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打脸小能手》纤汐

18、你死，我活

　　比赛结束的时候，孟翌川决定勉为其难地留下在A大吃一顿饭，由于B大的饭确实是举国文明的好吃，爱校好学生何念念决定原谅他“勉为其难”这个用词，并且请他吃一顿菜色最丰富最好吃最贵的三食堂。
　　三食堂人少，菜贵，所以又人称富二代食堂。

　　两个人从小都是养尊处优的人，不喜欢跟着人流挤出去，干脆稳稳地坐在座位上，等大部队散场。
　　何念念正回头留意还有多少人没走，以便寻找一个最佳的离开时机，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跟随大部队往外走，赶紧朝她挥手。

　　“肖潇！肖潇！这里！”何念念兴奋地朝她挥手。
　　肖潇看见她，似乎愣了一秒，才脱离了人潮走过来。

　　何念念对于她会来看江卓言演讲这件事很是惊奇，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呀，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向柳暮烟学姐多要一张票了。”
　　“我本来也不想来的，学生会给了一张票，叫我来当托。”肖潇一脸无奈地摆摆手：“你知道的，让我过来给江卓言加油，我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说完目光就看向一边的孟翌川：“这个是……？”
　　“喔！”何念念不疑有他，赶紧给她介绍：“这个是我发小，孟翌川，B大的。”
　　转过头来又给孟翌川介绍：“这是我室友肖潇。”

　　孟翌川笑着冲肖潇点头，说道：“看来是一起反抗江卓言的好队友，幸会幸会。”
　　肖潇意外地打量了一会儿他，大概是觉得孟翌川有当她队友的资格，满意道：“没错没错，都是反江卓言联盟的好队友，只是……”她又换上了一副疑惑的表情：“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眼熟呢？名字也熟。”

　　能不眼熟吗，当年一中和八中只要是组队的比赛，除了江卓言，这位也是常驻成员之一啊，嘲讽技能从来都是从头开到尾的，一开口就是“我最屌”的范儿。
　　何念念赶紧说：“那啥，孟翌川原来也是一中的，估计也是你仇人名单上的一个。”
　　肖潇恍然大悟状，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喔，可能是的，不过我不太记得了，我毕生的仇恨都在江卓言身上。”
　　孟翌川：“……”

　　何念念觉得肖潇这句话严重伤害了大魔王的心灵，赶紧打圆场：“孟翌川你千万不要在意，肖潇对江卓言仇恨巨大，所以才不记得你的，不是故意忽略你的啊。”
　　孟翌川的脸仿佛更黑了。
　　何念念转头问肖潇：“我们要去吃三食堂，你去不去？”
　　肖潇看了看孟翌川的表情，赶紧说：“啊嘿，我就不吃了，你们聊，我先走了，再见啊！”说着就一溜烟跑出去不见了。

　　由于肖潇跑得太快，何念念只能一个人面对大魔王的低气压，并且想方设法安抚大魔王即将暴动的心情。
　　不对，不是一个人。
　　在这正好人也散得差不多的时候，江卓言从后台走了出来，他的领带被他扯松了一些，衬衫的扣子解了一颗，袖子挽起，西装外套早已脱下搁在手腕上，远远看去完全的白衬衫禁欲美。
　　何念念对白衬衫毫无抵抗力，当即拜倒在男神美色之下。孟翌川见到此生劲敌本人，好胜心的火焰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江卓言！”孟翌川一副要把生死之战提前的架势叫道。

　　何念念见过这样隔空呼喊江卓言名字的很多，就没见谁成功过，江卓言不理人的能力早已修炼到九十九级，不奔跑到他旁边让他知道是谁，他是绝对当做没听到处理的。
　　然而让孟翌川跑过去刷存在感，何念念觉得画面太美不敢看。

　　江卓言果然置若罔闻，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甚至还拿出了手机在屏幕上敲敲点点。

　　孟翌川之前都是作为他队友的存在，还真的没体验过被他无视个彻底的经历，差点儿气炸：“这小子最近气焰很嚣张啊，竟然当做没听见？何念念，给我一起喊！”
　　何念念惊恐状：“他一直都这样呀，为什么我也要喊啊？”
　　孟翌川老神在在：“这你就不懂了，喊到所有人都听见的时候，他还能当做没听见么。”
　　何念念心想：估计就是让全校都听见在喊他，江卓言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无视好么。

　　当然，这也只能是腹诽，大魔王的命令她还没胆子反抗，想着随便喊两声糊弄一下，就硬着头皮叫了一声：“江卓言。”
　　音量不及孟翌川的二分之一。

　　然而江卓言从手机的吸引中抬起头来，停下了脚步，片刻之后就转过头来，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何念念身上。

　　哎？有反应了？

　　可有反应归有反应，当然不能指望他多走几步到他们面前。何念念拽了孟翌川一把，从观众席里出来，跑到江卓言面前。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还有一撮微微翘着。
　　何念念认认真真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顺便祝贺辩论赛获胜：“江卓言，恭喜获胜。”
　　江卓言表现得倒是随和，点了下头，又说：“你来了。”

