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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

  •   蜀中自古就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巴山蜀水,钟灵毓秀。天蚕都是蜀地最繁华的一座城池。

      传闻在百年前,每逢夏初,蜀中都有山鬼作乱。

      为了驱邪避害、祈求平安顺遂,人们会举办庙会,敲锣打鼓,佩戴古朴的神佛面具游街。后来,仙道之风开始盛行,昭阳宗又入驻了附近的仙山,猖獗的山鬼才逐渐销声匿迹,不再滋扰百姓。延续下来的庙会,也演变成了普通的民俗庆典,多出了观灯、猜灯谜、玩套圈游戏等环节。

      在这一天,昭阳宗的门生,如无巡逻任务,都可以告假,晚点回来。

      自从穿进了这个世界,桑洱就一直在“修炼、任务、躺尸”三部曲里苦逼地来回倒腾。还是第一次迎来好玩的节日,内心不由生出了几分期待和雀跃。

      庙会当日,桑洱难得地认真地打扮了一番,翻箱倒柜,挑了一条春柳般色泽鲜嫩的掐腰裙裳换上,又费了老半天劲儿,将平时简单的发型改了改,梳成了时下流行的发髻,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眉画唇。

      抬头看天色已暗,接近约定出发的时间了,桑洱把剑藏进了乾坤袋,匆匆来到了山门口。

      天幕昏黄。山门旁,陡峭山壁垂落了大片紫花藤,乱花茂密,绀紫迷眼,风一来,如波浪般颤抖。

      谢持风负着一把剑,双臂自然垂落,背脊挺直,松风玉立,安静地站在紫花藤下。听见接近的足音,他转过头来,望见精心打扮过的桑洱,明显一怔。

      “持风,你来得比我还准时!”桑洱快步跑近,仰起头,笑眯眯地道:“其他人估计也快到了。”

      在九冥魔境里念完羞耻台词后,她急中生智地找补,说的是“叫几个人一起下山玩”。后面不得不为了兑现自己这一句话,而多拉几个同门弟子下山。

      在青竹峰,原主一直独来独往,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朋友。但是,这回,一听说是和谢持风一起下山,大家都很愿意来,桑洱不废吹灰之力就拉到了四个人。

      男主的吸引力,真不是说着玩的。

      两人站定没多久,就有一个面孔陌生的小弟子匆匆从远处赶来,说:“桑师姐,李缇让我来告诉你,她突然闹肚子,人很不舒服,今晚就不下山了,你们玩得开心。”

      别人突然身体不适,没道理勉强。桑洱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两分钟后,另一个小弟子跑来,说:“桑师姐,于韦让我来告诉你,他突然闹肚子,很不舒服,今晚要在房间休息,就不下山了,你们玩得开心。”

      桑洱:“?”

      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剩下两人也以一样的理由和台词,缺席了今晚的行程。

      桑洱:“……”

      这几个理由,在巧合中,渗透着一种浓浓的诡异和敷衍气息。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几个人中午吃了同一锅饭吧。

      但愿谢持风不会误会这是她安排的一场拙劣的大戏,为的就是和他下山,享受二人世界吧。

      桑洱尴尬地说:“那个,持风,我没想到大家都不来。你……还想和我一起下山吗?”

      “答应了的事,我不喜欢临时反悔。”谢持风的嗓音在夜色里干干净净的,看了她一眼:“何况,我和他们本来也不认识,无妨。”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愿意!看来是50好感度的好人滤镜起效了。

      桑洱有点儿受宠若惊,绽开了高兴的笑容:“那就好!那我们这就出发吧,这个时间,山下的灯正好都亮起来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漂亮的眼睛会弯成月牙,明亮,又盛满了欢喜。

      谢持风盯着她,喉结不明显地微微滚动了下。

      只不过答应和她下山走一走,就那么高兴吗?

      这个人的全副情绪,似乎真的都牵在了他的身上,给一点点阳光就会满足。

      两人并肩出了山门,并未发现,在不远处的一片高地上,有几个少年正倚在栏杆处,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一个身形矮瘦的弟子仿佛看到了大八卦,道:“我没看错吧,那不是桑洱么?她什么时候和谢持风关系这么好了?还一起下山。”

      “估计是偶尔碰见的吧。”

      “偶然碰见她也笑得那么开心?”

