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之风[花滑]》花重九

48、chapter48

　　“都怪哥哥太忙了，忽略了路路的心情，今天晚上回家哥哥给路路讲睡前故事好不好？”闻瀛亲昵地捏了捏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路易斯软乎乎的耳垂。

　　“好！”因为闻瀛的一句话，路易斯一路上兴奋不已，下车跟闻瀛挥手告别，来到妮妮莉娅家后院的冰场上的时候还蹦蹦跳跳得停不下来。

　　加西亚见状一脸好奇，路易斯便开心地跟加西亚分享闻瀛哥哥刚才答应他的事情，加西亚一脸贼兮兮地，悄咪咪地打量着因为一个睡前故事就兴奋得手舞足蹈的路易斯，忍不住撞了撞他的肩膀：“喂，我说——你就这么喜欢他啊？”

　　“喜……欢？”路易斯噎住了，两颊立刻变得通红，回敬了加西亚一肘，“你不要胡说八道。”

　　见了路易斯的反应，加西亚更确信无疑了，洋洋得意地扬起下巴：“嗨，这有啥好害羞的啊，Win那么厉害，又对你那么温柔体贴，还给你讲睡前故事，这么好的Alpha哪里找啊！我听了都羡慕得不得了呢！”

　　路易斯心中大惊，小心翼翼地发问：“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闻瀛哥哥吗？”

　　“才怪咧，虽然你的闻瀛哥哥实力很强，自从大奖赛结束以后就成了很多人的偶像兼梦中情人，可是不代表我也喜欢他哈，我喜欢的选手另有其人，”加西亚沾沾自喜地解释道，“他可比闻瀛厉害多了，曾经创下过的记录数都数不清，同样也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哦。”

　　“哦？是谁呀？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小加西已经情窦初开了呀。”妮妮莉娅边走过来边调侃道。

　　拄着拐杖的加西亚扭头，一点儿也不扭捏地回答：“不是喜欢，是崇拜啦。妈妈我明明跟您提过他的，就是卡默啊。”

　　见路易斯对这个名字不是很感冒，妮妮莉娅笑着解释道：“原来是他呀，路易斯可能还不知道，卡默是目前俄罗斯青年O组积分排名第一的选手哦，论技术水平的话，卡默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国内Omega选手里最顶尖的了，O组里很多连跳记录和四周跳记录都是他最先做出来的，据说他一直牟着一股劲儿想要向Alpha选手的身体素质看齐，但由于之前在训练过程中长期过劳导致的肌肉疲劳，再加上在去年的比赛里过度急于求成，想要突破四周连跳而导致落冰失败，因此脚踝严重扭伤，今年一整年都处于疗养的状态之中，没有参加任何比赛。不过到现在为止他创造的勾手四周跳接后外点冰四周连跳的记录都还没有Omega能打破或者说超越他的水准，实际上以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升入成年组了，为了赢得单赛季大满贯才一直留在青年组，可惜没能成功，等他伤势痊愈回来之后可能就会直接进入成年组比赛了，毕竟年龄也已经达到了。”

　　“单赛季大满贯？”路易斯疑惑道，“那是什么意思？”

　　加西亚抢着答道：“就是要在同一个赛季里获得奥运会、世锦赛和大奖赛的冠军才行，要是卡默真的拿到了单赛季大满贯，他就是O组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了。”

　　路易斯抿紧了唇：“比闻瀛哥哥还厉害吗？”

　　妮妮莉娅笑道：“A组和O组的比赛是存在着明显的差异的。相较于更看重技术水平的A组赛事，O组赛事里则更倾向于以个人表现力的高低作为评判分数的标准，而对选手们技术方面的要求不高。”

　　“为什么？”

　　“这是从国家和社会层面出发，国际滑联为保障Omega人身安全所制定的潜规则，毕竟Omega数量稀少，身体相对娇弱，是需要重点保护的人群啊。”

　　听到这里，路易斯对妮妮莉娅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同她的这番话。

　　“可是……我不觉得我需要其他人的保护。”

　　“呀，小路易斯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独立又坚强呢！”妮妮莉娅摸了摸路易斯的头发，“我相信很多Omega其实也跟你的想法一样，能够竭尽全力做到最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呢？Omega们普遍拥有超乎常人的身体柔韧性，本来就比Alpha们在艺术表现力方面更胜一筹，如果能在技术层面上加以突破，那些Alpha们早就被我们落下一大截儿了。”

　　“就是就是！”加西亚跟着点头。

　　“只可惜O组的比赛规则更倾向于以个人表现力的高低作为评分的标准，因此裁判的给分很主观，对于选手们而言，每一场比赛选手们的成绩浮动都很大，想要蝉联冠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用说单赛季大满贯了，那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至今还没有哪位Omega有这样的好运气。”妮妮莉娅道。

