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啸月QAQ

2、第一乐章

　　“据可靠消息，著名钢琴调音师梁墨轩女士于昨日在卧龙上公墓火葬场离奇死亡，下面请听现场记者发来的详细报道。”
　　梁墨轩的房间里，没关的电视正在播出着她的死讯。
　　在这个世界上，一旦出了点名，那么家事和私事就没那么容易和公事分开了。而且有个病有个灾什么的，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那些职业的媒体人。毕竟，这东西和他们的工资还是有点关系的。
　　齐伯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了梁墨轩的屋子。
　　他现在还不知道梁墨轩已经死了，盛咖啡的杯子用的还是梁墨轩最喜欢的那个有着淡金色马蹄莲花纹的马克杯。
　　“唉……大半夜的也不消停一下……”齐伯一边叹气一边把咖啡放到梁墨轩屋里的那张桌子上，顺便找一下遥控器，想把电视关上。
　　虽然不是自己家的电，但是节约用电不也是一种美德吗？
　　不过，刚刚找到遥控器的齐伯往电视那边瞟了一眼，看到了梁墨轩在钢琴上的照片。
　　他不能说是没见过死人，毕竟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但是这个惨状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两腿发抖，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遥控器也从他的手中掉下来，把桌上的咖啡打翻了。
　　“咣！”
　　咖啡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就像是梁墨轩的尸体一样。杯子里面的咖啡随着杯子的碎裂，溅了齐伯一身，他也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不住地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梁小姐……梁小姐……”
　　电视上，关于梁墨轩的报道没占用多长时间，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比较有名的人罢了。
　　过了很久，墙边的落地钟敲了两下之后，齐伯才慢慢的镇定下来。虽然，他的眼睛中，依然带着恐惧。
　　他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等对面接了之后，也不管对面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先生，梁小姐……死了……很惨……您要不要……过来一下……”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抓着手机，用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灵活，逃出了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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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墨轩死了，其实对于这个大宅子来说，还是一件挺值得庆幸的大事。毕竟梁墨轩在这家里伺候的人里面，风评很差。时不时地摔点东西，要不就指使他们做点什么事情，反正她一直在摸着法律的边缘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比起她来，赵慧茹还是一个大好人啊。
　　自从齐伯打了那个电话之后，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直到太阳出来了，他才拿着衣服走到大门旁，等着今天要来的客人。
　　啊，也不能说是客人。如果梁墨轩没死，说不定过一段时间这个客人就成了这个家的男主人。他是梁墨轩的未婚夫，名叫王擎。只不过，他之前好像和赵慧茹走的挺近。
　　不过这事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打听的再多也不过是一个谈资，还不如自己发挥一下想象，至少还能得到一个豪门的大型家庭伦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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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家的这套别墅，坐落在一个大山深处。这里很安静，非常适合去创作一些又大自然味道的曲子什么的。
　　到了傍晚，夕阳缓慢的走到了山的西边，落日的余晖为这金色的山，镀上了一层凄凉的光辉。
　　当然，和平都是表象罢了。
　　一辆黑色的车穿过山间唯一的一条公路，来到了别墅的大门前。
　　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重重的拍了几下大门上的门铃，叮叮咣咣的，惊起了山上栖息着的一片乌鸦。
　　“齐伯，开门。”男人喊着。
　　他就是王擎，昨晚齐伯联系的人。
　　齐伯听到王擎的声音，脸上皱成一团的皱纹舒展开来。他急忙打开门，说道：“先生，你可算是来了。梁小姐她……”
　　王擎没等齐伯说完话，挥了一下手，打断了齐伯的话，说道：“先别说那个，老爷子遗产的事，现在知道的人都在这房子里了，我看我们还是……”
　　“王擎！”齐伯听了王擎的话突然生气了，“我叫你一声先生还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你未婚妻刚死，你就点击上她家的财产了？”
　　“哈哈哈，齐伯，消消气。”王擎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别忘了，搞死赵慧茹那个小贱人的功劳，可不止有我一份。要不，我就去自首，要不……”王擎说着，搓了搓手，“我们还等分一下那些遗产。”
