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许霖》左间

78、第 78 章

　　在齐天磊无比忧心中，车队抵达了阳京。由于一路拖延，他们到达的时间竟然比远渡重洋而来的许湘还晚。
　　许湘可不像许松好脾气，压着刚进门的许霖一顿暴捶，说他没有一点姐弟情，自己辛苦坐了快一个月飞机、坦克、汽车、船，专程来看弟弟，结果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可爱的弟弟，只看到讨厌的哥哥，损失特别巨大，许霖必须补偿。
　　“说！要怎么补偿我？”大姐头眼一瞪。
　　许霖蜷在沙发里咕哝，没人听到他说啥。
　　“行了行了。”许松看不下去了：“你多大了？还这么压着他打？”
　　“怎么？不然压着你打？”许湘白了他一眼。
　　“让开！”摇头拨开许湘，把许霖拉起来。这个妹妹，许松也是要让几分的，太张扬跋扈了。
　　齐天磊此时才上前搂抱许霖，只是手还没摸到，又被许湘抢了先。只见许大小姐左右开弓，拉着许霖脸蛋往两边一扯，放开又在胸前肌肉上抓了抓：“不错，乱世也没损毁你的美貌，我很满意！胸肌也不错。”
　　许松低首扶额，太造孽了！
　　总算客厅里还有能解围的人，一个外国女子笑问道：“湘，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你应该认识的呀。”说着一指畏畏缩缩的许霖：“我弟！”又一指旁边齐天磊：“他男友。”
　　齐天磊趁机一搂许霖，抱着人后退。遇到许湘这样的主他也是要退避三舍的，人美，聪明，还强势，这种硬钉子，不碰也罢。
　　谁知钉子这种东西和人的主观意愿完全没关系，有时候你不想碰也不行，她会主动碰你。
　　“啧啧，齐天磊！就知道你老往我们家跑没安好心，果不其然，哼！”眼珠子转转：“多的不说了，你自己把这杯水喝了吧。”从茶盘里取了个杯子，说话间已经装满，无色无味，看上去就是杯普通的水。
　　齐天磊伸手。许霖拦了一下，看向许湘：“什么水？”
　　“毒水啊，一开始舌头口腔溃烂，再是咽喉，食道，胃，肠道，□□。整个过程一个月左右吧。会痊愈，但过程很难受，外表看不出来。不影响他和你谈恋爱。”许湘笑得很阳光。
　　“好好的干嘛要喝这个！”许霖抗议。
　　许湘撇嘴一笑：“那是看在他今天主动上门的份上，不然绝对不止这样。如果没记错，我研一的时候他就撒网了吧？”挑一眼齐天磊：“敢做就敢当，我话就摆在这，阿林愿意和你谈，你就好好配合，哪天他不愿意了，你也不必活了。我可不像许松好说话，欺负了阿林，还想睡着安稳觉？”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
　　许湘手一抬，制止了许霖接下来的话。“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他敢在你12岁的时候觊觎你，就该死了。”转头盯着齐天磊：“这是事实，你无可辩驳。喝吧！”
　　“不行——”许霖话还没说完，齐天磊已经拿走了杯子。许霖抬手就拍，还是晚了一步，齐天磊已经灌了一大口咽下。
　　玻璃杯在地毯上滚了一圈，没碎。
　　齐天磊淡淡看许湘一眼。
　　许湘勾唇一笑：“治疗异能对我的水无效，好好享受你的未来。”那位外国女子托着腮，饶有兴味看着许湘。
　　许霖急得跳起来：“你傻呀，喝干嘛！”上前去掰齐天磊嘴，又马上低头摸手机：“我叫毕助理过来。”进城他们就奔顽石了，其他人则先回城南别墅。
　　说话间，齐天磊脸色已经不好，额头冒出汗珠，摇摇晃晃倒进沙发。许霖扶着人和毕助理通话，挂了电话看许湘：“你干嘛，是我自己愿意的。”
　　“愿意也不行。罪犯如果没有惩罚，那置正义于何地？”
　　“你又不是法官！”
　　“正因为我不是法官，才能看你面上让他缓缓再死。如果我是法官，他眼下应该已经死了，你哭就行了。”
　　“……”

　　僵持间，齐天磊已经整个蜷缩进沙发。许霖着急搀扶，又拿自己的水给他喝，端着杯子喂不进去，只好嘴对嘴喂。只一会功夫，口腔里溃疡面已经散发出气味，忍着臭味喂了几口，齐天磊还吐了大半。
　　许湘还在一边指导许霖。说他的水本来是可以治疗的，只是等级太低。许湘自己是8级的水异能者，就是升级了八次。水异能者怎么升级呢，和别的异能者不一样，大部分水异能在实战中都是没用的，所以水异能者的升级也和实战无关。水异能者只有像江河湖海一样，汇聚在一起，才有作用。
　　许霖眼下哪里有功夫听这个，感觉到怀中身体轻轻颤抖，忍不住向许湘求道：“你给他治了吧，他都这样了，惩罚也够了。”
　　“一个月已经是最短的时间了，再短不够我出气，迟早还得再收拾他几顿。你是愿意长痛还是短痛？”
　　许霖瞪许湘：“他是特意陪我回来的，早知道还不如我一个人回来。”
