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如你》对9当歌

37、醉酒01

　　程绮予姗姗来迟，等到她到店里的时候楚玲他们坐在露天位，店里面几乎客满，仅剩下的几个位置比较逼仄，而露台空旷，能够看到商业街的街景，颇有风情。
　　“程同学来点菜。”季承作为东道主，把菜单递给了程绮予。
　　“我都行，跟着你们吃。”程绮予摆摆手，拍拍坐在楚玲身边的顾敏生，“让我坐进去。”
　　顾敏生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懵逼着被程绮予带跑偏，等他坐到季承边上时候才反应过来，为啥他要让座啊？
　　楚玲习惯性给程绮予倒了一杯水：“喝水”，她把杯子放在程绮予的面前，“宝宝你待会要吃啥都跟我说，我给你放。”
　　“恩。”
　　“你们够了，虐死我们单身狗吗？”徐浩然皱着眉头看着两个亲亲热热的女孩子，“乔磊，来，给我倒水，我也要喂，嘤嘤嘤。”
　　“真该让你去演反串。”黄慧拍了一下徐浩然的脑门。
　　“滚！”乔磊则嫌弃地将位子挪开了几公分。

　　“一个个都是选择恐惧症吗？这么艰巨的点菜任务交给我这个门外汉合适吗？”季承有点求助地看向楚玲，“听说你是饕餮客，知道这个城市最好吃的犄角旮旯，要不，玲玲，你来点菜？”
　　“我很胖吗？还是我像吃货？”楚玲白了他一眼。
　　“那是对你最高的赞美！”季承做了个拜托了的手势。
　　黄慧也道：“玲玲点，玲玲的赏味水准我还是相信的。”
　　“那好吧。”楚玲勉为其难接过菜单：“既然是打边炉，那一定要吃清水打边炉啦！”
　　“什么？不吃红锅？没有红锅的火锅没有灵魂！”徐浩然哀嚎一声，“楚玲，你真的懂？不要随便决定一个人的晚餐。”
　　楚玲不理睬他，继续在菜单上勾选：“这家店我刚才进去小转了一圈，还是比较正宗的，食材都还挺新鲜，鱼和鸡都不错。打边炉其实不是川菜系的，应该是粤菜。选……豆豉清汤锅底，我绮予宝宝喜欢吃鱼，我们吃点新鲜的鱼片儿，再来点番茄调味去腥。”面对菜单的楚玲没有丝毫的迟疑，记了下人数心算了一下需要点的菜品数量，熟练地勾选起来。
　　“草鱼、鲢鱼、黑鱼，我们这么多人可以吃个三鱼拼盘，茄子、莴笋、藕片、紫苏、枸杞叶……没有蔬菜的火锅是死气沉沉的。香菇、白蘑菇、金针菇、蟹味菇……没有蘑菇的锅底绝对不可能鲜美。我们人多，还应该来点肉，羊肉太膻，鸡肉的肉质弹嫩、口感香醇，是打边炉的首选……听说小海鲜和打边炉最配哦……好了！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楚玲仅用了五分钟，将所有的菜品已经选择完毕。
　　“厉害了！你怎么不去电视台当美食评论员？”顾敏生看得一愣一愣的，对楚玲竖起了大拇指。
　　“这有啥，说到吃，我可是专业的。”楚玲自豪，伸手叫来的服务生。
　　“这位小姐姐点的都是我们的招牌。”女服务员笑眯眯地接过菜单，熟练地与楚玲对了一下菜品，“点的菜量也差不多，真是会点菜的小姐姐。”
　　“小姐姐你嘴这么甜，你们店招到你才真是好福气。”楚玲也笑眯眯的回应道。
　　“请问锅底有什么忌口的吗？我们家的锅底里面除了正常的葱姜还有少量的陈皮，可以吗？”被人夸奖的女服务生更加笑脸莹莹，“您需要点什么饮料吗？本店所有饮料和啤酒都是畅饮的。”
　　“啤酒加冰！”徐浩然大声喊到，“哥儿几个都和点啤酒吧，妹纸们能喝点的也喝点呗，喝饮料多没劲呀。”

