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如你》对9当歌

52、志在必得03

　　孟媛媛想了片刻，终于继续为自己的帖子添砖加瓦。
　　楼主：再爆一个料。我有一个闺蜜M也被表姐勾搭过男朋友——所以表姐就是无差别勾搭。闺蜜好好的跟男票在自习，表姐一而再、再而三前来搭讪，嘘寒问暖，还送饮料送咖啡的。好在我闺蜜的男票根正苗红，看都么有看表姐一眼。

　　三十九楼：楼主，这话我不信了。有男人能够对嘘寒问暖的C不动心？打死我不信。
　　四十四楼：楼上自己下半|身|动物，不要觉得全天下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四十五楼：天下男人一般黑。很黑和非常黑的区别而已。
　　四十六楼：怎么？楼上受过情伤？来，到哥哥怀抱里来吧。

　　H大的BBS从属于大学城联合网站，这个帖子很快被置顶，然后在大学城各大高校的论坛上开始疯狂转载。
　　但是这个夜晚，楚玲和程绮予还什么都不知道。
　　王乐平打了一辆车，扯上意犹未尽的温馨，拉着浑浑噩噩的楚玲，十五分钟，已经开到了寝室楼下。
　　“玲玲，或许有误会。”王乐平说得口干舌燥，恨自己生的不是伶牙俐齿，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王乐平用眼睛剐一旁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温馨。
　　温馨满不在乎：“我只会落井下石，不适合安慰别人。”

　　楚玲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路被上杆子上架般地拖回了宿舍。
　　伤心吗？还是应该失望难过？她一时间不能理解自己的情绪。唯一的念头是：她被背叛了。
　　但是背叛她的是谁呢？是季承吗？男未婚、女未嫁，哪里有背叛一说，况且……他们连恋人都称不上。
　　那是谁呢？她不敢想不愿意想起程绮予的名字。一想到，心就丝丝痛。
　　王乐平的男朋友这时候打电话来查岗，乐平没有功夫顾得上楚玲，火急火燎接电话，一接到电话秒变温柔妹纸。
　　“已经到宿舍了，乖，我过两天就回去……你来接我火车？好呀，欢迎呀……知道你对我好的……”

　　温馨点点楚玲的额头：“我说过，你是狗咬吕洞宾，我说的不错吧？”边说边收拾洗漱用品，“姐姐要去洗澡了，宿舍留给伤心人，你随便哭泣，我不会嘲笑你。”
　　说罢抢过王乐平的手机：“挂了挂了，小哥哥，乐乐要和我一起去做点子爱做的事情啦，你们你侬我侬的情话，留着回家再说吧！”
　　半拉扯半拖拽，要求王乐平一同下去洗澡。

　　虽然不设门禁，但是已经熄灯。只余下电脑的蓝屏和应急灯的微弱光线。楚玲依靠在衣柜的门背上，面无表情，血液清冷。
　　程绮予推门进来。
　　楚玲只是冷冷地望着她。
　　程绮予会做什么？拉着她求安慰并做示好？还是依旧用她哄骗她的那一套说辞？楚玲不禁联想到她曾经还有一位追求者——那个叫董华的男生，在认识程绮予之后同样也销声匿迹。
　　回忆起当初程绮予对她的说辞，呵呵，楚玲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为什么？”她呢喃，“为什么？你是故意的吗？”
　　“是。”清冷的月光下，程绮予妖冶的脸庞愈发清冷而禁谷欠。
　　“你觉得好玩？还是可怜我？”楚玲不敢置信这人居然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
　　程绮予默然。
　　隔了半晌，楚玲又道：“你是真的喜欢季承吗？”
　　程绮予还是报以沉默。
　　“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楚玲忽然很生气，她拽过程绮予，让她直视她的双眸。
　　这双如水秋眸啊，以往都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剑拔弩张？程绮予不由地痴了，她不由自主，伸出手，颤颤巍巍触摸楚玲的脸庞。
　　楚玲一把甩开，她心跳加剧，有一种异样的情愫，蔓延至全身，她忽然一身冷汗。她在愤怒什么？她在期待什么？她在……她在为什么而悸动、而情动、而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并不。”程绮予忽然笑了，“我并不爱他。我只是……因为他在追你。”
　　她露出坏坏的微笑，然后欺身上来，“你只能是我的，不可能是别的任何……人的。”她顿了一下，“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疯子！”楚玲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一瞬间那种嫉妒的酸楚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心脏的狂跳和触碰到某种禁忌的愉悦和罪恶感。她狠狠地将程绮予推开，甚至没有注意到手中的轻重，程绮予猝不及防，背部狠狠地装在对面的柜子上。
　　后背疼痛，但是不及心脏疼痛的千万分之一。

