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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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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白锦嫁到这平阳侯府有将近半年的时光，却是第一次才发现江澈在郊外有着好大的一个马场，养着不少良驹，一个个膘肥体壮，毛色发亮，一看便是上品。
沈瑶似乎对这地方很熟悉，流风见到她来上前行礼道：“长公主，您又来了。”
沈瑶点点头，对流风说：“我上次看上的那匹马呢，养好了没有？牵过来给本公主瞧瞧。”
流风招呼手下的人，不一会就给沈瑶牵过一匹通体雪白的马，看上去年龄不大，不过倒是挺像样的，就是有点眼熟。
沈瑶欣喜地过去摸了摸小白马的鬃毛，得意地和白锦说：“嫂嫂看看我的这匹马漂不漂亮？”
“漂亮，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马是上次秋猎时公主骑得那匹吧。”
上次秋猎白锦扫了一眼，对沈瑶身旁那匹通体雪白，毫无杂色的马印象深刻。
沈瑶点点头：“它还是小马驹的时候我就看上了，缠着兄长才让他送给我的，如今长大了，正好可以和我出嫁。”
虽然沈瑶说起来神情无异，但是白锦知道这桩婚事她打心底里不愿意，不过是强颜欢笑而已。
白锦没有接沈瑶的话头，转了话意问流风：“对了，秋猎时我骑的马是不是也是侯爷马场的，现在还在吗？”
本来挺平常一个问题，但是流风却吞吐半天才说：“不是，那匹马……”
“怎么不是了，我记得不是兄长特意挑选出来给嫂嫂的，说是性格温驯，怕伤到嫂嫂么。”
流风估计是想遮掩过去，却没想到被沈瑶毫不留情地戳破。
白锦更觉有异，追问道：“我记得，是一匹枣红色的马，现在怎么样了？”
“……上次秋猎伤到了，现在，在马厩养着呢。”
他越是如此，白锦就越是好奇：“那我能去看看吗？”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它性情不稳，万一不小心伤了夫人，属下担待不起。”
沈瑶也好奇：“嫂嫂为何非要看伤了你的马，难道想找它出气不成？”
“不是，就是好奇而已。”白锦看着流风：“真的不能去看一眼吗？”
见流风吞吐遮掩，沈瑶干脆直接说：“哎呀，我带你去就是了，不就是马厩么。”
流风来不及阻止，沈瑶就带着白锦去了马厩。
沈瑶问她：“都过了这么些天了，这马长什么模样也忘得差不多了吧。”
白锦并未说话，只是来回打量着，走到一间马厩她便止住了脚步，说：“应该是这个了。”
“你确定？”
其实白锦不是很确定，只是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而已。
之前流风说这枣红马现在受了伤，可白锦瞧它精神头不错，甚至见到有人还兴奋地站起来。白锦伸手摸摸它的鬃毛，它也没有反抗。
沈瑶在一旁说道：“看起来倒是一匹好马，只是可惜了……哎，嫂嫂。”
还不等沈瑶话说到一半，白锦就打开马厩门自己进去了。
追过来的流风看见这一幕连忙叫道：“夫人不可，小心这马发狂伤到你。”
白锦却充耳不闻，枣红马毕竟和白锦接触过，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很是熟悉，便亲热的靠过来，白锦顺手拿了些马草给它吃。
乘着枣红马吃的欢实，白锦便蹲下身扳起它的马蹄。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靠运气的，而运气又是个极其不靠谱的东西。
好的时候会让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而坏的时候又会让你觉得事事不能。
白锦看马蹄，只是想要验证她的猜想，本就是在碰运气，而当她看见崭新的马蹄铁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运气挺差的。
当她抬头看见不知何时来的江澈时，只能觉得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
江澈走进来将她拉起：“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出去，这里脏死了。”
白锦拍拍手上的泥土，没有搭理江澈就走了。
外面沈瑶全然不知她刚才是做什么，因此好奇地凑上来：“嫂嫂你刚才是看什么？”
“没什么，相马。”
“你还懂相马啊？”
白锦笑的意味深长看着沈瑶：“我懂得可多了，就是你不知道罢了。走吧，去骑上你的小白马溜达一圈。”
她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对江澈说：“对了，侯爷，这匹马帮我留下来呗。”
江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爽快地回答她的问题：“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再送你更好的。”
“其他好不好的我不要，我就要这个。”
江澈抿唇不语。沈瑶显然不知他俩为什么这样，只是觉得气氛不对打圆场道：“不就是一匹小马驹么，兄长你就给了嫂嫂呗。”
“多谢侯爷的礼物。”
白锦并没有等到江澈的答复，拉着沈瑶去了一旁。
流风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的怒气，小心翼翼地蹭过去：“主子，这马……”
