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如你》对9当歌

16、鲜衣怒马01

　　“三家铺子的门面是我买下来的，当初都是我出面弄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准备收回来，交给你打理。”程枫摆弄着头发，“先别忙着拒绝，账本你理清楚了，快点资产清算，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没什么别的要求，损失最小就可以。”
　　“如果有多余的钱，也给你了，当做启动资金，你也大了，想干点什么都可以。”
　　程绮予沉默，这是一笔意外之财，得之，她的事业会发展得更加顺利。
　　“你不是想做律师？以后开个律师事务所也可以。”程枫从包里又拿出一支烟，点燃，“我的女儿，不见得去别人的律所打工吧？”她环视了程绮予的客厅一圈，“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些东西？”那是楚玲喜欢的动漫手办和周边，“一把年纪返老还童了？”程枫站起来，“我明天的飞机要出国去一段时间，委托手续已经做好了，你随时可以去收铺子。”
　　程枫把自己当成了挡箭牌。

　　“行不行，给句话呀。”程枫耐着性子等了程绮予三分钟，三分钟够做决定了。如果还在犹豫不决，那她就没遗传到她程枫的半点雷厉风行。
　　“行。”程绮予也站起来，身材窈窕的她，不知不觉站起来已经比母亲高出半个头，她可是有一米七二的程绮予，“但是我不仅要委托手续，等我搞定了，三间铺子的产权要转给我。”
　　程枫顿住了准备离开的脚步，她转身打量了女儿一眼，“有点意思。真是长大了。”
　　“可以。等我回来就过户。”她欣然同意，“有没有兴趣来接妈妈的班？妈妈的公司更大、更好、更能让你施展抱负。”程枫欣赏站起来和她谈条件的女儿。
　　“有位伟人说过，年轻人，应该去更广阔的天空里历练。”程绮予撇撇嘴，你的你自己收好，我不在乎。我的我自己创造，不成功誓不回头。
　　*
　　三个店铺两个在市区，一个在郊区，郊区两个是上下两层的连体商铺，市中心那个是一个大平层。位置都不错，市中心的人流量密集；稍远一点的背靠一个大规模的中高档社区；郊区那个虽然周边配套设施不完善，但是离大学城近，以后发展将会很不错。
　　程绮予不明白这么黄金的三个店铺，没有房租的前提下，账面上居然是年年亏、月月亏、日日亏。
　　她走访居中的那个店，十几个人的房产中介公司，在不是周末的平日也陆续有人看房，生意并不会很差。看见程绮予进来，店员有点犹豫，不能确定这个年轻的姑娘是不是他们的目标群体。
　　“你们谁是负责人？”
　　“我们老板不在，您有什么可以跟我说。”门口的一个姑娘应声站起来，“小姐想看房吗？想看多大的？是要这个小区的还是周边小区？我们这里房源是最齐全的，成交量也是最高的，我们这家店还是连锁的，实力很强！”
　　程绮予点点头，“你是负责人吗？”
　　“我是金牌销售！”女孩子圆圆脸，嘴巴倒是很利落，噼里啪啦一段段往外蹦。
　　“那你们有负责人吗？”程绮予径直走进店铺最里面，然后自顾自上楼。
　　女孩子措手不及，只好跟着程绮予上楼，“这是我们的行政区域，不能参观呢！”
　　程绮予走到二楼的经理室门口，挂着经理室牌子的玻璃房空空荡荡，整个二楼没两个人，财务室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坐在那里吃瓜子看电影。

　　“诶，你谁啊？怎么闯进来的？”程绮予打量了一圈，财务室的女孩子才后知后觉地站起来质问。
　　“你是会计？”程绮予走进去，财务室的安全性有待提高，她暗暗记下来。
　　“你是谁阿？这里不允许别人上来的，小黄，你怎么回事？这个月的绩效奖金不想要了吗？”女孩子瞪大眼睛，怒斥接待程绮予的圆脸女孩。
　　“对不起对不起，芬芬姐，这位小姐是来上洗手间的。”她伸手拉了一下程绮予的衣袖，“小姐，您想看房，我们下去看，我给你好好介绍。我们楼下资料齐全，你想实地看房我也能立刻带您去看！”

