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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七十年代玄学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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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幺儿醒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手掌落在怀里孩子的额头上,确定温度却是降了下来,张岩风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幺儿要吓死爷爷了。”
“爷爷别担心,我没事儿,只是提不起劲儿来。”御珩神色恹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张岩风,便移开视线看向了周围其他人。
这是1969年黑省,他们坐在一辆黄牛拉着的木板车,一腾一腾慢慢悠悠的行在一条泥沙铺就的乡间大路上,车上除了六岁的他,五十二岁的张岩风爷孙俩外,还有同样五十几岁的高长明李淑兰,三十五岁的高松年,八岁的高柏也,六十三岁的陈鸿彭以及二十八岁的杨建军。
高长明,李淑兰,高松年和高柏也四人是一家人。
高长明和李淑兰是一对夫妻,两人出身书香门第,建国前曾出国留学,之前是知识渊博德高望重的高校教授,却被自己的学生诬陷,再加上两人的家世以及出国留学的经历,一点也不根正苗红,差点被拉起游街示众,好在高松年当机立断,散掉家里大部分家财,主动提出下乡改造,这才免了一遭劫难,不想临到头却被自己妻子背叛,妻子抛夫弃子当月改嫁,高松年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但是看着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子,最终只能恨恨踏上了来到黑省的火车。
剩下的陈鸿彭和杨建军则是一伙的。
陈鸿彭年纪最大,但是气息最为强悍,因为他曾经是打过小倭寇,杀过洋毛子,靠着一身军功立身的将军,却因为什么思想不正确,被下放到了黑省。杨建军是个孤儿,是陈鸿彭一手养大了他并送他进了军队,后来做了陈鸿彭的警卫员,因为担心陈鸿彭便也跟着陈鸿彭一起被下放了过来。
至于御珩和张岩风爷孙俩则是因为宣扬封建迷信,招摇撞骗被下放的,但是御珩知道,张岩风并不是装神弄鬼招摇撞骗,他是真的有些道行,就连这一车看似毫不相干的三伙人,其实也是因为张岩风才聚在一起的。
至于御珩为何知道,当然是因为剧情,以及他自己此时的异常。
原主张御珩今年六岁,他从小父母双亡,是爷爷张岩风养大。
张岩风行走在外自称是张道陵张天师的后人,但是实际上张岩风是个孤儿,被一个火居老道士养大,机缘巧合之下学得了两把刷子。
至于张御珩,他天生便开了天眼,拥有着举世无双的玄学天赋,因此张岩风对张御珩寄予厚望,等到儿子儿媳双双身死,更是成为了张岩风唯一的指望。
因为开了天眼,张御珩从小便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刚刚出生的时候,因为这双天眼,他一天到晚大哭不止,张岩风便将他的天眼给封印了。
之后因为混乱的时局,张御珩的天眼一直没有解封,按理说除了张岩风外,直到张御珩身具天眼的人应该很少,但是在御珩所知的剧情中,张御珩的这双天眼却被心怀叵测的人挖了去,而张御珩就此身死。
在来黑省的火车上,张御珩受凉发烧,御珩便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这里,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张御珩。
御珩神魂强大,身具金丹期的修为,因此张御珩原本被封印的天眼被御珩强大的修为直接冲了开来,以至于御珩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世界便和以往大不相同。
理清楚目前的情况后,御珩手脚并用的爬坐了起来,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路两边不是高高的茅草就是白桦树,而被茅草和白桦树隔开的,则是一块块农田,农田上有的种着已经干枯发黄的玉米,有的种着沉甸甸的稻谷,也有的种着土豆红薯。
秋高气爽,天朗气清,此时正是忙碌的秋收时节,因为御珩也看到很多穿着灰色黑色或者蓝色衣服的人在田间地头忙碌着。
“哟,小娃娃醒了。”御珩正转头四处看着的时候,坐在车辕上的崔大发转头过来看了一眼御珩。
御珩扭回头看向崔大发,崔大发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粗眉粗眼模样淳朴,而根据御珩的评估,这也的确是一个淳朴厚道的人。
于是御珩乖乖的点了点头,一副懵懂的模样问道:“醒了,爷爷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御珩年纪小,长得又漂亮可爱,如同小仙童一般,很是讨人喜欢,因为哪怕这些人是公社交代需要严厉看管的坏分子,崔大发面对着御珩也忍不住心软。
崔大发一边将挂在身上的水壶解下来递给御珩让御珩喝点水,一边回答道:“这是去我们村,我们村叫靠山屯,因为靠着山,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山里的好东西多得很,到时候你跟着爷爷家的大柱一起玩好不好啊?”
