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十六 ...
-
* * *十六、潜默* * *
从赵祯那里回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的时间了。在回家的路上，白玉堂和展昭坐在车上闲聊起关于这次和赵氏集团合作的细节。说是闲聊，因为两人一个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员，另一个却对做生意一窍不通，故而也只能说个大概。
白玉堂告诉展昭，这次生意简单来说就是赵氏集团与国外的某家公司做了笔大生意，然而这笔生意赵氏一家吃不下，在这TL市，找凌云合作就成了必要。这其中一些利润分配白玉堂有他自己的考量，展昭也聪明的没去问，毕竟一来这些东西他根本不懂，二来，他也相信在这些事情上白玉堂绝对不会吃亏。
白玉堂这次去，两人之间的生意就算是敲定了。之后那顿饭，赵祯借着谈成生意的借口频频向两人敬酒，白玉堂是来者不拒，而展昭则借口一会儿还要开车推了大半。难得赵祯也颇为善解人意的不再勉强，只在言谈举止之间显得分外亲近。
对此白玉堂始终冷眼旁观，不能不承认，赵祯这一手确实有他的厉害。无论是面对谁，他的态度都恰到好处的只让对方感觉到热情与亲切，而不是别有用心的过分贴近。而现在，很显然赵祯对于展昭这个刑队很有好感，至少是打算认真去结识一番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再看看展昭面对赵祯游刃有余的温和微笑，白玉堂心中忽然有点复杂的情绪浮现出来：不知道是不爽多些还是骄傲多些，总是是难以言说的感觉。不过有一点他确定，那就是不管他怎么欣赏赵祯这个人的有些特质，他都不会去喜欢这个人。
不过讨厌归讨厌，生意归生意。至少赵祯在这次合作上做的近乎完美，绝对是个双赢的局面。白玉堂也干脆抛开先前早就有的戒心，全然将他当作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来对待——有些时候，只有骗过自己，才能骗过他人。至少白玉堂确定，要不是有警方这次的介入，他或许就真的将赵祯当成个不错的生意伙伴了。
之后再没有什么悬念，生意谈完，一顿双方各有所思的饭也吃完，白玉堂毫不犹豫的谢绝了赵祯邀请他们出去玩乐一番的想法，和展昭一起开车回家。赵祯看不出来展昭此时精神不太好，白玉堂可看的清楚。再想到此时展昭的状态，白玉堂此时只想早些回去再说其他。
赵祯倒也不勉强，只与白玉堂约好了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事项，以及正式签约时间，就送他们下楼了。
……
上车之时，依旧是展昭当司机。但是等到车子走出一段路，两人说了一阵关于这次与赵氏合作的事情后，白玉堂却忽然道：
“展昭，停车。”
“做什么？”展昭侧头看他又看看四周——这个时候正好下了高速公路，停车倒是没问题。不过——“你该不会是晕车吧？”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看着白玉堂，要不然他这个时候叫停车干嘛？
“去！你才晕车呢！”白玉堂瞪眼，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叫你停你就停！来，快点！——放心，我又不会把你卖了！”
展昭挑眉，虽不知道他的打算，还是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才一停车，就见白玉堂几下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车绕到展昭这边，便去伸手解他的安全带。
“喂！你——”展昭不明所以，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干嘛？”
“换个位置而已，你这么紧张？”白玉堂笑，“我实在是不习惯在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今天让你当了半天司机，该换我开车了啊！”
展昭失笑：“至于嘛你！行了我自己来！”倒也没多争抢，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后串到副驾驶座上坐下，一面重新系上安全带一面看着白玉堂重新坐进车里，还貌似舒服的夸张叹了口气：“哎！还是坐驾驶座习惯些！”
看不惯他这么夸张的表情，展昭皱皱眉：“喂，我说，你刚才喝了不少酒，能不能行啊？”
“你看我像是喝醉了的样么？”白玉堂凑近他，还故意呵了口气。
“喝醉倒不见得，但我能确定的是，你一定过不了酒精检验那一关！”展昭说着伸手揉揉鼻子，故意做出一脸嫌弃，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叮嘱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你慢着点开啊！一旦快了我可要换回来的！”
“放心！”白玉堂不再多言，发动车子便重新行驶起来。展昭轻轻摇头微笑——这家伙！
他下意识的动动手臂，手臂上传来的尖锐刺痛感让他微微皱眉：看样子回去真得好好处理一下子了，似乎不仅仅是擦伤的样子……白玉堂一定是看见了自己刚才的不自然，否则车开了一半，司机怎么会说换就换？