　　那必须要来的啊！
　　这话何念念自然不敢说出口，赶紧拉孟翌川做挡箭牌：“这个人非要来观摩你的辩论赛，我就带他来看看。”
　　孟翌川相当不给面子地“哼”了一声。

　　江卓言在何念念跑到面前之前就认出了她身后的孟翌川，好歹是并肩作战将近三年的队友，每次考试的年级榜单又雷打不动地排在自己下面一个，印象深刻是必然的。
　　对于这位曾经的队友，江卓言只有一个评价：永远处于无限的自我膨胀之中。可惜一中队伍太强，总是赢，没人能打击他的气焰。
　　话虽如此，孟翌川的能力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并不是可以小觑的对手。

　　果然孟翌川看见他就抬高了下巴，试图拉近他们之间不大的身高差，以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好久不见，江卓言。”
　　江卓言一如既往地语言简洁，懒洋洋地回答：“嗯。”

　　何念念扭头捂脸，孟翌川同学，你的气势从字数上就已经输给人家了，为你感到担忧，但是又忍不住为江卓言男神喝彩呢。
　　不过，她现在真的好在意男神头上翘着的呆毛啊！

　　孟翌川倒是没被这点刺激打倒，应该说这不过是江卓言的常态，还算不上言语攻击。孟翌川决定首先向他挑衅，以攻代守：“刚刚看了你这场比赛，很没水准啊。”
　　江卓言面色如常，竟然接受了他这个评价：“对手没意思。”

　　当然，对手这么弱，江卓言肯定要保留实力了。
　　孟翌川虽然刚刚私下对他极尽嘲讽，但大概没人比他更清楚江卓言的能力有多强，不然他也不会时时刻刻想要打败他了。

　　但孟翌川的嘲讽技能仿佛对江卓言没什么效果，何念念听他卖力的攻击，可江卓言只言片语就防得滴水不漏。
　　她突然觉得她仿佛是个灯泡来着……孟翌川才是对江卓言爱得真深沉。

　　孟翌川直接扔下战帖：“跟你同校那么久，我一直等着跟你交手！”
　　江卓言非常冷静：“我以为之前的考试都算交手。”
　　何念念：“……”没错，孟翌川每次考试前都会高声宣布打败江卓言。

　　孟翌川避开之前考试都是他手下败将的话题，继续下战帖：“我等着跟你决赛见，这之前你们可别输了。”
　　江卓言微微皱眉：“决赛？不一定上场。”
　　孟翌川暴怒：“不上场？你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反正我就在四辩等着你，跟你战个你死我活！
　　何念念：“……”大魔王突然好幼稚。
　　江卓言并没有感受到他施加的压力，淡定地看着他：“嗯，你死，我活。”
　　孟翌川：“…………我日。”

　　何念念不是没见过孟翌川吃瘪，然而她觉得，这一次她将终生难忘。
　　在孟翌川的横眉倒竖和江卓言的云淡风轻之中，何念念憋笑憋得双肩直抖。
　　就仿佛一个小朋友拉着世界冠军要求一战，然后世界冠军拍拍他的头说：“不好意思，小朋友，我们不约。为什么不约？因为你会输得很惨的。”

　　孟翌川很是生气：“何念念，你最好想清楚，你跟谁一伙的！”
　　何念念赶紧立正站好，义正言辞：“我是A大的人，坚决拥护A大的荣誉！”
　　孟翌川气结：“……”

　　半晌，孟翌川翻了个郑茜茹式的白眼：“……你快滚蛋吧，白养你十八年了。”

　　但毕竟这确实是A大的地盘，何念念滚不了蛋，于是孟翌川自己滚蛋了，连富二代必备三食堂都没兴趣去吃，临走之前警告何念念如果不请他吃顿海鲜就要跟她一刀两断。
　　最后又剩何念念和江卓言两个人一起走在校园里。

　　没了孟翌川的强行炒热气氛，两个人之间一时有些冷凝。
　　正好应该是晚餐的时间，唯一的路线当然就是去往食堂，两个人理所应当的同路。江卓言这次没有走在前面，何念念觉得他大概是怕她再次撞上去。
　　然而，何念念看着他头上那撮翘起的头发，越来越觉得很在意了。

　　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何念念终于忍不住转头说道：“江卓言，你有一缕头发翘起来了……”

　　江卓言早就注意到她了一脸纠结的样子，总是张了张口又憋了回去，此时听她开口，倒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么句话。
　　皱了皱眉，伸手在头发上胡乱地摸了摸，并没摸到，无可奈何地开口问她：“哪儿？”

　　“等一下，我有镜子……”何念念伸手从包里拿出个漂亮的白色镜子，举高过自己的头顶，另一只手指了指他的头顶。

　　两人的身高差确实挺明显的，何念念又是个爱穿帆布平底鞋的姑娘，想要把镜子举到他视线的高度，还是挺累的。
　　江卓言愣了一愣，见她举得费力，就伸手把镜子拉下来一些，微微弯下腰，果真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头上不和谐的一缕头发。
　　之前学校老师给他喷了点儿发胶，他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刚下台就自己揉回了原本潇洒不羁的模样，只是潇洒过了头，没注意它是翘着的。

　　何念念此时体现出她新的小叮当属性，又从包里摸了个装了水的喷雾瓶出来，眼睛笑成一弯弦月：“需要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