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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班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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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牟对于新事物接受得很快，大概愣了一秒半便立马恢复过来，可心里还在唾弃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久，战场上的一秒半可够他脑袋被砍下来个五六遍了。
英伦从者能做到的，缘一一定也能做到，他想象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将赤焰缠绕在剑身的胞弟，内心登时又升起一股漆黑妒火。可恶的缘一，恶鬼不敢置信，这个男人超越了世之常理，是神之爱子、日之化身，他本以为兄弟间别离六十多年的重逢，作为最后的武者对决，缘一应该送上他的全力才对，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没有拿出压箱底的绝技！
“喂，你从刚才开始就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快的气味啊，”有着强者气息的女性从者将剑收好，双手抱臂看着黑死牟，“事先说明，我很强，想要从我手中夺走第一Saber的位置是不可能的。”
娇小的女性从者是红卡光炮阿尔托利亚Alter，她对于每一个武器是剑或刀的人都很不屑，王的骄傲让她说不出“我要跟立香刷羁绊所以别来烦我们”这种话，于是只好靠展现庞大的魔力放出来让对方知难而退，不过很显然这招基本上就没什么用：每天做演讲忽悠人和他做交易的凯撒是绿卡宝具，因为性别不明所以和阿斯托尔福住一起的迪昂是蓝卡，弱智万圣节白给的倒贴勇者伊丽莎白·巴托里是个单体，新来的这个更是——他干脆就不是Saber。
“我…并非Saber……”黑死牟闷闷地从喉咙口挤出声音，“职介…是这么说吗…我是Avenger……”
阿尔托利亚的眼神从轻蔑变得带着些许怜悯，她对所有职介泛用性不高的从者都是这个表情：“嚯，那你加油让Master喜欢上你吧。总是在队伍里见到海藻头，老实说我也有点腻了。”
她挥挥手便离开了训练室，做完热身之后果然还是要再吃十个汉堡才行，垃圾食品主义者的Alter小姐重复着吃完消耗、消耗完再吃的节奏，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然而黑死牟就那样愣在原地不动了，他苦苦思索着对方究竟是从哪里爆发出的如此力量，四百年在夜晚与各种各样流派的人交战，虽然这之中也有明明有能力将他击杀、却仅仅因为未持有日轮刀而惨败的强者，但大都是以血肉之躯与鬼相抗衡，难道这是西洋特有的剑技吗？他把这种疑惑从早上带到晚上，从训练室带到大澡堂，从复习着月之呼吸的时候带到现在给金时搓背的时候。
对了，据说是对同为日本从者感到亲切，身材高大的金发男把六眼的恶鬼拖拉硬拽带进了澡堂，打算好好聊聊。虽然老实说在被这个男人触碰到手臂的瞬间感到些许不适，但黑死牟想着跟同事搞团建是好好打工的第一步，于是也就任由对方带着他跑。
坂田金时在公共澡堂里和黑死牟说了些关于他跟着过去的大将源赖光四处闯荡的事迹，四大家臣的同事们也频频出场，甚至还提到了藤原保昌，但这个男人对酒吞童子的事却不怎么描述，用着“总之就是那样”的借口含糊过去了。黑死牟觉得这可能是为了照顾他的心理——金时好像看出来了自己和那位大江山的鬼之首领一样都是以人为食的存在，但迦勒底这个地方生前的恩恩怨怨能不提就不提，作为战友还是别故意去踩对方的地雷比较好。
