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乡》清和北辰

7、换装

　　那是一家茶楼。
　　三层的茶楼，人还不少，一楼大厅有个戏台子。
　　谢椋带着清然上了二楼的小包间，在这里可以看到一楼的戏台子。
　　不知今日会有什么样的戏。
　　红茶养人，祁门红茶在红茶中也算是好的了，谢椋点了一壶。
　　这壶茶刚上来，楼下的戏台子上便多了两人。
　　“这是什么戏？”
　　清然拿着茶杯问道。
　　谢椋看了眼今天的节目表，轻声道：“豫剧吧，讲的是柳易山的故事。”
　　那台下的笙一吹响，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两个演员穿着精致的戏服，一男一女，男的将军模样，女子弱柳扶风，楚楚可怜。
　　从演员口中流出的台词，伴着音乐声缓缓而来，讲述着柳易山与发妻的悲惨故事。
　　清然看得出神，待到台下的音乐声猛地一顿，随后“柳易山”倒地而亡，发妻捧起他的脸，哭的梨花带雨。
　　一曲毕，台下掌声不断。
　　清然叹息一口气，缓缓道：“是一出好戏。”
　　戏台上的演员向观众鞠躬之后便下了台，清然有些意犹未尽，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下一场什么时候？”
　　她像个孩子一样的期待，惹得谢椋一阵欢喜，看了眼手中的节目表道：“下一场是四点，还有一个半小时。”
　　清然有些失落，他们不可能在这里等一个半小时的。
　　一楼的观众渐渐散去，有几个去了后台打赏，却听在门口的人说雨停了，清然才回神。
　　雨停了，那就继续逛吧。
　　或许回来的时候还能听一场。
　　这条街的尽头是一条河，名唤淇河，在这古色古香的地方，颇有一番诗意。
　　尽头有家汉服体验馆，清然站在店门前驻足。
　　“想试试吗？”谢椋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盯着那家店发呆，想尝试却又犹豫。
　　清然不说话，只是看着店。
　　以前一个人出来旅行的时候就像体验这种店，只是没人陪。
　　赞美的话她听了无数遍，哪怕店员把她夸得像天上的神仙一样，清然都觉得无趣。
　　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的原因吗？
　　“试一下吧，若是喜欢的话回家了可以买一些放着，想穿便穿。”
　　谢椋的手搭在清然的肩上，笑着提议。
　　清然回头，看着那金框眼镜后的黑色眼眸，轻轻点头。
　　不知为何，她竟有了尝试的欲望。
　　今日的客人不多，经营这家小店的是几个姑娘，正想招呼新来的客人，在视线落在清然身上的时候，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这是怎样一位美人啊？
　　其中模样最小的女孩子差点尖叫起来，捂着嘴巴，好像看见了什么神仙一般。
　　“您好……”
　　其中模样成熟的姑娘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招待。
　　将两人引到沙发上，拿出册子道：“您好，这是我们店里最新的几套服饰，二位谁先来？”
　　清然看着册子，有些无措，向谢椋靠近了一些。
　　感受到身边女孩的不适，谢椋拍拍清然的头，柔声道：“看看吧。”
　　清然接过册子，翻了几下。选中了一件主色月白色，配色铜青色的衣服。
　　脖子上的璎珞，腰间的橘色配饰和简单的发髻，清然有些中意。
　　造型的时间有些漫长，谢椋坐在沙发上等清然，一个小姑娘想上前搭话，却始终不敢靠近一步。
　　怎么说呢，在清然被带去造型之后，谢椋做靠在沙发上看手机，周身的气场让所有人不敢靠近。
　　明明在清然还在的时候，他看上去那么温柔绅士。
　　谢椋面上没有表情，只是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以及偶尔会打字回复几句。
　　谢椋抬头，看见店里的几个姑娘一直看向自己，觉得烦躁。
　　清然不在他的视线里，就觉得这个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
　　楼上的造型室，化妆师对着清然那张脸苦思冥想，化妆刷抬起又放下。
　　无论她怎么化感觉都是玷污了清然。
　　底妆？几乎不用，肤若凝脂，白的就像是阳光照在白纸上一样，也没有一点的肤色不匀。
　　化妆师苦思冥想，看了好几个视频，终于下了刷子。
　　却也是几分钟就结束了，再看镜子，清然脸上多了些血色，涂了口红。
　　她完全不用化妆，就好像天生就自带妆容一样。
　　加那点腮红也只是让她看上去多了一些人气，而不是像神一样随时都会消失。
　　化妆师不禁开口赞叹：“小姐姐，你长得太好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她美到不敢让人直视。
　　清然笑了一下：“谢谢。”
　　可是这张脸也不完全是她的。
　　发型部分就相对简单很多，至少不会无从下手。
　　下来的时候，清然就在想，自己这身会不会太招摇了。
　　而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刚下楼，就惹得一众人惊呼。
　　她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视线越过众人，落在谢椋身上。
　　他眸色深沉，有着说不出的情愫，清然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那是什么？
　　清然慢慢走到谢椋面前，抬手摸了摸脖子。
　　“会不会太招摇了？”
　　月白色上襦的领口绣着花纹，脖子上的璎珞图添几分精致，腰间的绣花和配饰相呼应，水色的大袖衫十分轻盈。
　　发髻很简单，只用了一根簪子作为装饰。
　　用什么都无法形容谢椋此刻的心情，她好像是凭空出现的，冰冷的如同黑夜的精灵，一双金色的眸子是黑夜中的黄月。她极少表露出情绪，仿佛什么都不能吸引到她，却又能在她身上看到孩子般的迷茫。
　　神圣，干净，却又忍不住让人想在她身上染上色彩。
　　一不留神就会爱上她。
　　谢椋站起身，问道：“喜欢吗？”
　　他欢喜的很。
　　清然眨眨眼，看了看袖口的刺绣，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喜欢。”
　　她浅浅一笑，就足以让谢椋倾尽所有。
　　谢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老板娘将这件衣服直接卖给了他们。
　　连着那根簪子也一样。
　　出了店门，清然还有些懵。
　　“谢椋，这家店的衣服应该是租借的吧？”
　　谢椋笑笑，看着那根簪子，想着下次去拍卖行给她买根好的。
　　这种劣质琉璃簪子，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这衣服也不贵，还不及刚刚一盏茶的钱，只是清然喜欢。
　　绝尘的仙子。
　　清然和谢椋往回走的时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谢椋身着常服，黑色的衣服，站在她身边，像是穿越来的仙子被现代公子圈养起来一般，令人浮想联翩。
　　有人想拍照，但是谢椋将清然护的严实，倒也没人拍到。
　　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一些人想将照片发到网上，大海捞针式的想让人找出来，以为是哪个网红，只是照片没法出去多久就会被删除。
　　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