      “说起来,今天山下有庙会吧,他们是不是约好了逛庙会去了?”

      “管她这么多干什么,她去缠着谢持风,不比以前天天缠着郸师兄、甩都甩不掉要好多了?”

      郸弘深坐在一旁,阴沉着脸在擦剑。闻言,忽然烦躁地开口:“你们几个,少说两句行不行!”

      众人俱是一惊,停下了说话声。

      等郸弘深走了,才面面相觑——

      “郸师兄不会是生气了吧?”

      “不对啊,我们也没说什么吧,他在气什么?”

      一个弟子露出了然的神色:“肯定是因为你刚才提桑洱了。郸师兄跟桑洱素来不和,你还一个劲地在他面前提她的名字,他听得心烦,可不就生气了嘛。”

      .

      另一边厢。

      山下,天蚕都。

      桑洱和谢持风抵达的时候,夕阳已逝,天幕幽幽,彻底暗了下来。

      越过城门,一片璀璨热闹的街市夜景,犹如丝绸画卷,在桑洱眼前铺展开来。

      宽阔的道路上,车马如龙,人潮熙攘,明灯盏盏。鱼龙玉灯,五彩斑斓,宝蓝、橙红、明黄……流光转动。街道两旁,都是各式的小摊,还有临时搭建的彩旗棚子。

      戴着青面獠牙的山鬼面具的小孩子围着糖人小摊,眼巴巴地盯着掌柜那双撒糖霜的手。玩套圈游戏的摊子被围得水泄不通,每逢有路人套中礼物,周遭就泛起一片鼓掌喝彩声。有人在当街叫卖小饰品、剑穗、灵石。不过那灵石的成色和润度普遍不好,一看就是最不值钱的末等灵石。

      每个摊子,桑洱都要停下来,好奇地看上一通。前世以画画为生,她不免会接触到和古代民间文化有关的题材。但是,再好的想象力和画工所构造出的情境,也比不过眼前这真实生动的一切。

      谢持风安静地走在桑洱的身边。虽然对这些小东西不感兴趣,但他并没有不耐烦地催促她快点去下个地方。看见了自己了解的东西,还会偶尔出言说一两句。

      两人一个是盛装打扮、眉目妩媚的少女,一个是清冷持正的修士少年,站在一起,竟奇妙地有种互补的般配感。不少路人都在回望他们。

      路过了一个叮叮当当的饰品小摊,桑洱的目光被一对玛瑙石的耳坠吸引住了。

      这玛瑙石一看就很廉价,不过,整体的工艺倒是精致得出奇。

      桑洱看着喜欢,情不自禁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点了红痣的耳垂。

      那看摊子的老板娘很有眼色,立即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揽客道:“这位公子,不如买对耳坠送给你夫人吧。”

      听见“夫人”这一称呼,谢持风猛地抬起头,有点难以置信。桑洱亦是虎躯一震,差点没拿稳东西。

      “夫人生得这么好看,不穿耳洞,可真是暴殄天物。”老板娘热情地说:“我看两位这么般配,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便宜五个铜板,卖给二位啊!”

      这时,一段依照新剧情而撰写的原文,浮现在了桑洱的脑海里——

      【第一次被外人看作是谢持风的妻子,桑洱内心狂喜,不顾谢持风的挣扎和排斥,强硬地勾住了谢持风的手臂,觍着脸说:“老板娘说得极是,这对耳坠我要了。”】

      感觉到一具温软的身躯依偎上来,听了桑洱自认是他妻子的话,谢持风的脸色果然一黑,就想抽出手来。

      桑洱却不放,趁老板娘回头包装时,压低了声音,说:“你配合我一下,我就可以省五个铜板了。”

      谢持风:“……”

      他的眼角似乎抽了抽,看向她的目光也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描绘的微妙,挣扎倒是停了。

      在这个世道,五个铜板大概只相当于现代人的两块钱。昭阳宗平时对弟子包吃包住,他们下山除祟,还会有额外的报酬。桑洱混到了今天这个级别,是不可能缺钱花的。

      对自己也抠门到这个程度的人,着实少见。

      秉承着宁愿被谢持风当做守财奴,也绝对不当登徒子的理念,桑洱的耳根微烫,咳了一声,厚着脸皮,继续扒着他。接过老板娘递来的东西,见老板娘似乎还有继续推销的意向,桑洱赶紧拖着谢持风,逃也似的跑到了旁边一条冷清点儿的街上。

      “呼……那老板娘可真是能说会道,差点以为跑不掉了。”桑洱缓下了脚步,平复了喘息,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取出了小布袋里的耳坠,细细地观察:“不过,这小玩意儿虽然很便宜,漂亮是真的漂亮啊。”

      谢持风看着她,忽然问:“你想穿耳洞吗?”

