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一声名字》朝明

2、02

　　因为今天突然发现的意外，杨夫人不得不回房休息，但她留下了晴儿，让她时刻盯着嘉楠的情况。
　　晴儿和红豆都已经分配好了，一个看前半夜，一个看后半夜，如果有什么事就把另一个叫醒，出通知夫人。
　　嘉鱼悄悄的甩开后面哄她睡觉的小丫鬟，来到看前半夜的红豆身边:“奶娘，我也想守着楠楠。”
　　红豆笑着摸了摸嘉鱼的头:“好呀，那小鱼儿要是睡了，我一定叫醒小鱼儿。”
　　嘉鱼认真的点点头:“嗯，我要是睡了，奶娘一定要叫我起来。”
　　红豆笑着没回话，捏了一下嘉鱼的脸蛋。就坐在嘉楠的床前，拿着手帕给嘉楠擦着额头冒出的汗了。
　　嘉鱼也乖巧，自己找了一把小椅子，放到红豆旁边，然后乖乖的坐在了上面。只是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和周公会面了，这次也只是迟了一小会儿。
　　她就坐在椅子上，用手拄着下巴，开始时不时的点头了。
　　又过了一会儿，嘉鱼就趴在了胳膊上，睡过去了。
　　红豆又给嘉楠擦了一遍，转头就看到已经睡过去的嘉鱼。
　　于是放下手中的帕子，想要把嘉鱼抱到旁边的塌上，好好睡一觉。
　　红豆的手刚碰到嘉鱼，嘉鱼就醒了过来，她仰头看向红豆，嘟囔着:“奶娘，我没睡着。”
　　“好好好，嘉鱼没睡，只是一会儿我快要和晴儿换班了，你是跟我过去睡呢？还是留在这陪晴儿？”
　　嘉鱼看了看红豆，然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的嘉楠，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要陪着楠楠。”
　　红豆也没意外会是这个结果，毕竟嘉鱼和嘉楠从小就在一起吃饭睡觉，也就几个月前才把两个孩子分开，嘉鱼想一直守在嘉楠身边，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但嘉鱼毕竟还不大，虽然说是守着嘉楠，但是嘉鱼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于是在和晴儿交接的时候，红豆特意让晴儿多照顾几分嘉鱼。
　　这话不用红豆说，晴儿也是明白的。让晴儿意外的是，嘉鱼在后半夜一直坐的板板整整，眼睛睁的大大的。
　　嘉楠第二天时，烧已经退下了，只是还不见醒，杨夫人也来到了房间里，一边抄着经书，一边等待着嘉楠的苏醒。
　　晌午过后，嘉鱼揉着眼睛，嘴里塞着桃花酥，就走到嘉楠床前，小大人似得叹了口气:“你怎么还不醒啊？你再不醒，我就要哭给你看喽。”
　　童言童语的几句话除了让人觉得可爱之外，竟真的唤醒了昏睡中的嘉楠。
　　嘉鱼看到睁开眼睛的嘉楠，兴奋的又是去倒水，又是拿糕点，生怕嘉楠饿着渴着。
　　嘉楠抬起还没恢复力气的手揉了揉嘉鱼的头:“小鱼儿乖，你先出去，让我和娘多聊几句行吗？”
　　嘉鱼嘟着嘴，有些不开心道:“那好吧，那我排在娘之后，我要和你说说话。”
　　嘉楠自然点了点头:“小鱼儿有命，楠楠哪敢不从，等和娘聊完，剩下的时间全是小鱼儿的。”
　　嘉鱼伸出手握了一下嘉楠的手，然后说道:“那说定了哦。等和娘聊完，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说完，嘉鱼就蹦蹦哒哒的出去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杨夫人和嘉楠两个人，杨夫人走过来温柔的摸摸嘉楠的头:“楠楠想吃些什么吗？我让他们先做着。”
　　嘉楠沉思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昏迷的时候，是能听见娘和小鱼儿说的话的。我知道娘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孩子，我很想亲眼看看他/她。”
　　“但是，就像书里面写的那样，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有几分察觉的。我，我就感觉，我可能看不到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了。”
　　“怎么会？我们嘉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杨夫人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两只手把嘉楠搂入了怀里，“嘉楠一定会看到新的弟弟或者妹妹的。”
　　“其实离开也挺好的，最近这几天，我总觉得身体难受要命，只是……”说着嘉楠笑着低下了头，眼里却全是泪水，好想看着小鱼儿长大啊。
　　嘉楠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多智近妖的孩子，他从一出生开始，就吸收着外界带来的消息，这也让他比别的孩子要成熟许多。
　　如果不是别人漏出那个诧异的眼神的话，他永远不会发现自己和同龄人的区别。而和他一同出生的嘉鱼，就成了他的观察对象，他从嘉鱼的身上学着如何当一个小孩子。
