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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金铸佛祖坐莲花 ...

  •   等到昕姝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柳月是眉飞色舞的将事情转述,末了还激动的说暄王气度不凡等等之类的赞誉之词。昕姝却是看的很淡,只是相当关心明琤翾和石头关起门来都说了什么,有必要找人去打听一下。

      夜深之后,昕姝一觉醒来,发现等着的人已经守在了外面。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啊,张大哥,我一不小心睡着了。”
      “呵呵,小姐这些日子辛苦,难免会困乏的。回头再给你点些安神的东西,小姐好好睡一觉。”
      来人正是之前救过石头和如珠的忺谷老张,也是这一次跟着昕姝和铭沁后面过来的人中一员。另一个身份,就是石头现在的主治大夫,陆大叔。
      “嗯,过会儿吧。对了,今天石头那里究竟怎么回事?明琤翾都跟他说了什么?”
      “小姐不必担心这个,我早问过小少爷了,也没什么,就是那两个皇子看不过小少爷受宠,去找事的。那皇帝想把小少爷留下,劝了好长时间,谁也没把谁说通,有点不欢而散。没大问题,我盯着呢!”
      昕姝点点头,又想起一事,问到“对了,让你跟医鹊他们准备的事情如何了?”
      “小姐放心,这种事我最拿手,保证万无一失。呵呵,我都有点期待了。”老张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样的好事给他的。
      昕姝笑了,放心的说:“到时候你全权负责,我在宫里等好消息。回去吧,帮我多照顾石头,拜托了。”
      “哎,小姐说的哪里话,应该的,您等好吧。”
      黑色的身影隐没的宫城中,来去无踪。

      自打那次跟石头谈过之后,明琤翾找来了许多名儒大家,分别为他上课,从兵法到国策,再到民情、人性,日程排的满满地。
      石头本是抵触的,可几堂课听了下来,觉得那些老师讲的内容也挺有趣,慢慢地竟也认真起来。对于其他闹腾的事情,反倒渐渐放下。
      昕姝偶尔还是会去看石头,却总是撞上他上课的时间。安静在一旁听,却越来越觉得心惊肉跳。
      那些都是帝王学啊!

      “心主子,皇上正在商议事情,您在暖阁稍等?”刚到了雍玑殿的门口,昕姝就被李德海给拦下了。
      昕姝看看紧闭的殿门,竟然把李德海都撇在外面,不知谈论的是什么重要秘密。
      “既然这样我就不等,麻烦李公公转告一声,说我有事问他,在莲天雪等着。”昕姝又望了一眼殿门,皱着眉离开。