      桑洱反问:“你觉得呢?”

      谢持风沉默了,半晌后,轻声说:“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

      桑洱知道,自己耳垂上的红痣和他的白月光的一模一样,他果然不想破坏这一特征,就笑着说:“是啊,我这两颗痣长得这么对称,还挺难得的。说不定是有福之兆,我可不想扎坏了它们。”

      系统:“活不到二十岁的‘有福之兆’?”

      桑洱:“好了,人艰不拆。”

      桑洱将耳坠收回了小布袋里,提议道:“刚刚看那老板娘的嘴巴动了半天,我现在又热又渴的。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顺道休息一下吧。持风,你有什么推荐吗?”

      谢持风想了一下,开口道:“在天蚕都有一家酒楼,里面有一种叫‘千堆雪’的冰品,还不错。”

      桑洱听说过这款冰品,它出自于天蚕都的一家老字号,碗底铺着冰,上面浇上果浆牛奶,还有杏仁粒,层层叠叠,如雪浪翻起的刹那被定格住了,好看又别致,深受孩童喜欢。

      因为它融化得太快,必须在现场吃,若是打包回去,在路上就会化成一滩甜水。所以,桑洱一直只是听过,还没来得及去尝一尝。

      看不出来,谢持风原来喜欢吃这种孩子的东西啊。

      小冰山吃小小冰山,这算不算是同类相杀,相煎何太急?

      桑洱觉得有点儿好笑。

      这缕几不可见的揶揄笑意,被谢持风捕捉到了。

      虽然她没说什么,可谢持风仿佛察觉到了她的念头,没由来的有点恼羞,绷着脸问:“你笑什么?”

      “没有笑啊。”桑洱乐呵呵地说:“就听你的,吃那个吧,反正我也没试过。走!”

      好感度从负到正,意味着两人关系好转。桑洱以前还以为,谢持风从里到外都是一座不近人情的冰山,一棍下去也打不出一个屁。实际上,人家只是嫌恶她,不想和她说话而已。

      人又不是扁平的个体。再怎么说,谢持风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也会关心别人,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偶尔,还会露出一点点不明显的傲娇。虽然彼此还是不热络,但他看着是比以前可亲多了。

      对那家老字号的位置还有印象,桑洱先于谢持风迈出了步子。这时,她的耳中却突如其来地响起“嗡——”的刺响,眼前也突然暗了下去。好在,倒下的瞬间,手臂被谢持风抓住了,才没有跪下去。

      眩晕了一下,桑洱的视野又复明了。

      见她站稳了,谢持风松开手,蹙眉,盯着她:“你还没疗好伤?”

      九冥魔境剧情偏移带来的后遗症,远比桑洱想象的更强。都到这份上了,桑洱实话实说:“只是没完全好起来而已,也差得不远了。”

      “不妥。灵力尚未复原,就不该下山。万一在山下遇见上次的魔修,你想过怎么办吗?”

      “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和你一起下山的机会这么难得,我不想错过啊。”桑洱的眼珠亮亮的,信赖地看着他: “况且,这不是有你在旁边嘛。我有什么好怕的?不管来几个魔修,肯定都不是你的对手。”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回答,谢持风的神色微微闪烁了下,抿了抿唇:“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顿了顿,他别开了头:“算了,既然已经下山了。你等会儿不要离我太远。若有不适,要随时告诉我。”

      桑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了。”

      卖千堆雪的老字号离这里不远,步行了两条街就看到了。不愧是当地的热门小吃,摊前楼里,都人头涌涌。

      说起来,子时的面具游街似乎也会路过这里,怪不得人那么多。

      “好多人啊,我个子小,容易挤进去,我去买吧。”桑洱自告奋勇,随手摸了摸腰带,就发现钱袋不见了:“……”

      不是吧,难道刚刚在路上丢了?

