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今天又真香了》玉瑶

3、第 3 章

　　李特助忐忑地向程述报告网上热议的两起事。

　　第一起是艾琳一意孤行发出相亲那天的图，制造联姻舆论。

　　哪有什么联姻，不过一场纯粹向长辈交差的相亲，程述态度敷衍，他仅用三分钟的时间，完美展现什么叫一座会移动的冰山。
　　桌上的咖啡他没有品尝，甚至都没在艾琳对面位置坐下，事后完全断绝联系。

　　哪知艾琳也是个没有逼数的女人，遇见冰山不躲，一门心思往上撞。
　　她安排私家侦探拍下误导性照片，趁程述以欧盟商会常务理事身份参与各项大会，暂没回国，擅作主张将照片PO在网上。

　　舆论发酵，有网友认为程述出国也是为了陪她。

　　上一个想弄出绯闻的是穆晚，下场狼狈，她成了倒贴失败被群嘲的典型。

　　至于艾琳……
　　程述目不转睛浏览屏幕里的工作文件，一副淡漠至极的冷峻相，李特助偏从上司的眼神中读出可怕的信息。
　　艾琳惹到他了。
　　穆晚缠他，他只是烦，却从未有过这种眼神。

　　第二起消息涉及到穆晚，李特助犹疑着如何开口。
　　程述视线看过来，轻飘飘一眼，李特助背后一冷：“穆小姐怕是也受到了艾琳小姐的行为刺激，有记者拍到她在宾馆……又……又……”

　　“给我上香？”

　　李特助被噎着，穆晚倒也不是给他上香，只是在照片前摆放食品，但说出来也就是这个意思。
　　穆晚已经是第二次做出这种事，事不过三，上次穆风塞钱给媒体及时压下消息，而这次没来得及塞钱，某个新媒体公司考虑长远利益，接到料就及时公布在网上。

　　如今惹眼的热搜榜前十位，程述被迫占据两个席位。

　　程述修长的指尖落在桌面，哒哒哒听得人心惊胆颤。

　　“穆小姐过生日，还生着病，”李特助话说一半陷入沉默，带点求情的意思。
　　程述从沙发站起，身姿挺阔，由于他位置靠窗，微一侧头就能看见窗外风景。

　　抬头是云，这里是欧洲，楼下不会有穆晚那个女人手做喇叭状大声喊他名字。
　　那个诡异的古代少女梦，他也只做那过一次。

　　“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程述收回目光，她小他四岁，他放过她很多次。
　　无一例外都是：一个幼稚无脑的熊孩子。
　　不过这次她倒是老实，过生日，没有信息打扰，不再向他求礼物。

　　可他今天偏偏骨子犯痒。

　　艾琳逛着珠宝店，见程述的身影从大门踏进，深感意外之余又倍感惊艳。

　　正统的黑色西装西裤，他不做任何表情，若是别人会显得呆板，而他却是让人觉得高冷矜贵。
　　艾琳心跳加快，想着用什么方式打招呼妥当，却见程述目不斜视越过她，男人的脚步止在展台前。

　　话语讥讽：“真不巧又见面了，你的私家偷拍员是否准备出动呢，艾琳小姐？”
　　艾琳第一次被男人毫不留情戳穿小把戏，十足难堪：“你在生图片的气？可这是我妈的意思。”

　　艾琳是个混血白富美，她的母亲嫁到国外前与程母关系亲如闺蜜，艾琳想到自己有两家长辈撑腰，也不怕多说：“知道你曾经被一个穆姓女明星带来的流言蜚语困扰，可我和她不一样，娱乐圈这种是非之地，我不会沾染。”

　　她不认识穆晚，但并不妨碍她打听，穆晚家有钱，可论出身来说，跟她们这种正宗名媛是有壁的，如今又进了鱼龙混杂的娱乐圈，给自己染上一身臭，又没什么品味，连一双出门的鞋都要镶几个大钻，俗不俗？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像穆晚那般俗气，艾琳芊芊玉手在展示台上一指：“程先生，这款珠宝典雅高贵，并不花哨，可它的价值却远在花哨款之上。”

