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学院》走进科学

88、诅咒·2

　　渊华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姜远阳拉开门就看见一只狐狸聚精会神的盯着pad屏幕，还伸出一只狐狸爪子调整倍速。
　　姜远阳连忙过去把他抱起来，“我家有监控，你能不能找个低调点的地方玩？”

　　渊华飞奔进他的卧室，跳上床缩成一团，“你们身上一股臭味。”
　　姜远阳提着袖子到处闻，说:“汗臭味吧，我去冲个澡。”
　　距离姜妈妈下班还有三个小时，宗子洋打算在晚上来临前看会儿书，他把教科书带回来了。
　　姜远阳在地板铺了张凉席，打开空调，盖上被子，舒服得他快要睡着了。

　　“你不生气吗？”宗子洋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睡意。
　　“没关系啦，你没把我掐痛。”姜远阳笑的含蓄。
　　“……”宗子洋瞥见他手臂上一道青色的痕迹，微妙的起了愧疚心，他的道歉方式和所有中国父母一样，给吃的。
　　于是他慢条斯理地削起梨子，想到最近确实对他太凶，放软语气，说:“我说的是你的同学，他们排挤你。”
　　“一开始有点难过，不过后面，”姜远阳止不住嘴角咧开的弧度，“你帮我说话的时候就不难过了。”
　　“……”宗子洋加快削皮的速度，他更愧疚了。
　　“你骂人真利索，我都不会吵架。”
　　“你别被人欺负了就行。”宗子洋撇嘴，仔细想想，从宗子宁到无聊的高中同学，每次姜远阳像个软柿子被人欺负时都是他骂回去的，于是他补充道，“你在外面还是得跟着我，不然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姜远阳满心甜蜜，嘿嘿一笑，“好，以后你罩我。”
　　宗子洋不仅削皮还切块了，踢踢他的小腿，“起来吃。”
　　“为什么你哥要找我们帮忙？他一个人搞不定吗？”姜远阳问道。
　　“在校外辅助灵异协会成员解决灵异事件可以加学分，家里有人都会帮忙带着，不过林清婉不属于灵异协会事件，我们帮了也没学分。”
　　“没关系，帮了就行。”
　　宗子洋抬眼看了看他，面相敦厚，神思清明，要不是八字太硬可以当个非常优秀的灵媒。
　　灵媒需要极强的共情能力，不然表达不出鬼魂的的想法，还需要心思坚定，不然容易在请神途中受到鬼魂唆使。
　　他在纸上无聊地画画，鬼怕恶人，人也怕恶人，姜远阳这个软柿子以后该怎么办？果然自己不能离开他。
　　抱着这个想法，宗子洋更加肯定自己去哪都该带上他。

　　“粽子，”他突然直起身体，“我在学校论坛查了，咱俩一起学分只能一人加一半。”
　　“没关系，我们比赛拿了第一名，那点破学分加不加都不影响我们全年级第一。”宗子洋头颅微扬，语气高傲。

　　傍晚姜爸爸提着菜先回来，姜远阳从房间探出个头，“爸，你回来啦。”
　　宗子洋整理一下衣服，依旧是那副所有家长都喜欢的斯文白净的气质模样，“姜叔叔好，我叫宗子洋，这段时间要叨扰你们了。”
　　“没关系没关系，把这当自己家。”姜儒语气温吞，笑起来的样子和姜远阳一模一样。
　　宗子洋心想:总算知道他的好脾气从哪来了。
　　姜儒让他们回房间玩，自己走进厨房忙活起来。

　　房门关上，宗子洋开口，“你和我说过你爸是后爸。”
　　“是的，你没发现我俩一点都不像吗？”
　　“五官确实不像。”
　　气质、性格、语调和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如果姜远阳没去呼伦尔念书说不定会步他老爸的后路当个教师。
　　“你哥什么时候来接？”
　　“半夜，可以吃完晚饭走。”宗子洋回道，他是有礼貌的少爷，不会做出浪费主人家心意的事情。

　　渊华跳上书桌，凑近姜远阳胸口闻了闻，“今晚我也去一趟吧，唉，真不放心Master你。”
　　姜远阳松了口气，他还在担心待会儿要怎么劝渊华。
　　“你闻到了什么？”宗子洋目光凝在他身上。
　　渊华顿了顿，轻声道:“同类的气息。”

　　姜妈妈爽朗大方，姜爸爸儒雅随和，姜雪是个漂亮讨人喜欢的小傲娇，饭桌上的气氛非常融洽。
　　宗子洋已经打算半夜偷溜出门，谁知道姜远阳放下筷子直接说:“我半夜要出门一趟。”
　　姜妈妈正在收碗，问:“大半夜你出什么门？”
　　“学校的实习任务，除了我们还有一个正式员工，您们放心，他是我大堂哥，叫宗子风，他会照顾我们。”宗子洋笑着解释。
　　“大一就有实习任务？还是学校安排的？”姜儒有一瞬间的疑惑，后面想起自己仅仅是多打探了两句就被校长警告不要瞎打探，估计又是什么机密任务，满心自豪地说:“行，你们去吧，注意安全，需要我们就直接打电话。”