      直到酉时三刻,才见明琤翾姗姗来迟。一来就扬着一张玩味的脸,笑着问:“难得心儿会主动找我呢!”
      昕姝是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看到他来,满了杯中酒,也笑这回答:“是挺难得的,不过觉得有必要,对饮几杯?”
      明琤翾挑眉,挥退旁人,跟昕姝两人安安静静的吃菜喝酒。一时间,倒是谁也没先开口。
      差不多酒过三旬,昕姝已有微微醉意,盯着明琤翾,忽的笑了起来。声音柔柔的说:“人生真是有意思,我们不过是小时候见了一面,结果却能牵扯出来这么多事情。”
      “这样不好吗?”
      昕姝摇头,说:“一点都不好,我一直想过简单的生活,可惜总是事与愿违。而你,明明有了那么多,却非要,非要掌控更多。”
      明琤翾一阵大笑,反问:“心儿真的只想过简单的生活,那当初就不会为你父亲报仇,就不会救走秦蓂,六年后也不会再次出现了。心儿,似乎不够诚实。”
      “不对,正是因为想简单,才拼命的解决一切阻碍,哪怕是会伤害到一些人。呃,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有些像。可惜,太像的两个人不适合在一起,因为,会很累。”
      明琤翾把玩着金边儿的就被,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上扬的眼角,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却笑着说:“所以你选了秦蓂,你确定自己真的爱他?什么叫累?哪怕是跟心儿斗智,只要是你,我都不会觉得累。你不觉得这样人生才会很有趣吗?”
      昕姝抿着嘴唇,眼中透着怀疑试探的光芒,话锋一转的说:“所以你给石头安排了那些课程?你要把他教成帝王吗?你知道他看不到,为什么还这么做?”
      “我会治好石头的眼睛的。他是我儿子,是我江山的继承者。”
      这是明琤翾第一次主动承认,他已经在为他的江山后继作安排。说的那般的斩钉截铁,似乎不给人任何商量的余地。
      昕姝听到了最不想听的话,一声抽气,继续摇头说:“你不能这么做,宫廷对于他来说太危险了。前几日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又当如何?”
      明琤翾忽然提高了音调,几乎像是喊的,“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心儿,你清楚我说得到做得到。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为他扫清道路。”
      “扫清道路?你的心真是,真是……没错,你想做的事大部分都能做到,唯独这一件,我绝对不会答应。我不会让石头涉险。”
      昕姝淡淡的看着他,眼中的醉意不复。
      明琤翾反倒笑了,似乎听到了很有趣的事情,说:“心儿,你曾说我没权掌控你的生活,那你又有什么权力掌控石头的生活?你同样是自私的,把你认为对的东西强加在他身上。”
      “自私?你说我自私?呵,石头是我儿子,是我最愧疚的、最疼爱的儿子,我会对他自私?那你呢?你不是也把你所想的加给他?”
      这下子,明琤翾笑得十分得意的说:“你错了,我没有跟他说过今后要做什么,我只是找了老师为他传授知识,愿意不愿意学是他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看来,似乎石头本人也很感兴趣。”
      昕姝终于明白,“原来是这样,不愧是皇上啊!”
      “哪里!心儿放心,只要你们都在我身边,秦蓂现在如何,我或许真的会不计较。今晚谢谢心儿的晚宴,朕吃的很开心。”
      明琤翾说完,便向外面喊李德海,不知是真醉还是假装,被李德海扶着离开了。
      昕姝望着那个背影,心中的主意更加坚定。

      转眼间到了天朝一年一度的盛典,佛祖诞辰日。四面八方的香客涌向了双桂寺。从早晨的暮鼓,到无妄的讲经,双桂寺从来没有这么拥挤过。
      “……一切诞生的东西,都有死亡的一天,为了解脱自己,务必不懈努力……”
      大殿之上,无妄正讲着佛祖成道的故事。释迦牟尼临终的话,朴素到了真挚。座下众人,无不双手合什,诚心祈祷。
      却突然一阵大笑,惊扰了这满室的虔诚。
      众人询声望去,只见一干瘦的老头,拄着拐杖,站着都觉得晃晃悠悠。却听他沙哑的声音说到:“只怕双桂寺的佛祖已经乌蒙了双眼。”
      无妄微微皱眉,依旧稳坐于佛前莲花坐垫,平静的问:“阿弥陀佛,老人家何出此言?”
      继而,那老头颤颤巍巍的走到近前,指着他金铸的佛祖,问:“他看到人间灾害,百姓贫苦,却始终这副不哭不笑的样子,又传教的什么?”
      “阿弥陀佛,万般苦难乃人世修行之离苦,渡一生,修来世,一切皆有缘法。”
      “那他看着你谋害方丈师兄,却稳坐莲花,暗投朝廷也依旧如此模样,又作何说?”老头立即又追一问,犀利的几乎见血。
      无妄有片刻的凝滞,感觉自己呼吸不畅,是努力的维持了镇定才说:“老人家,人之妄言怎能信?眼见为实。”
      “呵呵,一切诞生的东西,都有死亡的那天,佛祖的话听在耳边,敢问无妄大师的那天来临时,能化舍利?”
      “佛之舍利乃佛其精魂。贫僧不过尘世修行一人,能否化舍利,端看修行造化。”
      “精之不纯,魂之污秽,舍利何得?金铸佛祖,双桂寺不过尔尔。”
      众人看着老人和无妄一来一往的辩论,犹如刀锋划过锦帛。
      老头摇头的丢下最后两句,颤颤巍巍的离开,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佝偻的背影,日暮西山的惋惜,在殿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下,辉映的有些暗淡。

