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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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福德坐落在英国北部的海域，那里常年雾气弥漫，风雨交加，没有导航员不可能到达。
但好在他们有麦考罗夫特在。
鉴于他们这次带上了三个完全没有权限进入谢林福德的人，他们这次不得不耍了点手段。
简单来说，他们劫持了一艘船，然后撞进了谢林福德堡垒的沙滩上。
谢林福德的监狱长心塞的看着被关在看守室里的三个人，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自家上司的问题弟弟，伙同某个人——监狱长瞟了一眼坐在夏洛克旁边低着头回避眼神接触的 ‘船长’——还有这个可怜的拉过来凑数的船员一起闯进了自己负责的这个堡垒。监狱长想到他们抓到这三个家伙的手在沙滩上看见的那一排巨大的 ‘告诉我妹妹我到了’这句话就觉得一阵头疼。他已经在发现他们的下一刻就将欧洛丝·福尔摩斯的看守级别调到了最高，所以现在需要处理的就只剩下了自家上司的问题弟弟。
监狱长给麦考罗夫特打了电话，是他的女助手安西娅接的。安西娅无奈的表示麦考罗夫特正在和女王进行重要会面，一时半会无法抽出时间来和他联系。
被完美的理由堵了回去的监狱长愤愤的挂断了手机，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他眼前的三个人。
在开口问话之前，监狱长先挥挥手让他身后略微佝偻着腰低着头的狱卒去盯着欧洛丝·福尔摩斯，以防任何意外发生。
那狱卒领了命，端着枪朝着关押欧洛丝的方向去了。
监狱长这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眼前的这三个人身上。
“夏洛克·福尔摩斯。”监狱长说道，“我的直属上司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弟弟，我手下关押的最高级别的犯人欧洛丝·福尔摩斯的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夏洛克闲适的靠在椅背上，完全没有座位一个被关在审讯室的犯人的自觉：“我以为我已经告诉你我为什么来这里了。你有告诉欧洛丝我来看她了吗？”
监狱长板着脸，完全没有和夏洛克开玩笑的意思：“你知道吗，我也浏览过你的网站。基本演绎法——令人印象深刻。而根据你自己在网站上所写的，成功的伪装所需要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被人盯着看。”他看着坐在夏洛克旁边的那个穿着船员服显得很紧张的那个胡子老头，他从进来审讯室开始就一直没有正眼瞧过自己，“而我现在正盯着你呢，这位福尔摩斯的助手先生。”
一旁被监狱长认定为 ‘可怜的船员’的男子突然开口，满脸无辜的看着监狱长：“确实。但是这正是我们这么做的目的不是吗？”
“……我们？”监狱长一懵，忽然意识到这里没有什么 ‘可怜的船员’，这三个人全是一伙的。
“你要更聪明一些才能守住这座监狱。”胡子老头开口说道，然后摘下了自己的假胡子和假鼻子，露出来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的脸，“这就是统一制服和胸牌的好处——人们开始不注意看脸了。像我们这种程度的伪装都能成功混进来，这间监狱的安全系数实在是令人担忧。”
在监狱长张口结舌的震惊神色中，夏洛克微笑着说道：“你应该好好盯住你刚才放到欧洛丝的隔间里去的那个狱卒才对。”
此时已经站进了电梯里的那个狱卒抬起头来，露出了维罗妮卡通过化妆技术伪装得更加男性化了一些的脸。
“福尔摩斯先生！”监狱长脸上依旧带着吃惊的神色，“我以为你现在正在和女王会面！”
麦考罗夫特脸上露出一个完美的假笑：“当然了，陛下。”
猝不及防当了一把女王的监狱长：“……”
监狱长看着他眼前的这三个人，好一会才说出话来：“恕我直言福尔摩斯先生，但是这不是你们这样乔装打扮混进来的理由！”
“突击检查，先生。”完全卸下了伪装的麦考罗夫特板起脸来，“而从目前为止的情况来看，这个检查的结果很不错。”
监狱长揉揉抽痛的太阳穴，试图理清整件事情：“你们刚刚放上去的那个人是谁？”然后他又指向那个看起来很无辜的中年男人，“他又是谁？福尔摩斯先生，鉴于你确实是我的直属上司，我会根据你们的回答来决定到底要不要真的把你们关起来。”
“放松。”麦考罗夫特说道，“被你放上去的那个人是心理学家维罗妮卡·艾文奈特小姐，这位是约翰·华生医生，夏洛克的助手。艾文奈特小姐是在我的授意下前去和欧洛丝接触的，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去屏幕前观看实时监控。”
监狱长看着麦考罗夫特：“我依旧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乔装带他们混进来。你大可去为他们申请访客资格。”
麦考罗夫特的脸上又露出一个假笑：“事关我妹妹的精神稳定，我们没时间等访客资格被申请下来了——那至少需要一个月。况且为了家人，有的时候是需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来做事的。”
监狱长长长的叹了口气，最终松了口：“好吧，你是老板。”他打开门，领着三人进入了办公室。
监狱长将办公室里的大屏幕打开，调到了关押欧洛丝的隔间的监控画面上。
“她到底是谁？”监狱长问道，“我可不认为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会值得你这番乔装打扮混进来。况且就凭着她神情自然的假扮成狱卒进入到欧洛丝的隔间来看，我也不认为她是普通人。”
