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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chapter 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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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窒住了,随即他感觉到温热的皮肤挨在了他的手上。
鸣人垂首,轻轻的把脸蹭到他手里来。这动作触感都过于温厚,佐助下意识的一挣。身为这世间顶尖的忍者之一,往常哪怕是他下意识的挣扎反击,也足以震裂毫无防备的来袭者的骨头。可在此刻如山的力量面对这个人的放肆轰然溃散,于是那挣扎也只不过是手指微微的蜷缩了一下而已。
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叹息出来。
好似大愿得偿。
佐助本来有十分惊怒,也被他叹的心里酸起来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见你,可是还是要来见你。”鸣人在他手里喃喃地说,潮湿的气息吹到他腕骨上:“没忍住,我想这个想了四十年···想再见到你好好的活在这世界上···你···”
你太狠了,佐助。你对我太狠了。
可能是因为哪怕灵魂老迈孤苦,可躯壳却稚嫩鲜活,于是连思想也被带的年少起来。他曾被岁月磨练成温和包容的大人,知道自己曾犯下的大错,满心想要弥补那错误。可等到终于亲眼见到这个人,亲身感受这个人,他却觉得委屈翻天覆地的涌上来淹没了他。
你怎么舍得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怎么能···就自己一个人做下决定,只把我留在原地呢?
可我又偏偏知道你怕什么,知道你不惧利刃寒霜,却怕我的心意与你不同,又怕我选不是你的那一边,也怕不得永久。而你惧怕的,我曾经也未必不惧怕。
但我现在毫无畏惧,因为我已经用我飘零的一生证明了我的心。
所以他最终只是轻轻问:“你还想念我吗?”
佐助微微蹭了一下他的脸,心想你要我怎么回答呢?
当我走在孤山时狂风灌满了我的衣襟,云海也被狂风吹散,露出的月光洒到山下的海面上时漫天漫地都是粼粼的波光,这时我回头想告诉你那很美,可你在千里之外。这样算不算想念?
当酒肆檐角上挑着一盏灯时我在灯下喝一壶酒,听人说很远的地方有个人要和另一个人共度一生,我看着酒壶外渗出来的水珠想到人寿短如朝露···回忆却总如潮水,无数次的涌来。这样又算不算想念?
“有时吧。”
他最终这么说。
“想我什么呢?”鸣人笑起来:“想我爱上宇智波家的小少爷,而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良久沉默,头顶传来佐助清清淡淡却紧绷的嗓音。
“是我错了。”
鸣人瞳孔紧缩了一下。
这句话放到一个月以前的他身上,大概也绝对说不出来吧。佐助又沉默了,想到一个月前的那个雨夜。他看不到也做不到什么,只能听着那熟悉却又苍老的声音逐渐逐渐慢慢慢慢的弱下去,最后在自己怀中撑不住的溃散,查克拉消逝的声音微弱又晶莹,黑夜大雨之中他看到金光如同星屑升起。
可他流泪也好嘶吼也好,伸手去抓却只是扑倒在雨水之中。
死亡和分离,总是被留下的那个人更加痛彻心扉,如果还有遗憾未竟,终身都不得解脱。他才是那个脑子笨的人,直到那一刻才明白。
人生相聚别离都苦的让人流泪,所以太想吃一口甜的了。
鸣人抬眸看到佐助的下颔线,下一秒抓住这个人的腕骨把他扣到自己怀里来。佐助这次没有反抗,甚至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分不清是谁先开始的。彼此的唇舌叩开彼此的牙关,都吻的深重,咬痛了也不在意。沙哑的喘息混着暧昧不清的水声断断续续,鸣人一手按着佐助的背把他圈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按着佐助的后脑,把他还带着潮意的头发揉的一团乱。
年少时凡有分歧必要吵架动手,分离总是横亘于他们两个的命运之间。原来半生磕磕绊绊纠缠至今,也不过就想求这样一个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鸣人艰难的找回自己的神志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把佐助压在了榻榻米上,意乱情迷时甚至把佐助披着的浴衣扯下来一截,露出一半玉白的肩膀。
佐助微微喘息着,鸣人闭了闭眼,没起身,俯身下去抱住佐助,把脸埋在了那肩窝里,闻到了让他安心的气味。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鸣人咬着牙想。
还太早,佐助大概还不能接受——
佐助却突然屈膝,轻轻的蹭了一下他某个位置。鸣人身体一震,低声道:“···佐助!”
