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死一念情之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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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公子，昕儿姑娘，我家主子想请两位到茶楼一叙。”
昕姝和铭沁正欲继续前行，身后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转身一看，昕姝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来人她认识，他家主人也是旧识。这不正是当年那个总爱笑的林仲阳。
铭沁自然也知道来人身份，却故意问：“敢问你家主人是？”
林仲阳恭敬的一礼，回答说：“家主乃青王殿下。”
铭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青王啊！正好本公子也走累了，就同你去下无妨。”
林仲阳又是恭敬的一礼，于侧前半步的距离，引着铭沁一行三人往茶楼里去。
此时的昕姝，说心底无波无澜那是假的，可也还算镇定。一旁铭沁始终体贴的牵扶。
雅间里，早已煮上的清茶，煮散了满室的淡香。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青王和肖诺不约而同的望向门边。此时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奇怪。青王是带着浅浅的羡慕，因为看到他们恩爱的幸福。肖诺是带着微微的疑惑，因为总记得他们不避人的招摇。
本就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林仲阳做了个请进的姿势，安静的退到一旁让铭沁和昕姝先入内。昕姝从他身边经过时，林仲阳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
双方四人见了面，隔着茶桌，两两对望。似探视似打量。
也曾想何时会相见。
摇漾春如线。飞忽夏如纱。
缤纷秋如锦。飘洒冬如棉。
韶光转。心意寥。
梦遍相逢亦枉然。
错过。一生漠。
昕姝心底一声长叹，安静的随着铭沁向青王行礼。青王虚扶一下，主动招呼，“铭公子，昕儿姑娘，不必多礼，是远燊唐突了。这是远燊好友，肖诺，字言若。”
彼此见了礼，双方坐定。
还是青王先举杯，以茶代酒，向铭沁和昕姝致歉：“铭公子和昕儿姑娘与远燊等同住一院，却不曾拜访，说来真是惭愧。今日偶遇，远燊便多有打扰了。”
铭沁故作一副无所谓的心不在焉状，同举杯，虚晃了一下，以示回敬。闻香，品茗，赞道：“果然是好茶。青王客气，本该是铭先拜访。只怪铭生性懒散，失礼，失礼。”
“铭公子哪里话。远燊虽不是江湖儿女，可也不是个拘泥之人，铭公子禀性而过，当真羡慕。”
“哈哈……青王乃朝之股肱，铭这种山野之人岂能相比？何来羡慕之说？”
“红袖馆公子还是山野之人，那这世上怕是没有富贵悠闲公子了，哈哈……”
“不过是缘了个长辈们的光，我这个公子可没什么，唯一称谓罢了。”铭沁一副顾影自怜的模样，看的旁人辨不清是真伤还是假悲。
肖诺和昕姝具不说话，看着青王和铭沁在那里打太极。
“铭公子谦虚了，公子佳人在旁，逍遥江湖，这等快哉，岂是远燊等俗人能比？”
两人状似无意的相视一眼，电光火石间，心中裂出道道沟壑。又同时一阵大笑，气氛竟比刚才还缓和了几分。
昕姝心中疑惑，“这可算高手过招？无形中剑气成霜，又转眼烟消云散？”
肖诺也是心中暗思，“这铭沁果不简单，滴水不漏。”
“刚于此间观扬城夜景，匆匆一瞥看到铭公子和昕儿姑娘相携恩爱的样子，远燊真是羡慕。不知可有幸同敬二位一杯，祝二位共携白首？”
铭沁大方的握住昕姝的手，温柔的眼神，温柔的笑，“多谢青王。”话里添了许多的真心，还有不易察觉的一丝歉意。
只有昕姝明白。
昕姝深吸一口气，坦然的看着青王，淡淡一笑，“听闻王爷是个至情至深之人，昕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
昕姝却不急着说，盯着铭沁良久，才转向青王，轻念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雅间里好久的安静，几人皆沉到了昕姝的这番话里，各品各的味儿。
六年前，如珠曾问过，若是秦蓂死了当如何。那时的墨秋自以为可以活下去，替他开心替他苦。六年后的今天，昕姝却没办法再说出同样的回答。若是铭沁死了，她定会随他而去。原来，六年前不是爱的理智，而是情非至极。
青王不知这话于他，是劝还是慰，总是一线的苦涩悬于心间。是他情不够深，所以她生死都不明。还是她情不够浓，不愿与他生死相伴。他可以为她死，却不知她是否肯为他生？
肖诺孑然一身多年，每每于梦醒时发觉枕边有泪，却忆不起是不是梦中有她相会。他爱的人啊，却因为身份、流言、误解、错过，而终成了阴阳相隔。他以为为她守上一世的孤单，已是情之所至。原不过也是虚言。
铭沁从来只知定要尽心守护，却从未想过守护到何种地步才是尽心。他们俩的爱情正应了那第一句，不知缘何而起，只知情根深种。若是她六年生死的挣扎支撑，就是为了应那句情之至，那自己的尽心还是单薄苍白了。生死一念，皆可，随她。
不知是谁最先的一声轻叹，惊醒了痴梦的众人。
昕姝转念一笑，道了声抱歉，“青王，昕儿放肆了。”
青王却走神在那莞尔一笑之间，恍惚中几分熟悉，直到肖诺在身后轻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这是同他说话呢。假意咳嗽一声，木木的说：“昕儿姑娘之言，警人也。”
昕姝实是为劝，不忍青王守着空妄度日，可这般婉转不明的话，却引发了更多的期望幻梦。端的闹心。
“青王可知陶兊之事？”不愿彼此纠结在生死上，铭沁话题转的突兀。
青王心知他意图，顺着话说：“已然听说，不曾想一段美事中多了是非，可惜了。”
“那依王爷之见，会是何人所为？”
“这便难料了，我本不是江湖中人，此次乃机缘巧合到的曹家山庄。至于何人所为，实在是猜不出啊！铭公子以为呢？”
铭沁似乎在观察杯中茶叶的浮沉，又似乎在认真思考青王的问题。好一会儿才懒懒的飘了一句，“铭乃江湖闲散人一个，心中唯愿轻松自在，此次到曹家一是为躲避家中逼婚，二是觉得有热闹可凑。这种命案之事还是不要问我的好，累人。”
不管这番是谁试探谁，总之谁也没得了答案。又是不言而喻的相视一笑，这个话题似乎也没有了继续的必要。
可如此一来，再度冷场，透着尴尬。
昕姝直勾勾的看着青王，似乎她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他。每每听到有人说他深情何许，昕姝总会觉得抱歉，可这样的青王真的如他表现的那样深情吗？
虽然双方谁也没得到实质性的消息，可也总算有一件事是明白的，他们双方都有留在曹家的目的。至于是什么，当然此时还不是揭下的时候。
“时候不早了，请容铭等先告辞了。”
铭沁牵着昕姝起身告辞，青王也不曾挽留，相互道别。
三人走，三人留，还是最初的格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生死一念情之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