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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魏历泰康二十五年春,镇远侯苏州禧,率军大败北狄,同时擒获主帅北狄大王子赫章。

      信消息传回北狄王庭后,北狄王兀常派了北狄三王子乌格达,作为和谈使臣,前往魏北境赎回赫章,并且同魏国签订和平条约,同时派出北狄五王子德康,带领使团前往魏京长安,代表北狄给魏皇后恭贺寿辰。

      与此同时,周帝元朔派往魏国与魏皇后贺寿的,由永宁公主元箬和四皇子永王元循所带领的周国使团,也从周京洛阳出发。

      苏州祈今日一大早就被佟朝给叫醒了,然后麻木的由着她家嫂嫂给她打扮,呆滞的站在原地任嬷嬷们给她换上那繁琐的朝服。

      原因无他,今日是她家亲爱的兄长,苏州禧班师回朝的日子,今上特地在皇宫设下盛大的宫宴要来犒赏苏州禧。

      不仅如此,武睿帝还亲自率重臣,于长安城外二十里处,迎接得胜归来的大军。

      苏州祈和傅思本来打算要带着侯府的人,到城门口去迎苏州禧回家来的,奈何皇帝陛下如此看重她家兄长(夫君),再加上苏州禧派人传回来的信件里,已经写明了让她们俩在侯府里候着。

      等到苏州禧风尘仆仆的回到侯府的时候,宫宴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开始了,傅思直接就赶着他去收拾一番,苏州祈看见兄长平安归来,也不做电灯泡,非常有眼力见地给兄长和嫂子腾出了二人空间。

      自数月前和拓跋漓见过那么一面后,苏州祈就没有再见过拓跋漓了,要不是拓跋洵时常来侯府找她,然后就时不时地提一嘴,我家皇姐近日做了什么,苏州祈都要觉得那日她和拓跋漓交谈的事情,只是一场幻象,就像是自己做过的一个梦罢了。

      不过彻底打碎她认为和拓跋漓的约定,只是一场梦的事情,还是因为前日里,太子殿下拓跋澈,用了拓跋洵的名义把自己给邀到了云鹤来去,并且与她进行了一场推心置腹的密谈。

      与其说是密谈,还不如说说她这位未来的大舅子,想要敲打敲打她,毕竟拓跋澈的话里话外,都是让自己要好好地对待拓跋漓,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辜负他妹妹的事情来,甚至还不惜动用他大魏皇太子殿下的名头,来威胁自己。

      讲真,就算他不来敲打自己,她对那位长公主殿下,也做不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好吗,那位殿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好吧。

      她只是一个没有实权,还又弱小孤独无助的小侯爷啊。

      今日的拓跋漓,穿着一身妃色的宫装,更是把她端庄娴雅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到底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长公主殿下啊,拓跋漓的位置竟是比太子的位置,还要再靠近武睿帝和皇后的位置一些。

      所以当苏州祈踏进大殿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那位雍容华贵的长公主。

      如果说苏州祈第一次见到的拓跋漓是清丽娴雅的,那么现在她所见到的拓跋漓,那就是高贵而不可攀的。

      “臣等参见陛下和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免礼,今日是为了犒劳我大魏的功臣们,众位爱卿不必拘束。”武睿帝坐在龙椅上大手一挥,示意下面的人该干嘛干嘛去。

      说实话,苏州祈是真的不大喜欢参加这些宫宴,这偌大的宫宴只有皇帝陛下和皇后那一桌的饭菜是热乎的,毕竟这么大的宫宴,不可能保证所有人吃到的饭菜都是热乎的,而且也没有人真的会在这么隆重的宫宴上面,狼吞虎咽,一个劲地关顾着吃。

      看看这些个大臣们,不是跑到各位皇子那去献殷勤,就是跑到几位出征回来的将军的这边献殷勤。

      不过好像谁也没有自家兄长面前围着的人多,看看,他们都把她家兄长围得她都看不见了,还是她这个闲散的侯爷好啊,可以一个人苟在角落里,静悄悄地喝着小酒。

      哦,好像没办法静悄悄了。

      苏州祈看见原本坐在拓跋漓附近的拓跋洵,已经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并且正在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阿祈你知道吗?我父皇好像要在今日给你和我皇姐赐婚了。”拓跋洵很是激动地搓了搓手,并且满眼期待地看着苏州祈。