　　庆岚和黄慧本来就比较外向，自然没意见，这一次，连崔秋平也很配合地点点头，“我不要加冰，就常温吧。”
　　程绮予也没意见，楚玲对女服务员道：“那我们这一桌来一打啤酒，一半冰一半常温，谢谢啦。”
　　“哟，今天姐儿几个真给面子。”顾敏生笑眯眯地举杯，“谢谢小姐姐们给面子，谢谢季老板买单，谢谢大家营造了这么浪漫的一个星期六的晚上！”

　　华灯初上，整个商业街笼罩在朦胧的灯光中，打边炉的热气已经升腾起来。
　　“嘿，还真是味道不错。”连最开始持反对意见的徐浩然，吃到第一口鱼肉也不禁发出赞美，服务员接二连三端上来的菜品并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极简的摆盘和极简的食材，但是既养胃又可口。
　　这时候锅底中的番茄起到了作用，微酸的番茄是绝佳的提鲜剂，将鱼肉的腥味消除殆尽。
　　“我原先是不怎么吃鱼的，觉得腥，这次一点都没觉得。”黄慧也赞，“这家店真好吃，怪不得在排行榜上稳居第一。”
　　“你应该夸我会点菜！”楚玲非常自豪，“点菜也不是随便点的，有讲究！打边炉是做减法，锅底极简、食材极简，而且还要吃最唾手可得的食材，那些个黄喉、毛肚什么的不过是动物内脏，没啥好吃的。新鲜的食材搭配我楚玲的独调蘸料，才是打边炉的灵魂。虽然简单，却可以将食材本真的味道发挥到极致！”
　　楚玲沾沾自喜，手上并不做停歇，用筷子夹了新鲜的鱼肉。鱼肉取最肥美的脊背肉，切成一毫米左右的薄片，一个个似展翅的飞鸟，在洁白的盘子中跃跃欲试。楚玲用筷子夹了两片，放入滚烫的锅底中汆烫，心中默数七八秒钟，旋即捞出来放在程绮予的碗中。
　　“尝尝，保证爽滑鲜香，让你吃了还想吃。”程绮予淡淡地笑，看着楚玲献宝一样跟大家说怎么好吃，怎么调蘸料。程绮予将碗中的鱼肉放入口中。鲜美的鱼肉仿佛带着少女的体温，温暖得她的心脏都要化掉了。
　　“好吃。”程绮予赞美道，“我玲玲做的东西，都好吃。”
　　“这么说，楚玲还会做饭？”季承来了兴趣。
　　楚玲摆摆手：“比起做，我更擅长吃。”而且她忘记加上批注，即使她会做饭，她也仅愿意做给程绮予吃。

　　“我还要吃鱼。”程绮予撒娇一样对楚玲说，将楚玲的注意力全部拉回来，“要吃那个鱼。”
　　“好，我帮你烫。”楚玲的注意力立刻回到程绮予身上，她站起来让季承将面前的鱼盘地给她，“来三片，我绮予宝宝吃两片，我吃一片。”
　　“不用给我节省，喜欢吃我们再点一份。”季承道。
　　“不不，我们要留着肚子吃更好吃的。”楚玲一边回答手里面的动作不停，把鱼片放入锅中，“丸子有没有人要吃，手打牛肉丸是潮汕火锅的真谛，我下一点，大家都吃呀。”

