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羊皮手套》柚子红酒

19、不知所爱

　　小尼基习惯了跟着罗伯特展开行动，一段时间没动静，手痒难耐，直接找上公寓。罗伯特最近很不对劲，呆在公寓里毫无声响，就连埃克苏佩里夫人都得不到他的回应。

　　罗伯特情绪不好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发呆。

　　从不酗酒，从不嗑.粉，依旧按时吃饭，倒不会让人担心突然死掉。

　　“已经一个月了，巴法洛那里没新任务吗？”小尼基急切的在地上打转，他要还高利贷啊，如果没有任务，还不上钱，那伙人不会放过他的。

　　罗伯特察觉出异样，几拳下去逼问出前因后果，然后拽着鼻青脸肿的小尼基直接闯进赌.场，两个人被一群膀大腰圆的打手前后左右包围。

　　负责管理赌场的是约翰，见有人不客气的找上门来，很有兴致的丢过去一支烟，双脚搭在堆满现钞的桌上，作出耐心等着听的样子。

　　心情不好的罗伯特直接把一沓现金扔给约翰，“只有这些，利息没有，我可以帮你追债，作为交换，如果这小子再来赌场，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就算杀了他我也没意见。”

　　小尼基泪汪汪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罗伯特，“什么？”

　　约翰脾气豪爽，而急需暴力发泄的罗伯特立刻获得他的好感。

　　当罗伯特几乎毫无障碍的一个下午追回三笔烂账后，约翰高兴的打电话向老大布鲁斯汇报，找到一个不错的家伙。

　　布鲁斯正式加入阿考德家族不到两年，最近听闻的新消息就包括安托雷娜小姐与杀手罗伯特私自结婚一事，嘴里咀嚼“罗伯特”这个名字，还是不敢确定是否同一人。

　　“你愿意交朋友是你的事，最近情况不太妙，不要随便拉人入伙。”精明的布鲁斯如此交代。

　　约翰的赌场成了公寓之外罗伯特第二个的常呆的地方。

　　小尼基无所事事，整日跟年轻女孩们厮混，得意的宣称自己是意大利黑.手.党的成员，骗吃骗喝，终于有一天，从酒馆摇摇晃晃出来就被人蒙上黑布劫持上车，直奔机场。

　　就在小尼基快要吓尿的时候，车停了，他被那几个高大健壮的保镖丢在地上，摘掉黑色头套的一瞬，震惊的合不拢嘴，半晌才发出声音：“安托雷娜……”

　　安托雷娜的行程中本来不包含洛杉矶，本应从意大利直飞加拿大的，鬼使神差的，顺道上了默里的私人飞机飞来美国洛杉矶。

　　她不打算多做停留，转飞加拿大的航班没多少时间就要起飞。

　　机舱里，安托雷娜不紧不慢的享用冰激凌，喝着红酒，说道：”罗伯特最近如何，我要知道有关他的一切。你可以坐下喝杯酒，慢慢说。”

　　小尼基摸不清这个女人的真实意图，忐忑的坐下，看着机舱服务生优雅倒上酒，不敢随便开口。

　　六年前那个为了救他拼了命去夺刀的可怜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了。

　　似乎看出他的顾虑，安托雷娜平静的补充道：“罗伯特现在是我的丈夫，我不会伤害他。你知道，罗伯特习惯了一个人的自由生活，我无法过多干涉，只想知道他是否遇到什么困难，危险。”

　　小尼基惊呆了！

　　“说说吧，埃克苏佩里夫人为什么让罗伯特住在她的公寓。“安托雷娜又毫无征兆的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小尼基头皮发麻，哆哆嗦嗦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露出挣扎的神情，最终下定决心似的，低声说：“先讲清楚一点，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钱，也不是出卖朋友，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也希望你和罗伯特能够幸福。罗伯特在追寻你的过程中成为完全不同的人，你对他而言一定意味着什么，就算你们六年未见。而且无休止的周旋于已婚老女人之间，这本身就不正常，罗伯特一定哪里有问题，虽然埃克苏佩里夫人很美…… ”

　　安托雷娜猛地僵住，定了定神，换上一副凝重的神色，“还有呢？”

