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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登楼摘月 ...

  •   百里偲年离开太子府,天已经黑了。
      他一个人走在街上,突然一群人拦住他,在他身边围成一个圈,迫使得他往一座楼下去。
      到了楼下,又换了另一堆人过来,吹着笛子和芦笙,在他身边撒着花,他慌恐不明所以。
      街上好多人看到动静,听到声音,也停着脚步向他望去。

      一个穿得喜庆的陌生人从人群里走过来,边向他念,“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
      边把手转了个圈,就凭空变出一朵花来,放到他怀里。
      又念,“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又变出一束花放到他怀里。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那陌生人笑着将第三束花放到他怀里。

      他捧着花。疑惑不解时,有人在楼上叫他的名字,“偲年!”

      他抬头看,竟然是苌欢。

      苌欢眼中早有了星星点点的泪光,“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后来我才明白,应该是像你这样的,是因为喜欢你,我才明白我喜欢的人该是什么样子。”

      “我明白,我们性格有一点点不一样,可是你做温柔内敛的你就好了,不用你向我走过来,我到你身边去就好了,不要你做很多花里胡哨的事,说什么酸皱皱的情话,其实你每次默默做一点小事,苌欢心里都会很感动,苌欢会陪你走一辈子的路,你在哪里,苌欢就在哪里。”

      苌欢望着他,动情告诉他,“苌欢要告诉每个人,苌欢爱你,想让别人都知道苌欢爱你。”

      从此他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身边有一个人对他很好很好。
      她会填补他的不善言辞,不懂浪漫,不懂体会世俗的美好,会迁就他的缺陷,会主动又温柔的牵他的手,陪他做遍世上他不会主动去做的事。
      他可以是温柔内敛的,但苌欢很热烈,会靠近他,会拥抱他,从性格到相处互补得恰到好处。
      当然了,他要是偶尔想撒个娇说两句情话,苌欢怎么会不乐意呢?他是什么样子,苌欢都会喜欢。

      他望着苌欢眼睛,渐渐弯起来,有柔软的灯光。他没有的东西苌欢都有,她总是那样恰到好处地扑到他心里。
      可是苌欢没有的东西,他都有啊,他不会同苌欢吵架,会怜爱苌欢,她需要的时候,无需她开口,他一定会在的。她喜欢什么样的,他都可以有,才没有老是可怜兮兮让她心软了,明明苌欢有时候也很依赖他,对不对?
      苌欢向他笑了一下,眼泪就流出来,很清晰的告诉他。

      “我爱你。”

      他早就在笑了笑,弯了眼露出一排牙齿,苌欢那么热烈的表达,让他扔了花,奔到楼梯去。
      苌欢也在二楼,跑着奔下楼梯去,在楼梯一半偏上的位置,她一把扑到他怀里,没有缓冲的余地,差点把他扑得倒下去。

      苌欢抱着他后背,抬眼看他,他看着苌欢的泪水,却止不住的笑着吻向前去。
      这是他的苌欢吧。
      没有错吧?
      楼下看客都纷纷鼓掌,好似真诚的祝福,笛子声声吹得更轻快。

      吻了一会儿,她挂着泪离开,望他小声说话,“好多人……”
      他微微笑出了声,很轻的用指节抹去她脸上的泪,解开自己身上的斗篷,往苌欢头顶一扯,就盖住了他俩。暗中他低头过来,闭眼温柔送唇,吻着吻着她便脸红。
      此吻过后,苌欢在黑暗中看着他,脸上还是挂着泪,说,“我爱你。”

      他笑,一手捧着她的脸,“欢儿,我也爱你。”又用温柔声音说了一次, “我也爱你。”

      若非此刻苌欢的确站在他面前,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轻轻捏了捏苌欢的脸,苌欢冲他撅起嘴巴。
      咦?没做梦,真的是苌欢,嘻嘻。
      苌欢却又觉得他傻乎乎的。