　　“早知道还不如不回来。”
　　“对！”
　　“对你个头！我没脚啊？找上门去就直接砍死！把你拖回来关一年禁闭。人头猪脑，眼看着陷阱还往下跳，猪都比你聪明。”
　　“我以后不会了，你先把解药给我。”
　　“滚！不和猪说话。”
　　许霖咬咬唇，扭头看许松。许松一转头，完全不看他。
　　“以后还要找他买能量武器的！”
　　许湘插口道：“余则的点子向来多。我是一叶障目，只想到晶核武器，压根不觉得自己就能做到的事，有什么必要再过一道手。但你们说的能量炮也还不错，对付巨型变异异植确实省事很多。”边说边点头。
　　许霖咬牙，他都忘了许湘是干什么的。硬着头皮继续说：“总要时间的，现成的买来就有多好。还有防护服。”
　　许湘摆手：“不懂别瞎说。他死而已，又不是厂子倒了。开门做生意，还有人挑钱的不是？”
　　齐天磊颤抖得越发厉害，许霖也顾不上再求人，扶他躺下。由于疼痛，齐天磊躺下也缩成一团，几层的汗水出了，衣服，沙发都湿光。许霖着急难受，还是回头叫了声：“姐！”
　　许湘眉头一皱：“求我也没用，你看不下去让他家人接他回去，一个月后再见面就是了。”
　　“他陪我回来的，我让他这样回家？”
　　“不是他，你需要走吗？不要说了，我恨不得这个月就跟着他，看他怎么惨。再说了，你亲眼看他自己喝下的那杯水，他不也是自愿的。”
　　许霖帮齐天磊擦着汗水，轻声安慰。齐天磊颤抖到后来开始轻微抽搐，眼球上翻，看上去痛得快晕过去了，仍是一点声音没有。
　　许霖丢了纸巾抱紧齐天磊：“哭出来，痛就叫出来，不要这样，我看了难受，你不要这样。”脸一埋，自己倒先哭了。
　　也就哭了一声，马上停下。深知眼下除了求许湘根本没其他办法，她说治疗异能没用，那多半小毕来了也没用。红着眼睛冲许湘道：“你不是说不影响谈恋爱的？他现在这样怎么叫不影响，你先让他别这么难受了。”
　　“到晚上就差不多不影响了。”许湘依旧老神在在。
　　许霖头一垂：“不行。你帮他一下，我看了难受。”
　　“不要看。”
　　“想到也难受。上次许松就扎了一下，和小雪又打过一架，冬天还要腿疼，站不起来，平时跑不能跑跳不能跳，为什么现在还要受这个苦？我受伤了你什么感受，现在我就什么感受，你不在乎他也该在乎我啊。”
　　“我在乎你是否被公平对待胜于在乎你的感受。感觉可以被欺骗，被替换，公平不会。如果公平让你觉得不舒服，那么忍受，公平比感受重要。没让他现在就死，已经是考虑到你的感受了。明白吗？”
　　“不明白！我不想看他这样！一点必要都没有！”许霖叫道：“一点必要都没有！我不应该回来的，我不回来就不会害他这样！我讨厌你们，每次都只管自己，你们是舒服痛快了，我怎么想的从来不重要，我再也不要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说完，抬手一抹眼睛，用力抱起齐天磊往外走。可还没走到餐厅脚步已经放慢。
　　追着他的许松跟着停下，拍拍他肩膀叹口气。
　　许湘看看回来后就在抹眼泪的弟弟，也叹气。许霖长得好，又容易脸红，担心人家说他女孩子气，打小就不怎么哭。6岁的时候手摔断了都没哭过，现在，却为了齐天磊那个贱人哭成这样。
　　“已经好一点了，你自己看嘛。”
　　“我知道。”低头又抹一下眼睛，人就在他怀中，当然已经感觉到颤抖没那么厉害了。
　　“我是真的想杀了他，考虑到你，才忍住的。让他受苦，我确实痛快了，你确实痛苦了，我对不起你。但我没有对不起他，如果可以，我希望每年凌迟他一次，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我是末世后才和他的，早就满18岁了，怎么不能找他？”
　　“这就是他最可恶的地方了。他参与了你的成长，这个过程中，他了解你的喜好，性格，习惯。然后，他把自己打造成最适合你的情人，你的雷区他从来不碰，只会不断给你喜欢、享受的内容。甚至，有意识引导你的喜好，塑造你的想象。你喜欢往他家跑，除了好吃的蛋糕，超炫的游戏房，你还看过什么？听过什么？我猜也不会太露骨，大概就是一些给他歌功颂德的采访啊，文章啊，他还喜欢抓着你补课，那多半你还听过他大段朗诵外文原文，解一些你可能连题都看不懂的数学题，或者无意间看到他在雨中漫步、月下独酌或者夕阳里弹琴之类的。不过你是不吃这套的，所以后来你就有了个年龄相仿的球友——齐昭。想也知道你们聊天的内容，大概就是篮球、漫画、音乐、女孩，这些同龄人都会说的话题，你根本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你只要想想，你第一次听说同性恋是什么时候，谁告诉你的，如果你想不起来，那同性恋的漫画，看过吗？写同性恋的歌曲，听过吗？是谁给你提供的？再想一想，齐昭是不是同性恋，如果是，那还可以解释为他对你有意思。如果不是，你觉得一个大你一两岁，又不是同性恋的人，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你们都不感兴趣的东西？许松马大哈，我又不在家，你当时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我们都不知情。喜欢你的女孩很多我知道，那你喜欢的女孩呢？哪个少男不怀春？你当时喜欢的是谁？是男是女？后来又为什么不喜欢了？别告诉我你是追不到才不喜欢的，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
