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当官记》非鱼2019

37、赛巧

　　第36章赛巧

　　那人愣了愣，众人都比较内敛，就算冲着大奖而来，也只会询问有关比赛活动的问题，极少有人这么直接了当的问起奖品。
　　这话，明晃晃的就像是在说，我要参加这个比赛，我就是为了这个奖品而来的。
　　他扭头看了看，想看看到底是哪一位女子，这么不矜持！
　　韩初一见这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她，不由得一边挥手一边提醒道：“小哥，这里，这里！”
　　那小哥低下头，就看到一个三头身的小女童，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少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娃娃对这活动感兴趣的呢！
　　他回道：“奖，大奖，对是大奖，前三名有奖！第一名是县令夫人赠送的金钗，第二名是二十两银子，第三名是五两银子！其他参与的人，每人都有一份七夕蜜饵相赠！”
　　韩初一点了点头，这制度够人性化，连参与者都有奖励！
　　她接着问道：“那是不是有很多人参加！”
　　少年点了点头：“是有很多人！”
　　刚开始是没有年龄限制的，只要想参加就能参加，结果人满为患，下至十几岁的小姑娘，上至五六十岁的老妪，都想参加。
　　毕竟，不管能不能得奖，只要参与了，就能白得一份蜜饵，多划得来！这蜜饵可不便宜呢，一份起码也得二十大文呢！
　　考虑到人数过多，再加上县令夫人的目的——给她家大公子选妻！
　　便设定了这么一个限制，只能十八岁以下，未婚的女子才能参加！至于有没有人会已婚冒未婚，二十充十七，小哥相信，没人敢和官府作对！
　　其实原本的限制是十八岁以下，未婚且未订婚的女子，但这样一来，司马昭之心也太明显。县令家的公子毕竟不是皇家贵人，太张扬也不好！
　　韩初一点点头，道：“哥哥，那我要参加！”
　　“你？”小哥拼命摇头：“不行，你不行！”
　　韩初一：“……为什么？”她哭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小哥，“为什么不行！我今年五岁，低于十八岁，且未婚！满足你说的条件啊！”
　　“是哦！你五岁，且未婚，满足条件！那，那你要参加，我，我给你把名字登记上吧！”小哥说完，立刻就愣住了！他这是猪油蒙了心了？
　　比赛在次，给大公子选妻子才是真啊！
　　这小丫头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不行吧？小哥只觉得脑壳疼，他想要和韩初一说自己刚刚说的话不作数。
　　可一看这小丫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刚刚还笑着如观音座下的小童女，这会儿又是大眼含着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暗道，算了算了，就算是五岁，也确实满足条件啊！
　　他拿起毛笔，问道：“小丫头，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
　　韩初一敏锐地察觉道小哥的心理变化，立刻笑了起来，大声回道：“小哥哥，我叫韩初一！我是——”百姓村人。
　　韩初一话还未说完，站在她身旁的孙氏抬起手一把捂住了韩初一的嘴巴，低声提醒：“初一，女孩子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的闺名！”
　　韩初一：“……？？？”
　　她只好小声道：“小哥哥，我叫韩初一，是百姓村人。”
　　她低下头，只见那小哥拿着笔在小册子上刷刷写下三个小字——百姓村韩氏女！
　　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这韩氏女，是个什么鬼！？
　　她又看了看，就发现本子上记载了许多名字，诸如志云县赵氏女、钱家庄钱氏女、孙家宕孙氏女、李村李氏女、……周氏女、吴氏女、郑氏女、王氏女。
　　这么多氏女，能分得出个鬼来？
　　她仔细又看了看，终于看出分别来，就在这一堆氏女里，夹杂这那么几个诸如朱家妇、秦家妇、许家妇、何家妇、吕家妇、施家妇、张家妇……
　　这某家妇，应该就是已婚妇女的意思，某氏女，那就是未婚女子！
　　诸如一道晴天霹雳落在韩初一的脑袋瓜上，她突然想起，家里的阿翁喊大母要不喊刘氏要不喊老婆子！爹喊娘也是，不是孙氏就是孩儿她娘！还有两个叔叔，同样如此。村里其他人也是这般！
　　原来，在这世人眼中，女子大概分两组，未婚和已婚，娘姓和夫姓，除此之外，再无区别！
　　“初一，初一，你怎么了？”孙氏听小哥说完比赛的时间和地点，拉着初一挤出了人群，就见韩初一如失了魂一般，呆呆愣愣！
　　韩初一抬起头看向孙氏，问道：“娘，你的名字是什么？”