想到这里，展昭眼里的光芒柔和几分，带了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馨。这抹光芒却恰好让侧头看他的白玉堂收入眼底，一时间他竟忘了自己要说的话，转而沉默下来。
展昭……么？
他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不知怎的就带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记忆瞬间倒回那天那个意外的早晨，还有那种奇特的感觉……
见鬼！这慢吞吞的速度真是让人不爽！他下意识的要去踩油门，又猛地想起刚才展昭的话，踏上油门的脚就那么生生停了下来。
“死猫！”
忍无可忍低声骂了句，回头看见那人莫名奇妙的神情，也懒得解释，终于强忍下内心的莫名燥热和急切，继续由着车子“龟爬”。
其实这个时候他们的车子的车速并不慢，完全是按照正常速度行驶。只不过有人内心焦躁，自然而然觉得什么都不顺心起来。
至于“焦躁”的是什么，却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
赵祯约定的地方和南区之间距离不算近，再加上路上难免有堵车境况，所以这一路拖拖拉拉半天也不见回去。白玉堂此时心中有事，除了开车也有些心不在焉。等到终于回了自家门口，停车转头，才突然发现，自己身边那人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白玉堂不由的失笑：难怪半天不见他说话，原来……停车的震动都没将他吵醒，真不知他这是太放心了还是太累了。他伸手想去推他，却不知为何，在手将触到他的时候顿了顿。
许是那人睡得太放心，面上眉间尽是放松的神色，还有几分淡然的微笑浮在嘴角。白玉堂的心跟着没来由乱了下，手指动了动，竟有种——想要去捏他脸恶作剧一下的冲动。
念头才一升起，就不可抑止的瞬间膨胀爆发起来。白玉堂几乎不用再去多想，原本想要去推他的手跟着抬起，伸出的两指就要捏他面颊——
然而就在他手指碰触到展昭的瞬间，眼前忽然一花，接着手腕上一阵大力传来——他再度见到了阔别许久的那道凌厉目光，带着某种近乎于与生俱来的凌厉——就像自己当初的感觉，一匹奔驰在非洲的黑豹……那是他熟悉且致命的危险信号。
所有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几乎是在转眼之间，白玉堂就被大力掀倒，同时展昭一拳打下来——他眼中光芒一闪，左手蠢蠢欲动……
也就在此时，展昭才看清被自己制住的是什么人，他大惊之下连忙松手，自己反而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吧？抱歉，我……”
“靠……没事……好险没被你打死……”白玉堂舒了口气坐直，活动活动手腕，看到展昭一脸歉然的样子，好笑道，“说你是只暴力猫真没错，不过是想叫你起来，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展昭有点尴尬的揉揉鼻子，又顺手搓了把脸，“抱歉，我刚才……梦到点事，所以下意识反应……没伤到你就好——到家了啊！”他说着才看清车窗外的景色，那栋熟悉的建筑可不是白玉堂的别墅么！
“嗯，到了。”白玉堂知道他有意转移话题，也不追问，跟着他的话顺了下来，同时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走吧，困了回去再睡，在车里容易着凉。”
“好。”展昭应了一声，确实是有些困，他也犯不着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只说了声，“车麻烦你了！”就打开车门去到别墅门前。
他不知道，在他背后，白玉堂第一次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他的背影，直到那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
等白玉堂将车子停放到车库里开门进屋，已经不见了展昭的踪影。想来那小子一定是去卧室睡觉了吧！白玉堂好笑摇头，他倒是不困，再说刚见过赵祯那只小狐狸，现在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忙。
顺手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白玉堂来到书房，将今天的事情通过网络尽数告知等待他消息的凌云内部的管理层们，想了想，他又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组电话号码。
“喂？”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了一道有点尖锐泼辣的女声，“五小子，你终于舍得打电话回来了？”
“别说得好像我总不和家里联络一样啊，大嫂。”白玉堂苦笑，自己这个大嫂啊！“再说，我这不是想你们了么？哪有很久不联系？”
“行了！少给我灌迷汤！”电话那头的女子笑骂，“无事献殷勤，说罢！怎么忽然想起打电话回家来了？有什么事儿？”
“哪儿啊，我真是想家了。”白玉堂摸摸鼻子，尽管他脸皮堪比城墙，面对这个精明的大嫂时还是难免气弱两分：“不过，确实是有点事情，想让大嫂你和四哥帮个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