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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你蛋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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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收拾就收拾了,亲妈打孩子那是不需要理由的。
可大壮不,她觉得她妈打她的理由非常的不合情理。
于是她赌气了,上学赌气,放学还是赌气。
堵着堵着,孩子亲爹觉得她吃住教训了,安静了好些天,便应了乔哥的邀约,谈一谈下回跟着一起进货的事情,顺便还喝了点儿小酒。
也是巧了,这小东西放学后回来叫亲妈检查过没有“作孽”,便一步三跳的要上楼找爸爸,没想到路过草丛的时候,看到了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
小孩子的好奇心告诉她,这东西没见过,可能好玩。
结果呢?那细细长长的东西窜出来就咬了她一口,她是边哭边抓,捏的死死的,下手极准,捏在了细长条的七寸上头。
等她嚎到家后,发现那细长条早就断了气。
可是没办法,咬过的地方疼啊,又不敢去找妈妈,只能等爸爸。
那哭得叫一个惨,手里的“凶手”都软成了面条,她还在屋子里嚎。
等桑正明回来的时候,看到闺女手里的东西,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猛的冲过去把那玩意儿拽下来使劲踩。
待知道那是死的之后,又着急的问她有没有被咬着。
大壮抽抽搭搭的:“咬、咬着了……”可疼了。
桑正明脸色一紧,“哪儿啊!”这死孩子,你说话倒是说全了啊!
也不待她回话,自己迅速的把她扒拉干净,到处的找着可能被蛇咬到的口子。
待找到后,许是酒意上头,他懵懵的看着闺女,“就……蹭破了油皮?”
“可是疼啊!”油皮不是皮吗?
老父亲被她噎了一下,又看了看脚底的蛇,“菜花蛇?”这玩意儿咬了人,顶多就是肿胀流血和疼痛,倒是死不了人。
又问她,“咬你多久了。”
大壮停了停,“回家的时候被咬的。”
桑正明看了眼墙上的大圆钟,“过去一个多钟头了?”你丫可真能哭,伤口都叫你哭没了。
然后一把捞起她,“这个蛇可坏了!有毒!下回不能碰了!”
真是吓死他了,不过哭了一个多钟头还活蹦乱跳的,指定没毒。
“走,爸爸带你去医院打针。”就算没毒,也还是叫医生看看,毕竟孩子小,身体不比大人。
“不行!!”
“不打针!!”
不行?
不行也得行!
这也就是碰上你亲爹了,要是叫你妈知道,你丫不仅要打针,还要挨打!
最后,父女俩鬼鬼祟祟的去了医院,程佳禾那边忙着铺子,也就没注意到他俩。再加上那伤口实在是小,等她回去后,大壮都已经活蹦乱跳的给她爸安排上了拆猪蹄的活计。
桑正明这人吧,平常脑子是够用的。
可能是下午喝了酒,这会子思维有些发散,他怕老婆知道孩子被蛇咬之后牵连到自己,硬是心虚带遮掩的,把小祖宗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就怕她嘴一歪,什么都往外倒。
因此,大壮今个晚上就给吃撑了。
撑了怎么办?出去遛弯啊!
这会子天时还早,出去遛弯也不是不可以,外头毕竟还亮着。
于是一家三口就牵着手往外走,走着走着,大壮抬头看了眼爸爸,“肚肚痛,想拉。”
桑正明左看右看,“能憋不?咱回去?”
“憋不住了,疼。”
那没办法了,这儿正好人比较少,桑正明跟程佳禾说了一声,“就叫她在边上解决一下,待会儿我用石头挖个坑给埋了。”
又想到出来没带草纸,他就说了,“你回去拿纸,这儿人少,我不放心晚上你俩在这儿,我守着。”
不等他说完,他闺女就急急地冲到了树后头,“爸爸你不许过来,我是女孩子!”
正噼里啪啦着呢,大壮突然听到了身后有响动,便挪了下脚,大胆又好奇的拨开了前头挡着的草丛。
“……你们也肚肚痛?”她的大眼睛亮极了,看着对面没穿裤裤的叔叔阿姨,“我妈妈去拿纸了,待会儿分你们呀?”
分分分,分你个头!
没等她再说别的,那躲在草丛后的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了裤子,撒丫子就跑。
桑正明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闺女掉了个头,又伸手去扒拉草,本想说你乖乖的别动,没想到里头窜出了俩人。
等程佳禾拿了纸回来,听着闺女天真的话语,桑正明默默的给那俩人掬了一把同情泪。
这心理阴影得多大啊!
程佳禾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小孩子不许乱跑,不许乱扒拉草丛子!”
大壮蔫哒哒的点了点头,心里还在琢磨着那事儿,明明大家干的事儿都一样,为啥你俩能不擦屁屁就跑了?
真不爱干净!