      苌欢把脸枕在他胸膛上,抱着他继续哭。
      长安远望是一片祥和的街景。
      楼下停脚观看看的人露出笑容仍鼓掌不断,鲜花抛在夜空高高扬起,笛子芦笙的乐声悠然传遍远近。
      模糊望去,一整条街都是灯光幕景。

      好几日之后的夜里,苌欢抱着他在府外远处的小路边耳语,忽然又哭。
      侧头脸贴在他胸前,手抓住她背后的衣服,眼睛红了像小兔子,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方才讲起以前的事,她便突然哭了。
      他一手捧着她下颚转向自己,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笑,“苌欢,不哭了好吗?”
      苌欢撅了一会儿嘴,把脸撇回去。
      他只能叹了口气,很宠爱的摸摸她的头顶。

      这日苌欢吃着点心开始干呕,急得苌泠在一旁担忧问,“姐姐,怎么了?噎着了?”
      苌欢摇摇头喝口茶,结果又一阵反胃。
      苌泠见姐姐捂着肚子的模样,恍然大悟般尖叫,“啊,我知道了,姐姐怀了小侄子,是小侄子。”
      百里偲年望着苌欢,苌欢也茫然望着他。
      两人双双懵逼:孩子是什么东西?没养过不会养。

      没片刻工夫,大夫就被请来了。
      把完脉,大夫确定的说是有喜了。
      百里偲年心喜看一眼苌欢,又不知所措的去看大夫,“没诊错吗?”
      一旁的丘管家也惶惶恐恐,等着大夫再确认一次。

      “不会错的,”那老头大夫说,“最普通的喜脉,不会诊错,公子不信可以自己诊一诊,我教公子便是,这喜脉啊,最是好判断。”

      老头大夫把苌欢的左手隔桌拉到他面前,“像这样中指按到手腕这根脉膊上,脉搏的跳动活跃快速,这便说明怀上了,公子试试。”

      他试着把手按上去。
      苌欢有些紧张的瞧着他,隔了一会儿瞧见他笑了,“真的,苌欢,是真的。”

      “少夫人不信自己也可以试试,”那老头大夫又说。

      苌欢摸上去,果然如此。

      多方确认后,丘管家想哭,已经在心中盘算那些小衣服小鞋子的事了。

      那老头大夫看着苌欢和百里偲年的笑,还颇有些自豪,诊了这么多年喜脉,每次确诊后,他都会教那些夫妻俩,试着自己感受这样的的脉搏。

      比起听闻喜讯,哪有自己亲自感受到孩子的脉搏更让人欣喜震惊的事?它才来这世上,你就知道它的存在。

      只是苌欢和百里偲年到底是头一遭,有些不知所措,想也没想过这样的事。
      到底是哪时怀上的,是仙水镇那次还是回府后,其实也没必要仔细去算了。

      只觉得好不可思议,一个孩子。

      “唉,想当年,我可是直追医圣其后,怎么可能连个小小的喜脉都整呢?”
      老头大夫开始站着吹牛不腰痛,然后撇一眼左一,“可惜某些人啊,三天两头的来我医馆闹事,害得我在长安的声誉拉低一半。”
      左一瞪了一眼回去。

      百里偲年笑,“丘叔,快去取诊金。”
      丘管家连忙赶去。
      百里偲年又道,“多取些。”

      丘管家走了两步又回头,抹着眼角应两声,“唉,明白的。”

      诊费取来,是远远超出诊费的两锭金子,大夫眉开眼笑,捧着金子左右看,“既然公子这么客气,那我便不客气了。”说完把金子塞到自己怀里。
      丘管家还在惦记着小衣服小鞋的事儿,抹完眼泪悄悄转了个身,双手合十望天悄悄念叨,老爷,夫人,公子有小公子了。

      六日之后,顾雄带着吐番的兵马,还有他表弟暗中召集的兵马,突围皇宫。
      百里偲年匆匆接到来信,趁夜就要赶去。
      府门前送别,苌欢望着马背上配剑的他,道,“早去早回,万安。”
      他看着苌欢担忧应了声,“嗯,”随后驾马带左一离去。
      苌欢望着两人骑马渐渐消失的身影,红眼担心叹了口气。
      望万安,早去早回。

