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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云绛嗤笑一声,有些佩服这男子的勇气,就是不知他是勇敢还是鲁莽,“这位公子,本宫是喜好男色,但府里那几个面首都是心甘情愿留下的,你觉得本宫需要去强迫别人吗?”

      除了解臾。

      说到这,云绛表情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没被人察觉。

      男子被她问的满面通红,呐呐不言,谁不知大元王朝的长公主云绛貌美脱俗,身份尊贵,处处有皇上护着,可以说在这大元王朝要风得风,要雨有雨,谁人不想巴结。

      譬如今日设宴的天下首富裴家,家缠万贯,平日里也没少为她送礼和俊俏的公子哥讨她欢心。

      裴檀绿豆大的眼睛用力睁开,狠狠瞥了他一眼,男子缩了缩头,默默坐会座位上。

      康彩猛然想到办法,一脸焦急道:“殿下您可让我与解臾见一面,到时候就能说清了!”

      云绛走回座位上坐好,好整以暇问道:“解臾被人用剑刺伤了腹部,而且人还在昏迷中,怎么你不知情?”

      康彩被她问住,前段时间解臾总是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什么,她已经十来天没见过他,前日才听闻班里的人说见他被长公主的人带走了,但眼下她又不好如实回答,硬着头皮回道:“民女身为他的贴身人,当然知情。”

      她晃了晃头,把玩着团扇,好笑道:“你即说是解臾的妻子,又恩爱非常不曾闹过别扭,为何竟连他受没受伤都不得知,有人对他下了毒,本宫回去的路上遇见他昏迷在路边带回去救治,到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她顿了顿,冷笑一声,“还说不是被人派人找事的,来人给我送到大理寺去仔细查一番到底是谁要暗害本宫!”

      ‘暗害’这个帽子扣下来,令康彩彻底的慌了,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根本没想到长公主会这般针对她,直到再次被人拉起才回过神来,大喊冤枉。

      看似镇静的云绛,其实也悄悄地捏了一把汗,她发现解臾时,他受了很重的剑伤,似是体力不支晕倒在路边,伤口裹了一层又一层,像是怕被人发现,所以她才敢压这女人可能不知道这事。

      她之所以故意又说成中毒,除了为了设套也是因为她后来知道了他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她微微昂首打量一脸谄媚的柯檀,着实看不出他们家竟与解臾有那般纠葛。

      出了口气,云绛只觉身心顺畅,又酌了杯小酒,才起身离去。

      众人都被这一出闹剧扰没了兴趣,见她走了,也纷纷告辞。

      裴檀一直跟在云绛身边陪着不是,把她送到马车上说要再送几个公子哥给她聊表歉意,云绛摆摆手拒绝,刚要登上马车,接着又是一愣,呆呆的保持姿势不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事情都解决了,她怎么还没从幻境走出?

      橘意怎么会在这她不清楚,但解臾报了仇后,裴檀是死了的。

      想到这,她抬手放在裴檀的肩膀上,热乎的。

      这一发现让她震惊不已,她转身摸了摸橘意,同样温热,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回事。”

      云绛这一番怪异的举动把裴檀吓得不轻,心肝儿直颤,难道殿下的吃食里也被下了别的东西才让她变成了这样?否则早该愤而离席,哪会跟那女人周旋?

      裴檀越想越怕,要是皇上怪罪下来,他们裴家可吃不了兜着走,这可不行!他得想些办法!

      云绛坐在马车内,愣愣地看着前方,随着马车的晃动,步摇上金片相撞发出的清脆声一直在耳边萦绕,她听着这声音仿佛入了魔障,分不清哪个才是幻境。

      也许她需要在经历一次强烈的痛感才能辩出,这么想着,她走到马车门边,眯了眯眼,一咬牙就要跳下去,及时被橘意拉住,她小脸一白,惊叫出声:“殿下!”

      马夫也吓了一大跳,急忙拉住马缰,停了下来。

      几个跟在她们身后的马车见状也不敢超前,望着那华丽的马车,不明所以,片刻后听到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大叫道:“殿下为何要跳车啊?”

      众人: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

      之后在回府的途中,橘意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云绛,生怕自家殿下又再来一次,刚才要真从行驶中的马车跳下去,殿下又细皮嫩肉的,不知要受多重的伤,她想想都觉得后怕。

      回到长公主府,云绛站在马车上,看着地面目光幽幽,橘意顿觉不妙,果然她作势又要跳下去,橘意一个飞奔,冲到她面前再次及时接住她。

      饶是脾性再温和的橘意也感到一丝无奈,“殿下,您到底怎么了?”您可不像是会被那种小角色气得要死要活的人啊。

      “本宫...”就是想确认一番自己到底死没死。

      云绛刚开口又停住,问她,“你说这人要怎么分清自己是否处于幻境之中?”

      橘意将她扶好,听到这么一问,有些担忧地看着云绛,“殿下可是哪有不适?”

      云绛摇头,“你知道吗?”

      橘意眉心微蹙,觉得还是有必要找太医来看看,一边扶着云绛进府,一边回道:“奴婢只听说在梦境中是无法感知痛感。”

      云绛立马抬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嘶了一口气。

      她揉着发痛的脸,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内心开始不可抑制的狂喜起来。

      她真活了,还回到了五年前!彼时她的名声还没恶臭到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她还可以对尚未发生的事情力挽狂澜,避免自己落到那样的下场。

      她还能好好补偿皇帝,撕破姚从闲的伪装,和...