真是能忍啊。佐助想。
“四十年。”佐助伸手扣住鸣人的肩胛骨,也低声道:“你就只敢做到这种程度吗?”
随后而来的漫长喘息声中只见大片大片的雪白和麦色的肌肤交叠,汗水布满彼此的背脊。鸣人简直要记不清自己是谁,佐助的呼吸发颤声音也发颤,他却顾不得动作稍轻一些,只是紧密的把脸埋在佐助的后颈上,叼着一小块瓷白的皮肤,下意识的吸吮出一个又一个紫红色的痕迹。
这一夜风疏雨骤,滴滴答答落在庭院里,檐下青苔翠意如海。
“···下雨了。”鸣人回过头去看檐下密密的水帘,喃喃道。
深风静院,秋雨春心。难得少有的,哪怕是他这样一往向前勇担大任的人,在这样的午后醒来,也不禁萌生出‘不如就死在这一刻吧’的想法。
可又哪里舍得抱在怀里的这个人呢?
橙黑色的衣裤和浴衣晓袍都皱皱巴巴的散落在角落里,他躺在屋子正中的床铺上,而毕生所求窝在他怀里,肌肤温软呼吸温热,被子下的肢体仍然紧紧交缠。
“···你说话的语气简直像个老头子。”怀里的人懒洋洋道,声线带着点哑又好像带着点笑:“我看你马上就要吟出俳句来了。”
佐助揉了下额头,然后大大方方的掀被子站了起来,顺手拣回昨天被鸣人甩到一边去的浴衣披到身上:“来看雨。”
他走到廊下,姿态随意的靠坐在了栏杆边,本来覆在双眸上的绷带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可显露出来的双眸有神,没有半分失明的样子。鸣人怔了一瞬,懒床的欲望跟着佐助一起离开了这张床榻,便也起身了。
可见他昨夜发狠,佐助露出来的一截脖颈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紫红色印子,有的还重叠着牙印,简直叫人不敢细看。鸣人的目光在那印子上轻轻一落。
彼时真正年少,坐在渡口边的佐助,总是走在自己前面的佐助,回过头来叫自己‘吊车尾的’的佐助,和自己打打闹闹的佐助,举刀要杀自己的佐助,离自己而去的佐助。黑发稚子长成少年再长成成年人,最终都变成这个坐在廊下看雨,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痕迹的佐助。
我竟然真的···
这感觉太过美妙,几乎让人不敢相信。
鸣人蹲下,手掌抚上佐助的后腰,问道:“会酸吗?”
佐助道:“你这么问真的很奇怪。”
其实真的有点酸,可对忍者来说小菜一碟。而明明彼此渴求已经那么多年,真正走到这一步后反而感觉见面有点尴尬,说什么都有点奇怪。
鸣人撑不住似的扶着额头笑起来:“···有点尴尬?”
佐助回头看了他一眼:“···”
鸣人和他对视了一瞬,随即忍不住欺身上去,接一个短暂的吻。
对比昨夜,这个吻结束的有点快,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喘。鸣人笑道:“现在呢?”
佐助踹了他一脚。
“为什么让我?”鸣人真的不尴尬了,他不尴尬起来什么话都能和佐助说,非常诚实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两个人都是大男人,佐助向来又要强,鸣人本来以为佐助更偏向于自己主动的。
“什么?”佐助没太懂,鸣人伸手点上他锁骨上的一块紫红暗示。
随着这个动作,两个人突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三年前在歌舞伎町出任务时发生的一件事。
佐助道:“我又不会。”
鸣人:“···喂,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问啊我说。”
男人走到那一步,会不会的也都会了,还需要特意学一下吗?
鸣人只是真的不希望佐助再委屈自己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如果佐助真的更喜欢主动的话自己要怎么调和。
“开玩笑的。”佐助懒洋洋道。
他看去真的心情不错,状态也很放松。鸣人的心也放下来一些,回过头去凝视佐助的侧脸。
“鸣人,无论是我在大蛇丸那里的时候也好,还是在晓组织的时候也好,一直以来你都在追逐我。”佐助面对着倾盆大雨,语气清浅,突然说起了往事,鸣人认真的看着他:“嗯?”
“早在很多年前我就明白了。”佐助轻轻道:“或许与其得到你···我更想被你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