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日常》小桥流水飞红

18、生产

　　赵美娥一听，立即变了脸，慌得一把拉起李春梅，对着周可讲：“可可，快带你姐去西场上谷堆那儿躲着去，我不叫你不要回来！”

　　周可飞速的点点头，立马就扶着李春梅从后边抄小路走。

　　人走后，赵美娥冷下脸交代道：“都不要慌，该弄么弄么，等一时人来了再讲。”

　　众人点点头，分开继续忙活自己的事，但心里总归是慌得，做起事来就有些漫不经心。

　　“来了来了！”李圆圆小声提醒，话刚落音，院子里就匆匆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打头那个就是歪脸，她后边还跟着两个女的，都是村里头妇联的，临时被叫过来帮忙。

　　“赵美娥，你家大侬来？我可是看见她大着肚子回来的，不要跟我讲没看见。”那歪脸吊梢眉一挑，叉着腰在院子里头喊话。

　　“你哪只眼看到的？瞎掉的那只，还是没瞎的那只？”赵美娥停下手里的活，握着擀面杖问道。

　　歪脸的右眼前些年被人打瞎了，就是因为她拉着人家怀孕的媳妇去打胎，那家人气不过动的手。

　　歪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脸，瞪着赵美娥咬牙道：“你不要跟我胡咧咧这些，你家大侬超生就不造，不符合规定，要拉去打掉！”

　　赵美娥嗤笑一声，“你不要张嘴就放屁，你讲她超生就超生，证据来？前些年阿家媳妇那事，不要以为我打过你就算了，我都搁心里头记着来。你要是再敢登阿家门闹事，你另一只眼也不要想保住！”说着，又扬了扬手里的擀面杖。

　　“歪脸，你不要太过分，都是街坊邻居，你天天搁后头盼着人家断子绝孙，也不怕那些挨你害掉的孩子夜里找你！”后头王红霞也过来帮着讲话，早些年她当媳妇的时候，也被歪脸坑害过，心里头都攒着气来。

　　歪脸扫了一圈没见到李春梅，就知道这次自己是讨不了好，怕自己再耽搁下去挨打，气哼哼的啐了一口，恶声恶气的带着人走掉了。

　　怕歪脸杀回马枪，赵美娥没敢急着去把李春梅接回来，等到天撒黑，才叫李圆圆跑去叫人。

　　没等李圆圆跑出去，就见周可慌里慌张的跑回来叫人，“阿妈，不好了！阿姐要生了！”

　　赵美娥脑子一懵，觉得脚底下的路都是飘的，踩不着实处。

　　“她人来？”

　　“搁场上来，你快拉架车子去接她吧！”周可着急道。

　　赵美娥回过神，赶紧跑到屋后头去拉架车子，曳着绳子就往场上去，李传胜爷俩个也着急的跟在后头。

　　到了场上，爷俩把李春梅架到车板上面，一个在前面曳，一个搁后头推，赵美娥则是跟在旁边握着李春梅的手安慰她不要害怕。

　　“阿妈，我羊水好像破掉了……”李春梅梗着脖子，异常痛苦的说道。

　　前头李文江顿了一下，回头问道：“阿妈，那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大医院？”

　　“去大医院！先把人保住再讲。”赵美娥过了最初的慌乱，渐渐冷静下来。

　　路过家门口，她朝着周可喊道：“可可，把家里的草纸拿过来！”

　　周可立马跑到屋里，拿了厚厚一沓的草纸，想想不对，又回去拿了一床包被，一并递给赵美娥。

　　“阿妈，你放心去吧，小孩子都我来看。”

　　“好，辛苦你了，我先走了啊。”赵美娥接过东西，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催着他们爷俩往集上的卫生院赶。

　　刚到医院门口，赵美娥就扯着嗓子喊周红玉，“红玉，快来，阿家侬要生了！”

　　周红玉正跟人闲聊来，一听来了产妇，立马就套上白大褂，从门诊室里冲出来。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李春梅抬到产房，周红玉紧着检查一遍，发现宫口已经开到八指了，但李春梅情况还不太好，人疲软不说，宫颈还有点红/肿。