      肉痛。幸亏里面没装多少钱。

      看出了她的窘迫,谢持风没说什么,取出钱袋,递了钱给她:“用我的吧。”

      桑洱一瞥,发现谢持风的钱袋,居然是一个和他的气质毫不相符的红色小老虎挂饰。

      老虎头顶开了口子来装钱。虽说缝得还挺漂亮的,但看得出已经很破旧了。而且,它似乎曾被人撕碎过,又用细密的红线,重新拼补,缝了起来。

      才这么一晃,谢持风就将它收回去了。桑洱没有多想,接过钱,转头就挤进了人群里。好不容易买到了千堆雪,她小心地护着它,原路挤了出来,满头是汗地回到谢持风身边:“买到了。”

      “怎么只买了一个?”

      “人太多了,我怕一次买两个,拿着会摔了。”桑洱将千堆雪递给了他,热切道:“你先吃吧,我再进去一趟。”

      谢持风伸手去接。无意间,目光掠过了后方那片黑压压的人群,不知看见了什么,他的身子骤然一定,死死地盯着一处。

      桑洱不解,也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了茫茫人海:“怎么了,持风,你看到认识的人了吗?”

      话未说完,桑洱忽然被推开了。

      谢持风失神地盯着前方,仿佛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不管不顾,一头扎进了人群里,追了上去。

      桑洱的手里还捧着千堆雪,后背撞到了路人,不知被谁踩到了裙子,身子一歪,往前扑倒了。

      千堆雪落在地上,像豆腐块一样,在她干净的裙子上砸碎了。和着薄纱,被别人的鞋子来来去去地碾踏而过。为免被人踩伤,桑洱赶紧扯过裙子,灰头灰脑地爬了起来,张望四周,已经看不到谢持风了。

      只有一些路过的人好奇地看着裙摆脏兮兮的她。

      桑洱的膝盖磕在地上,隐隐作痛,摸索到了街旁的石阶处,坐下来,低头看着自己沾了泥灰的手心。

      千堆雪白买了。

      一口都没吃,真浪费。

      系统:“谢持风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很像他白月光的人,所以追去了。”

      桑洱点头,忽然,感觉到鼻下涌出了一点温热的东西,疑惑地用手背一蹭,看见了猩红的液体,愣住了。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才还只是眩晕而已,现在直接流出鼻血了。

      桑洱掏出了手帕,堵住了鼻血,默默地回忆起了原文的剧情。

      在原文里,谢持风的白月光,是他的未来嫂子。

      更准确地说,是他的大哥,即谢家的大公子还没过门的未婚妻。

      白月光与谢大公子自小就定下了婚约,但在正式成婚前两年,白月光一家突然私自毁了婚约。谢家大公子因此大受打击,一蹶不振。在某个冬夜,醉酒落水身亡。

      从此,两家彻底结仇,老死不相往来。

      谢持风第一次见到白月光本人时,已经是谢家被灭门之后的事了。

      他在九州无亲无故,漫无目的地流浪,不知不觉,来到了白月光的故乡附近。某天,因为实在太饿了,他偷拿了一个包子,却当场被老板逮住。几个大男人凶神恶煞地按着他,拖到街上,说要砍掉他一只手。

      万幸的是,白月光恰好路过那里,将他救了下来,还收留了谢持风一段时间。

      因两家结仇、兄长溺亡的往事,谢持风一开始对白月光是充满偏见和抵触的。却又矛盾地因为她对自己的照顾,而对她产生了好奇、感激,以及朦胧又罪恶的好感。

      之前,在梦魇的幻境里,桑洱亲眼目睹了谢持风差点被艄公猥亵的过去。这件事到底发生在他遇到白月光之前还是之后,桑洱不得而知。不过,也可以推断出谢持风流浪时期过得有多么凄惨。

      白月光犹如落水浮木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对谢持风而言,无疑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救赎。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原文没有详写。但是,谢持风肯定没有一直在白月光家住下去。否则,他也不会辗转来到蜀中,再加入昭阳宗了。

      离开白月光以后,谢持风一直没有忘记她。

      在他十六岁时,也就是大约一年多前,第一次离开昭阳宗执行任务。很凑巧地,在一个渡口处,他遇到了白月光。

      白月光其实只比谢持风大几岁。

      十二三岁相遇时,谢持风只到她胸口那么高。十六岁再见时,少年身姿拔高,就换成是白月光笑着仰视他了。

      白月光是来渡口坐船回家的,身边只带了一个随行的仆人。深埋心底的情愫汹涌而出,谢持风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但那时候,他正与同门师兄弟在追捕一只妖兽,不能脱身。