　　“我是疯了。”程绮予又道，调整自己的姿势，“玲玲，你交一个男朋友，我抢一个。我说到做到。”她霸道地说道，“除非，你一直乖乖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哟，程美回来了呀！”温馨回来的正是时候，她推门进来，看见对峙的两人，不冷不淡地问候了一句，“那我们402宿舍都到齐了，真是大团圆、幸福美满的一个宿舍团聚的夜晚呢！”
　　王乐平紧随其后，敲了一下温馨的后脑勺：“该干嘛干嘛……你俩也早点洗洗睡吧，很晚了——不过是不是快停热水了？”
　　已经是午夜，H大古老而悠扬的午夜钟声，穿过了整个校园，远远地传来。

　　程绮予收拾了东西，她有轻微的洁癖，不洗澡不能入眠。
　　楚玲盯着程绮予的眼神，这才转移了阵地，“我不洗澡了，我累了，我睡了。”她一边说一边脱衣服爬上了床铺。
　　程绮予的手指微微一顿，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

　　***
　　第二天，是已经没有考试没有课的一天，有学生三三两两离开了学校，但是大多数同学会在学校停留几天。
　　早上，402宿舍除了程绮予都晚起，程绮予雷打不动，六点钟必须起床早跑。
　　温馨躺在床铺上刷手机。

　　“天啦噜！”温馨顶着茅草头一把坐起来，没有吃早饭有点血糖低的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王乐平也躺在床铺上不想起床，太累了，昨天真是太累了，身体累和心里上的双重夹击。
　　“楚玲，你快看学校BBS，简直了，大料，CQY——这不是程绮予吗？”
　　“什么？”王乐平也打开手机，大学城联合论坛已经传疯了，各种吸引眼球的标题都有，赫然就是昨天半夜孟媛媛发的那个帖子。经过一个晚上的转载和加油添醋，这已经是个有三四十页的大型吃瓜帖子。
　　为了避免大量的注水和顶贴，甚至有人将帖子干货重新整理上传。
　　温馨大致浏览了一下，挤兑CQY表姐的事实大概有如下几个：
　　1．抢闺蜜的男朋友或者准男朋友，还不止一次，目前有爆料的是3次以上。
　　2.炫富，所有化妆品、背包、衣服、首饰、甚至鞋子全部是奢侈品。吃饮料动不动星爸爸，据说不肯吃食堂。
　　3.父母离异，家庭条件一般，这么有钱是因为被包养。
　　4.可能不止被包养，甚至是做某种特殊职业的，有图为证。
　　5.心理变态，不能忍受别人拥有的比她多，所以习惯性挖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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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要替程美说一句，她吃食堂啊。”温馨吃了半小时瓜，这才从床铺上爬起来，对着同样懵逼的王乐平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对，绮予还是吃食堂的……欸？这不是重点吧？”王乐平这才反应过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后面说的都是无中生有啊……”
　　只除了第一条，王乐平吐吐舌头，程美确实……恩，的确是挖过墙角，但是她针对的对象似乎只有楚玲？反正程美对她和温馨的任何事情不感兴趣。
　　王乐平小心翼翼地看着楚玲一眼，楚玲半躺在床铺上玩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玲玲，绮予她……”
　　“我不想听见这个人的名字，你们谁再提，我跟她也绝交。”楚玲声线冰冷。
　　程绮予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但是没想到听到这样冷漠的语句，心脏还是会疼痛。
　　怎么会这么痛呢？

　　“天哪！”黄慧火急火燎冲进402，“BBS是疯了吗？贴吧上都是些什么没素质的人啊？我们可以向网络警察举报吗？”
　　她看到程绮予的时候戛然而止，脸上五颜六色，这才发现当事人在场，“绮予……”饶是一向伶牙俐齿的黄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当事人。
　　“就当他们放屁，你可别……想不开。”
　　“什么？”程绮予显然没有关注论坛的习惯，她就着黄慧的手机瞟了两眼，漂亮的眼睛露出不屑的神色。
　　程绮予嚣张惯了，这些下作的小计量，她根本不在意。
　　即使人言可畏。

　　更让程绮予糟心的是，楚玲和她进入了拉锯冷战。从昨天那场事故开始，整整十二个小时，楚玲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了。
　　程绮予想过各种挑明的方式，这是最糟糕的一种。她本来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例如在楚玲情伤的时候趁虚而入；例如她可以再有耐心一些细水长流，让她完全依赖她、信任她、离不开她，等到那个时候，或者楚玲的反应就不会这样激烈。
　　但是，程绮予握紧拳头。她等不了了。
　　五年，她已经等待了五年，战线太长了。
　　她等她高考结束，她等她情窦初开，她等她了解了人世间的温情残忍和爱情的曼妙哀伤……但是她不能容许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们会接吻吗？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同样品尝到她的美好和甘甜吗？
　　她会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面吗？然后受伤、流泪、心碎？
　　她会……她会渐渐忘记曾经的最要好的朋友、对她存着不正常心思的同性密友吗？
　　不，不能忍受。
　　程绮予闭闭眼睛，蓦然睁开，眼神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她的选择看似很多，其实她已经山穷水尽，并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勇往直前。要说后悔——她只后悔行动得太晚，浪费了光阴浪费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