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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荒唐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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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白从陌生的床上醒来,发现自己穿了件明显不合身的男士T恤。
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地板上,炽烈晃眼。她伸手挡住眼睛,看见正对床头有一幅后印象派的点彩画。
这是……哪里?
头痛,似乎是宿醉的后遗症,夏知白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推开卧室门。屋子是圣弗朗西斯科最常见的那种公寓布局,十分干净,整洁得有点像样板间,因为缺少生活气息而让人觉得无趣,壁炉边的喇叭花形状留声机是不常见的老古董,与现代主义的装修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咖啡豆的味道。开放式厨房里,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背对着她,丝绸的宽松睡衣隐约勾勒出一对漂亮的蝴蝶骨。
“请问……”
似乎是察觉到了背后的脚步,青年缓缓转过身来,他生了一副讨女孩子喜欢的模样,眉骨阴影下的眼睛仿佛夜色笼罩的湖泊。
“你醒了?这是我家。”他随手端起一杯咖啡递给夏知白,薄唇边生出笑意。
“我为什么在这里?”
餐桌上有一本还没来得及合上的书,夏知白瞄了一眼,大部头的病理学书籍,她想象不出来是什么人能拿这种书当晨间读物。反正她只看VOGUE或者HARPER’S BAZAAR这种时尚杂志。
“昨晚的派对你喝醉了。”男子轻笑了一声,挑了挑好看的眉,目光意味深长得扫过她的唇角,“你……不记得了吗?”
墙上挂钟的指针旋转着,一如昨晚桌上喝空的酒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夏知白想起了昨晚那个愚蠢的游戏。
“shit”
酒瓶的速度逐渐减慢,瓶口最终悠悠停在了她面前。
按游戏规则,瓶口指谁,谁就要做大冒险或者喝酒。
“这把输了的惩罚,随便亲一个在场的男生。”闺蜜丁璐琪狡黠得抿嘴一笑。
夏知白晕乎乎的,只听见四周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她已经被灌了太多的酒,神智都有些不清楚。
“好啊。”
朝四周看了一圈,香槟,游泳池,比基尼,嘈杂的电音似乎要戳破耳膜,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最角落的酒桌上。
桌边坐了一个穿着黑衬衫的青年,纤长苍白的手指握着一只流光溢彩的酒杯,也不喝,只是无聊得把玩着。淡淡的月光笼在他的身上,给他仿佛蒙了一层皎洁的纱。
他沉静得和喧哗的派对似乎是两个世界,夏知白忽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要不要和我喝一杯。”
男子抬眸目光与她相接,表情一瞬间有些错愕。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情愫,仿佛久别重逢。
不远处教堂塔楼大钟响起零点的钟声,夏知白嘲笑自己想得太多,漫不经心得扯住了他的领带:“今天我生日,祝我生日快乐!”
她抿了一小口鸡尾酒,青年似乎想说什么,但未等他开口,她便将唇印了上去。
他怔愣片刻,眼中满是讶异,甚至身体都有些僵硬。
“游戏而已,放松些。”她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舌尖碰到牙齿。
青年最终并未推开她,反而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轻柔得仿佛一片羽毛,挠得人心里发痒……
回忆和现实重叠。
夏知白尴尬得干笑了两声:“记得,不过我们应该没有……”
“我们……”他的眼神不自然得瞟向卧室。
“我们不如做个朋友?”夏知白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拢了拢身后的长发。
他摩挲着杯柄,思索良久缓缓点了点头,温和的嗓音混杂着苦苦的咖啡味道:“嗯。”
“那就好。”夏知白觉得浑身一阵轻松,“对了,我的衣服在哪里?”
青年从盥洗室拿来了她的衣服。
夏知白看见自己的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已经洗过烘干了。
在卧室里换好衣服,她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恍然大悟发圈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找了几圈也没找到。
“你昨天有看见我的发圈吗?”
青年转身在抽拉式的小柜子里拿了一个给她。与此同时,她眼尖得看到了抽屉里的口红,是新出的限量款。
看来也是老手了。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在国外这几年,留学圈子里,一夜情和脚踏几条船都是司空见惯了的。
但她还是隐隐有些好奇,发圈和口红的主人会是谁,女朋友?还是之前在这里过夜的其他女孩子?
