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红红火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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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有了镇上房产的程佳禾干劲特别的足，天没亮就爬起来准备材料，要不是回头胖闺女醒了，她还不乐意坐下来。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连带搬家加上规整铺子，两个月后，两口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完整店面。
开业头一天，他们也没整什么花里胡哨的，就这么静悄悄的，天蒙蒙亮就把铺子门打开卖些包子卤蛋之类的早点。
饮料或者粥之类的就算了，没有包装有点麻烦，人手不够，就弄些容易外带的。
这不，知道这边卤肉的小媳妇还顺带卖早点，有家在附近的工人吃习惯了，一大早的就过来等。
毕竟头一天，两口子起的都挺早。
刚一开门，程佳禾就见到外面站了起码10来个人，脸上的笑更大了，回头就喊桑正明，“快点儿，人都等着呢！”
桑正明一手提着炉子，一手端着锅，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头跑，麻溜的把茶叶蛋热上，开始分工合作。
正收钱收得高兴呢，猛不丁的被一庞然大物笼罩，抬头的时候唬的他往后退了两步，还不忘顺手把程佳禾也往后拉了拉。
“你干什么呢？人大姐要豆沙包呢，你把蒸笼抬一抬，豆沙包在下面第2层！赶紧的，都赶着上班呢，别耽误时间……”
话没说完，眼一瞥，就见到一眼熟的大胖子正满脸油花、眼带热切盯着自己瞧。
嚯！
她声音瞬间卡了壳儿，然后记起了自己是开门做生意的，胆量不能这么小，便喊道:“同志，你要什么？咱这边中午晚上卖卤肉，早上卖包子跟茶叶蛋。包子有豆沙包、肉包、菜包，还有酸豆角包，想吃什么？”
“我，我都要！”那胖子伸手就指，“这些每样给我来四个！”
“好……啥？！”程佳禾瞪大了眼睛，“自个儿吃？”
虽说她一卖包子的管不着这些，可对面这个大姐目测起码180，这么大胃口也太糟蹋自己了。
“怎么，瞧不起人？难道我买不起？”
“我不是……”
“陈小丽，我家不做你的生意。”话没说完，桑正明就打断了她，抬头朝后面说道，“下一个！大姐你想吃啥？”
啥？她是陈小丽？
程佳禾僵硬的收着钱，这是吃饲料了吗？
回过神来，也跟男人持相同意见，可还是忍不住问:“陈同志，你怀孕也才没多久吧？”
如果没记错，自个儿是三月初的时候见她捂着肚子说怀孕的，这会子才八月初吧？
再早再早，肚子里的娃也不会超过六个月。
陈小丽今年也该有二十六七了，还怀的是头胎，就把自己吃到了这体型了？
说到这个，陈小丽带着得意来炫耀:“是啊，我怀孕五个多月了。”
“看我这样就知道我婆家对我有多好了！你当初怀个娃瘦的跟鸡崽子似的，再看看我，说明啥？说明我肚子里的娃儿健康，能吃能长！”
“我男人也对我好，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先来，再瞧我这身衣裳，可是前个新做的……”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怎么办？
程佳禾不理会她的炫耀，只带着人道主义精神说了一句，“太胖了影响健康，你这样走路都不大方便。”
没想到陈小丽哼了一声，一脸你就是羡慕我的表情，“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太胖影响健康的，那些不胖的才叫不健康！”吃不饱饭不长肉，那能叫健康吗？
得，当我什么都没说。
反正咱不做你这个生意就是了，瞧你这体型，三个多月就把你喂成这样，做了新衣裳还特地跑过来炫耀，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便挥挥手，示意她让开，赶紧的招呼下一个人。