      “殿下!”一名小侍女小跑着来到她面前,打断了她的思想,小侍女战战兢兢道:“您前日带回的男子午后便醒了过来,说要回去,谁都拦不住,还打伤了风公子和奴仆,被赶来的侍卫抓住以后,已经被盼儿姐姐抓到刑房重罚了!”

      云绛心里下意识一紧,急急道:“快叫人停了!”

      小侍女呆了呆,她没听错吧,那男子伤的可是殿下最喜爱的风涧公子呀。

      橘意见小侍女不动,连忙又叫了一声,“快去!”

      “是...是是!”

      云绛清楚的记得前世就是这一罚,让解臾手脚都落下了严重病根。

      彼时她对解臾并无上心,听闻风涧被他伤了,心疼不已,见盼儿已经把解臾罚了,也就没再理会,晾了他半个月,虽然也喊了大夫给他看看,但见她对解臾不闻不问的,下人都是敷衍了事,以为保住了他的小命即可。在这之后他便不能拿剑太久也不能站立过久,虽然他不说,但每逢阴湿天气他都会痛得脸色发白。

      而解臾对她的怨恨便由此埋下。

      她无奈低叹,即便重来一次,她依旧阻止不了这开始。

      她抬步刚想一起去看看,迈出一步又猛地停住了。

      也许上天再提醒她莫要再去强求不属于她的姻缘,前世惨痛的教训告诉她,解臾不会爱她,她的纠缠只会折磨的两人遍体鳞伤,她真的怕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见他。

      这一生,只愿他们各自安好,她解决了姚从闲横梁王,继续过她纸醉金迷的日子,没有她的痴缠,等他报完了仇就可以带着他的师傅和师妹也都还活着,寻一世外桃源,安心度日。

      橘意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您不去看看吗?”明明很担心的样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云绛收回脚,摇了摇头,“你去宫里将太医唤来给他看看,这期间吩咐下人务必好好照顾,如若有丝毫差池,落下了任何病根,本宫拿他们是问。”

      橘意福身应下,心下为感诧异,殿下竟对只见过一面的男子这般上心。

      云绛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到了竹苑,园内幽静雅致,小桥流水,后面种满了郁郁葱葱的劲竹。

      屋内,风涧脱了上衣盘坐在桌边,小厮正为他上药,见她来了,忙拉起上衣,微微一笑,起身行礼。

      风涧原是乐坊的乐师,俊秀清雅,谦和温润,他父亲是名秀才,因病早逝,其母说去探亲自此便失了踪影,只剩他与体弱多病的弟弟相依为命。

      云绛第一眼见到他,仿佛能从他身上看到逝去皇兄的影子,为了能请太医为弟弟看病,所以才答应进了公主府。而他也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她的心事,开解她,两人相识虽只有半年,但她很依赖他,直到明年他要与自幼一起长大青梅成婚,她才不舍的放他离去。

      云绛站在屋外抬手示意免礼,“伤的如何?”

      风涧摇了摇头,“小伤无须挂齿,让殿下担忧了。”

      她颔首,转身离去。

      风涧担心她责罚解臾,连忙又开口道:“殿下,那人只是反应过于激烈,您莫要怪罪他。”

      云绛脚步一停,苦笑一声,她想下手都下不去呢。

      “休息吧。”丢下这句话,云绛便离开了竹苑。

      刚出了竹苑,又见一名小侍女跑来禀道:“殿下,姚世子来了。”

      云绛双眸一眯,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不见!”

      小侍女对她突如其来的怒意有些不明所以,殿下与姚世子昨晚不还在月华楼饮酒作欢,怎么眼下透着种恨不得弄死他的感觉。

      小侍女迟疑片刻,才道:“...是。”

      等小侍女走出去两三步,云绛陡然觉得她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因她力荐再加上姚从闲表现不俗,一直被皇帝重用,针对她的官员们难得的对他的办事能力赞不绝口,她凭空来了句现下忠厚恭顺的横梁王会造反,而且姚从闲是横梁王的人,他们也许会信,但要是姚从闲也把她拖下水可怎么办?或是反咬她一口,那她不就白重活一回了。

      她既然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必须掌握证据,所以她不能露出一丝异样,需得继续装作把他当知心好友的样子。然后亲自拿着证据,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去揭发这个狗东西和横梁王的狼子野心。

      她唤回小侍女,“慢着,让他去水榭等我。”她需要做好不会当场恁死他的心理准备。

      前世他骗她骗得那么惨,今生该让他好好尝一尝这其中滋味了。但她又突然想到姚从闲这厮心细如发,脑子又比她好,于是前世满脑子只知风花雪月的云绛越想越没有把握...

      身单力薄的,还是找找看帮手吧。

      她来到水榭时,姚从闲双手负于身后,他身着一袭鸦青圆领锦袍,背影瘦长,站在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知在想什么。

      啧,衣裳楚楚的白眼狼。

      云绛眼神一暗,干脆就这样推下去...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姚从闲,就在离他一步之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遗憾地摇了摇头,差点忘了,这厮会水,淹不了他。

      于是她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尽力用轻松的语气唤道:“从闲。”

      兀自出神的姚从闲被她惊了一下转过身,嗔怪道:“怎么走路不出声。”

      他面容生得白净斯文,气质儒雅,唇角微翘,仿佛总是带着笑意,如和煦的阳光一般。直到她死前才知道,原来这样一张天生笑脸也会有让人觉得寒彻心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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