从卧室出来,她看了眼挂钟:“我先走了。”
“吃点早餐吧。”那人面前的桌上摆了牛奶鸡蛋面包咖啡,盘子里的蔓越莓仿佛强迫症一般被码的整整齐齐。
“谢谢,不过我赶时间……”夏知白话音未落,手里就被塞了三明治和一盒牛奶。
“不吃早餐不利于身体健康。”
夏知白抬眸正撞上他认真的眼神,她愣了一瞬——这双眼睛确实招桃花。
鬼使神差得接过三明治,她很少见这种年纪的人这么重视早餐这种小事,作为一个总在用酒精,节食和昼夜不断的派对透支生命的人。她觉得他们身处两个世界。
掩上门。夏知白步伐轻快得走下楼,她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街区,于是只好打出租回去,路过闹市,司机突然一个刹车,她的手机差点飞出去。
前面是反对移民新/政的游/行队伍,人们举着花花绿绿的牌子,上面是各式标语,其中一块白底红字上特别引人注目:“I care.Do you”
司机按着喇叭,发出刺耳的“滴——滴——”的声音。大厦的电子大屏幕上,西装革履的社会学家正尖锐得着批评消费主义,性自由和成功学……
“昨晚你们去哪了?”夏知白拨通闺蜜的电话。
“我昨晚也喝多了,一转头就找不到你了,谢天谢地,你在哪里啊?”电话那头丁璐琪解释道。
“别提了,我碰到个怪人,你觉得正常人会把病理学当晨间读物吗?”夏知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对了,我马上还要去上课,我申请了暑假学校的课程。”
“你?你申请了暑期课程?”电话里传来笑声,语气显然是不可置信,“我以为只有像卡洛琳那种书呆子才会申请这种课程。”
卡洛琳和夏知白这种花着老爸钱镀金的富二代留学生不同,是那种典型的亚裔学霸的样子,戴着一副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学习堪称刻苦。
“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不申请暑假课程,我妈肯定会把我抓回上海,我可不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度过一个暑假。”夏知白觉得那将会很可怕,“而且我爸答应,如果暑期课程能拿A,就给我奖励。”
“A?你?”
夏知白微微心虚:“我知道当然不简单,但……到时候总有办法的。”
因为爸妈专门找了人监督她的课程,所以,即使不情愿,夏知白只能硬着头皮来听系统神经科学的课。以防被注销信用卡。
老教授在讲台上一张一张得翻着PPT,她听得昏昏欲睡,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临近下课,教授向所有人介绍了新来的助教,让大家以后将作业用邮箱发给助教。
新助教叫做Vincent,在医学院读硕士,是个年轻人,戴着一副眼镜,彬彬有礼。
是他?
看见新助教的那一刹那,夏知白一下子从瞌睡里惊醒了。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个Vincent是早上那个人。
夏知白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得转着笔。
这个事情变得有趣了。
教授一下课便离开了教室,学生们也很快散去,Vincent收拾完材料往外走,看见夏知白倚在门边。
“Vincent?”她笑着将一边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一侧雪白的脖颈。“原来你也是伯克利的学生。”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或许,你可以相信我们之间有特别的……缘分。”Vincent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保持着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
“maybe”夏知白觉得这是一种老旧的说辞,她忽然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衬衫,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指尖缓缓流连在他的肩头,故意将呼吸吐在他的耳畔。
暧昧的氛围。
Vincent却覆上她的手,阻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早上你说我们应该做朋友,或许,我们对朋友的理解不一样?”
教室和走廊并没有其他的人,夏知白一边摩挲着他的领带,一边得寸进尺得踮起脚的同时环住了他的脖子。
“如果你想,有些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她仰起头想吻他。然而,他却笑着避开了,用一根食指贴在她的唇上。他们的距离太近,她可以清晰得闻到他身上的肥皂泡味道。
“怎么了?”夏知白有些疑惑,她几乎没有受到过拒绝,所以一向自信。
Vincent扯开了她的手臂,后退了半步,居高临下得看着她:“昨晚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但是今早你就不记得了。”
夏知白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什么?”
“我会公平公正得做这门课的助教,对于所有人一视同仁。你这么做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当然,之后我也不会因为你现在的行为对你有偏见。”
“什么意思?”被戳穿了小九九,夏知白后退了一步,笑着重新倚在了墙边,“你确定?。”
Vincent依旧笔直,似乎并不为所动。
见他不吃她这一套,夏知白开门见山:“那行,你能做助教,想必成绩非常优秀,我希望这门课可以得到A,如果你帮我写教授布置的课题,我会给你足够丰厚的报酬。话说你做助教不就是为了钱吗?”