　　“哦？”程述表情松动，罕见一笑：“那我包下来？”
　　哪怕他语调依旧冷，也足以令眼前的女人丢掉三魂七魄。
　　艾琳脸红透，男人主动提送珠宝，这代表什么？是否是她想的那样……
　　很快凉水泼来。

　　哪想程述拍下这套珠宝，不是给她，竟然是送给Z国A市的穆晚！

　　在艾琳惊诧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程述掀笑：“既然你喜欢跟穆晚攀比。”
　　“那我只能让你失望了。”
　　珠宝店的柜姐们非常荣幸一览艾琳小姐吃瘪，这一套取名为“珍念”的珠宝，刚出概念图时艾琳就心仪上了，寓意美好，简约大方，最主要的一点是别无二款。

　　办好手续，打点海关，收件人是穆晚，只是寄件人一栏为空，没人敢在上面写下程述大名和联系方式，所以珠宝礼盒以匿名形式空运到国内。

　　穆晚生日已经过去五天。
　　她还不知道小礼物正在飞来的路上，此时天蒙蒙亮，很早就醒来的晚晚合上剧本，漂亮的杏儿眼瞄着行程表。

　　她有了四天拍剧经验，知道得提前去剧组弄造型，也知道出门必带口罩，得全副武装好，无孔不入的狗仔令人防不胜防。

　　她在酒店稍一疏忽，不就让狗仔捡去一个大瓜吃，网友都吃的肚子鼓鼓。

　　《囚住我心》片场。
　　“穆小姐，小心点，别让这卑微的草硌着你的脚。”
　　“前面的人都是瞎子吗？！没看到穆小姐来了，放下你们手中的游戏都到位置上去！”
　　“穆小姐，您是想这个时间点开工？”

　　被迫闻了几天马屁的晚晚坐在化妆镜前点头。

　　一旁等待中的宋怀心扑通通跳刷着微博。
　　词条#穆晚深夜诅咒程述去世#已经降去热度退居50位，宋怀松一口气的同时，想到网友的反应又忍不住想笑。

　　我的乖乖小姐，要是程述爆一次绯闻，你就来一次祭奠诅咒，微博程序员还不得哭唧唧跟你讨劳力费。

　　这次部分网友的反应有些出乎人意料。

　　大半都是骂声，却有小部分人在大呼穆晚牛批，她毫无敬业精神、演技为零是肯定的，但是此次事件只是男女感情问题。

　　从情感角度出发，穆晚追一个男人多年未果，却迟迟没死心，在摔伤住院的情况下，男方却猝不及防爆出绯闻女友。
　　代入一下自己这不得心揪疼，恨不得男人就暴毙在自己眼前啊！

　　穆晚行为是挺过火无礼，可她毕竟没真拉程述同归于尽，祭奠，或许可以理解为她的决定放弃这段无果的倒追。

　　不怕被黑，放飞自我，很能引起追爱却失败过的人的共鸣。

　　于是“得不到你我就画圈圈诅咒你”的晚晚收获了几只小少女的安慰，虽然在庞大的粉圈体系中，这小小的几只还不算粉的生物可以忽略不计。

　　可谁叫晚晚可怜见的没粉呢？肉少也是一口肉。

　　程述人气倒是跟小鲜肉有一拼，可鉴于他是企业家，无心娱乐圈炒作这一套，什么官博应援博通通没有，自称“追溯人”的少女散粉团已经养成佛系心态，结果这几天刷着热搜差点被噎死，火冒三丈。

