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坏NPC可是要赔的（无限）》边惊寒

2、女人

　　月亮雾蒙蒙挂在天边，隐隐染上一层血红色。

　　邢淖侧脸看了看仲言：“这种地方，你想到哪里去落脚？”

　　“我看一楼二楼有些房间亮着灯，如果这个鬼地方是想让咱们出去而不是让咱们在这里团灭，那至少有个门能够被打开。”

　　“那走吧。”邢淖拉开那扇破旧木门，木门发出颤巍巍咯吱一声。

　　一行人拖拖拉拉走到二楼，从二楼最东边一扇门开始敲，一直敲到最西边一扇门。

　　这二楼一溜都是深蓝色防盗门，最后一扇黄漆木门夹杂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按照惯例，这门里面肯定会有些了不得的东西。

　　这门上黄漆脱落，还溅满了各式各样的泥点子。门中间贴了一个残破褪色的红双喜。

　　邢淖上前敲了敲门，灰尘随着木门抖动落下。

　　没有人开门，仲言将耳朵贴在门上，能够听到屋子里面传来新闻播报声和马桶抽水声。

　　有人，但是不开。

　　仲言无奈摊手：“估计也不是这里，咱们去一楼看看吧。”

　　刚转身，身后就传来拖鞋踢踏声。门把手从里面拧动了一下，一个瘦黄瘦黄的女人从门后伸出脑袋，她将外面人审视了个遍，压着嗓子：“你们从哪里来？来这里做什么？”

　　没人回答，女人又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卫叶身上：“你们几个，来这里做什么？”

　　来这里做什么？谁知道来这里做什么？

　　卫叶差点被瞪哭，她结结巴巴开口：“阿姨，我们是来……我们是是是……是来……”

　　“是在找弹珠的。”

　　仲言上前一步，他怕女人听不清楚，无比认真一字一句咬了个遍：“我们，是来找弹珠的，找到弹珠，我们就能够离开。”

　　女人两只手在自己围裙兜里插着，她有些挂机，似乎是没有听懂仲言在说什么。几分钟后她才道：“你们是来找房子住的？”

　　仲言：“……”

　　“我们找弹珠！”

　　“租房子？”

　　“找弹珠。”

　　“租房子？”

　　“算了，你说是啥就是啥吧。”

　　女人把门全部打开，她从兜里掏出两只血迹斑斑的手，手指甲缝里还带着些许血渣：“五十块钱一晚，早饭自己解决，包午饭晚饭，你们要住多久。”

　　“一人五十？”

　　女人瞥着他：“所有人，一晚上五十。”

　　仲言开始掏自己裤兜，还好他出门有带现金的习惯，买完东西后兜里应该还剩下一些。他嘴里嘟囔着：“身上应该也就剩下几十块钱，我们先住一晚上吧，多了也住不起。”

　　他在口袋里面扣扣搜搜半天，拿出来了卷软乎乎的东西。掏出来展开细看，黄色圆形，中间带着四方孔，这不是冥币还能是什么？

　　仲言以为自己脑子出了些问题，他把冥币塞回口袋。等他再掏出来的时候，这叠冥币已经变成了天地银行出品。

　　呵呵哒，数了数后面的零，一个亿，足够在这里生活两辈子了。

　　女人借过钱，侧身冷着脸示意他们进屋。

　　等所有人进屋后，女人站在灯下数钱：“这些钱，花不完可别想走。”

　　众人：“……”

　　这是间相对狭窄的两居室，里面家具颇有上世纪九十年代风格。客厅正中间是有个立式电视柜，上面是一个大部头电视机，正在播放着本地新闻。

　　电视机屏幕上满是爆米花，女人上前狠狠拍了拍电视机两下，上面终于露出清晰图像。

　　“近日，朝江市一名女子失踪……郝某，二十七岁，外来务工人员，患有恶性疾病，两天前在人民医院消失……”

　　女人指着靠墙那一套鸭蛋青沙发，她搓了搓手：“你们先在这里看会电视，我去准备晚饭。这里已经很多天没有新客人来了，可能需要现杀，要多等一会。”

　　女人转身，右手上无名指上那枚金色圆环折射出光芒。这一点点光芒在昏暗的屋中分外耀眼，引得仲言眼睛略微有些疼。

　　仲言还想好好看看，女人已经掀开帘子进了厨房。

　　鸭蛋青沙发上裹着淡黄色蕾丝布，蕾丝布上有星星点点褐色痕迹。女人在里面用刀具砍着大骨头，叮叮当当一通乱响。

　　仲言走到沙发前提起一块蕾丝布，用手轻轻搓揉。褐色痕迹处有些发硬，用手搓过之后还会掉渣。

　　他将搓揉过后的手指举到自己鼻子前闻了闻，扑鼻而来一股血腥气。

　　“这是什么？”

　　'“是血，还是干涸不久的血。”仲言回头，被邢淖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个魂飞魄散：“你干什么？你偷偷藏在我身后是要干什么？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邢淖瘫着一张脸：“我想坐沙发。”

　　仲言这时候才发现，另外一张长沙发上已经挤满了人。这沙发不多不少，刚刚好少了一人份，夏时凭借着自己瘦小身材硬是将自己塞进了三个女性中间。

　　仲言说道：“凭什么？尊老爱幼，小伙子我看你今年也就十八岁吧，叔叔今年二十四岁了。乖，让叔叔先坐。”

　　邢淖：“……”

　　邢淖提着仲言后领子将仲言挪开，自己两条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仲言将手里血块捏碎，自己半依靠在沙发靠背上。

　　不想不气，越想越气。

　　仲言趁着邢淖抬头看电视的功夫，两条长腿一迈，坐到了邢淖腿上。邢淖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但很快就恢复到了面无表情，他右手搭在沙发背上，任由仲言跨坐在自己腿上。