“喂喂，大将她就那样把你叫出来了啊，还真是有她风格的做法，豪爽得不得了嘛！不过，虽然作为从者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有给我们脑子里塞各个国家的英灵的相关知识啦，但老实说我实在对‘黑死牟’没什么印象…啊，”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坂田金时有些手足无措，“并、并不是在说你没名气哦？毕竟世界上那么多英雄好汉要全记住实在是太难啦，老兄干脆也来谈谈你的英雄事迹吧？”
黑死牟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浴巾。自己并不是能被称为英雄的人，甚至作为反派角色都没有存在的价值，为人的时候抛妻弃子、背叛同胞，做了鬼又被鬼杀队那些年轻的后继者们斩下头颅，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只不过是一个该被唾弃的失败者而已。
即便男人能够将人类死前的咒骂当做对恶鬼的赞美，内心依然对胞弟那高洁的背影满怀憧憬。自己到不了那个人所在的地方，自己看不到那个人眼中的风景，仅仅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让黑死牟再度陷入疯狂了。
“我…只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他声若蚊呐，六目皆因不想与金时对视而四处乱瞟，“并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
“这样啊。不过跟着大将的话，也许总有天会做到什么能让自己高兴的事吧，”察觉到黑死牟的低沉，墨镜的绅士偏过头去揉捏漂在水里的橡皮鸭子，“现在这个时候谈论过去也无法改变任何东西…就把这短暂旅途当做再来一次的人生好了，比如尽情地cool，让小孩子们都大喊着‘好帅好帅’之类的！”
Cool是啥啊，恶鬼把大半张脸都埋进水里，只睁着最顶上一双眼睛，缘一也会那个cool吗，可恶，缘一怎么什么都会。
夜晚对保留着生前习性的黑死牟来说本就该是他活跃的时间，但是这个时候跑去叮铃哐啷折腾一番会打扰到职员们的，因此他只能贴着墙壁去看看最高处的瞭望台——据说在人理烧却之前那里能看到耀眼的太阳与皎洁的明月，事到如今只剩漆黑一片，残酷地提醒着迦勒底的住民们“这世界上只有你们还是活着的了”这点。
黑死牟就这样盯着玻璃外的漆黑空间发呆。准确来说那里也没有什么空间的概念，说到底这个天文台就只是漂浮在哪也去不了的间隙牢笼里而已。
迦勒底和焦热地狱没什么不同，他想，除了不会一直燃烧以外。即便重获自由，自己也还是没有“活着”或是“存在”的实感，进食也好挥剑也罢，肉-体得到的反馈显得有些模糊不清。黑死牟即使在日复一日的烧灼中也没有丧失触觉，但感知到的痛感确实地减少了，渐渐地几乎只能靠本能和仅存的意识行动，可那行动本身又是毫无意义的，他只是在攀爬，只是在模仿着生前的自我盲目地向上。
身处地狱中的黑死牟，究竟还剩下什么呢。还是说正因为一无所有，那个时候才会答应……
恶鬼挺直腰杆坐在瞭望台的长椅上，双手贴近大腿根放置，头颅则与姿势不符地低垂着。沐浴后因为没有换洗的备用，自己又实在无法理解用灵基编织穿着这点，因此向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金时借用了他的衣物，此时的黑死牟穿着和他气质不搭的赤红衬衫，胸前的“Buster”因原主的反复揉搓掉了漆色，足袋和木屐也换成了大一号的印着“夜露死苦”的袜子和运动鞋，热情的金太郎甚至差点就要将嵌着红色镜片的墨镜借给他了…不过因为只能堪堪遮住中间的双目显得怪异无比，因此只能作罢。
黑死牟半阖六目，就像盯着一只死蜘蛛一样盯着自己的影子。
就算实现了又能怎样…只能借用着阿赖耶识的力量这点，总是让他感到难堪的。
“咯嚓”，瞭望台的拐角处发出了火柴头摩擦砂纸的声音，先前在房间里见过的西洋男人叼着雪茄出现在有灯光照耀的走廊上。
岩窟王就像是不请自来的宾客，大摇大摆地倚靠着推拉门：“真是不错的夜晚，虽然既没有星星，也见不到月亮…但这样的夜晚，可是专门留给□□的。”
