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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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需要点什么？”一个服务员推着饮品供应车走到火车的贵宾餐厢，对坐在沙发前的年青人问道。
年青人侧头看了一眼走道对面的那个中年人。
“您先请。”他说。
中年人也不客气：“红酒。”
“好的，”服务员转向年青人，“您呢？”
“茶，谢谢。”年青人翻开手里的书。
服务员有些发愣：“先生，没有茶，我们这里只有咖啡、香槟和红酒。”
“我们家二爷喝不惯这些洋东西，算啦，爷，一会儿到站，我帮您下车去候车室拿点茶来。”坐在年青人身后板凳上的小宝连忙站了起来。
那个叫做“二爷”的年青人也没再说什么，继续翻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服务员送了一口气，把红酒递给中年人，推着车子向其他人走去。
“二爷，这是又停站了，再过两站我们就到了，我先下去给您打点热水，你等着啊。”小宝扎起袖口，兴冲冲地往车外走。
“二爷”知道小宝这几天忙着赶路，天天都呆在车厢里呆腻了，是以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中年人捏着手里的酒杯，细细打量坐在餐桌前的年青人。年青人一身儒雅气质，温润如玉，像个养在家中的贵公子哥儿，无害得很，他收回目光。
正是下午，餐厢里面人不多，到处都安安静静的，一时间只有二爷翻书的声音。
一个人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年青人，连忙粘了上去。
“徒儿！徒儿！你看，我给你买切糕回来了。”那人带着一顶黑色的宽缘帽，手里捏了一袋子切糕，直直地往二爷手里塞。
年青人一向年轻，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愣愣地把两块切糕捏在手里。
“你——是？”他迷茫地张口。
“吃啊！快吃啊！”那人不是磊少爷是谁？
他一路坐火车南下，刚刚到了这一站，下车来溜溜弯买买吃的，没想到却遇到特委会的人设置了戒严，眼下根本不能往外走，是以他只得换了一个方向，跑到这辆正好停站的火车里来。
年青人脸皮薄，遇到事傻的很，是以他一眼就看中了二爷。
磊少爷一脸慈祥地拿了两块，一口气全塞到年青人嘴里，堵得年青人都噎得说不出话来。
“瞧你这孩子，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啊！”他顺手坐在年青人身边，还帮他顺了顺背。
“你、你、你。”“二爷”被切糕堵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瞪大眼睛一脸茫然。
“别急，别急，切糕有的是。”磊少爷生怕把面前的年青人饿着了，一块接一块地往年青人嘴里塞。
两个特委会黑衣人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和谐”的场面，他们也不欲与贵宾包厢的人有太多的冲突，只是简略地看了一下证件就略过他们二人了。
走到一旁的中年人面前，一个黑衣人伸手：“证件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
中年人配合地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证件，随证件拿出来的，还有一封推荐信。
“我建议你们先看一看这个推荐信，再考虑要不要查我。”中年人微微笑了一下，推了推金丝眼镜。
黑衣人拿过来一看，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原来是南京特派审计处处长，黄少峰先生，幸会幸会，都是为新□□u效命，属下们就不过打搅了。”
黄少峰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做出不愿多谈的样子，两个黑衣人都识趣地推出了餐厢。
“嗐！我就说嘛，磊二少爷怎么可能在这辆车上！”两个人推推搡搡，一脸衰样。
磊少爷终于大发慈悲停了手，年青人干呕几声，把嘴里粗糙又干砺的东西吐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啊？”他看向磊少爷，又惊又惧。
“走吧，吃累了？跟我回包厢吧。”磊少爷则紧紧裹挟着年青人往外走，年青人挣扎两下，根本挣不开磊少爷的手。
“你谁啊？哎哟喂！小宝！小宝！呜——”他的嘴再次被切糕塞满，说不出话来。
黄少峰看着他们二人演着哑剧，忍不住笑了。
“能被特委会的人盯上，有意思。”
那两个特委会的人看不出来，但他从头看到尾如何看不明白？想来那个年青人被“切糕兄”给挟持了。
不过既然是特委会盯上的人，想来现在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留下痕迹。
