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海面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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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宁一行人没有经历过渡劫，也是第一次见到，看这架势就知道不简单，比起天裂更为可怖。而沈清秋虽然没有经历过渡劫，但洛冰河修魔开天魔印他是在书里看到过的，自然也知道非同小可，贺玄驱动了黑色的船打算离着远一些，不成想带着面纱的师昧突然冲到了船头：“贺公子不要离太远！我……我想看着他！”
一语发出，楚晚宁和薛蒙吃惊道：“师昧？！是你么！”
师昧没有回答他们，只是着急的站在船头。
磬儿在法力场中，根本也听不到他们的混乱。只是将手中的大扇子，缓缓举起，高高抛出。
他竟然站在船头，款款一舞。
婉若游龙，翩若惊鸿，一舞罢，磬儿丢了那红伞和大扇子，背后的双剑抽出，法力场外另一道结界劈下，将众人都隔绝在了外面，直直将众人保护起来。
谢怜愕然：“他还能分心开保护结界？这样下去不行的！”
法力场内电光乍起，两条龙般的电光直直飞冲下来，磬儿抬剑迎击，同那电龙争斗起来。海面风云乍起，师无渡没有渡完的天劫，滚滚而来。只是不同的是，磬儿这次，是借着师无渡没有渡完的劫难，渡他自己。
他终究是靠人点化飞升，能力并不如那一步步修来的人扎实，更何况这次的劫难本应该是师无渡的，凶险非常，几个回合下来，明显看他有些吃力。
雷电滚滚，伴随着那些风雷雨电的，还有各种威力甚强的威压。拼了几次，磬儿有些吃不消，身上也被电刃伤了不少。
天劫之上突然降下一道暴击，磬儿不曾防备，中招受伤，嘴角边溢出鲜血，那小船早就被雷电打碎，磬儿只能勉强在水面上撑着法场，单膝跪倒在水面上，单手死死握住两柄剑，撑住身体。
“磬儿！”谢怜惊到，神官飞升渡劫不可被打扰，他是神官自然知道，可楚晚宁他不是，他向来悲天悯怀，只是想到不能让磬儿受伤。先尝试了天问，随后召唤怀沙，可那对结界却丝毫没有用处。
“你们不是神官吗？难道没有一点办法？”薛蒙着急，冲着身后的神官们吼道。
谢怜忙劝：“神官飞升不能被打扰的！”
薛洋想尝试，结果被晓星尘按住了。
师青玄也摇头，“……这……这是神官渡劫时候的法场结界，根本没有办法……他如果信心坚定还好，不然就会像我哥那样……”
沈清秋也觉得这人就这么死了可惜了，但他也在别的书中看过，确实不能被打扰，否则里面的人极容易走火入魔，只得一声长叹。
“这是什么狗屁规定！”薛蒙吼道：“神官也不过如此，都是见死不救！”
叶忘昔没有听他们的，也尝试用剑去破结界，可惜没有办法。
“你们要想让他好，就离远些！”谢怜急道，“都说了不能被打扰！他分出神来开保护结界，你们还不明白吗！”
“明白！”叶忘昔也吼了回去：“可是就这么呆着眼睁睁的看着做不到！不管他做了什么，他引着我见到了阿驷，他是引路人啊！怎么能就这么……”
……谢怜也叹口气，那边裴茗同风信慕情也摇摇头。
“我……”结界之中磬儿弱弱的一声，却如同那些雷点一般在耳畔炸裂。霎时结界外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
……
“磬儿……”叶忘昔到底还是心软，转过头去有些不忍看。
磬儿依旧单膝跪在那里，低着头，喃喃自语的声音却顺着雷电流转出来。
“我……”
“我本贱命一条。神明不会垂帘。可在我堕入人间地狱的时候，却奢望能活着。那神明去哪儿了？为什么听不到我的祈求。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
磬儿喃喃着，似有些神志不清。
“可是在那令人战栗的血海中，我的神明终究是来了。她给了我衣服，她带我出了地狱。她甚至告诉我，你可以去怨恨可以去报复，毕竟众生皆苦，我没有义务去忘掉过往，含恨也是修行，因果就是报应。她没有告诉我那些什么狗屁的大道理，却在我又一次犯错的时候，舍身饲虎，割肉喂鹰。她本是心甘情愿的，她却笑着告诉我，你现在可以报恩了。”
手上握着双剑骤然握紧。
“有恨便报复，恨意可以不忘。有恩便要还，什么舍恩不图报。她说的做的，要比你们人间的满口仁义道德，有用的多现实的多。”
磬儿死死咬紧银牙，抬起头看着那些如龙一般的闪电在头顶盘旋。
“我……身为男子，只要能在她身旁。我愿意接受那个女尊世界。甘心在她后宫之中做一妃妾。情愿同别人分享她。可以穿女装哄她。为了能和她并肩，能服侍她，能看到她。这些算的了什么。”
手臂鲜血淋漓，磬儿却架着那双剑站了起来。
“神明没有救我。她便是我的神明。我的一切。我的日月星。我的光。我的信仰。我的……方向！”
最后一字破喉而出，磬儿双剑扬起，直直对上了劈冲而来的闪电，竟硬生生的将那天劫之雷劈碎，化作点点星光。
他的劫……渡了。
爱这个东西，永远是解释不明的，也许能带来伤痛，也许在最关键的时刻，还能带来力量。在结界外的所有人，亦是如此。
那法场结界也随着天劫的消失，碎裂而落。
眼看中央的磬儿似乎就要脱力倒下，魏婴带着后面的人打算冲过去帮他，却看到了一道身影从蓦地凭空出现，劈手落了另一道结界挡住众人，轻飘飘落到磬儿面前，一把接住了差点倒在水上的磬儿。
离着太远，众人只看到那似乎是个穿着黑色衣服，脸藏在黑纱之后的身影，磬儿看到她，一笑，在她怀里晕了过去。随后他们一起消失在结界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海面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