　　小尼基巴拉巴拉全都说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罗伯特没去找那些夫人。”小尼基有点心虚，小声补充道。

　　“继续盯着，顺便查清楚布鲁斯的生意，详细些。”

　　安托雷娜擦了擦嘴，从她沉着冷静的脸上窥探不到任何情绪，她下了这架私人飞机，在保镖们的护送下直接登上不远处另一架小型客机。等她的背影消失后，刚才负责倒酒的服务生才拎出一个黑色皮包和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发呆的小尼基。

　　小尼基打开一看，被里面崭新的钞票吓傻了。

　　这就意味着，他果然是出卖了罗伯特……吧。

　　转念一想，立刻释然了，他在帮安托雷娜暗中保护罗伯特，没错，就是这样。

　　几乎在听到消息的一秒内，安托雷娜脑海里就闪现出十几种抹杀那些女人的残忍方式，但她还是冷静下来，认真审视这段关系，说到底她只是为了保护罗伯特，并不是罗伯特自己的选择。

　　罗伯特不必对她负责，不必忠诚。

　　理论上是这样，为什么心情如此不爽……一定是因为婚姻中罗伯特单方面有丰富的花边关系，而她看起来像是单方面对婚姻忠诚，这不公平，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住在加拿大的社区公寓里，安托雷娜整日面对进进出出汇报工作的下属，实在无法从中挑选一两个适合调情的男人，当托尼叔叔从纽约带了礼物过来庆祝她新婚快乐的时候，她直接了当问：有没有不错的男人可以当情人。

　　托尼叔叔一口水喷了。

　　托尼虽然只是利用家族名号做点小生意，但人脉很广，没人把他当威胁，换言之，托尼毫无竞争力，各方面。

　　最重要的是，托尼叔叔是安托雷娜内心最亲近的人。

　　“我以为你爱罗伯特，”托尼小声嘀咕，以前他很敬畏阿尔娅夫人，现在他很敬畏安托雷娜， “你身边就有几个不错的家伙，莫伦，彼得，麦克尔，都是能力卓越的绅士。”

　　“我知道莫伦，那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安托雷娜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她最讨厌莫伦那种自以为是的公子哥，事实上一无所知。

　　托尼叔叔有点尴尬的耸耸肩，“也许你只喜欢罗伯特那一类，能够在任何环境下顽强生存，能够像个绅士，能够像个流氓，而且无信仰。”

　　“那就找个这一类的。”安托雷娜煞有介事的点头，“去找。”

　　找到问题根源，然后想办法解决。
　　安托雷娜不喜欢心情失控，这段日子因为罗伯特而变得急躁，几次走神，耽误了工作，这样不好。

　　托尼叔叔像个皮.条客，不停地给安托雷娜介绍年轻英俊、身上有股子痞劲的男人，安托雷娜不是厌恶他们的无礼，就是抗拒他们的自恋，其中不乏浪漫主义，预定了烛光晚餐。安托雷娜以一种冷静的态度审视对方的一举一动，毫无感情波动。

　　她不止一次把话题引到生意上，对方也乐意配合，但是谈到最后，对方往往失了兴致。

　　“阿考德小姐，这是约会，难道我理解错了吗，你好像在寻找生意洽谈伙伴。”

　　一次次的失败，托尼叔叔已经无能为力了。

　　“也许你该试试跟罗伯特约会，也许他会为了你放弃那些上了年纪的女人。”

　　“不，绝对不行，我只是想保护他，如果我是出于私人感情而建立婚姻，那就复杂了，那样对罗伯特不公平。没有求婚，没有精心挑选戒指，没有新婚房子，我还让他失去了工作。”安托雷娜烦躁的坐在椅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手里的蓝色钢笔不停敲打扶手。

　　“放松点，雷娜，你太紧张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也许能找到答案。”托尼嘴里吃着蛋糕含糊不清的说。他实在搞不懂年轻女孩的心思，也提不出什么可靠的建议，不得不说，安托雷娜的女秘书很会做蛋糕。

　　看着已经吃了五块慕斯蛋糕的托尼叔叔，安托雷娜泄气的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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