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观很正》寒阖月

63、第 63 章

　　赵自贺没昏多久，送到医院里护士刚输上液他就醒来了。

　　不过他宁愿自己还没醒过来。

　　身上又冷又疼，每个细胞都在颤抖。

　　“醒了？先给你输液了，明天才能做胃镜。”医生闻讯赶了过来。

　　赵自贺眼睛睁开一条缝死死盯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医生，忍不住骂了一句：“艹，高明？”

　　高明医生耸耸肩：“学弟，好久不见，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

　　“你也看我的节目？”赵自贺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冷得直发抖。

　　“平时压力大，闲下来的时候总喜欢看一些无聊的综艺节目。”高明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支笔，“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腹痛，四肢发冷，感觉还有点烧。急性胃炎？”

　　“是不是急性胃炎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高明翻了翻放在床头的病历，“先住着吧，明天再做检查。”
　　“还有病人，我先走了。”

　　“唉，等等，”赵自贺有气无力道，“再陪我聊会呗，太TM疼了。”

　　高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庄周正送你来的，你让他陪你吧，我真的忙。”

　　赵自贺脸上一滞，到底没再多说什么。看着高明白色衣角翩飞离去的背影，他啧啧一声——一晃过去十几年，但凡是个人都能混出个人样。

　　病房门口站着一个高瘦的身影，他笑着跟高明又聊了几句，高明也大步迈开着走了，看起来是真的忙。

　　眼看那个身影往这儿看过来了，赵自贺莫名心里一跳，移开了目光。

　　庄周正坐在他床头：“你睡吧，我帮你看着挂水。”

　　赵自贺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我手机呢？”

　　“没注意。”庄周正摇摇头。

　　哦，赵自贺想起来了，手机落在车里了。
　　他可没有记别人电话号码的习惯，眼下居然都不知道该联系谁。

　　“要用我的吗？”庄周正拿出自己的手机。

　　“算了吧，我也不记得别人的电话号码。”赵自贺揉了揉自己的胃，皱着眉，“你帮我找个护工吧，大晚上的，就不麻烦你了。”

　　“大晚上的，我上哪给你找护工？”庄周正看他一眼，好似在看一个傻子。

　　赵自贺疼得迷迷糊糊的，没再接着他的话茬，皱着眉又睡了过去。

　　但他到底还是没睡好，刚闭上眼睛十分钟都不到，他又呻-吟着疼醒过来。

　　“怎么了？”庄周正注意道他脸色很难看。

　　赵自贺艰难地把右手抬起来。顶着刺眼的医院灯光伸长脖子看了手一眼：“帮我叫一下护士。”

　　他右手背被撑起了一个大包——刚才护士小姐姐没把针头插好，导致那些药剂都注射进他皮下，而不是血管，把他手背上的那块皮肤撑起一个肿包。

　　也是赵自贺自己熟睡间能忍，直到真的受不了了他被疼醒过来。

　　庄周正脸色一变，连忙按了床头的铃。

　　“怎么会这样？”护士姐姐赶过来时惊讶地问赵自贺。

　　我也想知道啊。赵自贺感觉自己有气无力的，说不出话来。

　　“给你换只手吧。”肩他右手手背上的惨样，护士姐姐不好意思道，给他换了一只手继续输液。

　　赵自贺忽然觉得胃里的疼痛都比手背上的好上一些了，他甚至觉得手背像是被什么东西撑着要破开来一样，他疼得直哼哼。

　　“流血了。”庄周正忽然低声道，执起他的手，暗红的血液顺着针眼处冒了出来，他有些无措。

　　“你别碰了，疼。”赵自贺被他一戳，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帮你揉揉，不然会有淤血。”庄周正皱着眉，看着赵自贺血淋淋的手，像是有些不忍。
　　他手上刚一用力。

　　“艹艹艹，你别碰了！真的疼！”话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上了哭腔。

　　庄周正摸着赵自贺冰凉的手迟疑了一下。

　　“我让我好好睡一觉歇一歇吧，冷死了。”赵自贺埋怨道。

　　“你睡吧，我不吵你。”庄周正没再犹豫，把赵自贺那只血淋淋的右手放到自己脖颈处，“我帮你暖着。”

　　赵自贺没再回他，他已经无精打采地睡着了。

　　庄周正捏着赵自贺的手紧紧地贴着自己暖暖的脖颈，抬头盯着输液的袋子坐了一夜。
　　又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几袋子的输液袋终于都空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手塞回被子里，帮赵自贺把被子掖好。

　　他有些发愣地看着赵自贺的睡颜。

　　这么久过去了，你居然看上去更年轻了。更加的朝气，更加地年轻。

　　真好。

　　你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而不是和我厮混在一处，白白浪费了时光。

　　庄周正伸出手想摸一摸赵自贺的脸，但又有点畏惧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没忘记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互不打扰，不去打探，也不去偶遇，就当生命中没出现对方一样，过自己的生活。

　　或许他不应该出现在赵自贺面前的，或许他应该只是打一个120后再打个110，然后离开就好。

　　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庄周正颓唐地低下头，看着赵自贺熟睡间都紧蹙的眉头。
　　十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赵自贺面前，当赵自贺主动抱住他的腿的那一刻，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想抱住赵自贺，他还想亲他，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做更过分的事情。

　　庄周正揉了揉脸，透过指缝看赵自贺的睡颜，从黑夜坐到天亮。

　　七点的时候高明来查房，把赵自贺硬生生叫醒，问了一大堆问题：“十点给你安排胃镜，之前别喝水吃东西了。”

　　赵自贺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小脸发白。

　　待查房的人都走光了，赵自贺这次真正看到了庄周正的正面。

　　一夜之间，庄周正的胡子就已经长出来了，还是穿着一身西装，头发向上梳着，露出宽宽的额头，眉眼间都是严肃的样子。

　　庄周正忽然低下头，掏出自己的手机：“喂？什么事？”
　　打着电话就离开的病房。

　　动作快速地就好像椅子上有刺一样。

　　赵自贺叹了一气，继续躺了回去。

　　这——老情人见面，真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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