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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上官公子(捉虫) ...

  •   翌日早上。

      赵筝因一大早听侍女们说太子妃昨日因端午宴吹了风,身体不适,她便早早的过去探视,这刚从重华宫回回来,远远的就看见流光殿门口一派混乱。

      “哪来的贱婢子,本宫的人你也敢打?你哪只手打的?看本宫不把你手扭下来!”殿门口一袭红衣嚣张跋扈,正破口大骂着,手中的长鞭在空中挥得猎猎作响。

      红衣女子的跟前跪着一溜儿宫女,其中为首的一个宫女,捂着手臂瑟瑟发抖,一脸惊恐。

      敢在大周朝如此嚣张的女子大概只有乐安公主一人了。

      “乐安,怎么一大早脾气这么暴躁?”赵筝喊道。

      乐安回过头看到她,一脸不爽的道:“这贱婢以为你这个东宫良娣,我这个大周公主好欺负呢!”

      那宫女看到赵筝过来,忙低着头跪过来,哭着磕头道:“良娣,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罪该万死!”

      明月此时从公主身后站过来,回话道:“良娣,公主派辛尤姐姐在殿门口等您,恰好温良媛身边的云株见姐姐站在此,大概以为是我们流光殿的新宫女,便指派姐姐去库房搬东西。姐姐不是东宫之人自然不会搭理她,云株扬起巴掌作势打人,只是人没打着却把公主引出来了,公主当下就给了她一鞭子。”

      赵筝这才认出跪着的宫女是温良媛的大宫女云株,宫里惯会见风使舵,她虽是良娣却并不受宠,成亲两年,太子从未在流光殿过夜,也甚少踏足流光殿,每次太子见她不是因为闯了祸就是因为在闯祸的路上撞着了。

      而温良媛虽位份低,却手握东宫管理之权,她宫里的人便自觉高人一等,时间一长,难免会私底下尾巴扬起来。

      乐安不屑:“惯会狗仗人势的东西,也不瞧瞧自己什么的德性。就算你主子在这儿,本宫照样抽你!”

      “公主请息怒。”温良媛听到动静,此刻也赶来了,立马行礼请罪。

      “云株不懂礼数,冲撞了公主,是妾的过错,还请公主看在妾的面子上不要同她计较。”

      乐安“哼”道:“你的面子?还是你爹户部侍郎的面子?不好意思,本宫都不是很想给。”

      温良媛脸色发白,马上跪了下来,咬着嘴唇不再吭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赵筝见此,出来打圆场:“好了,乐安,不过是些小事,你也值得跟底下的人置气。再晚些,神仙们可顾不上你了。”

      乐安这才脸色稍好:“今日是良娣替你求情,否则要你好看。不过本宫奉劝你们,以后还是离这远着些,免得本宫瞧着碍眼。”

      说着,又是扬空甩了一鞭子,鞭子在空中发出“啪”的声音,把一地跪着的人吓得又是一缩头。

      “我们走!”乐安收了鞭子,拉着赵筝出了东宫。

      流光殿门口跪着的宫女们也都起身退下,只剩下温良媛的人。

      “连累良媛,奴婢罪该万死!”云株朝着自己主子伏地啜泣道。

      温良媛在身边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眼神逐渐变冷。

      她用手挑起云株的脸,猛地就是一巴掌:“乐安公主向来强势,你也敢打她的主意?”

      云株被打得倒在地上,赶紧又跪回来回道:“奴婢不知那是公主的婢女,奴婢以为……”

      “你以为她是流光殿的宫女?”温良媛又是一巴掌:“我没告诉过你流光殿的人少动吗?她不足为惧,可她身后站着国公府和乐安公主,你以为你能指使得动?”

      温良媛回看了一眼流光殿,嗤道:“不过是一个家中无权无势、不受殿下待见的弃妃而已,何必惹得一身味儿?”

      温良媛又看到云株被公主抽了一鞭子的右臂,鞭子抽得极重,连衣服也破了,依稀可见鞭痕,有红色的血渗出来,她摆了摆手,道:“你自去找了郎中来看,往后离这远着些。”

      说罢,冷笑着转身离去。

      “是。”云株颔首低眉,马上爬起来跟上去。

      乐安同赵筝上了马车,还在不停地破口大骂,又忧心赵筝平日里没少受她欺负。

      “温良媛温柔贤淑,哪里欺负过我,再说了我大大咧咧的性子,没得罪人家就不错了。”赵筝回道。

      乐安“呸”的一声:“温柔贤淑?我看是装得一手好戏。”

      又道:“赵筝,你脑子清醒点好不好,宫里的女人没几个是善茬,你这小白兔的当心被恶毒女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赵筝无所谓:“只要她不惹我,不动我表姐,随她怎么折腾,反正东宫又不是我的东宫。”

      乐安想到她那个病秧子表姐,叹息着:“太子妃身体也忒弱了些,若是早几年她生龙活虎的样子,哪轮得到温婉兰掌权。听说昨晚又倒下了?”