　　这边是穆晚的骚操作，那边是绯闻女友，追述女孩们心塞成河地想男神真的要联姻了么，就得到艾琳迟来的申明：

　　“商业合伙人而已，别乱猜哦。”
　　微博顿时骂声一片。

　　——外籍了不起哦？这女人还不如穆大作精呢，穆大作精好歹作的光明正大，艾琳又当又立！

　　——程总那么低调的男人愣是被挂了几天热搜，穆作作和艾琳请你们两个炒作狂魔锁死好吗，女人的战场，别带无辜的男人下场，懂？

　　——穆大作精的水军请注意，别想趁机浑水摸鱼替穆大作精洗白。
　　……
　　宋怀放下手机，脸笑抽了。

　　程述被艾琳拉下水，穆晚黄雀在后给程述补上一刀，这一通操作简直比穆晚正在拍的狗血言情剧还要精彩啊！

　　欧洲寄来的珠宝盒到片场时，晚晚正在拍戏。
　　破旧的青石板街道，晚晚身后是打光板，面前不远处就是摄像机。

　　摄影师在听导演的意见调控拍摄角度，导演坐姿懒散。

　　准确点说，是整个剧组的态度都很懒散。

　　20集的小成本偶像剧目，换成别的资金有限的剧组，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就必须搞定，不然还不得超资。

　　可《囚住我心》剧组完全不必担心，有资本爸爸穆风的金钱助力，拖到两个月拍完，资金还绰绰有余。

　　这拍戏拍的好比公费旅游，夜戏从不超过11点，等到凌晨还可以约定去哪个摊子拼串串。

　　他们还准备了替身无数，准备对付犯懒病不想动的穆晩。
　　背影、手、嘴通通可以替。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替身替不了。

　　这样的剧组，但凡是个有经验有梦想的演员都会嫌low。
　　幸运的是晚晚没呆过别的剧组，不知道好的剧组是怎样工作，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于是晚晚在这个low菜的剧组也感觉学到了很多ing，饶是她住院时看了两部前辈的剧来学习，但看跟亲自上场演还是不同。

　　哪怕她在演戏上天赋异禀，来到片场也得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期，刚开始晚晚挺害怕镜头，也不适应人多，好几场戏演的呆若木鸡，生动上可能还不如原先穆晚的唧唧假哭。

　　多亏大家违心的夸赞：“小姐棒棒哒，这个镜头真的一点问题都木得呢。”

　　陈导也是个半吊子导演，拍好几年网剧，入不了业内主流圈，对镜头的捕捉和对演员的指导也就这个水平了。

　　大家都不挑剔，于是焦虑的晚晚逐渐放平心态，摸爬滚打眼观八方，在演员全员菜鸡的情况下，她微小的进步，呈现在镜头前，效果也被放大数倍。

　　大家是诧异又疑惑。
　　最不解的是替身演员。
　　怎么这几天都没有她们的用武之地了？！

　　晚晚不是没有短板，她说纯正的现代台词会磕绊，幸运的是剧本里的女主被反派毒哑，于是台词省了。
　　然而，女主被毒哑是临时改的剧本，因为原先的穆晩总是背不出台词。

　　今天的剧情是，女主知道了男主假死的真相，孤零零一个姑娘家来到偏僻小镇寻他，男主出于顾虑逃避不见。

　　这场戏需要下雨的效果，可穆晚只是被造型师弄湿头发，道具组却连洒水器都没弄来。
　　理由很简单！

　　你特么敢让大病初愈的资本公主淋雨啊！
　　晚晚只能自己演出淋雨的效果ing。
　　男主率先入境，也就是谚于，他撑着伞，遥遥看见街道另一头的穆晚，蓦地瞪大眼睛，转身逃似地走。

　　穆晚小跑追过去。
　　谚于听到她追来的脚步声，磕磕绊绊，像是随时会滑倒在泥地里，谚于却顿也不顿，只是一个劲加快自己的脚步。

　　陈导吃着串串，怕来不及守球赛，没忍心喊咔，这段戏一结束，陈导把谚于叫到一边教育：“你不是被狗追，也不是躲仇人，追着你的是想爱却暂时不能爱的女人。”

　　“穆晚演的不像狗吗？”谚于脱口而出，自觉暴露了什么又改口：“陈导，你也知道，戏的出彩不是取决一个人，穆晚就这个水平，我也超常发挥不了啊，您说我水平不行，但配她还是绰绰有余。”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配上？”
　　谚于：“？”