许是今天下午折腾的够多,人回去没多久就呼呼的睡了。
桑正明把她抱到了隔壁的房间,搓着手,坐在了媳妇的旁边,“佳禾,这个月都不热了。”
这酒可能有点上头,都这会子了,他竟然找回了刚吃肉的劲头,又羞涩又激动地,整的跟清纯美少年似的。
正在他准备上手的时候,眼睛一瞥,看到了门口站的跟小僵尸似的闺女,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桑榆和!”
连名带姓的,这会子不是宝贝疙瘩了。
孩子被爸爸吼了也不生气,抱着小枕头爬了上来,“妈妈我一个人睡害怕。”
程佳禾没理会吓出某些毛病的男人,屁股往里头挪了挪,好叫闺女上来,“上来,妈妈抱着你睡。”
这事儿吧,女人一般都不是那么热衷,有了就享受,没开始的话也不惦记。
可桑正明就难受了,本来正起劲儿了,这会子闺女一吓,硬生生的给下去了,心里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堵。
不过堵不堵的没关系,因为有人比他更堵。
前头方志强那一波算是彻底丢了脸,可是没办法,日子还要继续过,香火也还是要传承的。
但基于他的名声,附近知道他的,没有哪一个姑娘愿意跟她。
于是一家子便出了个馊主意,就是上回在铺子门口给他揭了底儿的姑娘最近都是一个人在家。她家有个哥哥,成婚搬出去了,爹妈都是厂子里的小干部,跟其他领导去进修去了,没个十天半月的回不来。
这边就怀恨在心,想着能不能晚上过去纠缠纠缠,反正名声都臭了,也怪那姑娘嘴巴不紧,他们还觉得挺理所当然的。
这姑娘叫边关月,跟程佳禾她家在同一栋,只不过住在二楼。
就在桑正明这边平复了火气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记惨叫吓得床上的三人全部惊醒,紧接着,惨叫声越来越凄厉,两口子都坐不住,穿了衣裳坐起来,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桑正明拿了手电筒,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就说了,“你在家带孩子,别出去,我出去看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大半夜。
等人回来后,程佳禾单手握拳,敲了敲自己脑门,“我肯定是在做梦。”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就方志强那个怂货,他怎么敢!
“他确实不敢。”瞧见孩子睡着了,桑正明小声说道:“就是不敢,所以才爬树想上二楼吓唬吓唬人的。”
他们一家子纯属坏的够不上毒,本身就是想碰个瓷儿,谁晓得方志强脑回路清奇,大门不走非要爬树?
“……脚下没踩稳,滑下来了,树杈子戳中了那儿,还掉出了一个蛋。”他没说的是,掉出来的那一个滚进了草丛,还是他给找着的。
“还……塞得回去?”程佳禾憋了一句,“送医院了?”
“那肯定送啊!”桑正明白了她一眼,“你当修车呢啊?”还塞回去?
皮儿从中间给戳开了,一个跟羊肉串儿似的串在了树杈子上,一个从裂开的缝儿滚了下去,医生说完好的几率约等于零。
“哦。”程佳禾挠了挠头,也不再问了。
就是寻思着,这是不是等于古代的宫刑?
虽然上头的在,可储备那啥的东西没了,听着也挺惨的。
“惨什么啊,他要不是对人家姑娘心怀不轨的,能遇着这破事儿?”桑正明呵了一声,“你觉得我怎么知道的?”
“出事后,吴婶子大呼小叫的,人大妹子啥都不知道呢,结果她在底下喊起来了,说什么要不是去你家,她儿子也不会出事!”
“瞧瞧这话说的,人边关月跟她儿子能有什么瓜葛?大半夜的去一个独身姑娘家里,还是爬树的行为,傻子才猜不到!”
“那小月没事吧?”程佳禾担心了起来,因着住同一栋,常常见到,俩人也算是有交情,“我要不去瞧瞧?”
“不用了,隔壁她大伯母晚上在陪她。”这时候外人去也不好,“明个提点东西上门看看,估计吓得不轻。”
至于方志强那头?
桑正明沉吟了一会儿,“好歹铺子跟咱家的相邻,出于人道主义,明个去医院送十个鸡蛋,去了就回。”
“算了,送鸡蛋有点残忍,把咱家剩下的半只鸡送过去吧。”
“也不行,鸡也有音,就送个大南瓜吧,给他补身子。”
程佳禾点点头,虽然笑出来很没有道德,可也免不住骂一声活该。
没想到第二天,外头就闹了起来。
大半夜的,人边家还没回过神,等天一亮,人就报警了。
这事儿吧,别管你有多惨,你一大老爷们大半夜的想从阳台爬人家姑娘的门,那就是心怀不轨!