等早上这一波忙碌过后，两口子把蒸笼收回去，将屋里装肉的盆子拿出来。
瞧着现在人不多，程佳禾便问道:“你刚怎么一眼就认出她来的？”
然后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紧接着又来了一句，“朱家到底对她干了什么？三个月就把人喂成这样？”
陈小丽以前虽然也有点小胖，但那是因为人矮，体重估摸着最多也就100出头。
“朱家该不会是把他们四黄村的养猪秘诀给用在儿媳妇身上了吧？”
“管那么多做什么，以后离她远一点。”桑正明对别人家的事情没多大兴趣，连讨论的意思都没有。
他一大老爷们看着对方都觉得心里打颤，更别提她肚子里还怀着娃了，这要是让她有事没事的往这边晃悠，万一有个磕碰什么的，那真是长了八张嘴都说不清。
程佳禾点头，“算了，不说她了。”
“下午的时候没有早上人多这么忙，你把钱盒子里的钱都拿着出去，东街上的肉摊子上挑一挑。还有啊，再去供销社那边，把我列单子的调料买一些回来，家里快用完了。”
然而，这头人还没出门，朱小山就找了过来。
上来就挺嚣张，“你们气着我媳妇了？”
程佳禾看着他跟陈小丽如出一辙的体型，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扭头对桑正明说道:“咱隔壁刘正义同志不是说让中午切两斤卤肉过去吗？我再给搭个茶叶蛋？”
送给正义同志的茶叶蛋不会亏，因为隔壁是派出所。
果然，一听刘正义的名儿，朱小山立马就怂了。
闷了好半天，才说道:“做生意就没有你们这样的，哪有把现成的客人往外赶的？人家拿着钱过来你还不卖，想干啥呢？”
“想安安稳稳的。”程佳禾怼了他一句，心想着回头等各项手续都办下来了，才算是真正的安心。
“行了行了，以前不管是她有个啥或者咱们之间有个啥，我都不跟你们计较了。那什么，把你家有哪些好东西都给我说个价，我寻思寻思。”
朱小山要往前凑，叫桑正明拿木棒子抵着他肩膀往后推了推，“别靠前，我家卖的是吃食，不方便靠近。”
朱小山有些绝望，“我说你两口子有毛病是吧？我就是来买东西的，诚心诚意的买东西的！那你家铺子在派出所旁边，我还能讹着你们是咋地？我改邪归正了不成吗？我以前再怎么混日子，那现在也是有老婆有娃了，别老是拿以前的眼光看人成不？”
程佳禾心说成啊，可这东西要是你吃吧，你就是买个二十斤回去，我也懒得废话。
可你这回去了，你家那大肚子的媳妇能不吃？
就那体型……孩子才五个多月就胖成那样，到时候真有个什么，胡扯乱扯的一推，我上哪儿跟你说理去？
又见他买不到就杵着不走，想着挡门口了不是个事儿，程佳禾忍无可忍，说道:“这不是我不卖给你，这东西你要是自己吃了，那我没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可是……我个人建议你带着你媳妇去医院瞧瞧，上回见着她是三月初吧？这才三个月，胖成那样了，对大人孩子都不好。”
你家就算想给孕妇和孩子补一补，那也得遵循医生的意见不是？
把大人小孩子补成那样儿，真当是养猪呢？
“你怎么说话呢？咒我儿子？”朱小山不乐意了。
你看看，这合理的建议说了你不听，真要是吃坏肚子闹出什么毛病了，你不得把我家给砸了？
听了好半天，隔壁新开酱油醋的铺子老板就说了，“我说同志，你讲讲道理，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给孕妇补身子不能瞎补。你媳妇是上午来的那个戴蓝头巾的女同志吧？那体型我瞅着都快上200斤了！赶紧带你媳妇去医院瞧瞧吧，胖成那样对身体真不好！”
然后有些纳闷的嘀咕了，“家家户户条件都不好，你家是金山还是银山啊？把人喂成那样……哪来的那么多粮食？”
很快，附近几家听着动静的大娘大婶们也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就是就是！这是四黄村的朱小山吧？我听说他娶的媳妇是个二婚的，是前头男人不能生……那照这么说，朱家的媳妇还是头胎？”
“哎哟，这是造孽啊！朱家婆媳俩又不是没生过，咋就不晓得这产妇头一胎不能太补啊？到时候娃太大生起来费劲，不还是折腾当妈的吗？”
“哎哟，我听说朱家媳妇没了娘家，没人教她吧？”
有人就说难怪啊，朱小山都奔着四十去了，好容易娶着一个媳妇，不就是想给他家传宗接代吗？
