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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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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
林幕火心道,如果他有机会回去,他一定要先去找找魔修那边是否真的有什么秘法。
可现在别说回去了,他连找死都难。
“来吃点粥吧。”苍珲将碗捧到他面前。
林幕火冷眼看着他,问:“你杀了我吧。”
苍珲手颤了颤道:“不要胡闹了。”
“你凭什么认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如你所想地发展下去?”林幕火低声问道。
现在如此硬碰硬地跟苍珲是讨不了好了,他打不过人也一时半会没办法靠自己逃出去,如此一来,那就得试试曲线一点的办法。
但总归是自己当年的徒弟,林幕火一开口总是容易朝着说教的方向歪。
他正了正神,定下心来看着苍珲,说道:“你不愿放我,又不愿让我死,想让我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而偏偏你也知道我绝不会如你愿。”
“琮玄仙尊,有些事即使你飞升彻底成神都是无法做到的……莫非你自己察觉不到不成?”
如若苍珲对当初的他执念如此之深,那么他不相信当初苍珲没有想过办法复活他。
很显然,他猜对了。
苍珲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他找不到话来反驳林幕火,却依旧执拗地说道:“我不相信天,也不相信命。”
“你不相信也改变不了!”林幕火道。
“我已经改变了,他现在就在我面前。”苍珲答道。
林幕火神魂一震,猛然间吓了一跳。他有些仓皇失态,抬手道:“我不吃,也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出去。”
苍珲抿嘴看着他半晌,收拾了东西又守到门口去了。
林幕火抬头扫了眼人站在门后的声音,脱力地躺回床上。
如果一切就如苍珲方才所说……也就是,他现在还未飞升的缘由是在自己身上?
什么叫……我已经改变了?
事情越来越失控了。
他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到底该怎么样才能从这种困境之中抽身出来?
难道真的要先对苍珲妥协才行?
林幕火心下犹豫了。
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要他陪着苍珲玩些什么伪装游戏,他又有几分不情愿。
而事后许久,他再回想起来此时,却忽然明白过来,恐怕那时候自己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吧。
有关于苍珲异样的事,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为什么。
甚至就是因为知道为什么,所以才一直想尽办法来逃避,而不去解决。
身上受了重伤,又被限制了灵力成了凡人,加上这段时间一直没吃东西。
林幕火呆坐了会,又昏睡了过去。
苍珲等他睡着之后才敢进来,给人喂了一些灵药,又仔细检查了一番他身上的伤势,眼神沉了下来。
他不想一直这样被拒之门外,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林幕火。
按理说,他的师尊是决计不会对他如此敌视的。
可偏偏这人一直表现地仿佛是真的对自己分毫印象也无,还一直对自己恶言相向,似乎想将他推远一般。
难不成是师尊真的忘了过去的事?
说来也是,师尊是如何变成魔修的,这其中的关键他还不明白。
也许是有人对师尊做过什么,让他失去了自己的记忆,而后才成的如今这个魔修。
苍珲对魔修的偏见多来源于当初魔修入侵,以至他师尊在他重伤时挡劫这份缘故。事实上在谢思晚死前,他对魔修也并未厌恶到如此地步。
他看着塌上的人,垂下了眼。
不过没关系,他有办法帮师尊回想起来那些事情的。
如果当初那些人是用了秘法,让师尊失去了记忆以为自己是魔修。
那么他同样可以使用秘法,让师尊再次失去记忆,与他重新来过。
但是想到这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
如果真的可行,一切有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他还要只是当个徒弟吗?
欲望的念头一旦被种下,就迅速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是啊,如果有这样一个更好的选择摆在自己面前……
苍珲抬手掐了几个诀,为这间小木屋做了一道阵法,以防其中的人醒来,也避免外人发现这里。
他又迅速出了一趟门,找曾经相熟的人询问是否有这样的法诀。
仅仅是几天之后,他便再次回来了。
身上霜白的外袍摆上缀着点点猩红,虽然还是名门修士的打扮,但周身的气息却反而比先前更像魔修了一些。
浓郁的血腥味从他手里的瓷瓶之中散发出来,一股不祥的阴郁气息也环绕在他周身。
苍珲握着那个小瓷瓶,解除了阵法,推开门走了进去。
事情发生地悄无声息,深山之中却忽连虫鸣都没有了。
似乎这周遭的生灵都感受到了其中的煞气,畏缩而不敢发声。
林幕火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具体是什么,他记不清了。
就有些隐约的画面像是被逐渐堆砌起来的墙壁阻挡在了另一面。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适应了片刻光亮。
还未说话,便有人将他扶了起来,喂他喝了两口水。
林幕火怔怔地看着喂他喝水的人,喃喃问道:“你是?”