　　一开始，他只是看着嘉鱼经常笑着的脸而感到好奇，因为他从未发现有那么多可乐的事。
　　然后他发现嘉鱼不仅喜欢自己笑，还喜欢看到身边的人笑，于是在一旁观察她，来不及躲闪的嘉楠遭了秧。
　　他被被迫的接受了嘉鱼所感受的快乐和幸福。一开始，他为这种被分享而感到烦躁和痛苦，但后来他渐渐发现，只有嘉鱼能发现最真实的他，并不讨厌真实的他的。
　　也许是逐渐转变的态度，让他逐渐喜欢上了嘉鱼的分享，哪怕是对着一个找不到家的蚂蚁而傻乐这种蠢事，也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嘉鱼分享过来的快乐。
　　“……只是，我放心不下小鱼儿，我希望娘能多护着些小鱼儿，哪怕娘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也一定要以小鱼儿为先。”
　　杨夫人的眼里，嘉楠一直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哪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一时间，杨夫人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是杨夫人太久没有说话，让对嘉鱼极其放心不下的嘉楠着急了，他抬起头，看向杨夫人:“娘，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
　　“……好。”
　　听到杨夫人应了之后，嘉楠才放松下来，他笑着对杨夫人说:“你去把小鱼儿叫过来吧，然后再让小厨房做糖醋鱼、水煮肉片还有乌鸡汤。”
　　这些菜都是嘉鱼爱吃的，那道乌鸡汤也是怕嘉鱼吃的太腻，解腻用的吧……杨夫人失神的想着。
　　嘉楠看了一眼没有动地方的杨夫人，补了一句:“谢谢。”
　　杨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出了门，把嘉鱼叫了进去。
　　她看着蹦蹦哒哒进了屋子的嘉鱼，竟然说不清自己现在感情到底是什么。
　　现在一旁的晴儿叫了一声:“夫人？小公子想吃些什么吗？”
　　“让小厨房做一道糖醋鱼，一道水煮肉片，还有乌鸡汤。”
　　晴儿惊讶的看着杨夫人:“可是，夫人这些并不适合大病初愈的小公子吃。”
　　杨夫人摆摆手:“按照他的意思准备吧。”
　　如愿占用了嘉楠时间的嘉鱼却犯了愁，她本来想带嘉楠看看外面刚刚盛开的荷花的，但是嘉楠才刚醒过来，脸色还苍白的很。
　　嘉楠看出了嘉鱼的纠结，他翻身下床，穿好衣服鞋子，拉起嘉鱼的手:“小鱼儿，你想去玩什么？”
　　嘉鱼犹豫的看着嘉楠:“可是你现在……”
　　“小鱼儿别担心，我现在挺好的，一会儿玩完之后正好回来吃饭，好吗？”
　　“好吧。”说完，嘉鱼拉着嘉楠向外走去。
　　让嘉楠意外的是，这次嘉鱼选择的是一个室内活动，下棋。他一脸诧异的看着嘉鱼，问道:“你不想出去玩吗？”
　　嘉鱼违心的摇摇头:“我想学一学这个。前几天表姐她们玩来着，我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嘉楠笑着点点头:“既然小鱼儿想学，那我就教你好了。”
　　嘉楠从屋子中找出了一副棋盘和两小盒棋子摆在了嘉鱼面前:“你知道下棋的时候是要下在交叉点上的吧？”
　　嘉鱼回忆了一下表姐们下棋时的样子，然后点点头。
　　“这横纵都有十九条线，共有361个交叉点，这中间的九个小圆点，称作‘星’，正中央的圆点称为‘天元’。”
　　接着嘉楠又把装有白子的棋罐递给了嘉鱼:“你随便拿着棋子，攥在手中，不要让我看到。”
　　嘉鱼依着嘉楠的话，把手紧扣在棋罐上，拿出了几颗棋子。
　　“我现在要是拿一颗黑色的棋子，就是你手中的棋子要是奇数，便我为黑，你为白。我现在要是拿两颗黑色的棋子，就是你手中的棋子要是偶数，便我为黑，你为白。”说着，嘉楠拿起一颗黑子，“你看看你手中有几颗白子？”
　　嘉鱼听话的松开手，竟然拿了五颗棋子！因为手小，嘉鱼打开手掌的时候，还有一颗棋子顺着边上滚了下去。
　　嘉楠笑着把白子接住:“既然你也是奇数，那就是我为黑子喽，黑子是要先出的，这个你知道吧！”
　　嘉鱼点点头，示意嘉楠她知道了。
　　嘉楠拿起一颗棋子放在了棋盘的‘天元’上，并指着这颗棋子周围的点:“这几个点便是这个棋子的‘气’。如果这周围有同色棋子，他们就是一个整体，是不可分割的，如果有异色棋子存在，此处的气便不存在了。棋子如果失去所有的气，就不能在棋盘上存在了。”
　　“……”
　　嘉楠一边说着，一边指导着嘉鱼下着棋，这一句一顿的，竟然让嘉鱼耐下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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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嘉楠:下棋下棋，下棋使我快乐
嘉鱼:下棋下棋，下棋使我死亡
嘉鱼猝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