　　“很多Omega已经接受了这一现实，但卡默算得上是O组的一个另类，在受伤之前，他的表演难度系数普遍比其他Omega的难度系数要高上一截，可是裁判们并不喜欢他在表演中强行拔高难度，这会引起其他Omega选手的竞相模仿，事实上，很多Omega选手都以卡默为榜样，在比赛的时候不断突破自我，有了在技术层面赶超Alpha的迹象，但与之相伴的是选手们因失利导致受伤的现象日益增多，尤其是前一年卡默参加巴黎世锦赛的时候卡默在一次四四连跳的尝试中落冰失败、血洒赛场，那令人心痛的一瞬间很快就出了圈，给圈外人士带来了很大的震撼，很多人纷纷在国际滑联的官网上留言，强调保障体育竞技比赛中运动员人身安全——尤其是Omega的人身安全这一问题的重要性。

　　“可能是收到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建议和投诉，紧接着，国际滑联就在次年的新规中降低了技术难度在裁判给分中的比重，鼓励Omega把表演的重心放在节目的表现力上。这件事在整个花滑圈引起了不小的波动，怎么能因为一些不明所以的圈外人士随口几句建议就无视Omega选手多年来的殷勤付出，如此草率地更改规则呢？很多人认为国际滑联的这一决策对于那些进取心强烈的Omega选手而言是有失公允的，要同时做到高难度和优秀的表现力是很多Omega选手毕生追求的目标，不止是Alpha选手们牟足了一股劲儿想要突破各种跳跃的极限圈数，很多Omega选手也以此为目标，国际滑联这一规则的颁布，等于从源头上阻挠了Omega选手有所突破的可能性，那些追求技术突破的人群认为这一规则是舍本逐末的保守做法，对此提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

　　“对啊，要是只因为害怕受伤就不敢挑战极限的话，那些Omega也不会选择当运动员了。竞技运动本来就不存在百分之百的安全啊。”加西亚把下巴搁在拐杖顶端，老神在在地说道。

　　“我也这么……”

　　路易斯刚要说话，就看见加西亚被妮妮莉娅狠狠地敲了一个榔头，赶紧把后面的“觉得”两个字咽了下去。

　　“国际滑联的规则都是经过层层审核才最终公布的，会做出这种决定，是基于大众对于社会形势的普遍认知，以及对Omega人身安全权利的保障，如果运动员们一味追求突破极限，而不注重自身安全的话，就会像你现在这样，拄着拐杖好长时间不能上场，那反而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就像是卡默的踝损伤事件，如果他没那么急于求成，导致受伤，也许现在已经成为O组第一人了。”

　　“呜。”加西亚捂着额头，“别揍了别揍了，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在努力复健啦。”

　　说着，他拍拍腋下的拐杖，“再过一阵子我就可以跟路路一起训练了！”

　　“路易斯最近的进步很快，我看呐，很快就要赶超你这个小懒鬼了！”妮妮莉娅毫不客气地打击着自己的儿子。

　　加西亚蔫蔫道：“我也想做个天才，可是天赋不允许嘛。”

　　“说什么蠢话！天赋不够，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就算现在不能训练也要坐在一边好好观看，看看路易斯训练时是怎样专心致志的，再对比一下自己，到底哪里做的还不够好。”

　　“好嘛。”加西亚瘪起了嘴，“妈妈也不要否认我的努力嘛，当初要不是因为训练太刻苦了，我也不会受伤啊。不要担心啦，有妈妈你这么优秀的教练来指导我们，我们又怎么会让您失望呢？未来我还要跟路易斯一起成为俄罗斯花滑界令人骄傲的存在呢！”

　　妮妮莉娅被加西亚逗笑了：“真不知道你是遗传了谁，腿上的功夫不到家，嘴上的本事倒是一流。希望倒时候真如你所说吧，可不要像卡默一样，在休赛的一年里被卓云声反超。”

　　“卓……云声？”又一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两人的对话里。

　　“啊！对了！在Omega青年组里还有一位实力跟卡默相匹敌的人物，是来自中国的卓云声，我们都喊他Zhuo，在卓出生的年代中国花滑界还没有如今这样训练条件，但那时候卓的天分就已经显现出来了，六岁就开始参加比赛，以大比分差距蝉联中国三届少年大龄组冠军，也是中国第一位总分破世界记录的O单选手，他的年纪比秦学舟还要大几岁，不过两个人算是走出中国的两位最出名的选手了，因此被并称为中国花滑界的Omega双璧。”

　　路易斯呢喃着这些从两人口中被屡次提及的陌生名字，心中大撼不已，原来自己以前是只井底之蛙，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厉害的人物，秦学舟的实力他是见过的，而这个名叫桌云声的Omega，实力可以跟秦学舟相提并论，而自己连见都没见过他，只画地为牢地把叶夫根尼娅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全然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看来他得找时间好好地研究一下O组里自己即将面对的这些前辈了，毕竟他们可都已经算得上饱经沙场了，在他们的眼里，恐怕自己只是个尚未出场的菜鸡般的存在吧。

　　那可不行，路易斯蹙紧了眉头，暗暗心道，他可不能给闻瀛哥哥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