　　“我不是来看房的。”程绮予走进财务室，自己方便地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双腿交叠，气场全开。
　　“不是看房的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这里是财务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可以报警的！”年轻女孩子盛气凌人。
　　“我是来查账的，你是主办会计吗？如果你是，麻烦你给我解释下这几个月的账。”程绮予自背包里取出一叠账本，扔在面前的桌上。
　　被叫做“芬芬姐”的女孩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面前的账本，一下子懵逼了。
　　“麻烦你给我好好解释下，这几条资金的流向，如果解释不清楚——你就是职务侵占，搞不好还要坐牢的。到时候不要你报警，我也会报警。”程绮予看看自己的手，连续翻了几天账本，都粗糙了。
　　徐芬芬的脸刷地一下子白了，“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低了很多，“我不是主办，我不是会计，我就是……就是……就是普通的行政人员。”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是你们的新老板。”程绮予将委托书的复印件出示给她们看，“从现在起，这家店我接手了。”
　　“你们会计呢？”程绮予看着这破败的二楼，有点唏嘘，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
　　“会计……会计跟着老板在中心门店里呢……不对，是前老板，小王老板。”女孩子欲哭无泪，她同会计姜琳泉关系最好，姜琳泉搭上了王梓浚这条大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于是她跟着也享了几天幸福日子，但是她没想到居然会摊上事情啊，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图小便宜了。话说回来，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啊，不过是将几个新员工的业绩算在她的名下而已……

　　“行，小徐是吗？既然是普通人员就下去继续做销售吧，我们是房产中介公司，不需要那么多行政人员，你还是继续做销售，用业绩说话吧。”程绮予看了一眼徐芬芬握着的手机，“还有，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给你的好姐妹和前老板通风报信，不然他们理不清的帐，我都记在你头上。”她和颜悦色地说道，“知道了吗？小徐。”
　　“知道了。”徐芬芬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被一个二十岁的黄毛丫头吓得说不出话，她居然要送她去派出所？她疯了吗？

　　“小黄，你是叫小黄吗？”带她上来圆脸女孩也懵逼了。
　　“是是，我叫黄春熙。”圆脸女孩点头。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店长了。会计的工作一会有人来交接，她会拿着介绍信来，你与他对接一下。”黄春熙愣愣地点了点头，“您是——新老板？”
　　“确切说，你们老板姓程，是我妈妈。”程绮予指着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代表名字，“不过很快会变成我的。”她微笑，“我叫程绮予。”
　　“小程老板好。”黄春熙恭恭敬敬地站着，老板们的世界她根本不懂，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年纪虽然小，但是气势逼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相信眼前的小程老板，不会吃亏的。

　　“二楼现在都是闲置吗？”程绮予觉得十几个销售全部挤在楼下空间有点逼仄，房产中介不需要那么多行政人员，二楼显得很鸡肋。
　　“二楼有总经理办公室和财务室，还有洗手间也是在二楼的。”
　　“总经理办公室改成财务室，原先的这个财务室——恩，安全性太差，和外面打通，全部改成卡座和沙发，新辟出一块地方做茶水间，以后二楼供目标客户详谈使用，环境打造得好一些。”程绮予大刀阔斧地进行重新布局，“听明白了吗？给我写一份计划书，以后你是店长——就是负责人，主要任务是维持整个公司的营运。与之对应，每个人的销售额，你都有提成。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小程老板，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黄春熙终于明白，她时来运转。
　　这个年轻女孩刚进门被所有人无视，只有她迎上前，可能就是这一瞬间的反应，让她踏上了职业生涯的一层阶梯。黄春熙不由得庆幸，昨天她还在打电话给小姐妹抱怨自己的业绩被老板的关系户抢了，她还怒气冲冲地说要辞职。今天居然就时来运转，大城市的机遇真是神奇。

　　是个机灵的。程绮予很欣慰。
　　“做得好，年底的奖金不会少。”她说得老气纵横，“当然，做错事，也会受罚。”剑眉一挑，不怒自威。
　　“是是。”黄春熙压住快要跳出胸膛的心。
　　程绮予抬手看一眼腕上的手表：“我要走了，这里权全交由你。”她把自己的名片递给黄春熙，“有事请直接和我联系，王梓浚如果来闹事——可以直接报警。”
　　她时间紧迫，需要即刻赶往中心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