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夫君的白月光不会是我》莫阿裙

58、他的气息

　　她一贯还是喜欢这样，正式吻一个人之前，要吻一吻嘴角，而他在那温热附上嘴角的片刻是震惊过的，因为想都没想过，苌欢会这样。
　　但是他瞧着苌欢倾着身子又往他靠近，一直向他脸旁凑，逼着他不得不……
　　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凌然赴死模样。
　　……

　　嗯？苌欢心里打了个问号。
　　苌欢看了他闭眼睛的样子半响，然后想清楚了，笑了，踮着脚很努力凑到他耳朵边，问得很小声和暧昧不清。
　　他感到一点气流在他耳边脖颈，他还是把眼睛闭得那么死，直到他听到苌欢问，“你不会以为……我想亲你吧……”

　　她故意这样去问。
　　他却心里打了个闷雷一样，他想错了？他飞速睁眼。
　　他低头看苌欢，他后悔自己自作多情的要命，闭什么眼睛，我闭什么眼睛？他看着苌欢，心里砰呯砰的紧张，话说不清楚，结结巴巴还底气不足，“没没没，没有，我没有……”
　　否认。
　　否认是挽回面子的最好办法。
　　希望苌欢一定不要多想……

　　苌欢却觉得他紧张的样子可爱极了，于是就想逗他，故意又抬头，做出要亲他的样子，反正她离他很近。
　　他吓得立马上身后趋，好像吸了口凉气。
　　苌欢继续贴过去。
　　他还是躲。
　　苌欢在衣袖下轻轻扯了扯他的手，像是在哄他。
　　趁着他没再躲的空档，苌欢真亲上去了，在嘴角。

　　亲得他小小闭了一下眼。

　　睁眼的时候看到一些行人对他和苌欢奇异的侧目。他感到好无地自容……耳朵都红了……

　　亲的第二下，还是在他的闪闪躲躲下亲上了。

　　可是，事不过三的。
　　苌欢你要是再这样……

　　苌欢亲的第三下，他接过去了。

　　开始时一手托着她后脑勺，用力吻了两下子，然后放了牵她的手，两手掌心搁在她眼和眉的位置，拢着她很柔软的头发，衣袖很宽大，能把她脸两侧遮的严严实实。
　　不行的，不能让别人看苌欢。
　　反正我喜欢你，你亲我一下也可以，亲两下也可以，无数下也行，给你亲，让你亲，亲尽兴。
　　苌欢。

　　“苌欢……”
　　他似乎停下来喘了两口气，暗中苌欢六神无主看着他，属实没料到这个发展，百里偲年呼完那两口气，低头又继续。
　　夜色淡化双人影，那模样竟像有情人在相爱一样。
　　街上许多人侧目。

　　一场吻结束，而眼下怀着半分满足或者游离情绪，他有两句话已经涌到心间太想问问她。
　　太想太想，他眼角都发红。
　　于是他问了，问了第一句话。
　　“苌欢，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但是苌欢只是看了他半刻，迟迟没有给他回答，只沉默着。
　　他见苌欢这样，眉头便缩了一缩，可还是有点不甘心，接着就问了苌欢第二个问题。
　　他问。
　　“苌欢，你喜欢我吗？”

　　他眉目里好认真的神情，还有三分忍着的东西，像哭意。他老是皱眉，偶然红着眼角。
　　风吹在他身上，但是不会吹到苌欢，他帮她挡着。

　　然而苌欢听闻这个问题，却仅是眨了一眼。
　　喜欢？
　　我喜欢他？
　　好像从来没有吧。
　　这是苌欢在心里说的。
　　可是他这深情相望下，她却没办法告诉他，因为这话很难开的口。所以她依旧没有给他回答。
　　苌欢始终看着他眼睛，感受他还有一丝没平静下来的呼吸，最后却慢慢，在他的目光里，向后退。
　　退出他的范围，退离他的掌心。

　　直到她最后一缕发丝脱离他指尖。

　　他现在好像拢着一团空气，那双手节骨分明，却什么也握不住，灯火落在上面显得崎岖不平。
　　他立在那儿好似僵住了，神色空洞，苌欢再也没敢看过他。

　　苌欢转身跑到一个酒摆面前，一杯一杯喝那些摆在摊上免费尝试的水酒。
　　不过一个后背相隔，她瞧不见他失望垂眼，把手放回身边，微握衣摆的样子。

　　岸边有江水深入耳。
　　他听着水声，感觉自己的心应该跟那夜晚的江水一样寒。
　　还有夜晚那带寒气的风，好像要透过层层衣物就要将他包裹起来，咬着他的心，他觉得冷。
　　原来有些事情即便不回应，也会让人觉得挺难过的。