“如果这是你的目的,那么你找错人了。”Vincent敛起了笑意,严肃得看着他,“如果你想拿A,就应该更加努力得完成课题,而不是找人代做。”
油盐不进,夏知白耸了耸肩膀,看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好吧,那我们拭目以待,看您会有多公平公正。”
“不要忘记明天晚上十二点前将作业发到我的邮箱。当然,期间你如果遇到任何困难,可以随时问我。”
“哼!”夏知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好气得踹了一脚身边的栏杆。
似乎,一切倒霉的事情都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夜晚,又是灯红酒绿,她吃了三个月花椰菜把自己塞进s码的腰围做小了三公分的新高定礼服。
夏知白收到了一大捧红玫瑰,玫瑰里插了张贺卡:“亲爱的,生日快乐,今天真漂亮。”
是沈嘉鸣送的,他们从中学就认识,一起在国外读书快十年了,同为有着漂亮皮囊的富二代,他们俩虽然并没有正式在一起,却常常被外人看做是般配的一对,于是心照不宣得默认了这种关系。
不过他今天并没能来,似乎是学校橄榄球队有训练,他最近都很忙。
五英尺高的伦敦空运来的蛋糕摆在大厅中央,虽然因为热量太高没有女生会去吃它,但确是一个合格的装饰品。
“happy birthday!”
夏知白戴着皇冠,举着香槟被簇拥在人群中。
这时一阵警笛鸣响打破了欢乐的氛围……
“怎么回事,我去看看。”丁璐琪还没跑到门口,混乱中,一群持枪的警察就闯入了别墅。
“你们是做什么的?”夏知白莫名其妙,蹬着高跟鞋质问领头的警员。
“夏小姐,我们怀疑您和昨晚一起肇事逃逸案有关,请配合我们调查。”黑人警官一边出示证件一边用手铐拷住了她。
“what?”
夏知白以超速行驶及肇事逃逸的罪名被逮捕了。
警察局,黑人女警察往她面前的桌子上扔了一堆照片,照片是一片狼藉的街道,还有监控视频里横冲直撞的,她的红色法拉利。警察在她的别墅车库里找到了肇事车,引擎盖上有明显的撞击痕迹。
黑人女警无数遍得询问她昨晚做了什么。
夏知白一头雾水无数遍回答,她喝醉了,一点也记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警察无奈得告诉她酒驾罪名成立的话,她将面临罚款或者六个月的监\禁。
怎么会这样?她十指插进头发里,一点也想不通。
等到爸爸的秘书赶到把她保释出来已经是凌晨。
“夏总一接到消息就让我来处理了,只是飞机有些延误······”郁小姐踩着高跟鞋蹬蹬作响,手上那枚大钻石戒指颇为扎眼,“知白,你以后要乖一些,不要再让夏总担心了。”
“郁小姐,您可真是拿着秘书的工资,操着后妈的心。”夏知白抱着胳膊一脸不耐烦。
秘书脸上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知白!”走出警局不远,夏知白便听到熟悉的喊声。她亲妈陈韵秋也来了。
又是修罗场。
她妈陈韵秋四十多岁,话剧演员,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保养得甚好。
秘书伸手想打招呼,陈韵秋却仿佛没看见一般冷漠得径直越过了她,她只好颇有些尴尬得收回了手。
“知白,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好了好了,我之后会乖一点,少给你们惹事······”夏知白有些不耐烦地跳上了陈韵秋的车。
打开手机,关于“留学圈丑闻——富二代肇事逃逸”的事情已经在社交媒体上传遍了,配图是她被她被两个高壮的警察架着带离别墅的场面,发丝凌乱十分狼狈。
“他们都不p一下的么?”
她的推特账号也已经沦陷了,下面一片谩骂。
夏知白眯着眼浏览了一遍,手指轻轻一划又发了一条最新动态:前几日拍的海边的比基尼照片。
照片一发出去下面便迅速出现了一片新的声讨。除了批判以外,还会夹杂着几条奇怪的评论,例如“她的胸是不是隆的。”
当然,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关上屏幕将手机放回包里。可是突然一袋邮票大小的白色粉末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陈韵秋的脸色愈发冷了。
“那个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夏知白漫不经心得回答,派对学长塞给她的,似乎是lsd,她不好对面拒绝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一个巴掌很快落了下来。
“啪。”一声。
夏知白脸上红了一大块。
她懵了一会儿,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凭我是你妈,小小年纪,这种东西也是你能碰的?”