　　孙氏突然有些羞涩，她摸了摸泛红的脸颊，低声道：“琇莹！娘叫琇莹！”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韩初一点点头，道，“娘的名字真好听，是美玉呢！”
　　“是吗？娘都不知道呢？”孙氏目光有些悠远，淡淡道，“这是我娘，你外婆取的名字！她从未和我说过是什么意思。”
　　“娘，外婆识字吗？”韩初一有些好奇，这个从未蒙面的外婆，既然会给女儿取一个这么文艺又有好寓意的名字，想来应该读书识字过，而且还有一定的文化底蕴。
　　孙氏有些含糊：“可能吧，我也不记得了！”
　　韩初一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外婆起了好奇心，这样的年代，读书一般都被社会上层人士所垄断，
　　因为读书费用不低，底层人们根本支撑不起。
　　就拿韩长望开蒙做例吧，才刚刚开始呢，便花了家里大半的积蓄！
　　底层的男人要接触到文字和知识都如此艰难，更别提女子了。
　　而外婆既然能识字，甚至还有一定的才气，想必家境不俗，这样的外婆又怎么会和大字不识一个的孙外公结合？从他给孙舅舅取的名字就知道了，有田有田，一点也不避讳的渴望，这在士人眼中可是俗气至极。
　　“娘，你给我说说外婆的情况吧！”
　　孙氏还是摇头，“真不记得了，没什么印象！”
　　她娘离开的太早，留在孙氏最后的印象，就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拿桃木簪子挽着一个发髻，缓缓离去的背影！
　　见孙氏语气低落，韩初一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两人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县城，太阳很烈，明晃晃地挂在正空中，赛巧比赛未时开始，距离现在也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
　　母女两不准备回家，孙氏带着韩初一找了一个树荫站着，就等比赛开始，参加了比赛，然后回家。
　　韩初一热得难受，没一会儿，肚子又饿了，咕噜咕噜喊了起来。
　　孙氏看了看街上的摊点，最便宜的素汤面，也要五文钱一碗，薄薄一碗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二两面。若是自己买了面粉做，能得七八碗呢！
　　划不来，划不来！
　　她打开装巧果的纸袋子，递到初一面前，道：“初一啊，你要是饿了，吃点巧果垫垫肚子，等回家了，娘给你熬粥。”
　　韩初一拿了一个巧果，又放了回去。巧果就是油炸的面粉果子，天气热，嘴巴渴，干吃油炸的东西，并不好下咽。
　　见韩初一热得像只蔫鸡，孙氏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初一走到面摊前，对着店主喊道：“店家，给我们来一碗素面。”说完，孙氏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店家，能给我们两个碗吗？另一碗上些热汤！”
　　“行，没问题！”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像孙氏这样扣扣索索的人，店家见得不少，也并不为奇！多上一碗面汤，也不过是多洗个碗而已！
　　一碗素面，真真正正的素，白瓷碗里泛着两粒葱花，就是添个彩头。另一碗，就真的是纯白水了，连点咸味都没有。
　　孙氏将素面放在韩初一面前，低声道：“吃吧！”然后就端起赠送的那碗清汤，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喝着！一上午没有喝水，她也渴的不行！
　　韩初一看着孙氏的动作，心里有些暖，又泛着十分的酸涩。她道：“娘，这面条太多了，我吃不了，咱们分着吃吧！”
　　说着拿着筷子挑起一大筷子要往孙氏的碗里送，孙氏连忙说道：“我不要，你先吃，要是你实在吃不下了就给我！”
　　“娘？”韩初一嘟着嘴，“娘你要是这样，那我也不吃了！”
　　两人一翻推拒，韩初一坚持，孙氏只好妥协，一人一半，都吃个半饱！连面带汤西里呼噜吃得干干净净，母女两就开始往比赛地点走。
　　正好街上人流也多了起来，她们问了两个人，得知都是去看比赛，便随着人群的方向走去，“初一，咱们快走，比赛应该马上开始了！”
　　到了现场，比赛果然快要开始了。
　　参加比赛的女子，皆端坐在凳子上，面前摆着一个四方桌子，而在他们对面，坐着一个姿容端丽的女子，女子面前摆着一个长方桌，方桌上放着一排竹篮，篮子里放着一些如针线、剪刀之类的女红用品。
　　比赛的场地是一个三米高的平台，场地四周围满了人，全都是这些女子的亲朋好友以及县城来围观的人。
　　孙氏抱着韩初一，艰难地从人群中挤了进去，走到赛场前的阶梯前，韩初一想要爬上赛场，却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嬷嬷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