　　“好的，我们会互相照顾的，你们放心。”
　　“明天让你哥哥来吃饭啊，早知道他也在这今晚就该邀请他，你这孩子也不和我说。”姜妈妈笑着抱怨。
　　“明天他有空一定让他过来尝尝您的手艺，他之前在国外呆了几个月，一直和我说外国人的东西难吃，回国后又说外面的饭店都一个味，还是阿姨您做的饭好吃，他如果有空来我一定和您说。”宗子洋知道怎么说能让人开心。
　　姜妈妈果然喜笑颜开，踢踢姜爸爸的腿，俩人进厨房洗碗了。

　　半夜十二点，宗子洋和姜远阳悄悄出门，盛吉学的大儿子叫盛奇，对继承家产没什么兴趣，唯一的爱好是养蛇，生前住在郊区的豪宅中。

　　盛奇的别墅比较低调，是一栋一层楼的中式建筑，门口有两只镇宅的石狮子，进门后是一个方形的院子，卧室、厨房、客厅都在环绕在院落四周，月光从天井洒下，倒映进院中央的水井。
　　“这房子怎么和乡下的一样？”姜远阳轻声道，他老家的装饰和这一模一样，只不过装修的没这么豪华。
　　“这里没有阴气，去盛奇死亡的地方看看。”宗子洋率先走在前面，推开东边的主卧，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钉在墙上的神龛，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上面盖着红布，里面的红色灯光投出一个圆胖的身影。
　　“他怎么在房间里拜神啊？”姜远阳问道，“不都是放客厅拜的吗？”
　　“他拜的是什么神？”渊华没感受到任何神明的气息，伸手掀开红布，是一个手臂长的白瓷雕塑，底座是莲花，花心中间是一个只穿了肚兜的胖娃娃，和年画里抱鱼的男娃娃一样，额前有一撮倒A字刘海，笑容挤出两坨圆润的脸颊肉。
　　“这是什么神？”姜远阳又问，“怎么长得像红孩儿？”
　　“不是神，是一种习俗，在家里摆放小孩子雕像寓意早生贵子。”宗子风淡淡道，“盛吉学一直想要孙子，直到现在为止盛家第三代也就两个人，现在只剩盛风。”

　　“这上面有臭味。”渊华捂住鼻子满脸嫌弃，“尸臭。”
　　姜远阳戴上手套把娃娃从神龛上拿下来，放到眼前仔细检查，确实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不臭啊，有点香。”
　　“不是人类尸体的气味，是狐狸尸体。”
　　“狐狸？狐狸死了不也是臭的吗？”
　　渊华不接话。
　　“修炼成形的狐妖骨头会有异香。”宗子洋解释。
　　姜远阳把瓷娃娃小心放回去，拍拍渊华的肩膀算安慰，看见同类的尸体肯定会不开心，他刚才说错话了。
　　“狐狸是非常有灵性的生物，修炼成道的也不少，然而动物的修道之路最艰难，花费的时间也更加多。”宗子洋又把瓷娃娃拿下来，“替这只狐妖超度一下吧，阳，我们去外面把它埋了，你念往生咒。”
　　“好啊。”姜远阳跟着他出去了。

　　宗子风在卧室里继续探查，他问渊华：“你和那只狐妖比，谁的道行更深？”
　　“他，我原型只是普通白狐，他是青丘狐。”
　　“青丘狐大多是不杀生不作孽的清修之道，即使天师遇上了也不会对他们下手。”宗子风语气渐沉，“他是枉死的。”
　　“我昨天就感觉到了，盛家的诅咒和妖怪脱不了干系。”渊华补充，“盛吉学年轻时做过恶事。”
　　宗子风知道盛吉学不是好东西，不然他干嘛对这件事的原因守口如瓶？然而作为天师，他要查清其中的原因再行定夺，这也是灵异协会给他的任务。

　　屋外，姜远阳和宗子洋在附近找了块松软的土地，泥土熟悉的触感让姜远阳想到了寒假的婴尸，心里开始打鼓。
　　“粽子，我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宗子洋奇怪地看他一眼。
　　“寒假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婴尸！”
　　“没事，这只枉死的狐妖有灵性，我们好好安置它说不定还能被保佑，听过黄大仙的故事吗？”
　　“黄大仙不是黄鼠狼吗？”
　　“你管那么多，反正不会害你。”宗子洋结束对话，“快挖，指甲里全是泥土，难受死了。”
　　姜远阳只得闭嘴吭哧吭哧的挖土，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狐妖不可怕，狐妖不可怕，狐妖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