“你没听见吗，她要，给就是了，摔不死她。”
可怜的流风无辜被牵连，只能乖乖答了句是就赶紧离开了。
今日天气晴朗，沈瑶更是教训了白婉这个一向看不上眼的女人，多日阴霾一扫而空，玩的很是尽兴，白锦也就只能陪着她。等到日薄西山两人才打道回府。
下车之后沈瑶叫住她：“嫂嫂。”
“嗯？”
沈瑶似乎很是为难才说道：“其实我这辈子只叫过两个人嫂嫂，都是白锦。”
白锦笑笑：“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嗯，我觉得你很好，配得上我的兄长，兄长他其实这些年挺苦的，若是有什么他惹得你不高兴的，你多忍让忍让。”
“你家兄长可不需要我忍让。”
沈瑶想想觉得有理，不过还是接着说：“还有我拜托你的事，希望你……”
“好，我知道了。”
沈瑶这才放心，让马夫带自己回了宫。
白锦回到府中，绿绮就在一旁候着，见她回来迎上来：“主子回来了，今日玩的可开心？”
“当然开心。”
绿绮拿过白锦脱下的披风，提醒她说：“侯爷今日回来之后去了你的房间，一直在里面待着，看起来似乎很生气呢。”
白锦冷哼一声：“我都没生气呢，他倒是先闹上脾气了。”
“主子等会还是说话小心些，不要惹他不高兴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歇着吧。”
白锦进了房间，无视坐在他床边的江澈，自顾自倒了杯茶，然后说：“我想出去一趟？”
“去哪里？”
“没定，就是想出去逛逛，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不行。”这句回答的很坚决。
白锦搁下茶杯，很是不满地说：“你为什么不同意？”
“你又为什么想离京，京城这么大，放不下你？”江澈反问道。
“你自己知道。”白锦扭头看着江澈：“那匹枣红马上的马蹄铁是你动的手脚吧，我秋猎时连着几日意识昏沉也是你给我下的药，可怜清河郡主被人当刀使了都不知道，还为自己苦苦争辩。”
今日去马场只是偶然，但是白锦怀疑自己当初坠马一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不过是刚好碰上了就查一查而已。
清河郡主的香包的确放着可以让马发狂的东西，但是最终导致白锦坠马的，还是因为有人在马蹄铁上动了手脚。
平阳侯府的马除了江澈也就没有人敢动了，白锦今日去看枣红马显然右后腿是新换的马蹄铁，就此一件，已经能够证明她的猜想了。
江澈坐到白锦面前，说道：“文远伯与卢哲勾结，卖官鬻爵，收受贿赂，这些年越发猖獗。已成陛下心腹大患，必须寻个机会处之而后快。”
“所以我就是你的机会，你们牺牲了我，用清河郡主和我的私仇撕开了文远伯府的口子，让你们可以一查到底。”
江澈抿唇：“你可以这么认为。”
白锦冷笑：“不是我这么认为的，是事实就是如此。”
其实白锦心底很是不服气，满心怒气良久才平复，勉强保持平静说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陛下的？”
“……陛下提议的，我同意了。”
“你就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难得重活一世，白锦惜命的很，却没想到险些让别人利用。
江澈听白锦如此问却保证道：“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我临死前都不知道是你动的手，你也不用怕我死后来找你算账。”
“附近都有陛下和我的暗卫，流风我也一直让他看着你，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一定不会让你去做。”
“当初我说我受伤都是因为你，不过是赌气之语，现在看来，还真是一语成谶。”
白锦转过身，虽然江澈说的这么情真意切，但是白锦想起当初一事还是觉得不过是自己命大而已。
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她拍桌子说：“我不管，反正你拿我性命开玩笑，我生气了，我要出去玩才能消气。”
哪想到江澈比她更硬气：“不行，你如今已经得罪了卢家，更别提千机阁那边也有不少人盯着你，你给我老实待着，那里都不许去。”
“你凭什么？”
“就凭你嫁到我平阳侯府，如果在外面被人刺杀了，我没面子。”
白锦俯身撑在桌子上，低声对江澈说：“这不更加如你所愿了么，我如果死了，你正好调查下去，调查到卢家头上，旧戏重演，一并连卢家一起抄了，多好。”
江澈抓住白锦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在你心里，就觉得我对你只不过是利用？”
“不然呢平阳侯，我这人小心眼的很，况且你既然做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江澈甩开她：“我不同意，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如果你敢乱跑，我就把你锁起来。”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江澈甩门而去，叫来朔月流风：“把夫人给我看好，不许她离开府邸。”
“江澈，你冷血无情，居心叵测，心怀鬼胎，你不是人。”
伴随着的是一声巨响。
朔月流风有些尴尬，江澈却置若罔闻，直接就离开了，将白锦的谩骂扔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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