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大唐炼金术师》召音

25、线索中断·第三回

　　费尔坐在墙头上，看着二月的扬州城，宛如上帝一般看那些低贱的人类是如何自娱自乐，又是如何白费心思地勾心斗角，争那些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其中，包括那一抹金。

　　明明是炼金术师，明明拥有那么多先进的知识，却不过仍是蝼蚁啊！蝼蚁，又如何能懂他这样先进的人造人的心思？

　　费尔从他被创造的一瞬，他就拥有了大量的知识，关于炼金术的，关于大唐和亚美斯多利斯的。因为他是主人的一部分。

　　主人用了自己的一根手臂为基础创造了他。他以为自己要伺候一个没手的主人的时候，却看见主人双手捧着葡萄，吃得正开心。看见他懵懵懂懂地从炼成阵里爬出来的模样，她还笑着招呼：“来，来主人身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Fire，汉名……霍火不太好听呢，就叫费尔吧，好听好记！来，认认人，这是Wind，汉名叫霍风，这是Water，汉名叫霍水。你是第三个孩子。”

　　主人看着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费尔笑了，觉得挺轻松的。

　　又想了想，脑子里有各种关于礼仪的知识，但他并不知道主人通常喜欢哪种，于是选了种看起来最简单的——他单膝跪地，回道：“谢主人！”

　　主人立刻变了脸。

　　她阴沉着脸色，道：“谁让你跪了？你是霍尔蒙克斯，是高贵的人造人，除了我要求你跪，其他时候包括我在内，你谁也不准跪！”

　　费尔忙起身，又觉得不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主人并没有怪罪，轻轻地丢下一句“下次别犯错”就走了。费尔生来自来熟，见主人离开了，立马凑到霍风和霍水身边请教。霍风个字不高，看起来像个小姑娘，费尔说话语气就变得随便许多：“温迪姑娘，请教一下主人的意思是什么呢？”

　　霍风一脚踩向费尔，费尔疼得炸毛。

　　叉着双手气鼓鼓地走了，霍风什么也没有回答他。霍水淡然道：“你比她小，需得尊重她。主人不喜跪，你作揖抱拳都行。”

　　后来费尔才知道，原来霍风这非得别人捧着她的性子，是因为主人在造她的时候想着造个可心的丫头，却在她出现的一瞬抱怨了一句“还是后悔了，造个高个儿好”。她很要强，什么都想抢，也是主人手下目前功绩最高的人。

　　所以霍风傲气，非要别人低头。

　　费尔并不知道自己被创造的意义。

　　直到天宝九年，他被派去监视几个炼金术师制造贤者之石，亲眼看见了天策府里还有一个炼金术师，报告给了主人之后，才终于明白他存在的意义——原来他的存在，是主人为了建立大唐和亚美斯多利斯之间的联系。费尔顿时来了兴趣，这有意思，比天天看着那些愁眉苦脸的炼金术师强！

　　费尔记得那天主人有点喝醉了，拿着一颗新的贤者之石笑得瘆人，迷迷糊糊抓着轮值的费尔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贤者之石，而且是我发明创造的，我是第一个拥有这种贤者之石的人！这比以前的贤者之石拥有的力量更为强大，这是我创造的！听见没有，朱莉娅·米拉·布卢贝尔！这是我创造的！”

　　他连连应是，顿了顿，见主人好像并不生气，才又追问：“主人，这布卢贝尔是谁？是您的敌人么？需要我为您除掉么？”

　　“不用，她未必在这个世上。”主人笑了起来，“你知道她吧，你继承了我身体一部分，肯定记得吧。”

　　费尔摇摇头，“我继承您的手，回忆不如温迪和沃特的多。”

　　主人这才说起来，原来当年在亚美斯多利斯，追捕主人的，就是这朱莉娅·米拉·布卢贝尔。费尔以为主人讨厌她，主动请缨要杀她，却见主人又翻脸，手里的石头“啪”地扔他的脸上，“谁让你杀？就是见到她你也不准动，她是个有毅力的人，炼金术不咋地还敢追着我跑了那么多年，而且我竟然一次也没能亲手杀死她！就是要杀，也是我来。你要是敢动她，我就把你毁了，重新造一个别的费尔出来！”

　　费尔连连应是。

　　从那以后，主人开始变得越来越凶残。

　　骂自然是小事，不如说能骂已经是好的。有一回霍水不小心把宋科给放跑了，主人竟直接在他们三人面前把霍风杀了二十余回，若不是后续让一个炼金术师和她一起去太原城炼制了一些贤者之石续命，她就该灰飞烟灭了。至此以后，霍风做事越发谨慎。

　　自然的，主人的火就渐渐地、时不时落在费尔身上。

　　没办法啊，他是火啊，热情似火，自然也总是大大咧咧，小错不断。

　　他被主人杀的时候也在想，要不要逃离这种生活？毕竟有那么一个凶残的主人。但是主人并不太控制他们，只要他们能按要求完成任务，不妨碍她，她就不管，从这一点来看，又很自由。

　　好像忍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在一次次的挣扎中，他一如既往地留在主人身边。主人越来越爱提那个叫“布卢贝尔”的人，总是说为什么不开门，或者说如果布卢贝尔在就好了之类的话。费尔等人造人虽然懂得炼金术，但他们是人造人，只能用贤者之石的力量，无法利用炼金术，对于为什么主人那么执着一个凡人，他们也着实不理解。

　　直到有一天，他亲眼见到了那个布卢贝尔——在大街上，不需要画炼成阵，就能把地面裂开，把人关在里面！

　　难道她见过真理？

　　主人要寻找的人，不正是见过真理的人吗！

　　他即刻将此事报告给主人，主人欣喜，让他带她前去看看。

　　当主人看见那个叫朱缨的女人的一瞬，她激动得几乎要把他的肩膀给卸下来，浑身颤抖，欣喜若狂：“布卢贝尔，朱莉娅·米拉·布卢贝尔，我找你，找了好多年啊！”

　　费尔直觉，以后这个女人，很可能会成为主人做事的绊脚石。但这块绊脚石，不能杀，她是主人的猎物，他不能动手！

　　“怎么，委屈？不能杀那个叫朱缨的人就这么让你难过？”

　　霍风那欠揍的声音传来，吓得费尔连忙捂着她的嘴：“你少说两句吧！待会主人怪罪下来，我可不负责任！”

　　霍风并不在意，得意地道：“我是主人麾下最强的人造人，你算什么？主人自是疼我多于疼你，她——”

　　一柄弯刀穿过霍风的胸膛，当场去掉她的一条命。

　　是主人……

　　从那时起，费尔就明白了，即便是他们这样先进的人造人，也得听从一个区区人类的命令，只因为，她才是他们的主人。

　　嘛。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