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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露馅 ...


  •   庄岩回家的时候就见屋门透出了一些亮光,他在屋门口抽了两根烟才去敲大门,最近他把自己家大门的背后加了两条木条,用来加固,只要里面的人不开门,外面的人就推不进去。

      魏凌很快就过来开门了,外面风雪交加,他却只穿着一件毛衣,嘴唇红润润的,显然是刚从炕上下来。

      庄岩出门前给他烧了炕。

      自打上次罗满子带着几人来他家,他和老水闹起矛盾以后,庄岩基本就不再放着魏凌一个人在家,出门时会带着他,进山出村都一并带着,但这人太娇气,有时候进山里,没走几步就累得喘气,虽然他极力跟上自己的脚步。

      况且这人皮肤娇嫩,外头风雪一吹,便容易干裂,洗了澡以后要涂上好几层大宝,托了他的福,庄岩能分辨出县里杂货店摆着的大宝是干什么用的了。

      庄岩胡思乱想着,魏凌将人拉进屋,给他手里塞了个自制的暖手宝,“怎么样?”

      庄岩拿着用毛线织出来罩在热水袋外头的小暖球,在手上捂了一会,“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等这两日雪停了就去村里找人再问问。”

      “有线索就好。”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诱发精神疾病,根据庄岩的描述,他的母亲可能是经历了什么刺激,导致她的大脑精神失调,形成认知障碍,或许当年与他们一起生活在山下的村民可以知道什么,因此他建议庄岩去一些聚众的地方找这些人聊一聊,或许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信息。

      看来这个法子是对的。
      只是庄岩回来以后眉头深锁,身上还有烟味。

      魏凌看在眼里,没有继续问话。

      “饿不饿?”庄岩深思了一会,见他一个人窝在炕上听广播看杂志,担心他没有吃饭,“下面吃?”

      魏凌笑道,“好。”
      还有什么比外头刮风下雪,里头窝在暖炕上吃面条喝面汤来得舒服?

      山间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啸声,外头的雪积了满地,就连屋檐下的腊肉都冻得晶莹透亮,外面已经成了白色的世界,就连门口的小枣树也盖了一层白雪,庄岩在上面插了一根胡萝卜和两个树枝,魏凌用枯叶给它做了顶帽子,远远一看就像一个憨憨的守门人,守着庄家的屋子。

      “为什么你煮的面汤那么好喝?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魏凌深知自己是个蹭饭人,最近他学会了对自己的饲主好声好气一点——自从那天庄岩无缘无故的冷暴力开始,(他称那天庄岩的罢工是一种冷暴力),他便学会了嘴甜,凡是好吃的好喝的统统在饲主面前一番好夸赞。

      且他发现这些好话竟然还真的非常管用,庄岩听了眉眼都舒展了,有时还会从自己碗挑些他喜欢吃的菜给他,要知道以前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

      于是,日常吹彩虹屁就成了魏凌最近最重要的事情。

      吃完面汤,魏凌教他认英文,《shape of my heart》这歌的歌词比较难懂,词语的翻译也很隐晦,庄岩从前学过英语,但学得却是哑巴英语,发音并不准确,好在他特别聪明,语感也很不错,魏凌教起来并不费劲。

      庄岩的声线特别低,但因为他实在太年轻,唱起歌的时候还会带着点奶音,“Face,把牙齿咬在下嘴唇里面。”

      庄岩照做。

      魏凌还是有些不满意,嘟囔,“哥,你留那么长的胡子干嘛?我都看不清你的表情。”

      庄岩摸了摸自己的胡渣。
      电视上的那些充满男人味的电影明星不都是这样吗?

      “算了,你自己好好练练吧,我要睡了。”

      “等下。”庄岩叫住他。
      “怎么?”魏凌凑过去,“难道还要我帮你刮胡子吗?”

      庄岩没有说话,从兜里掏了掏,在魏凌的手心放了一个小东西。庄岩的手离开时刮过他的皮肤,滚烫的肌肤相互摩擦,一股热流从魏凌的掌心一路涌进他的心脏,就像夏日扑面而来的热浪,毫无防备地迎面而来,魏凌觉得自己的脸也开始热了起来。

      “学费。”庄岩的声音极低,像带着磁力。
      魏凌低头一看,手里静静躺着两颗奶糖。

      什么嘛,把他当小建华吗?他又不是小孩!

      不过话说回来,魏凌很喜欢吃甜的,炒栗子如果不加糖就吃得没滋味,要是哪天吃蒸包子的时候挑到了一个里面塞了满满糖浆的包子,他就会觉得那天跟中了彩票似的。

      魏凌撇了撇嘴,把糖果外面的玻璃纸拆开,塞了一颗在嘴里,嘴里很快就漫开了甜甜的奶味,他砸了两下嘴,用力地把奶糖裹进舌头。

      第二天中午,苗苗又来了。

      魏凌见到她挺高兴的,“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在我姥姥家吃的。”苗苗自从上次帮魏凌煮了粥、有了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以后,自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苗苗看了一眼正在晒肉干的庄岩,拉过魏凌,小声地朝他说,“魏哥,你托我带的东西我都带来啦!你什么时候教我做题?”

      “等我浇了白菜,你先进屋,你庄哥今天做了糖水,等会我先去给你盛一碗。”魏凌把苗苗安排好,又朝庄岩喊了一声,“哥,喝糖水吗?”

      庄岩看了一眼进屋的苗苗,“嗯”了一声。
      魏凌打了水去浇菜,回屋以后又打了两大碗糖水,放在小煤炉上温着。

      等庄岩也忙完进屋的时候,就见魏凌指着书上的一道题给苗苗讲,“这个是考导数法,在这个区间内,如果x大于0是什么函数吗?”

      “嗯……大于零,是增函数?”
      “对,所以我们可以先算出这个x的坐标……”

      两个脑袋几乎要碰在一起了,苗苗的头发垂在一边,有几缕甚至跑在了魏凌的手臂上,庄岩把手里的盘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嘭地一声,把两人即将靠在一起的小脑袋都惊得抬头。

      像两只被惊吓的小仓鼠。

      “干嘛那么大声,我吓了了一跳。”魏凌瞪了瞪他,庄岩垂着眼睛沉默地坐在一边,魏凌看着他一言不发,心里偷乐,继续低头给苗苗讲题。

      等他讲完了一张卷子,看见庄岩仍然坐在一旁,在那里雕他的小木头。

      平时的庄岩一般都不在屋里面雕刻,因为屋里光线并不那么好,有些小细节很容易弄错,雕刻这种小玩意要是划错了一笔,整个就要重新再做一遍,所以他平时都会挑在光线好的院子里坐。

      今天的庄岩竟然呆在屋里这么久。
      苗苗动了动魏凌的肩膀,靠近他小声问道,“魏哥,今天岩子哥怎么回事啊?”

      “嗯?”

      “我觉得他今天一直在偷偷看我们。刚刚你在讲题没注意,我偷瞄好久了,他趁你不注意一直在看这边,而且他的小刀划在手上划了好几道了……”苗苗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根本就听不清楚,魏凌只好凑近耳朵。

      “你是不是欠他钱了?我看那些被借钱的就是这么瞅不还钱的人。”苗苗说道。

      “你看,他又看过来了!”苗苗这么说着,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魏凌却冷不丁地与庄岩的视线相对。

      魏凌强忍着笑。
      这家伙果然十分在意自己和苗苗厮混在一块——庄岩分明就是喜欢苗苗,死鸭子嘴硬,一直不承认。

      瞧瞧,这不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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