　　陈导也不知道穆晚是接受哪个高人的指导，突然开了窍，虽然也就是知道偶像剧怎么演的水平，但也足以让谚于这个妄想吸别人血大红的菜鸡感受一下颤抖。

　　“自己去看录像。”

　　谚于不可置信地盯着镜头里的穆晚。
　　菜鸡互啄竟然变成单方碾压？
　　本来两人都处在青铜段位，眼见着穆晚突然开窍跃上白银段位，谚于的心态有些崩了。

　　剧组助理在帮穆晚吹干湿透的头发，谚于走路带风找过来。
　　她手里抱着一个新到的快递包裹，谚于看一眼也没多想，看着穆晚弧度美好的侧脸，他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晚晚，你是不是把我当程述了。”

　　否则她那追逐中深情的眼神该如何交代？

　　晚晚眨了眨眼，刚想解释，这时敬业的“解说员”宋怀突然冒出个头：“是的，作为聘来的替身，你的职业操守，就是不要随便飞醋。”
　　晚晚：“……”
　　对于这解释，晚晚老师决定给一百分。
　　谚于：“……”
　　我特么想打死你哦。
　　谚于蹲着坑，决定再观望一下，他不相信穆晚摔一跤就能开窍，一定是刚才那场让她联想到追逐程述时肝胆欲碎的自己，代入感促使她燃烧小宇宙超常发挥了演技。
　　换一个场景，她一定演不好！

　　在A市的拍摄结束，陈导笑嘻嘻地说由于穆晚的进步神速，奖赏全组放假五天。
　　——您就是为了专心守球赛对吧。
　　大家看破也不说破，反正放假损失的经费大头都是穆风的，员工们兴高采烈做鸟兽散。只剩刚穿过来，经验值累计不足的晚晚OS：陈导真体贴ing，她初初适应拍摄的节奏，确实感到辛苦。

　　她以后会明白为什么别人都不累。

　　谚于挎着背包喝一口透心凉，自欺欺人地想穆晚休假回来就会被打回原形，他不要太焦虑。

　　A市机场，晚晚看了眼拖行的红色行李箱，想到要坐飞机，她心跳有些快，飞机能像鸟儿般翱翔在天际，上天的滋味，是否像御剑而飞？
　　帝都老家有她想念的爹爹，现在她要回帝都。
　　不那么幸运的是，她听说程述工作和家庭地址也在帝都。

　　宋怀：“小姐，他还没回国。”
　　不过也快了吧。
　　或许就是明天，再大胆点猜，今天？
　　晚晚点头。
　　程述讨厌她，自然不会主动来找，她也没有此意。
　　帝都地域辽阔，他们应该不会再相遇。

　　“小姐，那个从欧洲寄来的匿名包裹在行李箱中，到时候会一起托运到帝都。”
　　宋怀想到这个包裹略头疼，他并不认为程述会补生日礼物，所以率先就pass掉了程述。
　　难不成小姐通过“点蜡”吸到口味氢奇的土豪粉了？
　　晚晚不知道，太贵重的东西她不想收，但也不好丢，后来很久一段时间，她也没想起这个未拆的包裹。

　　帝都机场。
　　双跑道开始试行，天空中有两架飞机同朝着机场驶来，后双双着陆。
　　这是国内双降落首次成功实施，网友看见新闻图片笑评价：两只大鸟翱翔在天际，双宿双归。
　　无心造成的浪漫。

　　网友不知道，两架飞机各坐了一个名人。
　　两个人的关系绝不能用双宿双飞形容，更谈不上浪漫。
　　应该是冤家路窄。

　　从欧洲回国的程述从南边下机。
　　休假的穆晚从北边离机。

　　南北相隔有些远，但由于他们都是名人，饶是再远也只有一个去途。
　　隔绝闲杂人等骚扰的VIP通道。
　　程述先进了VIP通道。

　　穆晚平复了一下首次体验飞翔的心情，在不知道前面有谁的情况下，看了眼身边的助理宋怀，宋怀自觉在前面开路，她弯了弯眉眼，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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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期而遇，霍霍。
穆晚：不，我不想。
程述：给我一个对你真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