　　仲言本来是想看邢淖恼羞成怒的样子，没想到这个孩子如此淡定。他便觉得跟小孩斗气实在是没有意思，只好侧着脑袋装模作样看电视。

　　电视里反反复复还是那一条新闻。

　　“郝某，女，27岁，外来务工人员。”

　　“两天前在人民医院失踪，广大市民如果有线索，请拨打电视台电话。”

　　下方是郝某照片，那照片上糊满了马赛克，连是人是猴都看不出来。

　　厨房里隐隐有香气传出，让人莫名的心猿意马。辛爱揉了揉眼睛，她指着电视机：“是不是我年龄大眼睛不好使，我怎么感觉这主持人要出来了呢？”

　　“你们快看看，究竟是真的要出来，还是我眼睛出了问题。”

　　不是那个大姨眼睛出了问题，是电视机中女主持人真的要出来。她每念一次手里新闻稿，身体就会往外突出一点，等众人发现的时候，她鼻尖已经从电视机中冒了出来。

　　女主持人嘴角略带诡异上挑，嘴上机械念着新闻稿，一双眼睛四处乱瞟，转的比表盘上分针还要快。

　　要出来了，要出来了，这从电视机中爬出来的百分之百不是什么好东西。

　　仲言猛地从邢淖腿上跳起来，他走到电视机前，两只手在电视机下一通乱摸，试图将电视机开关按死。但是这台电视机下面并没有开关，仲言又想着去将插头拔下来，却发电视机插头并没有插在插座上。

　　女主持人悄悄从电视机中伸出一只胳膊，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扣住仲言脖子。

　　这只手白皙漂亮，上面涂着藏蓝指甲油，根根青筋暴起。这女人力气大到让仲言不敢相信，他拼命挣扎，那只手却丝毫没有松动，一点一点把仲言往自己身边拉。

　　邢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起身抓住女鬼手腕，他手上用力，似乎是想要把这个女鬼的手腕活活掰下来。

　　“别……别弄她手……你搞电视……搞电视……我要被她掐死……掐死了……”

　　仲言几乎是要被活活掐死过去，邢淖边抓着女鬼手腕边来回在电视上找开关，旁边一群人面如土色，抖得沙发咯吱作响。

　　仲言等不及了，他涨红着脸，两个爪子四处乱摸，最后恶狠狠在电视机上拍了一下。掌风落下，电视机发出翁鸣声，几秒之后冒出了青烟。

　　屏幕关死，女鬼消失不见。

　　生死就在一瞬间，仲言瘫软在地，从喉咙里面挤出两声咳嗽，脸上猪肝色缓缓退去。他长叹一口气，看着围上来的几个人，苦笑道：“这，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里，还没见过这么邪的东西。”

　　外面这个动静将正在做饭的女人引了出来，女人手里握着大勺，身上套着围裙，围裙上满是血迹，她看着黑成一片的电视皱了皱眉头。

　　她上前拍了拍，电视机上冒出更多烟，又拍了拍之后，这台电视机彻底炸了，满屋子都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女人两条眉毛恨不得拧成一条，她恶狠狠盯着仲言：“怎么？是你弄坏的？”

　　仲言半趴在沙发上，娇弱十分：“也不算，毕竟我拍了拍它才冒烟，你拍了拍它才炸了。”

　　女人气急，又想不出这话有什么不对。她挥舞了一下手中那把勺子：“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吃饭，要是再出什么事，你们就等着吧。”

　　女人动作很麻利，她将饭菜一道道端上桌，饭菜很丰盛，有酱汁小排、粉蒸肉、东坡肉、红烧肉、杭椒牛柳还有一大碗清炖鸡汤。

　　肉厚且酱汁浓郁，女人没有招呼人，她自己拉开了椅子坐在桌前，慢慢吃着，酱汁从嘴角滴落下来。

　　她吃了一会，见众人没有上前，她歪歪脑袋：“来啊，怎么不过来吃啊？”

　　尽管现在很饿，但是联想到沙发上围裙上那些血迹，卫籽还是小心翼翼开口：“我们，不怎么喜欢吃肉，我们，更喜欢吃菜……”

　　女人从桌子底下掏出来一把大砍刀砸在桌上，生生砍掉了一个桌角：“来，过来吃，别客气，不吃饭瘦了可怎么办。”

　　仲言跟邢淖走到桌子前，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女人身侧，剩下三个人才小心翼翼围着桌子坐好。

　　女人见状满意点点头：“对，这才对，你们多吃点才能长胖，你看看你们瘦的，就像是没有长大的小鸡崽子一样。”

　　这句话仲言常听卖白条鸡的老板说，老板说完之后就会恶狠狠剁下鸡头。

　　裹着酱汁的肥肉在筷子上弹了几弹，仲言实在是没有办法将这个东西塞进嘴里。他拿起筷子又放下，最终道：“美女，我想喝水。”

　　女人舔着盘子，嘴里含糊不清咕哝着：“去吧，去厨房里面喝。”

　　厨房里面有一个白色水池子，菜叶子堆在上面还没有彻底冲洗干净。仲言翘着一根手指推开水龙头，他先是洗了洗手，用两只手捧着水喝。

　　水池子满了，好像是通水口被一小块东西堵住了，仲言看了看，那形状像是一块胡萝卜。他顺手拿了根筷子掏了掏，一堆菜叶子中间滚落出来了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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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美女抓脖子是什么感觉？
仲言：可能就是心动，脸红，还有呼吸急促吧
邢淖：哦，那我抓你呢？
仲言：可能，就跟自己抓自己没什么两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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