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对了相公（双重生）》柳寄生

20、试探

　　刘去疾瞥了一眼一直跪地不起的李如出，神色和缓了些：“你跪了一天了，可有什么想说的？”

　　李如出恭敬的回答：“这次的事是奴才疏忽了，奴才愿意以死谢罪。”

　　刘去疾眼眸冷若寒冰，他紧紧盯着李如出，神色闪动不定。李如出自始至终都没抬头，整个大殿异常安静，过了许久，刘去疾才冷冰冰的说道：“我要你去死，你会死吗？”

　　李如出淡然回答：“王爷若赐死，李如出定无怨言。”

　　刘去疾沉默，他从身旁拿起了随身携带的青铜剑，飞速掠身，径直朝李如出刺来，剑锋带着寒意划过李如出的脖颈，出现了一道细小的划痕。

　　李如出自始自终没有挪动半分，表情坦然。刘去疾收回了剑，伸出手抹掉了李如出脖颈上渗出的一滴血：“罢了，我信你。”

　　李如出躬身施礼：“谢王爷不杀之恩。”

　　刘去疾收起了剑，重新坐回王座上，李如出如往常一样，随侍在他身侧。刘去疾问李如出：“这件事你可有线索？”

　　李如出如实回答：“聘书是我命令尚书处的文吏编撰，拟出之后我也曾看过，确实上面写的是王爷的名讳。”

　　刘去疾脸色冰冷：“也就是说，聘书是在封存后被人掉包了？”

　　李如出回答：“按理应是如此。”

　　刘去疾细细思索，脸上的神情愈加阴沉，门外侍卫传报：“刘文公子来了。”

　　大殿门外，刘文被随从们搀扶着，他脸色惨白，用手帕捂着口鼻，不住的咳嗽着，撕心裂肺，随从们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都一脸的嫌恶，生怕被他传染了恶疾。

　　外面遍地鲜血，到处都是尸体，刘文被这骇人的情形吓住了，身子不住的颤抖。刚一进大殿，便一脸惶恐的跪地：“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为何事如此动怒，外面已经死了——死了好多的——”

　　刘文说到一半，想起刚才的一幕又被吓到了，不住的咳嗽，竟站不住跌倒在地，哇一声，吐出一口血。

　　刘去疾眯着眼打量着刘文，眼眸带着几分寒意：“我为何如此动怒，兄长当真不知？”

　　刘文用手帕擦了擦嘴边的血，茫然的抬起头：“……我……王爷日理万机，我如何猜的到王爷的心思？”

　　刘去疾冷笑：“兄长昨日前去陶府提亲，借我之手替你觅得佳人，这一手好棋下的绝妙。说来惭愧，我竟不知兄长何时有这等谋略？”

　　刘文不懂刘去疾何意，仔细想了想：“不知王爷此话何意？昨日我确实带着王爷替我准备的聘礼去陶府提亲，这件事全城的人皆知，百姓都称赞王爷体恤我这个不成器的长兄。”

　　说完，刘去疾惶恐道：“王爷莫非是恼怒那聘书之事吗？”

　　刘去疾瞳孔倏的睁大，握紧了手里的剑，刘文急忙叩首：“是我的过错，那聘书确实是我不小心弄丢的，王爷还请息怒，不要误杀他人啊！”

　　“弄丢？”

　　刘去疾不知道刘文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紧了眉。刘文忙不迭地叩头，惶恐道：“那日我去提亲的路上，正好路过昭华阁，那里正在卖新鲜的胭脂。我听闻望卿前日出门买胭脂，意外出了事没有买到，就想送她一盒上好的胭脂。可我没想到，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有贼人盯上了我的聘礼。”

　　“我后来清算了一下，一共丢了一个玉如意，两个金耳环和四五支珍珠翡翠钗，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物件，然后就是……聘书。”

　　刘去疾觉得刘文这借口找的实在是可笑：“呵，你买个胭脂竟能把聘礼都赔进去了？更何况，那贼人为何偏偏要偷一张聘书，这东西根本一文不值！”

　　刘文哭丧着脸：“我也觉得那贼人实在太蠢，可是……容我直言，那日王爷送来的聘书装在一个红漆盒子里，那盒子上还镶着金边，实在是奢华之至。那贼人想必以为里面装着什么珍奇异宝，这才误偷了聘书。”

　　刘去疾仔细想了想，刘文这话确实也在情理之中，他神色缓和了些许，握着剑的手松开了。李如出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打量着刘文，过了一会儿，开口问：“我听闻陶府接受的聘书上盖有广川王的金印，不知刘文公子对这金印如何解释？”

　　刘文跪在地，又咳嗽了两声，虚弱的回答：“王爷明鉴，那聘书上的金印确实是广川王的金印，只是这印鉴乃是……是是父王在世时为我拟定的聘书。”