      赵筝点头:“太医候了一晚上,发了一晚上的高热,清早才退下去。”

      乐安为当年意气风发的太子妃唏嘘了一路。

      太宁寺位于京城外郊,因为主求姻缘,香火旺盛,而又有传闻此处许愿颇为灵验,故而引来不少善男信女来此求取姻缘。

      下了马车,赵筝不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么突然想起去寺里了?”

      “求取姻缘啊。”乐安兴冲冲的往寺里冲。

      赵筝却是有些惊奇。要知道京城最难嫁的榜单除了榜首年龄大的嘉元县主,排名第二的可就是乐安了。

      只是嘉元是因自己心有心上人,迟迟不愿出嫁,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可乐安公主的榜单则是自己一鞭子一鞭子抽出来。

      乐安及笈礼那年,皇帝为其择定了一门亲事,是博远侯的次子,乐安前去探望准驸马,结果把准驸马给探得浑身是伤,博远侯次日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直言请皇帝收回成命,皇帝自觉愧对臣子,这门亲事便作罢了;

      十五岁那年,皇帝又给她指了秦国公家的公子宋锐,乐安又前去探望,不知怎的跟人家大干了一场,把人打到了湖里,只是这回她自己也没讨到好,满身鸡毛回了宫。宋锐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她娘在他榻前“哎呦”着心疼了一个月,这婚事又只得作罢。

      只是乐安公主“嚣张跋扈”的名声也就此出了名。京城子弟再没有一个敢凑上前去求娶公主,一听到她的名字就闻风丧胆,甚至传出“宁娶贫家女,不做皇家婿”的打油诗来。

      皇帝对她的婚事头疼不已,想着朝内不行,考虑下他国也不是不行,去年正好西蛮国来国书,想为太子求娶公主,皇帝马上准允,生怕事有突变,哪知婚事已定,西蛮国太子却突然失踪了。

      众人都谈论说许是西蛮国太子打听到乐安公主的名号,借故躲避婚事去了。

      乐安天天去皇帝跟前,抱着皇帝的大腿猛哭,愿意“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实则暗示皇帝不要再多管闲事,给自己赐婚了。皇帝不胜其烦,最后大袖一挥,把她给赶出去了,同时也再没有赐婚旨意。

      “你既然想嫁人,为什么要抽博远侯家的公子?”赵筝追上去问道。

      乐安翻了个白眼:“既然是我的驸马我自然要前去看一眼他品性如何,哪知他那天正在喝花酒,还将我认作是青楼的姑娘,对我出言不逊、动手动脚,我当场就扬起鞭子抽他个全身开花。”

      “那宋锐呢?”

      “他啊,他在街上同我抢一支发簪,还说我不像个女的,那我能忍吗?肯定抽他啊,不过他身手好,却不慎掉入湖中,听说得了风寒,躺了一个月才好。”

      赵筝掐指一算,然后默默的指了指自己头上插着某支发簪,问道:“你瞧瞧,是不是这支?”

      乐安眯着眼仔仔细细瞧了,半晌道:“这么久了,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这支吧。”

      “这支是十三岁时宋锐给我的生辰礼物,算算日子,刚好和你说的日子符合。”赵筝此刻内心暖暖的,原来自己的表哥这样疼自己。

      当然如果后来她不知道宋锐其实就是找个由头拒绝这门婚事,随便挑起一件事引发公主怒气,又假装不慎大冬天掉入湖中,在家病了一个月才使得这婚事作罢。而罪魁祸首的那支簪子只是因母亲提醒想起赵筝的生日,随手在桌上拿了送给赵筝的话,她依旧还是会很感动的。

      乐安了然,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道:“那我就稍微原谅他一点点好了,好了,咱们进去吧。”

      两人前去烧了香,乐安见殿前有棵姻缘树,许多人都拿了红布条子去挂愿,她便也新奇的要试一试。

      赵筝也拿了红布条子挂上去,她抬起头摸着布条,闭上眼睛默默的许愿,可是她不知道许什么愿,她的脑海里浮过太子,又浮过上官重,最终下定了心愿。

      她睁开了眼睛,却看见自己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他浅笑安然,正凝视着她。

      恰好此时的寺庙响起了悠长的敲钟声,敲进了赵筝的心里,她此刻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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