那朱家婆媳俩都不是啥好的，斗了这么些年了，好容易有个傻子撞进去，能不想着赶紧替她儿子把孩子生下来？
要不然时间长了，她们的刻薄底子露出来，哪个女人不跑？
说来说去的，大家都是同一个意见:这么胖对身体不好！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陈小丽就算名声不大好，心眼有点坏，但也没真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尤其是镇上的人跟她不大熟，大家也都同情她。
“这还头一胎呢，上头俩婆婆就把她喂成这样，这根本就是……”
想要孙子却不想要媳妇的行为呀！
当然，这话就算大家心里有那么点猜测，也没敢说出来。
十里八乡都是认识的人，她们没敢往朱家是故意的那方面想，但也觉着他们家心眼不好。
就算不是故意，那也是成心的只顾孩子不顾大人的！
说到最后，朱小山脸上挂不住，走的时候还想要去隔壁打一瓶酱油。
可有着程佳禾这边的警惕性，那酱油铺子老板也心底慌慌的，“我家今天都卖光了，你去别的地儿瞧瞧吧。”
这老板是个中年男人，铺子是他老丈人留下来给他媳妇的。
人就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啥心眼都没有，家里家外也都听老婆的。
这会是他老婆出去买大豆了，留他一个人守铺子，听了一会儿七大姑八大姨的猜测，吓得他心肝都颤了起来。
因为他老丈人家就他媳妇一个独女，他算是变相的上门女婿。当年他媳妇怀孕的时候，丈母娘就天天在他耳朵边上念叨，说女人生娃不容易，尤其是头一胎，生的比较艰难，给孕妇补身子的时候不能补得太过了，要不然大人遭罪……可等他媳妇生儿子的时候，还是硬生生在里面叫了一天。
人接生大娘还出来说头胎生的艰难，可能不大好，问保大还是保小。当时他虽然脑门发懵，可下意识的就想要保大。
最后还是去了医院，一大一小都好好的到了现在。
往后，等再怀的时候，他就差苛刻他媳妇的伙食了，也省的再遭那么大的罪。
所以这会子知道朱家做的事儿，打死他都不相信朱家的长辈不知道孕妇头胎补太过的坏处。
所以现在别说朱小山买酱油了，往后朱家人就是打他家铺子门口过，他都能产生一种关门歇业的冲动。
没办法，老实又胆小的男人，见到这种骨子里透着坏的，打脚底板害怕。
程佳禾听懂了新邻居们的意思，当下咋舌，看向桑正明，“不会是真的吧？”
“不知道，我去买东西了。”桑正明才不管真假，反正他花了那么多钱选的地方有底气，要不是派出所在隔壁，他完全可以选个院子更大的。
目送他走远了，程佳禾把扑腾的胖闺女抱起来溜达了两圈，好叫她闭上嘴别乱嚎。
因着这边靠近学校，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她起身点了炉子开始慢慢熬着卤水，味儿一透，那家里有孩子的就开始咬牙暗骂。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当妈当奶的都开始准备着饭菜，为了孩子们不闹，不少大姐婶子们黑着脸出来，切了那么二两肉回去给孩子补补身子。
这也就是因为政策变了，条件慢慢变好，要是换了以前，别说每天二两来解馋了，一个月能吃上一回都算是大方的。
想着以后要长久的处着，程佳禾也知道自己干的事儿惹孩子，因而附近来的，基本上都带了半勺的汤汁儿浇上去，也叫人高兴高兴。
汤汁儿算搭头，人高兴是高兴了，就是回头吃自家的饭菜越来越没滋味。
搞到最后，附近的邻居们对她是又爱又恨。
很简单，谁家天天被美味儿勾着去花钱都会痛并快乐着。
好在这东西隔三差五的弄二两解馋在可承受范围内，实在不行买俩鸡蛋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这边街坊或多或少的都做点自己的手艺，能花也能挣，否则这两口子怕是半夜得被人套麻袋。
约摸过去两个多小时，就在胖闺女不耐烦亲妈的手要找爹时，桑正明挑着筐子从东边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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