那人看着他没答话,只是神情之中有些莫名的紧张。
林幕火感觉自己脑袋闷痛,就好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样,十分影响他思考。
他皱着眉,微微歪了下头:“你是谁?”
那人沉默了半晌,开口道:“苍珲。”
苍珲…很熟悉的名字,但是他翻了一圈自己的记忆,忽然惊觉自己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愣了好一会,才道::“那…我是谁?”
苍珲握着他的手,低声道:“你是谢思晚。”
这确实曾经是他的名字,林幕火倒是没太大感觉,只是他隐约觉得自己也许现在不叫这个名字。
但他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苍珲。
他看着还坐在塌上与他挨地极近的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一点,说:“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苍珲声音有些发哑,“你生病了,生了好大一场病,所以才失忆的。”
林幕火印象里自己是没有生过病的,而且身上的伤明显能感觉到是外伤,就算是因为这些失忆,那也不应该是生病吧?
可是面前人都这么说了,他只好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那你又与我是什么关系?”他问道。
苍珲站了起来,对问题避而不谈:“我去给你端点吃的过来。”
林幕火一肚子疑惑也只好憋了回去。
就这样,两人在远离人群的山里住了下来。
林幕火醒过来之后,一直十分积极地养着自己的伤势。
而苍珲又舍得砸灵石灵药来养他,在林幕火的配合下,伤倒是好地挺快。
没过多久,他便能出来到处走走了。
只是这里是深山,远离城镇,即使他出来走走也什么都发现不了。
他经常问苍珲一些问题,诸如“为什么我身上有这么多伤?”“为什么我手上的首饰摘不下来?”“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你到底是我什么人?”之类。
苍珲却只捡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答一下,一旦涉及到两人关系的,他总是闭口不言。
林幕火自己仔细观察了许久,终于感觉自己从那人的一举一动之中窥得了些什么。
虽然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但腹部的伤总是下意识觉得是致命,而且还时不时地蹦出来一个魔丹的词。
他套了套话,差不多搞明白了,自己应该就是魔修。
而苍珲则是一看便知是正道的人,浑身气势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名门大能之感。
两厢一对比,再结合自己的观察。林幕火顿时脑补出一场大戏出来。
譬如:苍珲是什么宗门的首席大弟子,自己则是先天便与他是仇人的魔修。
然后两情相悦又被正道所害,最后苍珲被逼无奈之下,带着被重伤的自己跑路找地方隐居……之类。
不得不说,逻辑还挺严密的,许多事情也能解释清楚了。
可一旦解释清楚,他不由开始对苍珲总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避而不答这件事感到越发好奇起来。
在吃中饭的时候,他忽然出声问道:“你是我的道侣?”
对面的苍珲呼吸一下子停滞了。
林幕火见状,更是觉得自己恐怕是摸到边了。
只是他有些不解,问道:“既然是,你为什么不敢说?”
苍珲忙放下筷子,答道:“我还不是……”
“还不是,也就是快是咯?”林幕火干脆也放下筷子,准备好好问问人这件事。
他手撑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人,笑道:“你害羞了?”
苍珲对上对面人带着笑意的眸子,答道:“不是…”
“那怎么不直接和我说?”林幕火道,“你喜欢我吧?”
“我……”
“喜欢这种事不说出来的话,岂不是永远得不到回应吗?”林幕火笑道,“要是以后我跟别人在一起了,你不得后悔死?”
苍珲喃喃道:“我…我怕你拒绝我。”
林幕火噗嗤一下笑出来:“怕结束就不敢开始,要我说啊,你要不然就赶快放弃,要不然你就加把劲冲一冲。”
他对苍珲眨了眨眼:“说不定我心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