麦考罗夫特看着监控画面，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监狱长：“她确实不是普通人。……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做到和欧洛丝平等对话的人。”
监控画面里的欧洛丝，穿着简单的白衣白裤，一头及腰的长卷发披散着。她正在拉小提琴，背对着摄像头，监控画面拍不到她的脸。
然后维罗妮卡走进了镜头里，她的银色长发因为乔装打扮的需要而被盘在了脑袋上，她现在穿着的不再是为了让体型看起来更像男人而塞了不少填充物的狱卒的服装，而是一身帅气的男士西服套装。她背对着摄像头的方向，从屏幕中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有她双手手腕上戴着的那两只银色的素色手镯反射着日光灯投射下来的白色冷光。
维罗妮卡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按照玻璃上贴着的警示标语，站在了三英尺之外。
欧洛丝依旧背对着门口演奏着她的小提琴。但她知道有人来了，这个人并不是为这个监狱工作的任何一个人。她演奏的旋律在维罗妮卡踏进她的房间的时候平滑的变了一个调，从她自己随意演奏的曲子变成了教科书上只要学过就都能够演奏出来的巴赫。
维罗妮卡看着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的欧洛丝，轻轻的开口唱起了欧洛丝在她七岁那年编写给夏洛克和麦考罗夫特的歌谜：“吾已迷失，谁人来寻？老山毛榉，下方深处。东风起兮，吾求帮助。十六乘六，向下去走。吾魂已往，柳树之荫。吾之兄长，死之相逢。”在维罗妮卡开始哼唱之后，欧洛丝的小提琴顺着维罗妮卡吟唱的曲调完美的为维罗妮卡提供了伴奏。两人一唱一和，仿佛配合过无数次一样。
歌曲结束之后，小提琴的琴声也停止了。
欧洛丝转过身来，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中满是好奇，还有在好奇的掩饰下藏得很深的那一丝疯狂。
“你会唱我的歌。”她说，“一定是麦考罗夫特告诉你的。真有趣。他一定很信任你才会告诉你这么细节的事情。你不是心理治疗师，也不是研究员。你从事的是……更特别的什么职业。我们来交换吧。你告诉我你的事，我告你我的事。”
维罗妮卡看着欧洛丝，神色平静的拒绝了欧洛丝的提议：“我知道你所有的事。”
欧洛丝笑了：“你知道我的事？从哪里知道的？文件吗？档案吗？还是从麦考罗夫特的嘴里？你知道的就是真实的吗？我是真实的吗？你是真实的吗？要知道，人们的认知总是会偏向于有利于自己的那一方，迟钝又固执，还总以为自己是对的。你呢？你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吗？你确定你能判断什么是真实的而什么是虚构的吗？”
维罗妮卡知道欧洛丝是在试图向自己套话，她在像对待她之前的所有心理评估师一样试图影响自己，重塑自己，让自己成为欧洛丝的奴隶。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会被影响。因为她和那些心理评估师不同，她对欧洛丝没有兴趣。更何况，她是真的知道欧洛丝的所有事情。欧洛丝的能量非常的强大，维罗妮卡在看到欧洛丝的第一眼时就知道了，那萦绕在欧洛丝身边磅礴的乳白色能量仿佛雾气一般几乎充满了整个房间，被欧洛丝的能量完全笼罩的维罗妮卡几乎没费任何力气就得到了欧洛丝一生的信息。
她是恨着这个世界的，恨着这个将她创造得太过聪明的世界。同时，她却又非常非常的渴望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
但她什么都没有。
“你在一架飞机上。”维罗妮卡开口说道。欧洛丝的表情则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猛的一变，“你被困在了那里，所有人都睡着了，不论你怎样大声呼救，想尽各种办法，没人能够听到你。”
欧洛丝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玻璃旁边：“但是你听到了。”她银灰色的眼睛就那样定定的看着维罗妮卡，又重复了一边，“但是你听到了。”
维罗妮卡弯下腰，仿佛古老的欧洲贵族一样向欧洛丝行了一个繁复的礼节：“我必须向你表达我诚挚的敬意，欧洛丝·福尔摩斯小姐。我从未见过能够凭一己之力达到如此高度的人类。你几乎触碰到了世界规则的边缘。”
“……世界规则……”欧洛丝喃喃出声。
“所以你的精神不稳定。你看到的那些，是世界规则对你的警告。你不过是一介普通人，你的身体和精神都不适合承受这么强大的能量。”维罗妮卡看着欧洛丝，“但是你不是孤身一人。”
欧洛丝看着维罗妮卡，歪了歪头：“不是吗？”
维罗妮卡轻轻的笑了起来：“你要知道，他们不过是两个站在地上仰望着你的蠢货。虽然二十年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但他们这次确实是来接你回家的。二十七年了，你可以从天空中着陆了。”
欧洛丝银灰色的眼睛看着维罗妮卡，有些呆滞，仿佛不明白维罗妮卡说的是什么一样，但她的眼中却渐渐蓄满泪水，最终落了下来。
“真的吗？我真的能够着陆了吗？”欧洛丝问道，将手放在了玻璃上。
“是真的。”维罗妮卡走上前去，隔着玻璃将手贴在了欧洛丝的手上，“你能够着陆了。”
“证明给我。”欧洛丝说道。
维罗妮卡抬手按下了耳麦上的按键，对耳麦另一头的麦考罗夫特和夏洛克说道：“你们过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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