      苏州祈:“…………”

      不是,是我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你高兴个什么劲?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等会被赐婚是你呢。

      其实苏州祈早就知道了武睿帝会趁着今日这个时候,给她和拓跋漓赐婚,同时敲打一下这宫宴上的某些人。

      再加上苏州禧之前的寄回来的信件中,也提到了这件事,苏州祈就猜测,苏州禧可能与武睿帝私下有联系,于是苏州祈就顺带把她和拓跋漓做的那些个约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州禧。

      也包括拓跋澈敲打她的那一番话,一并添油加醋地在信里寄给了苏州禧。

      谁还没个哥哥,我苏州祈,超记仇。

      “苏卿此番立下大功,今日朕定要好好嘉赏,全盛,宣旨吧。”武睿帝笑眯眯的说道。

      “诺。”站在武睿帝旁边的大内太监总管全盛,从袖子里取出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远侯苏州禧平定祸乱,立下赫赫战功,为我大魏开疆扩土,守我大魏河山,其功劳天地可鉴,朕心甚慰,赏黄金白银万两,良田千倾,钦此。”

      “臣苏州禧接旨,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外,朕还有一道旨意要宣布。”武睿帝示意全盛宣读另外的圣旨。

      “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靖远侯苏州祈,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才貌兼备,学富五车,有定国安邦之材,与朕之皇长女云阳长公主实属佳偶天成,天生一对,甚是般配,特令二人择日成婚,钦此。”

      “臣,苏州祈接旨,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接旨,谢父皇隆恩。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道圣旨一出,震惊了宫宴上不少人,在场的人有像拓跋洵那样的:高兴得仿佛是他自己结婚一样的;也有像苏州祈和拓跋漓这两位当事人这样的:仿佛被赐婚的不是她们二人一样,非常淡定的;更有像吴王拓跋澄那样的:脸都黑了的,却还要装出一副十分恭喜的模样的。

      …………

      苏州祈才懒得管那些人是些什么表情,她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就马不停蹄地溜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并且尽可能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别以为她不知道 ,那位长公主的心上人,今日也来了宫宴,现在不知道在这个大殿的哪个位置上,约摸正死死地盯着她呢,想想都瘆得慌。

      她现在生怕等一下那位帝京第一贵公子突然想不开,上来就给自己一刀,以报这夺爱之仇。

      拓跋漓看着苏州祈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一副“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传到了上面的武睿帝耳朵里。

      皇帝陛下见状,便笑眯眯地打趣着自家女儿:“看来我们家阿漓,很满意这门亲事啊。”

      被武睿帝这么一打趣,拓跋漓的脸上突然一红,轻嗔了一句:“父皇乱讲!”

      在武睿帝的眼里,就是自家女儿的小女儿情态尽显,更让他觉得他这个赐婚赐得相当得英明啊,同时心底又生出了一种,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憋屈之感。

      在大殿的另一端,有一个少年满脸阴骘地看着这一切,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酒杯,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眼里翻涌的情绪。

      在他旁边的一位老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然后轻斥一声,“阿琅!”

      老者严厉的口吻,让晏琅回过了神,平复了眼底的情绪,瞬间又变回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帝京第一公子。

      宫宴结束后,苏州祈跟在苏州禧和傅思身后一同离开,正要往马车里钻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

      “在下翰林院校正晏琅,不知侯爷是否可以和晏某一谈?”

      苏州祈挑眉,这人说的好听,可他这架势,可一点儿都不像是,自己说不谈了就会放自己走的,反正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苏州祈索性就应了晏琅。

      为了不让苏州禧他们担心,她还特意吩咐佟朝去转告苏州禧,说是拓跋洵寻自己有事,便不与他们一道出宫了,还让佟朝跑拓跋洵那边去一趟,让他与拓跋洵说说,可别穿帮了。

      好姬友在关键时候,可不就是拿来背锅的嘛。

      等到两个人走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晏琅遂先发制人开口道:

      “晏某便不与侯爷拐弯抹角了,云阳她,与我两情相悦,还请侯爷不要插足我同云阳之间的感情。”

      苏州祈觉得自己很冤枉,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听听,这口气,这话说得,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可一点不像求人办事的态度,而且这话苏州祈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插足,陛下赐婚,有意见你刚刚在大殿上,怎么不当着陛下的面说呢?