　　许霖脸上的震惊已经说明了一切。
　　因为疼痛稍缓，齐天磊也完全能听清许湘的话，只是还无法开口说话，眼下也不需要他开口。
　　许湘瞥一眼趴在许霖胸前一点看不见脸的人，冷笑一声。“你是习惯被动的人，对方主动一点也没什么。可他却是上来就吻你，这是追求人的方式吗？说是□□犯都不为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时他，喝了很多。”许霖挺艰难分辨了一句。怀中一直在微微颤抖的人忽然一顿。
　　“呵！这种小把戏现在就不要说了吧。”许湘一脸不屑，摇头道：“果然肠道才是通往心灵的道路啊，看来他把你伺候得不错。”
　　许霖脸马上通红，低头不语。
　　许松一愣之后眼神杀人般射向齐天磊，咬牙腹诽好半天又瞪许霖。
　　许湘继续说道：“他了解你，知道你不是同性恋，可他还是想睡你，那这事就迟早要挑明。等你自己发现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跟你表白大概率和抽屉里信件的主人命运差不多，还可能把好感值刷成负分，以后都没法见面。那还不如挑明的同时挨一顿打，一切从零开始。你虽然不是同性恋，却并不歧视同性恋，他亲你一下，你打他一顿，虽然吃了亏，可当场就把仇报了，事后想起来至少不会如鲠在喉，觉得恶心讨厌。时间一长，他又可以出现在你面前，找个理由，比如喝醉之类的，大大方方认个错，运气好你们还是朋友，运气不好也还是邻居，总之，还是熟人。未来那么长，你又那么蠢，他可以做的事很多。只挨一顿打，既表明了态度，又铺垫了未来，还专门挑你有女友的时候发生，如果兰小雪介意，那你同时还恢复了单身。他这是一石几鸟？不愧是行商的。”
　　说到这许湘又看一眼齐天磊，好用的脑子全用来骗小孩，骗的还是他们家小孩，死不足惜。
　　“他用他成年人的优势伪装自己，改造你。把龌龊的心思包装成痴心一片，让你自愿吃下去。眼下你也成年了，上法庭都定不了他的罪。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末世来了，法庭都没有了，有没有罪受害人说了算。”看一眼呆愣没反应的许霖，补充道:“受害人犯傻我说了算。”眼神刀子般扎向齐天磊:“你说你是不是罪有应得？是不是该死？噢，你不能说话，真好。”

　　陈凡和小毕进门就见老板趴在三少胸前，虽是最近常用姿势，可还是有些不同。这可是顽石，边上坐着的可是哥哥姐姐，就任由老板这么欺负三少？而且三少的表情动作也明显不同，手没在老板肩头拍抚，也没有嘴角带笑柔声安慰，甚至眼神都不在老板身上，就像一件家具般任人趴着而已。
　　小毕上前察看齐老板身体，惊讶于这么会功夫就伤得这么严重，从口腔到胃，都是破溃的伤口，偏他治疗异能覆盖上去一点用没有，当下急出一头汗。坐立不安使用起新异能，依然没有任何起色。
　　小毕过来许霖就想起身，可齐天磊抱得紧，考虑到他有伤在身，也不好太强硬推开。待小毕一筹莫展开始搓手，才对许湘说道:“治好他，让他走吧。”
　　“想走随时，治好不可能，除非你现在和他分手，那治不治也没关系，死人没痛觉。”
　　陈凡和小毕脸色一变。
　　“他不能死。”
　　“没有不能死的人，只有还没死的人。”
　　“我不管，你给他治了我让他走。”
　　“不行，他走不走我不管，1个月是最少的了。”
　　“我不能让他这样走，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为什么不能听我的。”
　　“因为——”你蠢两字没说出来，被许松打断了。
　　“行了行了。”冲许霖一摆手：“带他去二楼，整层都你的，爱干嘛干嘛。你们的事你们关起门来解决，我们不管。可他欺负了你是事实，作为兄姊，我们揍他跟你也没关系。明白吗？走吧走吧，一回来又打又吵的，烦都烦死了。上楼去洗洗，下来吃蛋糕，许湘刚烤的。”
　　许湘补充道：“薄荷底的，奶油里面想加什么？”
　　陈凡和小毕面面相觑，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