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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意外发现 ...

  •   我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乔苏二人分坐在屋中的桌案两侧,以手支颐,垂目小寐。而之前绑缚我的布条和塞口的方布都已去除,想来睡梦中我还算老实。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翻身坐了起来。乔苏二人听到响动,也应声睁眼,见我无恙,皆面露安心的喜色。
      乔远之上前探问:“可还痒?”
      我想起他之前将我绑起,并不答他,却抬脚向他小腿踢去。但见他并未躲闪,似有意让我发泄心中怨恨,遂亦心下不忍,生生将踢出半路的脚收住,瘪嘴侧头,不再理他。
      乔远之笑道:“看来恢复得很好啊!快起来!”
      我瞪他,心想:我想坐就坐,想躺就躺,想不起来就不起来,要他来管。
      乔远之看我赌气计较的小家子模样,笑意更深,竟躬身弯腰,一手揽住我后背,一手伸到我膝弯下,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
      我惊得睁大了眼睛,正欲呵斥他意欲何为,却被他一转身毫不怜惜地抛到了地上。
      虽然摔得并不是很疼,但委屈的眼泪却瞬时涌了上来。婉婉见状上前将我扶起,我俩皆来不及有所言语,只见乔远之掀开床铺,附身探看床板,似有意外发现。
      我一时顾不上和乔远之计较,与婉婉一道好奇上前,亦学着乔远之的样子探看床板,不知有何异常。
      “床板下面应是有暗室。”乔远之轻敲床板,笃定地说道。
      我学着亦敲了敲床板,听不出什么名堂,遂道:“把床板掀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乔远之挑了挑眉,依旧在床板上四处敲打摸索:“那你掀喽!”
      我闻言细瞧,这床板和床框紧密结合,确实找不到下手将其掀开的地方,遂换了个思路:“要不把床搬开看看?”
      乔远之恍若未闻,懒得再搭理我,潜心继续探究床板。
      我转头求助婉婉,见她轻蹙双眉,似在凝神思量,遂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轻声唤她,终见她嘴角上扬,眼神一亮,回我:“小花,我们挪挪屋内的东西,看看是不是有开关。”
      我小痒初愈,一时头脑不太灵光,跟不上乔苏二人的节奏,看他二人踌躇满志地满屋翻查,似定要找出什么大秘密似的。只我一人不得要领,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遂心中复又升起一丝小小惆怅。百无聊赖中,我下意识地伸手拉了一下束着床幔的绳子,就听“砰”的一声,床板似一扇门,被无形的大手推开,显出了床内的暗道。
      乔苏二人向我投来五体投地的敬佩目光,我也被自己无意识的睿智吓了一跳。

      乔远之掏出一个火折子,划亮后便第一个进了暗道。我和婉婉随即也跟了进去。
      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暗道,两边是灰土沉厚的粗糙墙壁,顺着高低不平的残破石阶向下延伸,不多久便进入了一个开阔的空间。就着火折子的微弱火光,打量了一下暗室,不过五步长宽,十分狭小。
      乔远之一边举起火折子,探看墙壁,一边说道:“这里应该只是个小小的前厅,墙壁后面应该才是暗室的主体。”
      说着又回头看向我,把火折子举到我面前,火苗和微烟晃得我不自主地直眨眼睛。乔远之半认真地问我:“小花,你可还知道打开这墙壁后暗室的开关?”
      我摇头,之前打开床板实属“瞎猫碰到死耗子”,可瞎猫的运气毕竟有限,如果总是碰到死耗子,那只能说明死耗子真是多到遍地都是了。但我还是从乔远之手中接过火折子,也有模有样地在墙壁上探看了一番。火光微弱,看不真切,但仍模糊可辨是普通粗糙的石块砌成的墙壁,斑驳得很有岁月痕迹。
      “要不我们回去,找我师兄问问?”我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想再继续呆在这狭小的暗室中,故而提议道。
      婉婉点头,但乔远之却略显踟蹰。
      我不知道他之前如何看出异常,从我的床板找到这个暗室的入口?又是如何判断知晓还有更大的密室,这其中是否涉及什么惊天的秘密?但我晓得,乔远之此时的犹豫是因为对我师兄的不信任,遂将火折塞给他,自顾摸索着向外走去:“十多年的兄妹情分自是比这月余的师门情谊重,师兄若知其中隐秘,定会告与我知。”

      出了暗室,我本打算立即去找师兄,却被乔远之拉住。遂随着他又查看了乔苏二人的卧房,皆可通过床幔的缚绳打开床板,其下是相似的狭小暗室。
      我震惊不已:“这哪里是药王谷,简直是食人谷,也不知哪天睡着睡着就被掉进暗室,任人宰割。”
      又望向乔苏二人,终于说出了心中疑问:“你们是如何发现床下大有乾坤的?”
      乔远之挑眉笑道:“还多亏了你!”
      与我有关?我果然是个重要又关键的角色,遂洋洋自得地继续听他解答。
      “你的睡态真是生猛,摸爬滚打,一刻不停!不过也多亏你满床打滚,我才听出了不同。普通床板下面虽亦是空的,但只是一床空间,床板撞击只是木板的砰砰脆响而已。但你的床板被撞击后,却是沉厚闷响,一来是床板过于厚重,二来是其下或有乾坤。”乔远之依旧挂着讨厌的笑意,一边打趣,一边解惑。
      苏婉婉神情凝重,却仍是不徐不缓地温声道:“药王谷中布下这暗室,到底有何用?咱们现下尚无头绪,所以还应小心行事,和小花师兄打探,也需旁敲侧击。我哥哥在谷中学医多年,了解的或许比小花师兄更多,待他几日后回谷,我还可以从他那里再进一步探问。”
      于是,我们三人集思广益地热烈讨论,本想周密计划了一番,未果。最后,还是决定派我先去找师兄打探。