      来我这叭叭叭个没完怎么着,怎么着?看我好欺负吗?

      “晏校正这话说的,本侯可就不爱听了,陛下赐婚可说了,本侯和公主佳偶天成,天生一对。”苏州祈在说到“佳偶天成,天生一对”这八个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怎么,晏校正,还想忤逆陛下的话不成?”

      皇帝的话自然是金口玉言,被苏州祈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的晏琅自然是气不过,云阳那般的人,这种纨绔怎么配得上,“侯爷不要太巧言令色了!”

      偏生苏州祈就喜欢看别人这幅你看不惯我,但是你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说实话,如果晏琅刚刚要是肯好好说话,而不是摆出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苏州祈肯定不会这么回怼他,谁让他长了张嘴,还不懂得怎么说人话呢。

      她实在是不介意教教这个晏琅怎么说人话呢。

      “本侯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校正大人冷静点嘛,而且校正要真喜欢公主殿下,就应该去向陛下请旨啊,来和本侯说有什么用呢?”

      苏州祈一口一个“本侯”和“校正”刺激着晏琅,她苏州祈现在最起码也是个超品侯爵,他晏琅,不过是个正七品校正。

      晏琅的脸色有点铁青,像是被人戳中了什么痛处一般。

      “那下官希望侯爷可以善待公主殿下,下官自有下官的难处,既然侯爷打算娶公主殿下,烦请侯爷照顾好她。”

      威胁不成就膈应,这人可真是好笑,前一秒还在威胁自己呢,后一秒就让自己好好对待公主,怎么着,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

      任谁被自己未婚妻的老情人弄这么一出,都不可能真的心无芥蒂吧,苏州祈忍不住在心里再三唾弃这个所谓的帝京第一公子,真是虚有其表。

      这一届帝京人民的眼光,好像不大行啊,怎么挑出这么个货色来。

      “那是自然,届时公主嫁予本侯,那就是本侯的妻子了,本侯自然会好好地对她。”苏州祈刻意加重了“好好地”这三个字的语气,“另外,你有难处,大可以和本侯讲,本侯说不定可以帮上你呢。”

      说到这里,苏州祈一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的表情,火上浇油道:“哎唷,本侯忘了,你这难处本侯还真帮不了。”苏州祈目光烁烁,盯着晏琅,“你不就是舍不得你晏家嫡孙这个身份吗?不就是舍不得你的仕途吗?说白了,公主就是没有你的前途重要,不是吗?”

      苏州祈就是看不惯晏琅装得一副情圣的样子。

      你能膈应我,我也能,谁还没张嘴呢。

      倒是苏州祈说的每句话,都恰到好处地戳在了晏琅的痛处,晏琅气急,竟是挥着拳头,就要朝苏州祈的脸上去,却不料被苏州祈避了过去,然后顺势一个过肩摔,被苏州祈摔到在地上,晏琅只觉得自己被那么一摔,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呵,想和我动手,你还不配。”苏州祈轻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扔下这么一句话,而后就径直离去了。

      笑话,她苏州祈好歹是将门之后,苏家满门忠烈,她苏州祈哪怕女扮男装,都决计不能是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之人。

      他晏琅一个文弱的士大夫,还想对她动手,简直痴人说梦。

      本侯不露个几招,全当本侯软柿子捏?

      苏州祈在心里狠狠地鄙视完晏琅之后,又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拓跋漓的眼光,最后总结了一下:

      恋爱使人降智。

  • 作者有话要说:  苏·拱小白菜的猪·州祈:我这婚被赐得冤了
    拓跋漓:嗯?
    苏州祈(狗腿):父皇简直英明,娶到夫人你简直是我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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