      顾雄带人从皇宫门口打到皇宫内里,宫里头的太监宫女直觉得大难临头。宫内四处燃起火,那些带火的箭头穿透琉璃瓦片,射到哪便烧到哪。
      两股势力的厮杀声充满皇宫前院,顾雄带人杀红了眼,越杀越逼近皇宫内部中心处。

      好在是提前早做好了防范之举,和应对计策,让顾雄放松警惕。
      给顾雄探路的人回去向顾雄禀报,太子的人正如老鼠一样四处逃蹿!顾雄听闻志气大增,忙带人直捣皇宫中心腹部之内,想拿下太子人头!
      而太子在宫中的人马又假意溃不成军,纷纷扔刀,抱头而逃,把顾雄主力人马引入皇宫圈套内。

      百里偲年带着一行人,已经了围缴左方顾雄布置在宫外接应的人。置于右方,另有一行人在处理。
      围缴得差不多之时,一个吐番亡命之徒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拿着刀向他脸上挥去,他心下觉得无救之时,一把飞出来的箭射在那个人的后背。
      那人举着刀慢悠悠倒下去了。
      他抬头望见不远处举着弓箭的韩铭。
      “韩铭?”他疑惑问。

      韩铭丧气自树下走过来,“父亲迷途知返,知道先前追随四皇子错了,父亲害怕皇后的报复和对韩家的打压,所以将功折罪。他正带着人在左翼缴敌,令我来右方支援。”
      “百里哥哥,”韩铭借着这机会,皱着眉眼看他,“你托韩贞贞跟我说去你府上吃点心,我知道你心中大度,不怪我了,可我还是觉得对不住你,我也对不住小泠儿……”
      百里偲年叹口气,良久,摸去他的头,“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那怕圣人也不例外,知错就改才好……此事结束,我会代你们向太子求情……”

      韩铭木讷点头。
      百里偲年又揉揉他的头发,“走,去跟你爹爹会合……”

      很快。
      太子几个亲信骑马,跟在太子身后与顾雄对峙而立。
      顾雄盔甲上皆是血,与太子相对时,高傲扬笑几声,“黄毛小儿还与我斗?来日我称帝,你就做我身边的狗!可惜你的老子爹太沉迷女色,身子弱走的早,不然我一定亲手斩了你那老子爹的头!我兄父血溅面前的场景我至今不敢忘,还命我一生不得回长安?”
      顾雄吥了一声,“我做了个有名无实的江南节渡史,跟夹着条尾巴的狗一样!那些臣子不知真情,还要我歌功颂德皇帝的美名呢!我呸!没一个好东西!”

      太子冷眼看着他粗暴之举和言辞,“你祖父同你今日一样,知错犯错,小小惩戒,未有任何偏颇,我本欲饶你一命,哪知你还是要走这逼宫之路,既然走到这里了,我好好送你一程。”
      顾雄大笑几声,“死到临头还有骨气说这些?”

      太子没再同他说话,冷色看着他,片刻后有人大惊失色骑马赶到顾雄身后,焦急在他耳边道,“不好了!太子有两队人马从后山下来,已经把我们的人都控制住在宫门口,现在宫门口的路被堵死,我们没有退路!还进了个圈套!先前弃刀逃跑的人换了箭弩埋伏在暗处,这里被层层包围,我们是羊入虎口了!”
      顾雄听完之后心下凉了半截,回头看向身后,他依旧能听见厮杀,吼叫,火关冲天照地掩满地的鲜血。
      顾雄回头又望太子,仍不死心,不到最后一战焉知生死福祸?
      他举着通红血剑大吼一声,“杀!”