“小时候不管,现在倒来管我了?”夏知白一时怒意上头,红着眼眶死倔得歇斯底里起来,“我成年了,还有,这里是加州,合法的!”
陈韵秋气得脸色发白,手再次扬起,却又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得落下:“回去,你跟我回去……”
夏知白被连夜带回国,一下飞机,妹妹阿莉便抱着她的熊撞进了她怀里:“姐姐。”
夏知白板着脸将阿莉推开了。她难过得瘪了瘪嘴。打扮斯文的中年男人有些尴尬得摸着阿莉的后脑勺,朝夏知白和蔼得笑起来。夏知白不自在得扭过了头。那是她的继父。
“先回家休息。”
“回谁家?你们的家吗?”夏知白故意加重了“你们”两个字。
陈韵秋脸色沉了沉:“我说过不止一次,那也是你家,知白。”
夏知白只是轻蔑得哼了声。
一进屋子她便将门反锁了,生了会儿闷气,打开电脑,赫然发现邮箱里躺了一封新邮件,是旧金山发过来的。
她想起数月前自己发出的寻人启事,忽然有种奇特的预感,打开邮件,看到内容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楼下再次传来陈韵秋讲电话的声音。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必须来一趟,你知不知道你女儿在美国做什么?”
夏知白清楚妈妈是在和她亲爸打电话,他们总是说不了几句就会吵起来。
她讨厌这个家,她要去找奶奶。
在床上躺了许久才起身,她趴到到门边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于是拎着行李小心翼翼得走进书房,她记得书房窗户外面有下水管道。
书桌上的大堆纸张,是继父创作的新剧本和一些资料。带着报复和恶作剧的心理,她将这些都塞进了自己的包里。然后将包扔下了草坪,自己顺着管道滑到了草坪上。
一切都出乎意料得顺利。
一跑出来她就拨通了丁璐琪的电话。几年前,丁璐琪因为家里遇到经济上的问题,签证刚好到期,差点被遣返,夏知白让她暂住在自己家,帮她解决了签证,之后两人便成了最好的朋友,共享衣柜和小秘密。
“喂?”
美国那边现在是早上,丁璐琪正趴在夏知白的床上看时尚杂志。边上放的一杯热咖啡冒着烟气。知白回国了,她正好有钥匙,于是便住了进来,睡在了她屋里。
不知是谁这么早打来电话,丁璐琪轻蹙起眉头,拿起了手机:“hello?”
电话那头传来夏知白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丁璐琪不慌不忙地从床上坐起来 “对了,你之前说的课题作业我已经帮你写好了发在你邮箱里。”
“谢谢,多亏你了,我遇到了些其他的麻烦,但很快就会解决,马上就会回来。”
“OK,那太好了,亲爱的,不得不说你最近的确很倒霉,快回来吧,我们一起去拉斯维加斯玩,忘掉这些烦恼。”丁璐琪安慰她,却不小心弄翻了边上的咖啡,她赶紧扔下电话找纸巾,忍不住爆了粗口“shit!先挂了,我有点事。”
“喂?喂?”夏知白不知发生了什么,电话那头没了回音。
“你和谁讲电话?”沈嘉鸣从浴室出来。
“夏知白,”丁璐琪手忙脚乱的,“我的咖啡倒了,快给我找点纸巾过来。”
“噢,好。”沈嘉鸣在擦头发:“对了,车子的事情,不会被发现吧?”
“监控没拍到我们,夏知白不会怀疑到咱身上的,她不过是个会投胎的草包罢了。而且她爸爸那么有钱,会帮她摆平这件事情的。不用担心,”丁璐琪笑着说“对了,和她约会的感觉怎么样?”
“玩玩而已感觉还不错,不过相对于奢侈品包装出来的洋娃娃,” 沈嘉鸣爬上床把她压在身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更喜欢聪明的女人。她这样目中无人的蠢货,是该受点教训。”
丁璐琪得意德勾着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亲。
电话里断断续续传出来他们调笑的声音。丁璐琪忘按挂电话的键了……
夏知白难以置信得举着手机,愣了好长一会儿,最终把电话挂掉了。
原来自己背了一口大黑锅。她沮丧得揉了揉脸。
深夜雾气浓重,天上还开始下起了小雨,更有些看不清路,夏知白黑灯瞎火得跑了很长一段路。忽然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往前栽去。
“哗!”
河里溅起了不少水花。
冰冷的河水中一股力量将她狠狠得往下拽······完了,夏知白想,她要死在这里了,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