　　乔磊喝了一大口啤酒，用眼神示意季承，这姑娘还真不错。季承却并不回应他，他的眼神有些飘，他的心也有些飘。
　　*
　　喝了些小酒，加上大家关系渐渐熟悉起来，男生女生开始热烈地聊天，天南地北侃大山。
　　“季承是我们理工大女生‘最佳男友候选人排行榜’探花。”徐浩然喝了一大口啤酒，开始八卦，“你知道谁排在他前面吗？你们猜猜？”
　　“总不可能是你吧？”黄慧戳他。
　　“那不是……诶，慧慧你别小看我呀，我虽然不是理工大女生心目中的最佳男友候选人，但是我一定能够成为你的最佳男友的！”
　　“你少打嘴炮，别吃小黄豆腐。”楚玲阻止他自卖自夸，“还没说谁排在季承前面呢。”
　　“哟，心急了呀？”徐浩然挤挤眼睛，“没事儿，要知道肖想季承的很多，但是季承对莺莺燕燕很有抵抗力，他只追求他喜欢的……”

　　“季承能排到第三名……”程绮予略微沉思一下，“徐浩然，你必须给你的这个排行榜加一个限制范围，理工大女生？一个女生也是女生，一个宿舍女生也是女生。我看不是全院吧？我才不信你们理工大全体女生兜兜转转眼光就在你们几个学生中间。”
　　“哦？你是女生，我听听你意见，不找同学还能找谁？”顾敏生也来了兴趣。
　　“要我说？”程绮予轻轻抿一口啤酒，“第一，有青年教师啊，你们理工大我不清楚，就我们H大，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也不过三十加，你说是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愣头青有魅力，还是三十岁的博导有魅力？关键还是单身。”程绮予笑眯眯地打击众男生，偏偏男生们听她娓娓道来，身子都要酥了，根本听不出她的挖苦。也有人是听出来了，但是也愿意听。
　　“再来，实习地方的前辈不香吗？你们学校大多数专业实习的地方可都挺高大上的，管理层就不说了，就说同龄人也是遍地IT精英。IT男多单纯耿直啊，而且月入几万块不成问题吧？比你们这些伸手党有前途吧？”
　　“庸俗！那能有共同语言吗？码农怎么说也是农，我们可都是五讲四美大好青年。”徐浩然不屑，“还有呢，你还能说出来不？”

　　“啧啧。”程绮予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再不济还有我这样的富二代啊，没什么本事，但是生的好。一出生就自带四5套房，每个月的零花够得上这个数。”程绮予伸出芊芊玉手，一个手掌摆了个“5”。
　　“多少？伍仟？”徐浩然睁大眼睛，“乖乖。”
　　“呵！低级，往高了猜。”楚玲不屑地哼一声，她的绮予宝宝气场怎么这么强，虽然知道她在开玩笑吓唬徐浩然，但是她这样媚眼如丝的嚣张劲儿，怎么就这么得劲呢！

　　徐浩然咋舌；顾敏生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说：“有辱斯文。”季承微笑着在心中盘点程绮予这话的可信度，可信度非常高，她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季承敏感地意识到有什么在脑海中一溜儿过，但是他抓不住。是什么呢？
　　程绮予是富贵闲人，程绮予貌美如花，程绮予冷淡疏离，程绮予灵动鲜活，程绮予收放自如，程绮予唱跳俱佳，程绮予还情商颇高。她并不是那种一上头就随口瞎说的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有深意。偏偏她的嗓音轻柔舒缓，说话的时候有张有弛富有节奏感，即使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也让你听了飘飘然。
　　她为什么要说这些呢？季承心中警铃大作，第一次对程绮予的目的感到困惑。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程绮予和他们联谊？难道她想谈恋爱需要靠联谊这种老土的方式？为什么程绮予会出现在周六的这个小范围聚餐中？难道真的是卖他季承面子？为什么她会和智商不在一个维度的徐浩然侃大山？难道仅仅为了不吐不快？为什么她要说这样一席嚣张但是又有深意的话？
　　季承有些困惑。
　　程绮予巧笑嫣然：“就允许你们男生YY？还女生心目中的排行榜？你是女生还是乔磊是女生？一个个眼高手低、追色逐利，被花花世界蒙蔽了眼睛的是你们吧？”
　　程绮予说着，眉目传情，深深地看了坐在一边闷头吃饭的崔秋平一眼。

　　程绮予：我是想吃饭吗？我是想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