      皇宫内最后一战可谓惨烈,处处血溅宫墙,断头断臂横飞,马蹄横踏血泊尸体。
      所谓统治者的游戏,乃是世界上最残忍冷漠的游戏。

      后半夜天未亮,他回来了,坐在苌欢床前摸着她的脸唤她,“苌欢……苌欢……”
      苌欢睡里慢慢转醒,坐起来,一看见他便眼框红了,他衣服上都不知是谁的血,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脸上和颈边也是血沫,头发乱了不少。苌欢摸上他沾着血的脸,没忍住就哭了。
      他把带血的手覆在苌欢手上,“苌欢,都结束了,我跟太子辞了官,我带你离开长安吧。”
      苌欢点头,“嗯……”又抱着他,“你去梳洗一下,换套干净一下,然后我们就走……”

      功成而身退,为明哲保身。
      以前陆远之跟他说,你在太子身边待个几年,太子当了皇帝会重用你,等太子有了太子,没准你就是下一个太傅。

      不,此前种种皆已说明,太子也好,皇后也好,待人如待豺狼虎豹。今随太子平息此事,难保太子不会更加提防于他。太子还没当皇帝,待当了皇帝,防人之心只会更重,总觉得今日你能助我成事,明日也会助他人成事。

      猜一个皇帝的心思,步履艰难,你不顺他的意,他要你命只是一个念头一瞬间的事。
      他不想了,有苌欢在身边,为什么还要活得那么累呢?他想陪苌欢很长很长时间,不想别人再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以前身边没有苌欢,做什么都很简单,又好像很艰难,完成一件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不用顾虑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只是心里的困苦无人知道。
      想要很多很多的财物,因为有那些自己可以吃饱穿暖,光鲜体面,但其实就算粗茶淡饭他也可以忍受。
      不过是他有那个能力,他又为什么不去要,他还想要权力,哪怕不是爬到最顶峰,他也要爬得高一些,他想要自己过得好一些,舒心一些,人生无事可做,追权追利似乎很正常。
      身边无人陪,没有爹和娘,但他有权和利,谁还敢说什么?

      但是苌欢在,名啊利啊权啊的,有什么重要的呢?他辞官时与太子说的话,虽是推辞之语,却也是真话:臣心中并无太多家国天下,只眷恋着一些儿女情长。
      盛世太平,他心中装一点国,爱着这个国,为这江山社稷他无法去改变更多,可爱一个人,他可以给出完完全全的一生。

      梳洗好,换完衣裳,他把大家都叫来前厅,拿了这座府邸的房契放在桌上,“这座府邸留给你们卖了吧,年老者多得,你们在我府上留了四年,我也没什么东西好给你们的。”
      一些丫环婆子泣声,待从们也愁眉苦脸的,“公子是好人,我们舍不得公子,以后还上哪遇到公子这么好的人去……”
      一个丫环盯着他和苌欢哇一声哭了出来,“以后再也磕不到公子和少夫人的真人西皮了……”
      苌欢和他对着丫环疑惑一声问,“磕什么?”

      “喔……”小花把小翠脑袋掰到自己肩膀上,“街口有个说书的叫莫阿婆,说了个故事说了三年,小翠天天去听,昨儿个刚讲完,小翠正伤心上头呢。”

      用了两匹马车,趁夜里正赶往渡船之地,后面突然一个人骑马追上,拦在马车面前。
      马车停了,他和苌欢正在奇怪,只听见外面喊道一声,“小泠儿!”
      伏在苌欢腿上的苌泠心中一惊,百里偲年和苌欢转头相视,是韩铭追上来了?

      百里偲年掀开车帘一看,果真是韩铭骑马在外面,神色焦虑。
      “百里哥哥,我想最后见小泠儿一面,跟她说几句话,可不可以?”

      他回头看着苌泠,苌欢正摸着苌泠的头同她说,“见不见,都随你的便。”
      苌泠和韩铭的事,此前苌泠也跟她说过了,只是这样的事,她无法偏向任何一方。
      苌泠红着眼角嘴抱紧一点苌欢的腰,明显是不想去见他。

      百里偲年再回头时,看着韩铭却不说话,韩铭大概也明白了苌泠的意思,但他还是不甘心。
      百里哥哥辞官时他就在一旁,所以他才着急赶来。韩铭向马车里喊。
      “小泠儿!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是不是?我只是想再见你,跟你说几句话,小泠儿!”他一腔哭意恳求。