　　刘去疾一怔：“父王？”

　　刘文叩首，叹了口气：“我这身子……王爷你也清楚，我从小身患咳疾，家母牵挂我日后无法觅得良家女子，便求了父王替我写了这一封聘书，并盖上了广川王金印，待日后我求亲时，便补全这一封聘书，借此抬一抬我的身价。”

　　刘文的母亲陈氏生前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性格怯懦，遇事总是哭哭啼啼，和刘文简直一模一样。刘去疾记得父亲只宠爱了她很短的一段时间就把她丢在了冷宫，所以她只有刘文这一个子嗣，十分溺爱。

　　若真是陈美人替刘文求取的聘书，这也的确在情理之中。

　　刘去疾觉得心里很憋闷，刘文的话有理有据，每一句都毫无纰漏，可也许是过于完美，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聘书如今已经被陶廉撕毁，无法查证，这些话如今都只是刘文的一家之词。刘去疾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个病秧子肺疾缠身，不过是苟且度日罢了。可今日见他这般虚弱咳血的模样，他心里竟也产生了一丝怀疑：万一他全部都是装的呢？

　　身为皇室贵胄，这种耍心机的手段早已司空见惯，刘去疾此刻也捉摸不透，他这个病秧子兄长到底是真蠢还是装蠢。

　　刘去疾起身，走到刘文面前，轻轻扶起了他。刘文惶恐至极，忙不迭地道谢，刘去疾为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淡然的说道：“兄长受惊了，我也只是例行查问一番。“

　　“应该的，应该的。“刘文吓得不住的往后缩。

　　刘去疾轻轻握着他的手，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来兄长身体孱弱，我一直都没能好好替你诊治。今日兄长正好进宫，不如就让我宫里的医师替你诊断一下吧。“

　　刘文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震惊之色。刘去疾感受到了刘文手掌冷若寒冰，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怎么，兄长不肯？“

　　刘文躬身：“……不敢，如此那就麻烦王爷了。“

　　李如出吩咐小厮们把太医带来，刘去疾让刘文入座，吩咐侍女们给刘文倒茶。不一会儿，赵太医被李如出带了进来，正欲施礼，刘去疾却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多说，直接把脉。

　　赵太医得令，起身走到刘文面前，开始给他诊脉。

　　刘文的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赵太医诊完左手，又诊了右手，起身对刘文施礼后，回到了大殿之上。

　　“如何？“刘去疾问。

　　赵太医回答：“刘文公子肺疾已深，五脏皆有损伤。如今时常咳血，乃肺中寒气与湿气淤积所致，这病……实在是不好……不好啊。”

　　刘去疾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赵太医笃定：“老臣行医数十年，绝不会误诊。”

　　刘去疾挥手，示意他下去，不一会儿，李如出又带进来三个太医，轮番给刘文瞧病，每一个的诊断结果都差不多，甚至还有太医断言他活不过明年。

　　这下刘去疾是彻底相信了刘文的清白，只是如今线索全断，聘书一事的罪魁祸首再查无可查。刘去疾又和刘文随便客套了几句，让他多注意身体，注意将养身子，刘文受宠若惊，一一应下，刘去疾便放他离去了。

　　待他离开了大殿，刘去疾问李如出：“你怎么看？”

　　李如出想了想：“有太医看诊，应不假。”

　　刘去疾思忖了一会儿，点头：“嗯，看他今日那诚惶诚恐的模样，也确实不像是有心机之人。此时应与他无关。”

　　李如出回想起了那日送聘书的那一幕，刘文曾问他“王爷能不能放过望卿”，所以至少对那聘书的内容，刘文不可能一无所知。而刘文在下聘途中偏偏在昭华阁停留，又放松了守备，让小偷有机可趁，简直就像是——故意引人来偷东西一样。

　　李如出极其聪慧，他和刘去疾不同，并不知以前的刘文究竟是何样，所以并没有先入为主的想法。至少在他看来，现在的刘文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愚蠢。

　　广川王宫外，赵已在马车边焦急的等待，远处宫门外刘文被人搀扶了出来。赵已急忙跑上前，扶过刘文，焦急的问：“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这么冷？”

　　“走！”刘文额头上满是汗珠，脸色白的可怕。

　　以往刘文也常常会装病，但是从不像今天这么严重。赵已扶着他往马车边走，刘文身子一直在发抖，手掌时热时冷，还未到马车前，便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赵已发现了端倪，大惊失色：“你把白医师送你的冰寒丸吃了？”

　　刘文嘴角渗血，虚弱的喘着气：“你能不能小点声……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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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戏精刘上线~瑟瑟发抖求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