　　“阿老太，你认得阿家吧，赶紧把阿妈叫过来，阿娘这情况不太好，我没有把握。”周红玉擦擦额头的汗，心里有些发虚。

　　赵美娥一听情况不好，瞬间腿就软了，幸亏李文江扶了一把。“阿妈，你搁这儿陪着阿姐，我去叫人。”说完，拔腿就往外跑。

　　“阿妈！我好疼呀！我不生了！”李春梅躺在产床上，两只手紧紧抓着床沿，上面的床单早就被扯得看不出形状。

　　“讲什么屁话！不生？不生你娘俩个都没命！不要乱想，我搁这儿来，保你什么事都没有。”赵美娥强打起精神，跑到产房里陪着。

　　“阿娘，你少讲点个话吧，留着力气生孩子，你这暂劲用完了，回头生不下来就坏事了。阿们这儿还没有剖腹产的指标来，回头你还要往县里转。”周红玉在旁边劝道。

　　李春梅神情狰狞，哭得极其狼狈，但一想到生不下来的后果，又把心里的害怕和委屈暂时压了下去，抿着嘴努力的向下使劲。

　　“哎对！脚放到这儿上面翘着，两个手扶着把，想象自己在大便时候的感觉，等你阵痛的时候，使劲往那一处用力就对了。”周红玉一边耐心的指导着，一边准备起助产工具。

　　“来了来了，人来了。”李文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知会，连拉带拽的把人请了过来。

　　胡丽云知道这事紧急，也没跟他计较，搁门口消了毒，穿上白大褂，带上手套就往李春梅那儿去帮忙。

　　在赵美娥一处不拉的盯着下，胡丽云上手摸了摸胎位，又检查了下宫口，然后松了口气，“胎位还好，就是宫口有点肿，你先用力生，不造我再给你剪个口子。”

　　“该没事吧？我听红玉讲，春梅情况不太好来，可耽误生孩子？”赵美娥急得满头是汗，眼巴巴的瞅着胡丽云。

　　“应该没大多问题，毕竟生过一胎了，就是两胎隔得时间太长了，她年纪又比之前大，所以生起来要费劲些。”胡丽云怕她乱了阵脚，只先好言安慰着。

　　“那就好。”赵美娥松了口气，拉着胡丽云的手恳求道：“那春梅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多费心。”

　　“放心吧，阿婶。”胡丽云拍拍她手，从周红玉手里接过助产工具。

　　阵痛持续三个多小时，李春梅已经筋疲力尽，胡丽云扶着她腿鼓励道：“快，快，再使把劲儿，看到孩子头了！”

　　李春梅眼神涣散，实在用不上力气，赵美娥急得眼发红，恨不得自己替她生。

　　“丽云，阿家春梅没劲了，你快想办法帮帮忙吧！”

　　周丽云没有办法，只好跨在李春梅的身上，两手一起用力帮她助产，“春梅，我数一二三，你跟我一起用力！再一下孩子就能出来了！”

　　“一二三——使劲！”

　　李春梅受到鼓舞，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下使劲，终于下/体一阵放空，产房里传来悦耳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忙活了一晚，李春梅终于娩下小儿子，筋疲力尽的昏了过去。

　　见母子平安，赵美娥喜极而泣，赶紧打发李文江去打电话报喜。“文江，快去小四家打公用电话，叫你姐夫过来！跟他讲生了男孩，六斤一两呢！”

　　“哎好！”李文江应了一声，立马就往外跑。

　　“传胜，你搁这儿看她娘俩一时，我回家给春梅煮几个鸡蛋送来。”见女儿顺利生下孩子，赵美娥高兴的不行，身体里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那你自己也弄点东西吃，你回头还要伺候她月子来，自个不能累倒了。”李传胜看她眼下青黑，心里头也有些心疼。

　　“好好，知道了。”赵美娥点点头，喜不自胜的转身往家去。

　　另一边，高志成一接到电话，整个人欢喜的都傻了，连夜就包了车过来，把母子俩接了回去。赵美娥担心大侬做不好月子，也收拾了两件衣裳跟车去了。

　　赵美娥一走，家里显得空了许多，李圆圆很不适应，整个人蔫了吧唧的，像是糊成一团的软面条。

　　“阿爹，阿奶什么时候回来？”

　　“快过年吧？”李传胜笑了笑，问道：“怎么，想你奶了？”

　　李圆圆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含糊的应了一声。

　　“呵呵，不要急，过几天去吃喜面的时候，就能见到了。”李传胜安慰道。

　　“吃喜面？还要几天？”李圆圆一听能见着奶奶，瞬间来了精神。

　　“十二天吧。”

　　“啊，还要这么久来！”李圆圆见还需要这么久，又萎了下去。

　　“哈哈，你不要纠结这个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考好试吧？到时候亲戚都聚一堂，要是你没考好，人家问你成绩，那不丢人嘛？”

　　“我才不怕，我成绩好着呢！”李圆圆皱着鼻头回瞪过去，惹得李传胜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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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