所以在程佳禾拎着篮子到医院的时候,那里吵吵囔囔的,公安同志也都在。
她没有多留,东西放下就回来了,然后收拾了些家里的好东西,去二楼看边关月。
边家这里,得到消息的亲戚们都过来了,一半儿去医院那边蹲着,一半儿在家里护着这孩子,挺有团结力的。
两边程佳禾都没有久留,别人的事情听听就算,她还有自己的日子要忙。
没想到她上午刚忙活完,到了中午摆上卤味的时候,回家给儿子拿换洗衣物的吴婶子看到后心里不痛快了。
这时,程佳禾刚好给人打完称,脸上笑着,“这猪头肉是我昨天下午卤的,正入味儿,大姐你喜欢下次还来啊!”
听到这里,吴婶子就爆发了,“我家志强都那样了,遭了那么大的罪,你还卖东西?还有心思招待人?好歹志强来来往往的打你家门前过了这么些日子,你心就这么狠,一点都不顾邻里情分,就知道挣钱?你这人咋心这么狠啊,咱们是邻居啊,枉我以前觉得你是个好人,你两口子咋还有心思做生意!”
“没良心的狗东西!”
一张嘴突突突的,直接把两口子给突突懵逼了。
程佳禾更是被喷的找不到自己的头,“所以呢?”你儿子被串了蛋蛋很痛苦,这关我啥事?
桑正明这会子坐在后头切辣椒,听到吴婶子劈头盖脸的喷,提着刀就出来了,“再说一句试试?”
程佳禾给他使了个眼色,“回去坐着!”
吴婶子吓得后退一步,程佳禾赶在她前头说话,“吴婶儿,方志强还在医院,你不去看看?”
等人走了,才对桑正明说:“她儿子都这样了,骂两句也没什么,现在冲突起来,讹咱们怎么办?”
医药费可不是个小数目。
再说了,她刚才还真是没有生气。真真的,就是有些懵逼。
生气是绝对没有的,顶多就是觉得她神经病。
桑正明把旁边的小门锁死,“回头同进同出,我跟幼儿园那边打过招呼了,孩子我去接,不让她自己回来。”
也是觉得方家有些疯魔了,作为相邻的铺子,成日里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晃荡,还真怕被迁怒到。
好在吴婶子也就突突了一顿,接下来的战斗力,她全部放在了边家。
原因很简单,她现在就是咬死了说边关月跟她儿子有情况,还说俩人约会出事的责任不能叫她儿子一个人担了,现在这样,边关月必须嫁过来当她儿媳妇。
想也知道这事不可能,莫说没有私情,就是有,只要边家长辈脑子还正常,就绝对不会同意。
两方撕扯的厉害,吴家四个女人齐上场,势必要给方志强找个接盘的。
相应的,就忽略了还在上幼儿园的方志刚。
这天,已经自认为懂事的桑榆和小朋友回了家,拒绝了父母再叫自己大壮的称呼,然后说起了方志刚的事情。
“妈妈,我待会儿可以把家里的奶糖拿给方志刚吗?”
“你可以拿你自己的东西分享给小朋友。”程佳禾一般不会管她的交友情况,对于方志刚这个才五岁的小崽崽,她也没什么敌对的情绪。
“那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吗?”
“因为今天他帮我把受伤的小鸟捧起来,一起放在桌上让它飞走了!”她这段时间也知道方志刚的哥哥出了事,不过小孩子不管这些,该玩还是玩。
程佳禾哦了一声,“你自己的奶糖你自己做决定,但是你要带到学校再给他可以吗?他家里最近事情多,你不方便过去。”
见孩子点头,她就没多问。
学校的事情就在学校处理,就算方家没出事,她也不会乐意孩子去方家门上。
只是没想到,就几颗奶糖,还给出了事儿。
晚上孩子放学后,程佳禾看着坐在屋里的方大姐,委婉地撵人,“孩子回来了,我要做饭去了,你还有事?”
方大姐点点下巴,眼睛四处乱看,“我家小弟挺有礼貌的,不会白拿你东西,这些鸡蛋是我自己养的鸡下的,很有营养,刚好你们做生意用到,就……就礼尚往来一下。”
程佳禾客气道:“不用了,我家最近不打算做这个生意了。”
“哦。”方大姐倒是没追问,就是盯着她肚子看了两眼,“我瞧你家对闺女挺好的啊,往后你这手艺传给你闺女不?”
“不传,我重男轻女,我要养儿子,传给儿子。”没等程佳禾回话,桑正明抱着闺女出来,一点儿也不客气。
方大姐其实有些害怕他,听他这么说,尴尬的笑了两声,提着东西就走了。
转头,桑正明就哄他闺女,“爸爸不喜欢她,胡说的,你妈可喜欢把她手艺教给你了!”
没想到孩子还不乐意,“我以后要当科学家,我才不要做生意!”
“行行行,科学家!”程佳禾见她不懂,也就没多解释,顺便教她:“咱不能要旁人的东西,晓得不?”
“晓得!”大壮回答的声音可有气势了,“她叫方志刚给我带江米条,我都没吃!”
没吃就最好了。
程佳禾哄完了孩子,两口子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些嘀咕,这才几岁啊,脑子动到这里不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