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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贺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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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有记忆起,江澈就是一个人独居,若不是经过他的允许闯进他居住地的,江澈都一致视为刺客。
所以当他宿醉之后醒来,感觉到有一只手摸向自己的时候,江澈虽然依旧意识模糊,但还是下意识反手紧紧握住扳了回去,厉声质问:“什么人?”
不过却没有他意料之中刺客,反而是女子的哼唧声,听着有点耳熟的声调江澈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成亲了。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白锦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顿时松开了手。却没想到白锦本就没有站稳,他一松手更是让白锦直接摔倒了地上。
白锦坐在地上,揉着已经发青的手腕,心里委屈的要死,这算什么,自己昨日忙了一天不得消停,一大早睡到日上三竿没人来叫,想着该入宫谢恩便打算叫醒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哪想到竟被他突然偷袭,若是再用点力,她这手就别要了。
江澈也对自己刚才所作所为感到抱歉,自己找补道:“那个,我不习惯我房中有旁人,刚才以为是刺客所以才……”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越发让白锦火大,一双杏眼瞪着江澈,说道:“哪有这样的刺客,美丽聪明还善解人意,昨日伺候一个醉鬼半天,早上还要惦记着你醒没醒,你倒是跟我说说哪家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刺客,回头也让我寻摸一个去。”
“是我昨日喝多了,早上脑子不清楚,得罪了你,给你道歉。”
江澈虽然和白锦相处时间不久,但也对这个姑娘的性子摸了个七八成,是个得理不饶人的,遇强则强,若是主动示个弱倒还好。和……很是相像。
果真,白锦听他道完歉后冷哼一声就不计较了,拉了拉门上的铃铛,不一会就有几个婢女小厮进来帮二人梳洗换装。
说起来江澈对于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真的不大清楚,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结婚的,但是什么时候结,和谁成礼却是没有想过的。
尤其是在那人死后,觉得只要不是她,一切都毫无意义。
然而昨日挑起盖头,灯火昏暗,面前的新娘浓妆艳抹,更显一双秋水剪瞳清澈见底,与那人封后大典上有几分相像。令江澈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为这这几分的恍惚,让江澈一晚上都心不在焉,被人灌了不知道多少酒,直到喝到意识模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新房,意识稍稍恢复的时候看见那个站在不远处的新娘,一身鲜红嫁衣,美不胜收。
江澈本来想要真心夸赞一句自己的新娘真好看,比陛下的皇后好看一万倍,但话未说出口,他就又觉得眼前一片迷茫,然后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江澈也无力反抗,直到感到身边有人躺了下去,江澈这才沉沉睡去。
然后,然后一大早醒过来就把新娘的手腕拧青了,直到两人梳洗完毕上了马车都没有消肿,气的白锦瞪了江澈许久。
两人这桩婚事是陛下亲赐的,按理成婚后第一天就应当进宫谢恩,只是这两个人一大早睡过了头,等去了宫里已经时候不早,沈墨都下了朝,在长乐宫和白婉坐着喝茶,白锦和江澈去的时候赶得正好。
白婉依旧是见她之后还是一副欣喜的模样,热情地看座奉茶。
说起来白婉似乎对谁都可以这样热情,白锦实在学不会,她是个什么情绪都喜欢放在表面上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喜欢白婉,所以之前她一见到白婉脸可以拉的可以挂秤砣。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白锦虽然不喜欢,但还是不得不将满心的不喜隐藏起来,对白婉俯身施礼。
白婉点点头对沈墨说:“陛下,你看侯爷和夫人是不是很般配啊?”
沈墨也点点头,然后摆摆手,一旁的高公公端下来一个盘子,沈墨说道:“这是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两人道了谢便收起来。
白婉也说道:“陛下出手阔气,我可没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碧玉镯子,走到白锦面前:“这镯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也在我身上带了许久,如今送给你。”
这镯子瞧着眼熟,绿的通透却镶着一颗红宝石,正是昔日白锦幼年生辰之时收到的礼物,只不过后来兜兜转转落到了白婉手中,如今却因为这么个机会又回到她这里,当真是天意弄人啊。
白锦答谢道:“多谢皇后娘娘赏赐,有娘娘的祝福,我与侯爷必定如陛下和娘娘一般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这话说得白婉开心,她拉起白锦的手说:“来,我帮你带上。”
可白婉却不小心碰到了白锦的伤处,白锦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白婉低头一看,惊讶地问道:“呀,这是怎么了?”