黄少峰展了展报纸继续看了起来。
“你想要什么？”回到包厢，二爷冷静下来，冷冷地坐在桌子前问。
磊少爷则贴着门站着听门外的动静：“我什么都不要，只是借你的房间用一用，怎么样？”
二爷理了理身上的青色长袍，冷着脸不欲搭话。
“年青人，你叫什么名字？”磊少爷搬了一张雕花椅子坐下，笑嘻嘻地问。
二爷扭过头去不欲看他。
“哎！聊一聊嘛，出门在外的，遇见的都是朋友。”磊少爷眼里划过一道光。
“你既然说都是朋友，那为何还顶着一张面具和我讲话？”二爷出声讽刺。
“你说这个啊。”磊哥儿心里一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是一张充满褶皱的暗色橡胶皮，“行走江湖，总要有点保护。”
“不过，你是怎么看得出来的？”这可是市面上做的最好的橡胶皮面具了。
“你这面具，”二爷本不欲搭理面前人，但对上那人求知的目光，到底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你这面具远看还挺真实，近看就能看出来，面具上的纹理和皮肤完全不一。”
“哦。”磊哥儿笑了，“你眼神倒是好，要不你猜猜，我会不会对你做些什么？要知道，出门蒙着个面具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既是认了这个师父的身份，难道会轻易把这好身份丢掉？”二爷眯起眼睛，“你既然被刚才那伙人盯上追查，想必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差错、惹事情。”
“倒不如认下这个身份，到了地方我们就相互分开，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扰。否则，我现在就嚷嚷开来，隔壁就是警卫室，到时候闹起来恐怕不好看。”
“呵，我还以为我逮了只小绵羊，没想到原来是只小狐狸啊。”磊少爷笑了，他知道面前人说的是最好的“双赢”办法了，他果断地把衣袖里的木仓拿了出来，放在车上。
“这是我的底牌，这位先生，你也就别用长袍下的东西指着我了吧？”
二爷冷哼一声，拿出一把袖珍手木仓，也放到桌上，眼神里还是一片警惕，眼睛滴溜溜转着。
“二爷，二爷，茶水给您拿来了。”门外小宝叫唤着，拎着一个大茶壶就推开了门。
一打开门，他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拉了进去，“碰{——”一声，门在背后关上。
小宝吓了一大跳，刚要叫唤就被磊少爷捂住嘴巴。
“闭嘴，不要吵。”二爷在桌子旁边皱着眉吩咐道。
“是，是是。”小宝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心情，一只眼睨着磊哥儿，一只眼留出来给二爷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
二爷拿起来抿了一口，继续翻面前的书。
“你在看什么？”磊少爷好奇也无聊地问，“《经-济发展与时代变更》？倒是一本好书。”
“瞧我，都没问问你，你是做什么的？我猜猜，你是个学生，对不对？”
“一个学生，会随身带着木仓吗？”二爷既不肯定，也没否定，问道。
“你对经济有很深的研究。”磊少爷看了眼散落在包厢内的其他书，都是与经济有关。
“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反常？知道我是谁吗？”他忽然发问。
“不知道，不过，家里人告诉我，要和陌生人保持举例，这样可以保一世平安。”二爷道。
不知为何，磊少爷忽然想到了何辅堂，也是个不愿追究他背景的家伙。
“如果我是□□u的人呢？”他又问。
“那要看是哪个□□U了。”二爷看不下书了，他皱着眉把书合上，没了与面前人交谈的欲-望。心里微微升起一丝担忧。
磊少爷一笑：“你这样观察细致，处理果断，有勇有谋的年青人，真是少见了。”
“救国，不分楚河汉界，你的本领，完全可以化为经济济世之外的抱负。”
“年青人，看你自己是愿意做一个芸芸众生里被保护的富阔少爷，还是想做一个，真正投身性命孤军奋战的勇士了。”
“先生高看我了。”二爷垂下眼帘，“在下不过是个唱戏的，万万没有那种投身济世的觉悟。”
“哦？”磊哥儿笑了，“我可不这么觉得。”
毕竟你虽然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可还是在特委会的人面前，还是没真正叫出声来，把我暴露出去。
“到站了，小宝，收拾收拾，下车了。”二爷将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磊少爷有点可惜，不过，眼下他处境艰难，确实也不是个发展爱-国青年的好时期。
“走吧，师父。”二爷冷着脸叫他。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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