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打脸小能手》纤汐

6、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何念念对于郑茜茹原本的反感仅仅就是关于江卓言，此刻郑茜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公开表态要和江卓言保持距离，让何念念觉得自己再斤斤计较显得实在小肚鸡肠。
　　其实她也并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别人去追江卓言，也未必所有人都会像郑茜茹一样随意拱手让人。

　　何念念有些心虚，顿时态度就软了不止一倍。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郑茜茹勾唇一笑：“我跟老师说，我身体也不好，假条在家忘记带，正好在这照看你。顺便偷偷懒。”
　　明明就是偷懒顺便看看我吧。何念念在心里吐槽。
　　“不过恭喜你。”郑茜茹憋着笑，脸部都有些不自然的抽搐：“你的江卓言肯定认识你了，还为你停下了发言，你成功在正式上课之前火遍了全校。”

　　何念念哀嚎了一声把头埋进了被子。不一会儿又冒出个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那他最后发言完了吗？”
　　郑茜茹用“你脑子坏掉了吗”的表情看着她，不屑地说：“你还关心这个？”
　　何念念点头：“关心呀关心呀。”
　　郑茜茹“哼”了一声，说道：“你刚被抬走他就说，‘刚刚发生了小小的插曲，我的发言继续’，还说‘因为一个短暂的意外就能议论不休的人恐怕毕业都成问题’。”她冷着脸模仿江卓言的语气，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一句话挺适合他的，‘吾有旧友屌似汝，而今坟草丈许高’。”

　　何念念觉得这几句发言确实是江卓言的风格。
　　校领导框得住他的演讲稿，框不住他的临时发挥，明天的校报题目何念念都想好了。
　　《一新生冷面训话全体大一学生》。

　　呵呵呵呵。

　　“没关系。”郑茜茹嗤笑说：“你们俩一起红不是挺好的，多加渲染，明天就是一出在旧情人发言时触伤回忆悲痛欲绝当场晕倒的年度大戏。”
　　何念念脑补了一下场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郑茜茹，我们是新闻系的，我们要实事求是。”
　　郑茜茹斜眼看了看她，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更想看到，一女生因暗恋新生代表拖着病体狂晒太阳一小时晕倒？再给你来个小标题，因为爱情。”

　　何念念：“……还是旧情人吧。”
　　至少江卓言一看就知道是胡编乱造的。

　　***

　　军训递了病假条免训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运动的，但是会因为晒太阳和气温太高而如此容易晕倒的，何念念是头一家。
　　何念念本人也因为自己丢人的壮举而懊恼多时，难得和男神有眼神交流，结果就这么被自己搞砸了。她用悲愤万分的语句把这件事记在了自己的博客上，顺便配了起码八种表示哭泣的颜文字。

　　因为规定免训的同学们也要早起报到在看台上陪训，何念念在郑茜茹的白眼之下涂了厚厚一层的防晒霜，又带了一把遮阳伞去。郑茜茹看着就是一笑，也从柜子里找了把遮阳伞，又给自己画了个淡妆，这才跟着出门。

　　在操场上报了到，何念念和郑茜茹一起在看台上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然后撑开了伞。躲在遮阳伞的阴影里，活像两只大蘑菇。
　　教官们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奇葩的情况，气势汹汹地杀到，朝她们喊道：“那边两个同学，已经让你们坐着陪训了，还打什么伞，给我把伞收起来！”
　　何念念可怜兮兮地露出一张脸，说道：“报告教官，我太阳晒久了就会晕倒。”

　　虽然没有晒到太阳，但是炎热的天气已经让她双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教官几乎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入学典礼刚刚一半就直接晕倒的女生。
　　这姑娘惹不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晕倒了。
　　教官立刻转身跑去报告了。

　　郑茜茹怒笑：“我呢？就这么不问我了？我存在感这么微弱？”
　　何念念：“……我帮你把他叫回来？”
　　郑茜茹白眼：“你的智商还在下线状态么。”
　　何念念：“……”

　　于是大一新生里的头号红人何念念，在陪训的第一天，凭借在看台上打伞陪训的传说，又持续地红了下去。
　　其实打伞也有好处，比如躲在阴影里偷看江卓言，特别地不容易被发现。

　　在一群计算机系号称要以颓废范儿吸引眼球的宅男之中，江卓言实在太出挑，个子也高，理所应当地排在第一个。在他笔直标准的走姿之后，一群人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正在苟延残喘。

　　教官看着他们消极怠工的样子，内心的洪荒之力已然按捺不住，咆哮着罚他们站军姿，不包括江卓言。
　　“都给我看看你们的样子！都是男人，是男子汉，晒晒太阳怕什么！要是你们身体真的有问题，我也可以允许你们到看台像她们一样打伞！”
　　教官的手笔直地指向看台打着伞的某两个人，于是整个队伍的人也一起看了过去。
　　在一旁喝着水的江卓言也看了过去，嘴角弯起了些许微弱的弧度。