      百里偲年看见韩铭,大约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犹豫了一番,反头跟苌泠说,“苌泠,去见见他吧,不然他一辈子都会有遗憾,或许你日后想起这些也会有遗憾的,见过了,好与不好都当做了断。”
      苌泠思索了一会儿,听他的话下车去了。

      苌泠和韩铭在离马车很远的地方,百里偲年和苌欢就在马车旁边看着,谁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小泠儿……”韩铭开口就叫了一声。
      苌泠红着眼圈,“别这么叫我了……”

      “泠儿,苌泠……”这一声声称呼的变化,就像他们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关系,从亲密无间到疏离,只是他们太小了,这样的爱情像个泡影,飞快的出现又飞快的破了,曾经也好过,但心智不成熟还是让一切都成了这样的局面,只能算年华里匆匆闪过的一场虚无。

      “苌泠,我还是很喜欢你,你原谅我以前做的事情好吗?”

      苌泠盯着地面,“你做错的事情你应该去跟姐夫道歉,虽然我原谅你,但是我们的事情……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韩铭哭着,苌泠也哭着,但苌泠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回去了,走到苌欢面前抱着苌欢哭,苌欢带她上了马车。

      韩铭愁苦的望着马车,心中十分的自责与痛苦,那里面坐着不想见他的人,然而他想见她。
      百里偲年走到韩铭面前,同他说,“不若这样,过两年,我带着她们在杭州定居后,我会让苌欢问问苌泠是否还对你有意,如果两年过后她放不下你,我写信告诉你我们的地址,你来找苌泠,但如果……”
      他停了停,“如果苌泠真的放下了,我也会写信告诉你,你且也慢慢放下吧……”

      船行在江上,苌泠一直伏在苌欢怀里哭,苌欢摸着她的头,“泠儿,你们喜欢过,也不枉相遇一场,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很多个人,会有不合适的,也会有合适的,或许以后还会碰见更好的,好吗?”
      苌泠点头。
      她哭了好久,终于在苌欢怀里睡着了,苌欢出去,百里偲年正站在船尾,看逐渐远去的长安。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长安了,但这里存载着他很多东西。

      苌欢站在他旁边,同他看远去的灯火,最后对着灯火揖手低头,“对不起了,把你们这么好的官员带走了。”
      他也笑了一会儿,对着灯火揖手,“祝,繁荣昌盛。”
      长安的繁荣昌盛,就是这个国家的繁荣昌盛,长安乃国邦。

      到杭州的新府邸,左一就感叹了一句,“哇,这个府邸比长安那个大多了。”
      丘管家只笑笑。
      可不是嘛,他喜欢杭州的景,离开杭州那年买了这座府邸,本是想以后老了回来住的颐养天年用的,是府邸大得可不是一般的舒心。

      搬东西时,苌欢让人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去了他那里,他看着苌欢的东西半响,说。
      “你的东西,我待会让人搬去,嗯……”

      他嗯了半响,这府邸他还不太熟悉,有多少房间,房间都在哪,他也不清楚。
      苌欢撅嘴,“怎么,我不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他愣了半刻后,然后笑,“可以,当然可以。”
      苌欢也望着他笑,“衣柜要分我一半,床也要分我一半。”
      “我听说女孩子要买好多漂亮的衣服,我让人给你打个很大的衣柜,然后,嗯,再换一张很大一的床,可以两个人一起睡的那种,”他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冬日那么冷,也不知树活不活得了,他也让人挖了一颗硕大的光秃秃的合欢树种在园子里,然后每天等着它们长出新叶子。
      左邻右舍都知道最近新搬了一户人家过来,那公子好看到风华无二,那夫人也是美得跟天仙一样,走在一起,羡煞旁人。
      听说生了个顶顶可爱的小孩,叫百里倾,取自一见倾心之意。
      单冲那两人容貌赏心悦目和恩爱非凡,便也渐渐成了远近闻名的佳话。

      若有人提起他们,总会说一句,哦,那个公子,那个夫人呀……

      【正文完结,番外待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6章 登楼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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