他没有直接点燃，而是冲着黑死牟递出另一根雪茄，对方摇摇头拒绝了。
“真遗憾，”岩窟王耸耸肩，“我的共犯不喜欢烟，就算是可可味的都不行，但戒烟还是饶了我吧——只是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静悄悄地抽，说是无人知晓的犯罪也不为过。”
黑死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复仇鬼。
这个人一定很享受这种宁静的夜晚，他和自己是不一样的。这漫漫长夜对恶鬼来说只是充饥的代名词而已，黑夜只会使他焦躁。
因他舍弃了白日，便再也回不去那清廉大义的世界；而夜晚又不该是武士的归宿。持续着苟活的进食与虚无的追逐，黑夜便无法掩盖他的伤口，无法抚慰他的疼痛。
岩窟王在长椅的另一边坐下了。他也好，黑死牟也好，都不是那种没人说话就会死的类型，因此也算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
“迦勒底很奇怪吧，”沉默着燃烧的火苗呼呼地转到雪茄的正中间的时候，复仇鬼突然向黑死牟搭起话，“不管来自哪个时代，哪个国家，有着怎样的信仰…要延续世界的愿景是不会变的，即使有着憎恨人类到异常的家伙，也能稍微安分点。”
“但是你，”岩窟王的食指和拇指贴近嘴唇，像是要捏住雪茄扔掉一样，“你对究竟是否要为这个世界战斗，感到不解。”
闭目养神的黑死牟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妖刃上：“你在…威胁我。”
但是复仇鬼显然没有和对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厮杀的打算，他耸着肩将双手搁在椅背后：“我和享受着宁静生活的那家伙（艾德蒙·唐康斯）不同，复仇的漆黑火焰无论在何处燃烧，那份热度都骗不过我，但是你——太危险了。”
岩窟王脸上虽然挂着笑，说出口的话语却冰冷得如同极地的尖锥：“有着执意要复仇的对象的家伙并不可怕，倘若那份丑陋能达成夙愿，倒也该是奉上贺宴请帖的宾客；你虽抱有怒火，却只是徒然地焚烧自己。明明持有着仇恨的火焰，却无法将想要杀死的那个人投入其中，这就是你啊，黑死牟。”
“又或者，”复仇鬼喃喃道，“你所憎恨的——”
“……闭嘴。”
黑死牟将以己身血肉制成的刀投向岩窟王，后者甚至动都没动，影子里的黑色烈焰便将那妖物啃食干净了。
“库哈哈哈，东洋的武士都像你这样脾气暴烈吗，”岩窟王把先前搁在腿上的帽子重新戴好，“无妨，就让我见证你被烧灼至灰烬的那一刻吧。”
如来时没有问候那般，岩窟王离开瞭望台也没有向他道别，仿佛只是来嘲笑着愚蠢的恶鬼似的，除了空气中弥漫的可可香味，什么也没留下，悄无声息的瞭望台重新回归成原先的黑暗枷锁。
黑死牟就是在这样的寂静中等到了第二日的紧急通报。气喘吁吁的藤丸立香冲进来，拉住在长椅上发了一晚上呆的恶鬼往管制室走：“说起来很突然，明明都还没有问你的技能——嘛算了反正到时候慢慢看就行，你先跟我过来吧！”
——时间段处于1783年、尚未成立美利坚的那片大地，即第五特异点，被迦勒底观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哥疯狂脑补弟的技能，他把弟从一个节奏榜T1.5-T2左右的输出硬是脑成了要被ban掉的op卡，把弟的幕间物语从单纯的石头本脑成1.6、1.7或终章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剧本，黑死牟你还说你不是过激粉！
顺便金时其实不喜欢会伤害女人和小孩的家伙，他比较容易和猗窝座交好，这里是实在找不到人和哥互相搓背了，对不起！（土下座）
还有为什么把男朋友写成了这种会去碰地雷的ky啊啊啊我真是太愚蠢了……！感谢在2019-12-10 22:56:21~2019-12-14 05:0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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