“呃……”
白锦正想着应该怎么解释自己一大早就被自家新婚夫君伤到手的这件事。
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澈出言答道:“这是闺中情趣,娘娘不会连这个都管吧?”
这个江澈,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锦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多加解释,只能干笑着。
倒是白婉不好意思了,只能寻求沈墨解围:“陛下,你看,这夫妻二人的感情真好。”
沈墨但笑不语。
这波也就算过去了,坐下之后几人闲聊,白锦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落在沈墨的身上,这当真不能怨她,且不说这沈墨确实长得好看,无论是谁,有这么一个爱的极致恨到极致的人在你面前,谁都不能永远平静。
估计是白锦的目光太过灼热,沈墨觉察到什么,看过来问道:“夫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朕?不怕平阳侯生气吗?”
“怎么会呢。”白锦收回目光:“是陛下昔日太过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如今和皇后娘娘在一起,却是这么平易近人,让我觉得好奇罢了。”
“是吗?说起来平阳侯也是如此,朕与他自小长大,却是第一次看他为了一个女子来向我开口,可见你是不一样的。”
“是啊,理当是不一样的。”
白锦笑眯眯地看着江澈,江澈却是一脸冷漠地别开脸,白锦不满地撇撇嘴,这个人,一点都不懂情趣。
几人都不是闲人,坐了没多久沈墨便离开了,走时还带走了江澈。
白锦看着白婉便烦的头疼,说了几句话便借口离开了,白婉也没有多加挽留。
白锦出宫的时候将手镯退下来,塞到绿绮手里:“帮我收着。”
“主子为何不带着?”
“不喜欢,但是毕竟是皇后娘娘亲赐的,可得好好珍藏着。”
“是。”
好好收着,好好记着这份屈辱,你是迟早都要报回来的。
白锦走了几步之后便看见遥遥有人走了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沈瑶,白锦心中自然是惊喜地,但也不好表露的太过明显,只能在和沈瑶打照面的时候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嗯。”
沈瑶如今这脾气秉性和昔年的白锦是越发相像了,与自己无关的人一概不放在眼中,即便人就在面前,她也只是会不悲不喜地淡淡应上一句。
白锦自知不讨无趣,行完礼后擦身而过准备离开,却被沈瑶叫住:“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那公主想如何?”
沈瑶走过来,围着白锦走两圈打量着她,眉头却一直紧蹙着,让白锦怀疑自己身上到底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沈瑶说道:“你和慕容大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慕容大人,想来是慕容煦了。
前世沈瑶因为自己的关系所以结识了慕容煦,两人相处的不错,但是也没有好到让慕容煦将自己复生的事情告知她。
白锦一时估摸不清楚沈瑶此话何意,因此只能道:“皇后娘娘设的春日宴,我出来闲走时不小心迷路,幸亏慕容大人指点才走回原路。仅此而已。”
“你也迷路?”
白锦点点头,她方向感不大好,这个前世就有的毛病,重生之后并没有一点改变。
但是没想到沈瑶知道后却是说道:“这么大人了连路都找不到,当真是没用。”
“……”
怎么回事?依稀记得前世沈瑶知道自己迷路的时候不是这个反应的,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吗?
白锦看着沈瑶从袖中掏出一份信件甩给她:“呐,这是慕容大人送给你的,说是祝你和平阳侯的新婚之礼,小心收好,莫要丢了。”
上次慕容煦已经将话几乎说绝,竟然还会送来贺礼,白锦惊喜不已,小心收好,也赶忙向沈瑶道谢:“多谢长公主亲自送来,白锦感激不尽。”
“我才不是专门给你送信的,只是路过而已。”
然后,白锦就看着路过的长公主原路返回,她笑着摇头,当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姑娘。
白锦上了马车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慕容煦给她的信件,不过让她失望的是这里面并没有什么信,只有一份地图,一张纸条,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一个地方,旁边写着注释——顾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