　　他侧头，望着苌欢的一杯杯尝酒的背影。
　　她如此态度，他好像也明了了。
　　只是很年少时候的想法和心情，突然又莫名而惨烈的跑回来：她是别人家的，不是自己的，你老是惦记着别人家的，不太好。
　　以为她喜欢自己这种想法，甚至还有一点点，小愚蠢。
　　吸一口气，跟吸了一口碎渣在胸腔里一样，心胸都是顿痛。
　　灯太暗了，不知道他神色里还藏着多少没法表露的心情。

　　苌欢挨个把所有口味的酒都尝了遍，他才过来，似是掩饰那些不自在，苌欢举了杯酒，“这个梅子酒很好喝，你尝尝吗？”
　　他摇头。
　　苌欢呡着唇将杯收回来，他还站在一旁，苌欢余光望他，过了一会又说，“我们卖一坛梅子酒回去吧。”
　　他却不给买，嫣嫣道，“喝多了不好，你别喝了吧……”

　　这话叫老板听了却不高兴了，“客官你是来搅生意的吗？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的洒不好，我告诉你，我的酒可是长安城最好！最好的烧酒最好的果酒！您可真没眼光！”
　　平白惹了一身嫌，百里偲年委屈望一眼老板，站远了些。

　　苌欢侧头看他落寞样，老板却一把扯着苌欢，把她目光带回来，好一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姑娘我跟你说！我的酒真的是长安最好的了！女子喝了养肤养颜还养生！”说着把酒勺伸到一个酒塘里，舀了一勺放苌欢酒杯中， “姑娘你尝尝这状元红！”
　　待苌欢喝完又舀另一塘，“你尝尝这女儿红！”
　　苌欢边喝老板边滔滔不绝讲，“这酒烈吧！烧心窝子吧！别人酿不出这么好的酒我跟你讲呵！”
　　老板好一通夸，苌欢好一通喝。
　　等她离开时已经染了两三分薄薄的醉意。

　　百里偲年看着面前的人，说她醉了，又站的好好的，不偏不倚看着你，说没醉，脸上透着两处酡红。不好判断。
　　“回去吧？”他问她。
　　苌欢点头。

　　她跟着他后面，他就不时回头看她。他总感觉她脚步有些飘浮。
　　犹豫一下，犹豫二下，最终还是把她手牵过来，还用自己的衣袖把他们两的手一圈一圈襄起来。
　　她看着他奇奇怪怪的动作。
　　“怕，怕你冷……”他低着头说。

　　襄完了，袖子里头确实密不透风的，他牵着她的手在里面，很暖和。要是另一只手也能襄一襄，就好了。

　　终究是没撑住那几杯烈酒上头。
　　快到府时她已经挽住他的整个臂膀，头靠在他肩上，眼睛静闭了。虽然说，她的脚步还是不自觉跟着他往前走。
　　他低一眼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她应该是醉得很厉害了，于是唤了她两声。
　　“苌欢。苌欢？”
　　看来真是快不省人事了，只好一弯腰把苌欢给抱起。他怎么舍得苌欢醉了还迷迷糊糊去走路呢。
　　看着怀里的人，便是宠溺般小心责备了一句，“你就不能少喝点酒吗。”

　　将人抱到她自己的卧房，轻放在床上，盖好薄被，很是眷恋的，看她最后一眼，然后转过身准备要走。
　　却是突然一下，他袖子被人扯住，略是带着震惊和疑惑，他转过头看见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他还未张口问些什么，床上的人却又扯着他的衣袖子把他拉向床边，拉近了几分，同时床上的人已经支起身子。
　　一双醉意闪现的美丽眼睛，静悄悄望着他。

　　她还对他笑，那种喝醉了的毫无防备的，略带两三分天真的轻笑，任世上哪个男子都守不住心里那一点防线的，在她毫无抵抗之下，总想你引你摸一摸她那柔藻一样的发，让你向往她的衣领之下掩着的蝴蝶锁骨。

　　他咽了一咽嗓子，“苌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