　　何念念赶紧把伞往前倾了一点点，遮住自己的脸。
　　郑茜茹一脸坦然：“好了，教官助攻，帮你加深印象。”
　　何念念：“……”别说话，我想静静。

　　显然打着伞陪训这种事情严重影响了同学们军训的士气，这一情况只持续到了学院主任视察之后，挥挥手就给随同的校报负责人下达了指示。
　　不是新闻系吗，校报不是缺稿子吗，那就让那两位装蘑菇的同学给校报做做贡献吧，待遇一流，操场的广播室空调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舒适。

　　何念念欢快地接受了安排，一溜烟跑进广播室里去了。
　　这样的工作条件当然并不是为何念念和郑茜茹专门准备的，校报轮值和各班指导员都经常聚集在这里，让人感觉压力山大。
　　但好在桌子的正前方就是一扇窗户，写几个字还能抬头看看外面的情况找找素材。

　　郑茜茹对这一安排倒是翻了无数白眼，提前一天就从网上收集了好多军训通讯稿存在手机里，用极高杆的手法每篇只抄一句话，然后全部拼起来。当何念念写完一篇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第三篇了。

　　何念念好心提醒：“刚刚陈社长说，这个稿件她要审核的，不行的就不能用呢。”
　　郑茜茹打了个哈欠：“喔，那正好，我练练字。”
　　何念念：“……”

　　除了她们两个负责写报道，各个班级也要提交通讯稿，当戚晓微和肖潇苦逼兮兮地下了晚训又坐在桌前绞尽脑汁的时候，郑茜茹躺在床上总算觉得心理平衡多了。
　　但毕竟都是新闻系靠笔杆子的苗子，这种程度还不算难搞，想想理工科，估计写出来的稿子堪称灾难。
　　但灾难肯定不包括江卓言。

　　***

　　第二天何念念和郑茜茹在空调房里继续写报道，几个班主任在她们身后的休息区闲聊。除了自己的班主任，何念念唯一认识的就是软件工程一班的班主任。
　　姓徐，男，32岁，一直对江卓言毫不掩饰的欣赏。

　　“我们班真是太懒散了，跟教官商量好让表现好的过来休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徐老师一脸头疼地说。
　　何念念的班主任张老师点头赞同：“不然过几天汇报阅兵了，你们班真的很难交代。”
　　原来计算机学院已经消极怠工到这个程度了吗……

　　广播室的门被敲响了，郑茜茹正一手握着笔一手玩手机，听见声音眼睛都没抬，懒洋洋地说：“何念念，去开门。”
　　何念念正偷听班主任的交流，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跑过去开门。

　　门外的热气扑面而来，何念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抬头刚想问来人何意，然而看清楚长相的时候，连嘴都动不了了。
　　江卓言已经把学校统一发的那套迷彩服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手臂上。他好像终于晒黑了一点，胳膊上有一条淡淡的分界线。
　　他平静地看着面前为他开门的何念念，说道：“谢谢。”

　　何念念有点儿懵。
　　郑茜茹“啧”了一声，难得好心地提醒：“何念念，快关门。”
　　“哦！”何念念赶紧让了一步让他进来，在他身后把门关上。

　　江卓言是来找徐老师的，何念念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拿着一沓子稿纸，大概是他们班上的通讯稿。
　　“徐老师，班上的通讯稿，收齐了。”
　　他面对老师的时候同样没什么表情，只是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眉目也没有了往常的冷凝。

　　徐老师微微笑点头：“哦哦，你把这个直接给校报他们。何念念，收一下。”

　　被点到名的何念念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就看见江卓言十指纤长的手把通讯稿递到她面前。
　　何念念连忙伸手接过。
　　她在空调房间呆得有些久了，指尖冰凉，无意见与江卓言滚烫的手指相碰，还来不及感受初次触碰，抬头就看见江卓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完蛋了，男神虽然我是一直想找机会碰一下可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啊！
　　何念念赶忙隐藏内心的波涛汹涌，脱口而出：“不好意思……”

　　谁知江卓言丝毫没有以往的狂拽酷霸屌，面色平静地站在她面前。
　　何念念抬眼偷看他，正好撞进他审视的眼神里。

　　郑茜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以她的经历看，江卓言八成是没把她话听进耳朵里。

　　然而半晌，江卓言轻出了一口气，接着清冷沉静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
　　“没什么。通讯稿，软件工程一班。”

　　何念念目光惊恐地看着他，感觉下一秒世界大概就要毁灭了似的。
　　郑茜茹失语了一会儿，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