      谁也没把这一场插曲真的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有一群人冲上双桂寺的时候,众人才发觉事情似乎严重了。

      闹哄哄的场面里,偶尔能听到几句“血债血偿”,“杀人偿命”的言辞。围观的香客、僧人纷纷小声议论,指指点点。
      那闹哄的中心,赫然的一副棺木,如果有人靠近的话,会发现里面躺着的老人甚是面熟。

      “各位,请安静一点,无妄大师真的从昨晚就进了静斋,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等等。”
      一个中年模样的僧人,光光的头顶一层密密的汗珠。
      “人都死了,还要等,等什么?等我父亲尸骨无存吗?叫无妄出来,堂堂一个大师,竟做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太可恨了。你们说是不是?”
      说话人披麻戴孝,一脸的横肉,自称是老人的长子。
      说也奇怪,昨天在双桂寺闹了一出的老人,晚上就死了,还是中毒。于是,一大早,老人的子女、亲眷便跑到双桂寺来讨说法。
      那中年的僧人,不自觉的抹了把汗,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请各位稍等,我们已经去请示无妄大师了,只是,只是……”
      “什么只是,只是的?我看就是有人指使。我父亲不过说了几句意见,就惨遭毒手,你们还在这里百般拖延,难道不是故意的?干脆,我们冲进去算了,他们摆明了欺负我们是老百姓,无权无势。”
      说话的,号称是老人的三儿子,声音听起来却有点耳熟。
      在他的煽动下,老人的亲眷们真的各个开始往里面冲。结果却不是武僧们的对手,又一一的被挡了回来。
      一个小媳妇摔倒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的喊“杀人了,双桂寺僧人杀人了。”声音尖利,听得人只想捂耳朵。

      当天,双桂寺杀人案就传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然后随着离开双桂寺的香客慢慢往京城之外流传。
      那老人乌黑的尸体就停在双桂寺的大门口,老人的亲眷们轮番守护。而无妄直到当晚都没有出现。更惹得周围的看家议论纷纷。

      至于无妄去了哪里,昕姝自认能猜到几分,而她正等在莲天雪里,等那个一定会来的人。
      果然,入夜时分,那人带着夜风而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方式?”明琤翾口气相当不善,紧盯着面前那娇笑盈盈的人儿。
      昕姝一直暖着水,看到明琤翾来,小紫砂杯倒了七分满,递到明琤翾面前,笑着说:“刚才一定说了好多话吧,不先歇会儿吗?我可是一直候着呢。喝茶。”
      “心儿你还想用当年的那一招?可这一次的事情似乎跟你们没联系吧?”明琤翾闻着杯中的香气,极力的平复自己的怒火。
      “有没有关系,很快就知道了。”
      “你不怕我同样的方式对待秦蓂吗?”明琤翾捏碎了紫砂杯,用很缓很缓的声音问。
      昕姝手上动作一顿,垂目轻笑,同样用很缓慢的声音说:“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可以比比谁轻谁重?”
      “谁轻谁重?看来心儿手中的棋子还没用尽啊!朕很期待。”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昕姝拍拍手,立刻身后多了一道身影。
      “小姐,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做了?”
      “张大哥,你再多派两个人守在沁那里。其他的事情按计划办吧。”
      昕姝从不怕明琤翾猜到什么,因为要的就是他知道。
      死一个人怎么够得上事情严重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金铸佛祖坐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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