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获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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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但是请让我和顾彦单独待一会好吗？”
葛婷婷侧身进入了房间，将洛千秋和贾臻都挡在了门外。她不想让别人再刺激到顾彦。
这一次就连平日里恨不得黏在葛婷婷身上的贾臻都收住了脚步。没有人去打扰葛婷婷和顾彦。
进了屋子，葛婷婷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就只有顾彦一个人，对方应该在达到目的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她叹了口气坐到了顾彦身旁。
“你知道吗？顾彦……顾娉然老师她很担心你。和你失去了联系之后，她怕其他人察觉，就自己一个人偷偷回到了荣镇，找到了我们。她拜托我们一定要将你找到。”
葛婷婷在尽力缓解对方紧绷的情绪。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对方都缩在了被子里，蜷成了一团，一副拒绝和外界交流的模样。
她并没有强行把顾彦从被子里拖出来，直面这现实中的一切，而是坐在离顾彦半步宽的距离，给对方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一点点说着那些她不知道的事。
“要找到你很难很难。在起初的时候顾娉然老师都快崩溃了。因为我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你应该比我还清楚顾娉然老师是一个多么温柔坚强的人。甚至我们都很难看到她失态的样子。可是为了你，她破例了。她当着我们几乎所有人的面泣不成声。她拜托我们，甚至是请求我们一定要将你找到。她说她不知道如果你真的遭遇了什么事自己应该怎么办。”
想到流着泪水，克制不了自己情绪的顾娉然，葛婷婷慢慢收紧了拳。
大概就是因为前世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所以顾娉然老师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吧？那些无奈的话语，都是她内心深处的疲惫。
事实上一切正如葛婷婷所料。
那个时候的顾娉然大概已经对荣镇里的一切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前世的她花了小半辈子也没有逃离原生家庭带给自己的束缚。所以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自己的后辈身上。
她资助葛婷婷念书，帮助晨曦园的小朋友，鼓励班上每一个想要通过读书改变自己命运的孩子。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最亲近的妹妹竟然还是在多年以后又毁在了自己的亲人手里。
在万念俱灰下，她才会对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说出那些话。因为她已经对这世道没有了任何期待。她不想自己的学生满怀一腔热血最后只能被冰冷的现实给打击得遍体鳞伤。所以顾娉然才在最初的时候就否定葛婷婷。
与其让自己的学生在别人身上受到更深的挫败，还不如就让她这个老师来做一回恶人。
可是……那些葛婷婷曾经想不明白的事，现在都水落石出了。
“你知道吗？顾彦，娉然老师说我们都是她的骄傲。都是她想要瞩目着我们一直走向前去，向着自己向往的未来走去。她还说……你是她最好的妹妹，是她最亲近的人。”
最后一句话让顾彦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她裹挟着被子，靠在葛婷婷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抽噎着。
顾彦就是这么一个乖巧得让人心疼的女孩。即便自己遭遇了这么恶劣的事，即便自己都害怕得话都说不出来，却还是本能地担心自己的哭声太过吵闹，而扰乱了葛婷婷的耳朵，这才小声抽泣着。
过了好一会，久到顾彦的泪水已经把被褥给打湿透了好大一片，她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露出了那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
“可是……可是我不是姐姐最爱的乖孩子了啊。我让她失望了。”
顾彦的声音同顾娉然一样，都是那种就算生气，也显得娇嗔的嗓音。她即便哭哑了嗓子，也是细声细气的，让人忍不住怜惜。
“顾彦，你知道娉然老师一直以来对你的期盼是什么吗？你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吗？”
葛婷婷摸了摸顾彦的脑袋，努力缓和着对方的情绪。只要顾彦愿意和她交流，就证明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姐姐……姐姐她希望我能够考上一个好大学，能够离开荣镇，能够走得越远越好。”
默默地低下了头，顾彦说着说着又流下了眼泪。可是她太笨了啊。就连读书都要花比别人多花上几年的时间。同龄人都快上大学了，可她还在读高一。就算每天晚上都挑灯夜读到凌晨，她似乎也比不上那些天生聪颖的人。
虽然姐姐从来都没有给过自己任何压力，但是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太过失败。
而这样憎恶的情绪在今天到达了顶点。
顾彦这样迷茫困顿而又自我厌弃的眼神让葛婷婷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她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光。
前世在选择与虎谋皮之后，她的内心没有一刻是平静安稳的。她也是这样惊惧而又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可是现在无论是她还是顾彦都有了改变的契机。
“你说对了一半。娉然老师希望你考上大学是因为对我们寻常人来说大学是更容易开拓眼界学到东西的场所。她是希望你能充分运用在里面学到的东西来让自己生活得更好。至于为什么她想让你离开荣镇。那是因为这个地方对你的限制实在太多了。在娉然老师心中你就是翱翔在天际的鸟。你该有自由自在的人生，而不是被人拘泥于一个小小的笼子里每日只能发出供人娱乐的鸣叫。”
这才是顾娉然老师真正的期盼。顾娉然老师希望的从来就不是让她们盲目的追求一个好大学，更不是让她们将自己强行迷失在钱权交织的世界里，而是让她们有更多选择都权利，而不是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束缚里。
“姐姐……”
顾彦哽咽着，用手背不停地擦拭着从自己眼角淌下来的泪花。她已经几乎完全从被子钻出来了。
小小的她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鼻子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或许在其他亲人身上没有得到应有的爱与关怀，但是这些东西她的姐姐都全部给了她。
她爱姐姐，可是却觉得自行惭愧，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被姐姐悉心教导长大的单纯女孩了。
“婷婷……我好想姐姐……可是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她。我好脏……我用热水洗了自己好多遍。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好脏。姐姐跟我说一个女孩子应该洁身自好。可是……可是我没有做到。她会不会对我失望？我好害怕姐姐难过。”
一方面她怕姐姐难过，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喜欢的对象因为自己而失去了平静的生活。
最后她只能妥协，只能屈服于自己唾弃的东西，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顾彦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葛婷婷怀里，双手环在了对方的腰上，她小心翼翼地捏住了葛婷婷的衣角，就像只受了伤的小鹌鹑正不住地发抖。
葛婷婷轻轻抱着顾彦，不断地安抚着这只受惊之鸟。曾经的顾彦就像年轻时候的顾娉然老师，有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现在的顾彦就像前世被逼无路的她，只能在迷茫和绝望中徘徊。
“顾彦你听着。娉然老师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怪你。从头到尾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如果有可以选择的权利，你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这一点我和娉然老师，我们都明白。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你没错！娉然老师从一开始教我们学东西，最先教的就是德，一个人要以德为先。但你知道为什么她要我们洁身自好吗？”
“我……我不知道……我太笨了。”
葛婷婷的话语轻易将顾彦从绝望的情绪中带了出来，她张大眼睛看着葛婷婷，睫毛上还遗留着没干的泪珠。
“因为她想要我们保护好自己。这句话的本来意义，并不是怕出了什么事，会有世俗的流言蜚语。而是她担心我们面对种种困境，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所以让我们及时止损。是这样啊。你明白吗？”
顾娉然老师从来就不是那种在意世俗眼光的人。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期盼不过是希望自己帮助过的人能够幸福而已。
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是那样一个温柔而又强大的人啊。
“不要再自己怪自己了。如果你再这么消沉下去，顾娉然老师才会真的觉得难过。你知道吗？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吧，娉然老师她一直都在等你。等着你回去。”
在葛婷婷的怀里，垂下头的顾彦浅浅地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获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