      白月光很善解人意,说不急在一时,等他闲下来再聚。谢持风在渡口目送她上船离开。没想到,这一面,就是死别。

      在杀掉了那只妖兽、完成任务后,一个昭阳宗的弟子坚持要搜它的老巢。于是,众人在那巢穴里多耽搁了一天一夜。

      到了翌日清晨,谢持风才起行,去找白月光。

      去到目的地,出现在他面前的,却不是熟悉的宅邸,而是一片被大火焚毁的废墟。

      听周围的百姓说,这场大火起得很蹊跷,是从昨日清晨烧起来的,足足烧了一天一夜。期间,宅门一直紧闭,没听见里面有求救声。

      白月光不知去向,尸体也找不到。

      谢持风木僵着,站在那废墟前。

      若不是阴差阳错地耽误了一天一夜,他本该在起火的时候就赶来的,说不定,就能阻止这一切了。

      ……

      这位戏份颇重的白月光,就是本文正牌女主的马甲之一。

      虽说,在客观时间线上,正牌女主是在谢持风二十多岁的时候才穿来这个世界的。按理说,她不可能分别与十二三岁、十六岁的谢持风产生交集,还出演一场救赎大戏。

      但没关系,这不是bug。因为在设定里,女主是一个携带系统、可以跳跃时间的穿越女。

      到了必要的时候,正牌女主的系统就会把她送到关键的时间点,填补上谢持风十二三岁和十六岁的回忆里的空缺,稳稳坐上白月光的宝座。

      ……

      桑洱:“那刚才谢持风看见的,真的是带着系统穿回来的正牌女主吗?”

      系统:“不是,这里没有正牌女主的戏份。”

      桑洱点了点头。

      看来,谢持风方才是认错人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刚才还提醒她小心魔修,让她跟紧自己,转头就将她扔在大街上了。万一这时候,宓银带着人出现,她还真的未必打得过对方。

      不过,这也不能怪谢持风。

      人心是有取舍的。谢持风一直后悔没有早去一天,阻止那场大火,也一直不相信白月光真的死了。

      毕竟是正牌女主,哪怕只是一道似是而非的侧影一闪而过,也比她这个短命的炮灰舔狗重要得多。

      在上岗的第一天,桑洱就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两个身份的差距。

      饭粘子就是饭粘子。

      把好感度刷到了100,也还是一颗被风干的饭粘子。

      桑洱看了一眼手帕,鼻血总算止住了。

      估计谢持风一时半会也不会想起她被留在了这里。桑洱思索了一下,忍着膝盖那轻微的不适,站了起来,寻到了天蚕都里最大的裁缝铺。

      其实,这一趟下山,桑洱还有一个目的——给谢持风买礼物。

      在原文里,下个月就是谢持风的生日。

      作为头号舔狗,原主自然不会错过在他的生日献殷勤、刷存在感的机会。

      虽说人品一言难尽,但原主对谢持风还挺舍得花钱的。她在天蚕都最好的裁衣铺,斥重金给他订做了一条腰带。倒不是觉得用金钱就可以砸开通往谢持风的心的路,而是因为,原主下意识地认为,只有最贵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谢持风。

      也是很标准的舔狗心态了。

      不过,谢持风收下了礼物,后续却一次都没有穿戴过这条腰带。原主这殷勤,注定要白献。

      虽然钱袋被偷了,但桑洱手里还拿着买千堆雪的另一半钱。她在裁缝铺里选好了腰带的材质和配色,用这笔钱付了定金,和掌柜约定一个月后来付余款,顺道取货。

      掌柜看到桑洱的衣服那么脏,本来还疑心她没钱,见桑洱痛快地掏了钱,疑虑顿消,点头哈腰地送了她出门。

      办妥了事情,桑洱回到了刚才和谢持风分开的地方,坐了下来,揉了揉膝盖,老实地等着。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晚上。谢持风始终没回来。

      桑洱等累了,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忽然听见了脚步声。很快,一双靴子停在了她跟前。

      嗯?

      桑洱抬起头,有些始料未及。

      来的人是郸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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