看着这样的小孩子,崔大发也是心疼,说实话什么坏分子崔大发是不懂的,崔大发可不相信像御珩这样的小孩子能做什么坏事,只是这上面交代了,崔大发便要按照交代的办事,不过这靠山屯是他在当家,给御珩这些小孩子和老人一些方便,崔大发还是能够做主的。
御珩还未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张岩风便笑呵呵接过话头道:“那敢情好,我家这孩子父母早亡,也没个兄弟姐妹,从小便孤孤单单一个人,等到了老哥地界上,就指着老哥家的麒麟子们罩着了。”
说完客套话,张岩风故作打量的样子看了崔大发好几眼,才啧啧称赞道:“老哥家可真是人丁兴旺啊,这儿子三人,孙子又有七个,啧,不得了不得了,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崔大发看向张岩风的目光一时惊疑不定:“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儿子有三个,孙子有七个?”莫不是以前见过他?
张岩风故作高深的捻了捻颌下三寸长有些油腻的胡须,依旧笑呵呵道:“我观老哥虽有七个孙子,却依旧有一事觉得不圆满可是?”
崔大发深深的看了张岩风一眼,也跟着笑,说:“那你说说我有何事不圆满?”
张岩风道:“所谓子女双全,这有了儿子,便要有个女儿,好凑成一个好字,只是这老天爷总要让人留点遗憾,太过圆满也不太好,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万事不可强求。”简而言之,儿子太多就不稀罕,想要女儿了,但是难啊。
御珩听到这里,仰头看了张岩风一眼,看着崔大发一脸纠结不甘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可是爷爷,俗话说这上天有好生之德,村长爷爷愿望如此强烈,想来老天爷会满足村长爷爷的心愿的。”
张岩风诧异的低头看了御珩一眼,御珩带着暗示,用力的点了点头道:“爷爷以前不也和我说了吗,善恶到头终有报,像村长爷爷这样的好人,想来会心想事成的。”
明明就是因为封建迷信才会被下放至此,御珩觉得张岩风行走江湖几十年不可能明知故犯,因为御珩觉得张岩风做出这幅高深模样定是有意为之,御珩自然要配合自己爷爷,现在眼看着张岩风要功亏一篑,御珩怎么都要帮着挽救一把才行。
孙子在玄学上的天赋没有人比张岩风更清楚,见御珩说的如此笃定,张岩风便再次看了看崔大发的面相,这一看,果然看出了一点不同。
张岩风心里顿时大呼好险,面上却一脸欣慰的看了御珩一眼,对崔大发道:“我这孙儿说的不错,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老大哥的愿望啊,很快就能实现了。”
崔大发两眼发光,喜悦非常:“真的?”
张岩风道:“能和老大哥遇到也算是一场缘分,老夫便也将话和老大哥说个明白,你家大儿媳是个有福的,这凤凰啊,已经落下来了。”
“没骗我?”崔大发听了却有些迟疑:“我家老大今年都三十五了,就大儿子生的大孙子都快十六了。”
这大儿媳和大儿子的年纪相差不大,也有三十多了,这年纪居然还怀孕了?
张岩风道:“是不是真的,老哥回家去一问便知。”
崔大发将信将疑,却也知道这种事情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没有可混淆的,就像这张岩风是否有真本事,到时候也一看便知。
虽然很想快点知道这小孙女是否真的来了,崔大发急也是没用的,因为这牛车就这速度,根本快不了,不过这一打开话匣子,一路上倒也不无聊,张岩风一个人就和崔大发侃了一路,就连两人之间的感情都哗啦啦如同水一样快速的涨了起来,等快到靠山屯的时候,张岩风和崔大发已经老哥老弟如同相交几十年的老友一般推心置腹了。
当然,崔大发明显被张岩风套路了,张岩风实际上什么紧要的东西都未曾说出口过。
终于,一行人到了靠山屯,此时已经是傍晚,崔大发直接赶着牛车,带着张岩风一行人到了牛棚。
站在牛棚外,闻着牛屎味,崔大发一脸惭愧的对张岩风道:“张老弟,让你们住在这里实在是委屈了你们,只是这上面的命令我也不好直接违抗……”
张岩风一脸感动的看着崔大发道:“崔老哥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们了,我们如此有缘能够在这里相遇一场,我只恨不能肝脑涂地报答老哥,如何还能让老哥难做呢,老哥别这样,这样实在是让我无颜面对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