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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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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连成线齐齐落下,疯狂的大雨铺天盖地。屋檐处落下的雨痛打地面。
昔日作美好回忆的秘密通道刹那间被水浸泡,脏污。
“这…这…”
陈乐意结巴的指着破洞。一张口,雨水灌进嘴里,她咳咳两声,“花月容,你跟我开玩笑呢?”
再好的姐妹也不能让她一天换三次衣裳的弟弟爬狗洞,更别提洞里还都是泥巴。
陈乐意扭头朝后面瞪去,她身后空无一人。
差点忘了,花月容她母亲要抽查她功课,她回家补作业去了。
“乐如,我们走!”
陈乐意将脸拧成一朵花。
“……”
陈乐如紧皱眉头,没回话。
他将衣袍提起来,用中指试探性触摸了下洞口边缘。
边缘沾着雨水的土变成泥,陈乐如用大拇指摩擦着中指。泥被蹭开,变成一片。
好想洗掉。
洞是真的很小,下雨会让衣服变重,外袍穿在身上太碍事了。
陈乐如想着,将外袍脱下来递给陈乐意,“姐姐先回去吧。”
命令的口吻,说完陈乐如也不等陈乐意回话,俯下身子钻进洞里。
腥臭难闻。
滑又腻。
长而看不见光亮的狭窄洞穴让人心生压抑,陈乐如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呼吸。
粗重的呼吸给了他一定的安全感。
终于,亮了。
陈乐如匍匐着看向洞外。
洞外。
雨越下越大。
此时,洞口的泥水已经将陈乐如的手浸没。
他本该立刻起身的。
陈乐如仰着头不顾膝盖疼痛的窥视着前方。
雨里,宋瑟瑟在转圈。
很普通的转圈,她快速转圈将裙子带起,一圈接着一圈。
裙子都湿透了。
陈乐如皱眉,他在为宋瑟瑟发愁。
生病了该如何是好?
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宋瑟瑟带回屋内,可他不能。
不是不可以,而是不能。
他怕。怕惊扰了此刻开心雀跃的宋瑟瑟。
他从来都没见到过这样的宋瑟瑟,鲜活灵动,一点儿都不像他记忆中的样子。
毕竟,宋瑟瑟可从来没在他面前这样开心过。
不过…在宋瑟瑟旁边望着宋瑟瑟的男人是谁?
陈乐如的脑子里全是关于宋瑟瑟的事。可他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个男人。
难道……
这一世有了其他变故?
院子里。
能感受到雨水的宋瑟瑟玩了个开心。宋扶风似乎有急事,急匆匆的见了她一面便走了。
虽然宋扶风千叮咛万嘱咐让小河看好宋瑟瑟,可小河本就是向着宋瑟瑟的。
自然是顺着她。
小河被杖责的伤还未好,隐隐作痛。可他却已经做好了下次挨板子的准备。
只为了…
“小河你真的太好了!”
淋着雨,头发湿透,张嘴就被迫灌了一嘴雨水的宋瑟瑟咳嗽两下。
她的鞋袜湿透了贴着脚不舒服,于是她索性将鞋袜全部脱掉甩在一边,光脚在地上踩水。
“小姐!”
小河的自我感动在宋瑟瑟脱掉鞋袜后消失,“您怎么可以脱鞋,若是得了风寒该怎么办?”
风寒?
那是要喝药的一种病。
“那就得风寒好啦,喝药应该会很有趣~”
宋瑟瑟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点也不有趣。”
小河冷下脸。在他小的时候,家里还有很多妹妹弟弟,得了风寒死去的不在少数。
虽然他知道宋扶风有钱,宋瑟瑟不可能因为得了风寒没钱看病而出世,但他还是忍不住后怕。
“小姐,回屋吧。不然我会告诉公子。”
让宋瑟瑟任性和宋瑟瑟会生病相比,小河更希望宋瑟瑟身体健康。
于是,他冷下脸,不近人情道。
“?小河…”
宋瑟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河突然不让她继续玩闹了,莫名其妙的,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可小河确确实实抓住了她的命脉,她垂头丧气的脚下用力踩水发泄着不满。
一路无话。
宋瑟瑟刚进门,便当着小河的面,将门重重的关上。
门隔绝了宋瑟瑟脸上的愤怒,也隔绝了小河愁闷的脸。
………
她怎么就冲动到将人关在了外面?
坐在床边,宋瑟瑟也没想明白她自己的心思。
大概是小河对她太过百依百顺了,所以才让她稍微被忤逆也会不开心。
生病明明是很棒的一件事啊。
想起上辈子,小时候的竹马因为身体不好老是会生病,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喝各种药。这让从来没有喝过药的瑟瑟羡慕不已。
因此,她莫名的多了几分对小河的厌烦。
这个人也太管着她了,好像除了她没有一点事可做了。
宋瑟瑟很苦恼,门外没有动静。
她不用想就知道,小河一定站在门外等她开门。
他总是用折磨自己身体来让宋瑟瑟消除对他的厌烦。
如果有其他人就好了。
如果现在出现其他人的话,宋瑟瑟就不用因为担心和小河闹翻脸后没人聊天而无聊了。
可院子里一直都是只有小河和宋瑟瑟的。
宋瑟瑟没有把晚上偷偷过来或者一过来就开始犯病的柳扶风算在里面。
从坐在门边转到书桌前,宋瑟瑟真的是很无聊。
她手里拿着一本柳扶风替她找的话本《和兄长在一起后的甜蜜日常》。
宋扶风可能是想通过思想潜移默化转变宋瑟瑟,于是,他给宋瑟瑟的书架上塞满了各种话本,爱情的,讲的都是兄妹。
又一次看到红着眼的兄长苦苦哀求妹妹别抛弃他这页,宋瑟瑟将书愤愤扣在书桌上。
这里的话本虽然名字不同,但内容都一模一样,什么妹妹一直虐待哥哥,不接受哥哥心意,最后追夫火葬场。
一想到宋扶风一直将她代入在这种话本中,宋瑟瑟就不舒服。
两人发生了那种事,按理说自然做不成兄妹。可宋瑟瑟偶尔还会心存幻想,毕竟。如果宋扶风不喜欢她,两人还是可以相处的很愉快的。
房间里熏着香,宋瑟瑟没了看话本的心思。
她趴在桌子上,无聊到用手拨动毛笔笔尖的毛,渐渐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
“瑟瑟!”
一声熟悉的唤声,让宋瑟瑟勉强睁着眼皮看去。
“…?”
这一眼看去,宋瑟瑟成功被吓醒。
那人身上的泥水滴落在地板上,脸上也被泥糊的看不清,依稀看清他穿的白衣。
见瑟瑟看去,他还露出一抹含羞带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