      我带着千丝万缕的疑惑和预被算计的惶恐,惴惴不安地去找师兄。
      午后,阳光炽烈,师兄坐在伙房的门槛上,神情忧郁。
      我知道,他一定是因对婉婉的情伤,才如此郁怀。遂走上前,和他并排坐在伙房的门槛上,一面被艳阳晒着脸,一面闻着灶台上煲着的美味。
      “师兄,你从锅盔山来药王谷,一路可顺利?”我问。
      师兄瞥了我一眼,又继续直眼望着前方,敷衍地应道:“很是顺利。”
      我扁了扁嘴,显出哀戚的悲苦神色,坚持搭话道:“唉,好运都用你身上了,我这一路可是坎坷异常,十分地不顺利。”
      师兄依旧瞥了我一眼,没出声。
      我却热切地凑近,问他:“你不想听听,我这一路上都遇到了哪些倒霉事儿吗?”
      师兄把我推开,敷衍地拒绝:“倒霉又怎样,你不还是安然无恙地在这儿吗?”
      我闻言,怒气腾地冒了出来,伸手扯过师兄的耳朵,朝他嚷道:“好你个臭小帅,你还希望我缺胳膊、断腿不是?要不是看在多年同门的情分上,看你心情不好,想哄你开心,我才懒得理你!”
      师兄被我拽着耳朵,疼得呲牙咧嘴,也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表情不再如之前木讷无神,复又是以往生动的样子。
      “松手,松手!疼!疼!你说,你说!我听,我听!我十分想听!”师兄一边掰开我扯着耳朵的手,一边终于有了热心听众的觉悟。
      于是,我模仿着说书人的神态语调,抑扬顿挫地向他讲起下山分别后的遭遇。
      讲我在春城,被山匪误当苏婉婉掳到匪寨,如何智擒匪首救下乔苏二人;讲我在黑瞎子山,如何夜战黑衣人,带乔苏二人走出深山;还讲我如何与乔远之携手,全歼蒙面死士,救下众人……
      “听你所言,没觉得如何倒霉,反而觉得你英勇异常,是个女中豪杰。”师兄终于忍无可忍地出言打断我。
      我闻言甚是欣喜:“师兄,你是如此看待我的?真的认为我是个女中豪杰?”
      “啊?啊!是!豪杰!”师兄言不由衷地应道。
      我恍若不觉,并不嗔怪师兄的敷衍,而是继续动之以情地说道:“师兄,师父不在我们身边,只有你我才是此生血浓于水的亲人,我所历之事、心中之密都对你毫无保留,你可感动?”
      师兄皱眉,抬眼上下打量我,半晌才开口道:“小花,你绕了这么大圈子,无非是想让我把离别之后的秘密,告诉你,对吧?”
      师兄一如既往地聪慧,我含笑望着他,轻轻点头。
      “可我没有什么秘密啊?”师兄摊手无奈道。
      “那也讲讲你下山之后的事情呗。”我循循善诱道。
      师兄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仍将下山后的经历讲给我听:“下了山,我先去锅盔镇下馆子,遇到了苏师兄,就是婉婉的哥哥。我听闻他是药王谷弟子,忙告知了投奔之意。然后,他很开心地带我回谷,拜了药王为师。”
      “就这样?”
      “就这样!”
      “师兄,你这顺利地让人羡慕啊!那后来呢?到了药王谷,可有何不同寻常之事?”我契而不舍地追问。
      师兄侧头思量,片刻后才缓缓答道:“药王谷和咱们锅盔山比,自是处处都不同寻常啊!”
      “比如说?”
      “比如,这山谷入口布有迷阵,可我们锅盔山就没有。”
      我闻言,心中甚喜,果然上道,遂继续追问:“那为何要布迷阵?”
      师兄蹙眉,像看傻子一样觑了我一眼:“这天下之大,得病之人众多,都到谷中来求医,我们岂不是累死也治不过来?”
      “那将求医之人困在迷阵之中,也太冷酷无情了吧。”我嗔怪道。
      师兄摇头:“医者虽要济世为民,但也需有度,才可长久。况这迷阵入口难寻,但出口开敞,入阵之人随时放弃都可全身而退。有这一层屏障,大家皆知药王谷难入,也就少有人前来了。”
      我觉得师兄所言也算有理,遂点了点头,转念终于把话题拉到我此来的目的上:“药王还真是思虑周到,那这谷中可否有陷阱啊、暗室啊?如果有人强闯进来,总可以轻易收拾了他。”
      师兄凝神细思片刻,突然眼神一亮,正开口欲答,却被一阵尖锐的叫声所打断。
      “讨厌鬼,讨厌鬼!”那只尖刻的七彩肥鸟立在陆师姐的左肩上,随着上山采食材回来的陆师姐进了伙房院落,一见着我和师兄,就伸着脖子尖叫了起来。作为一只鸟,记性如此之好,不炖了真是可惜。
      陆师姐拿起刚采回来的嫩笋,甚是亲切地招呼我俩。
      我亦热情地回应陆师姐,同时拿眼神暗示师兄换个地方继续。
      师兄却视而不见地起身随陆师姐进了伙房,一面和七彩肥鸟互叫“讨厌鬼”,一面端着碗,乖觉地等着陆师姐将笋片加入灶上煲着的浓汤中。
      我心中不免暗暗叹息,一番口舌,付之东流,既怪我引入故事讲的太投入,占用过多时间,也怪我地点择得随意,不适合深入挖掘隐秘。遂亦端起一只汤碗,和师兄一道等着浓汤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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