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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情魄 ...

  •   阿闻在外面收拾妥帖了二人的家当,又是折返回来担忧着云如皎。
      他看着如今眼盲的云如皎,眸子中却是多了几分欲念之色。

      他借云如皎如今瞧不见,愈发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了云如皎的身形。
      落笔便是将云如皎的骨骼痕迹画在了纸上。

      云如皎听他沙沙作响的声音,皱了皱眉头问道:“阿闻,你在做甚?”
      阿闻收起了纸笔,将那副人骨图卷了起来,又道:“没甚,不过收拾了下纸张。星君莫要担忧,还是要好生休息,眼睛才能好得快些。”

      云如皎应了一声。
      他倒是不担忧自己的眼睛好不了,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好。
      又得在这妖宫住上多长时日。

      他本就是为了顾枕夜才留下,如今变成这幅模样,都不知该往何处去寻顾枕夜了。
      想及此,顿时心底有了几分颓然。

      这理应是他的报应。
      若非他对旁人都铁石心肠,又何尝会被自己心悦之人所拒绝?

      云如皎叹了口气,抚摸着自己在来前特地带上的镯子。
      想着他如今是云霁月的模样,顾枕夜才会肯留他在妖宫治疗吧。

      他松了手上的镯子,又阖了眼眸翻身躺在床榻之上。
      他在想着今日所见的那个假阿闻到底是何人,他竟是对此人亦是心动。

      他在真正的阿闻身上确认过了,他并不是恢复了对所有人的感觉。
      难道这世间除了顾枕夜,还有旁人?

      云如皎不由得嗤笑了自己一声。
      他倒是从不敢猜测此人便是顾枕夜的。

      顾枕夜那般从来对他没有好颜色之人,又怎会关心他的死活?
      更何况亲自去扶住了他几次三番要摔到在地的身子。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倦意上涌。
      倒是真的就着这不熟悉的床榻昏睡了过去。

      他这一遭睡了良久。
      醒来之时已是一个轮回之后。

      阿闻未曾等在屋中,只也听见他的响动堪堪赶来。
      云如皎却是摆摆手,说道:“我本以为我这眼睛不多时便会好,如今看来恐怕真的要寻些法子了。”

      阿闻抿了唇,又问道:“星君,可用我去寻天帝相助?”
      云如皎骤然摇了摇头:“不必……不必。同寒酥说上一声吧,劳烦他帮帮忙。”

      阿闻点点头,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甫一离去,便与转角处的顾枕夜擦身而过。

      顾枕夜站定在门口许久,只望着内里的场面。
      云如皎似是感受到了有人在,又是问道:“阿闻,你还未走?”

      顾枕夜听罢,蓦地转身又离去。
      他昨夜未曾睡下,不过寻了一夜典籍看云如皎这眼睛的问题。

      但他也知道,云如皎的身体同常人完全不一般。
      又何能用旁人的法子来救治?

      云如皎闻得那人走了,又不过只离去几步。
      便约莫猜到了是昨日帮他之人。

      他舔了舔嘴唇,刻意地摔在了地上。
      他没有大声地喊疼,只是嘶嘶地抽气声,叫人听了便心疼。

      果不其然,他此举引得了那人的注意。
      自是入了内室,将云如皎扶了起来,安置在床榻之上。

      云如皎轻轻地扬起了几乎没有什么弧度的唇角,又道:“你不是阿闻。”
      顾枕夜手上的动作一滞,垂下头轻哼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装作阿闻?”云如皎并不藏着掖着,干干脆脆地便问了出来,“你到底是何人?你又如何知晓阿闻的?还有这院子,到底是怎般回事?”

      顾枕夜听罢他这一连串的发问,迟疑着如何作答。
      许久方才开口,又用了昨日里假阿闻的声线说道:“是你将我认作了阿闻。”

      云如皎被他的话语噎了一下,但又继而说道:“可你也装作他了。”
      顾枕夜倒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不过怕你害怕而已。我是妖宫的侍卫,名为——”

      “墨。”
      他抬眸看向一旁书案上阿闻方才用的墨汁,又想起还有那星图描本上墨迹的晕染。
      更多的却是回忆涌上心头,让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名为墨。”

      “墨?”云如皎念了一遍。
      他的嗓音清亮,如同春日中的流水潺潺。

      顾枕夜兀自愣了一下,却又回过了神来。
      他分明早就没了情魄,怎又会为了云如皎而再次失神?

      他骤然冷静了下来,看着云如皎的眼眸中也多带了几分寒意。
      他又道:“你且安心住下,这院子是……属于我的。”

      他没再多言语,不过转头出了院门去。
      他不能再在云如皎的身侧了,如此这般定然会出大事的。

      只他还未走远,便遥遥见得江寒酥匆匆而来。
      一袭红衣炸眼,未到云如皎的跟前便先是心疼的话语脱口而出:“阿皎,你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同你言说,让你离那顾枕夜远一些,你却当真不听我的话。可快些让我瞧瞧,心疼死我了。”

      云如皎躲闪不及,便被江寒酥擒住了双手。
      顾枕夜立于屋檐上多看了几眼,到底还是转身离去。

      江寒酥就着云如皎的眼睛看了许久,又用了魔力试探几分。
      却终不得解法,只又环顾了四周的环境去,撇嘴说道:“这不是妖宫吧?但又在妖界,你这是被顾枕夜金屋藏娇了?”