　　“这……”齐伯一时语塞，显然他也心动了。
　　“你不想看看老爷子到底留下了点什么东西？”王擎继续怂恿道。
　　“哎，行吧。”齐伯终于也是妥协了，“不过如果那东西是古董的话，我要。就当是给我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如果不同意，哼哼，老头子我就带着线索去地狱。”
　　“哎呦，齐伯，我当然知道齐优最近在古董鉴赏上出现了瓶颈，您还信不过我吗？”王擎一听，这事情可能有机会，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齐伯点了点头，冲着王擎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王擎看懂了齐伯的意思，附耳过去。齐伯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王擎的表情由最开始的开心，变得十分的凝重。
　　他也没顾上压低声音，直接问道：“这不是全部吧？”
　　“你应该知道，过世的夫人和两个小姐那里都有线索。”齐伯说道，“对了，夫人原来的保姆那里也有。”
　　“还有莫姨那里也有。”王擎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三个小纸条，在齐伯眼前晃了晃，“她们那里的三个都在我的手里。”
　　“你……”齐伯指着王擎，想要骂他一句，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骂他，只好让开门，说道：“进去吧，外面该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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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间，其实她们应该已经吃完饭了。但是在齐伯的再三要求下，直到王擎进了门，他才让莫姨去准备晚饭。
　　很快，莫姨就带着丰盛的晚餐到了餐桌上。
　　这个餐桌很长，除了坐着的四个人以外，还多出了五张空着的椅子。本来什么人气的餐厅，现在就更显得空旷了。
　　还是赵慧茹死前这里热闹一点。毕竟死气沉沉的屋子里面，能有一个可以不顾尴尬一直开玩笑的人，也不容易。
　　一个白发的老妇人，坐在那里用手绢擦着眼泪，另一个中年妇人则是在一旁安慰着老妇人，齐伯和王擎更是无心动筷，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将剩下的线索搞到手。一桌子的好菜，竟是没有一个人想动筷子。
　　那个白头发的老妇人，就是之前夫人的保姆，在夫人临终前，一直是她在照顾着，和夫人的关系很好。她姓蔡，所以包括齐伯和莫姨在内的所有人，都叫她蔡婆婆。别看她年纪可能有点大，但是腿脚利索着呢。
　　至于那个中年人，则是莫姨。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到了客厅里的落地钟敲了十二下的时候。
　　到这个时候了，饭桌上依然是暗潮涌动。难道那些菜它不香吗？
　　或许对于齐伯和王擎这样被欲望蒙了心的人不香，对于蔡婆婆和莫姨这样伤心的人也不香。
　　但是，她们是不是真的伤心呢？
　　在钟刚刚敲过十二下的时候，宅子里面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停电了，我去看看。”王擎拍了拍齐伯的后背，和他说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
　　趁着王擎不在的时间，齐伯也是抓住了机会，清了清嗓子，说道：“小莫啊，把线索拿出来吧，反正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该离开了……”
　　然而，齐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阵钢琴声响了起来。
　　莫姨那边似乎没有听清齐伯的话，她有些惊恐地说道：“你听，这个曲子像不像是赵……小姐喜欢的那个……”
　　“月光奏鸣曲。”蔡婆婆啜泣着说道。
　　如果听得再仔细一些，就会知道，这是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乐章。赵慧茹最喜欢弹奏的一首曲子。
　　齐伯听着这流畅的音乐，也没了再继续套问线索的兴趣。要不是因为他还坐着，他早就因为双腿的颤抖倒在地上了。他想到了那一天晚上赵慧茹的惨状，也想起了梁墨轩死在钢琴上的样子。
　　这怕不是赵慧茹的报复。
　　不过很快，第一乐章就结束了，随着音乐声的停止，灯光也恢复了。
　　灯光恢复了，之前的那个恐惧也就不在了。齐伯迅速的恢复了之前的那个样子，如果没人注意到他依然在颤抖的腿的话，他还是和之前一样。
　　“齐......齐伯，你......你......你看......”莫姨指着餐桌上的一盘烤乳猪说，“那......那是不是王......王擎？”
　　齐伯听了，脸上再次写满了惊恐。他颤颤巍巍的走到烤乳猪旁，一个不小心，坐到地上，还不停地后退，眼中尽是恐慌。嘴里说道：“他.....他.....他是......”
　　莫姨也上前察看只一眼，就跌坐在椅子上。蔡婆婆更是吓得晕了过去。
　　他们看到什么呢？
　　王擎浑身是油的缩在大盘子里，头上没有眼睛，没有了鼻子，全部放在肚子里。胸骨全部露出来，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两架黑色的钢琴被肠子胡乱的缠在一起，之前穿的衣服也团成一团塞在肚子里面。
　　齐伯壮着胆子，爬到王擎的旁边，伸手从王擎里面拿出一条沾满血的裤子，掏出了两张纸条，迅速的装在自己的口袋里面。然后用桌布将王擎用桌布包起来，趁着夜色扔进了垃圾回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