      云如皎想着那个唤作墨的妖族侍卫,又道:“不是顾枕夜。寒酥,我好像……对另一个人也能动心了。”

      “谁?”江寒酥顿时拍桌站了起来,拔高了声线说道,“怎么不是我?我对你这般好,怎么不是我!”
      继而又噘着嘴喃喃道:“到底还是有别的小妖精进了你的心房,终归不是我。”

      但他倒也不嫉妒。
      喜欢云如皎的人那般多,他若是嫉妒,哪里嫉妒得过来。

      只是能叫云如皎动心的,他还以为只有顾枕夜这个唯一呢。
      没成想,竟然在这妖界还能找出第二个来。

      江寒酥倒有些愤愤不平了起来,只道:“我原型为蛟龙,若是想入妖道也非不行。阿皎,你说我若去了妖界,可能得你青睐一分?”

      云如皎听罢,竟是怅然中多了一份笑意。
      江寒酥瞧见了,又是道:“你会笑了?”

      云如皎一顿,指尖轻抚过自己的嘴角,又道:“嗯……那日与顾枕夜接触后,就多了几分笑意弧度。恐怕今日又与墨有肢体接触,更多了几分。”

      江寒酥撇撇嘴,又道:“左不过不是因为我。不过那个墨,到底是何人?我倒想瞧瞧,他究竟是何等样貌。”
      云如皎摇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你看我哪里瞧得见他生就一副什么模样?”

      江寒酥一怔,似是极快地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有些窘然地轻咳了一声,又对着一直在旁边没言语的阿闻说道:“我忽而想起来魔界有个什么劳什子的花,叫甚的我忘了。我舅舅说那花能解百毒、治万病,我去……算了,你且随我同去,取回来为阿皎入药。”

      他那个舅舅啊……
      恐怕自己真的偷偷拿了花,定是会将自己关起来,饿上几顿的。

      江寒酥的眼眸滚了一圈,似有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云如皎说道:“阿皎,对了,那花需得你的鲜血……方得采撷,劳烦你用帕子予我一些。”
      阿闻顿时眉头紧缩,上前便要拦下。

      倒是云如皎不疑有他,当即便用灵力为刃,割破了指尖。
      他的素白帕子上瞬间被鲜血浸染,不过一瞬又止住了。

      云如皎将那方血帕递给江寒酥,瞧不见江寒酥轻轻擦过鼻尖,轻嗅了一下。
      阿闻眉头拧起更甚,却见江寒酥的动作倏地又收了起来。
      行云流水间,并不没有留意到阿闻的小动作。

      他将帕子又包裹得严严实实,似是唯有这般才不会被那股子香甜味道扰乱了心神。
      继而又安抚了云如皎几句,江寒酥方才鼓了鼓嘴,又道:“走吧,阿闻。”

      阿闻又是对着云如皎行了礼,方才离去,似是也忘记了云如皎如今眼睛已是瞧不见了。

      见他二人出去,云如皎方才自行摸索着出了门。
      他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个方寸之地,方才听得江寒酥所言,他甚至不在妖宫当中。

      至此一句,他又更信了几分墨的言语。
      但墨到底是何人……

      他不知所措,竟莫名地又想起了顾枕夜。
      如今顾枕夜定是瞧着星图入神吧。

      可……顾枕夜即便是平素里待他并不好,如今也留了他在妖宫治疗眼疾。
      他不能真的让这个假星图影响了顾枕夜的所做之事去。

      “当真是没出息。”云如皎不禁骂了自己一声。
      可他眼盲,又如何快快地赶去妖宫?

      他兀自招了云,可即便约莫有个大方向,他照旧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他现下只能微弱地凭借着一点光亮,猜测着东南西北。

      但行了许久,他却忽而意识到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他好似根本不知晓,他如今住的这个位置,到底位于妖宫的哪一侧。

      他兜了一圈,似乎又只能悻悻地回到原点。
      一如他所做的一切。

      云如皎兀自叹了口气,却又听闻了一旁有些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分辨得不大出来,可理应不是阿闻这般快便回来了。
      那就只有……“墨?”

      顾枕夜一顿,方才想起了自己的新名讳来。
      他冷哼了一声,问话的语调中倒有了几分急促:“你去何处了?”

      云如皎平和地说道:“我想去妖宫拜会妖王。”
      “你都如此这般了,还想着去寻他……”顾枕夜皱皱眉头,“他到底有何般不同?”

      他这般问着,就仿若他如今真的与顾枕夜并非同一人罢了。
      他如今没了情魄,他当真不懂到底心之所向究竟能是何等令人飞蛾扑火的感觉了。

      只是他知道,从前的云如皎性子倔强。
      如何又会在他的恶言恶语下,多待上几个时辰。

      他如今……愈发得不懂云如皎了起来。

      云如皎兀自笑了一下,又轻声说道:“没甚的不同,只是我对他不同而已。其实——”
      他阖着眼眸,转向顾枕夜的方向,微微翘起唇角又道:“我不知道……好似你也有些与旁人,不尽相同……”

      顾枕夜的眸子骤然紧缩了起来。
      仿若一只极度紧张的野兽,等待着云如皎继续说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云如皎:真好!如果对别人动心了,就代表顾枕夜没用了呢!男人,不过如此。
    顾枕夜:(打喷嚏)谁在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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