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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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绛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赵丰灵刚要落座，看到她身后的解臾，虽衣着朴素，但龙章凤姿，以为是哪家权贵之子，拱手问道：“不知这位是？”
“他是本宫的贴身侍卫。”云绛解释道。
闻言，赵丰灵冲他友好一笑，解臾面无表情的颔首。
赵丰灵微微一愣，云绛又解释道：“他秉性如此。”
他了解地笑笑，坐下后又不禁打量了他一眼，也许是错觉，他似乎从对方的身上感到了一丝敌意。
橘意上前，为两人斟茶。
“赵榜眼丰神俊逸，不怕被本宫看上，拉进府来，断了你的仕途？”云绛懒懒地问道。
赵丰灵不甚在意道：“微臣只信自己的感觉。”
云绛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你与本宫从未有交集，这么信本宫？”
他抿唇笑了一下，回道：“但事情证明微臣想得没错。”
他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不明，隐隐的表明他对她的看法与旁人不一样，到底是怎么个不一样他又不说，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所以，站在两人侧面的解臾，盯着赵丰灵的目光越发暗沉。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
云绛笑笑没有追问下去，她若真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可能还会以为赵丰灵对她有意，还没进官场便知道来奉承她，是个审时度势的。
想到那日唐丹荔偷窥之人，云绛隐隐觉得可能就是赵丰灵，那郭未硬邦邦的样子不像是个会哄姑娘讨人喜欢的。有些好奇起来，唐家家规严格，未出阁的姑娘绝不可私下擅自与外男有交集，唐丹荔怎么会喜欢上他们之中的一人。
赵丰灵健谈，轻啜了一口茶，从茶谈到了他的故乡，又跟她说起来故乡那些好玩的习俗。云绛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入了迷。
云绛看着赵丰灵温和风趣的模样，感觉他如风涧和风峭的结合体。不禁联想到那天风涧忆起他的青梅时眷恋的模样，突然觉得云佑做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突兀。
自母后出家以后，她便没再想过出嫁这一事。死了一次，倒重生出了一丝向往。赵丰灵给她的感觉一般，倒不算差，云佑既有此意，而他也不介意与她为伍，试试也无妨，就当给自己找找乐子。
赵丰灵故乡在云州，盛产上等雀舌，“祖母在家乡是出了名的制茶高手，虽不比贡茶，但尝过之人，无一赞不绝口，此次入京，让微臣带了不少，殿下若不嫌弃，可愿一尝？”
云绛肤浅，唯一一个雅致些的喜好便是品茶，倒有些好奇，点头道：“也行。”
“那微臣下次给殿下送来。”
她有些乏了，赵丰灵心领神会地起身告辞。
云绛也一同起身，准备回房。
橘意暗松了一口气，悄悄瞄了眼解臾，他神色无异跟在云绛身后，仿佛刚才那差点令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不是他身上散发来的一样。
她又瞄了眼自家殿下，真是一个比一个怪。
赵丰灵无意又提起明日有庙会，“听闻裴家出力不少，为佛像塑了金身，想必非常壮观。不少边城百姓都提早赶到京城，就为了明日祭神仪式能够一睹，到时候肯定会很热闹，殿下若有兴趣也可去看看。”
云绛前世不喜欢人山人海的地方，觉得拥挤杂乱，那些民间演出，她也不是没看过，兴致缺缺，从不曾去过。
重来了一遭，对以前没有看过参加过的事情，难免多了新鲜感，现在听赵丰灵这么一提议觉得去看看未尝不可。而且这段时间她心下从不敢有松懈，生怕姚从闲对她做什么，畏手畏脚太不像她了，真是越想越烦闷。
以防赵丰灵伺机提出要陪她同行，她表面没有应下，沉吟片刻道：“本宫考虑考虑。”
解臾闻言，神情郁郁，她最不喜这些，为何不直接拒绝。
云绛赵丰灵两人走在前方，云绛身姿纤弱，在赵丰灵身边如小鸟依人，时不时地侧首冲他浅笑，赵丰灵含笑微微垂首，看向她的目光，只让解臾觉得不怀好意。
佳人才子，仿若璧人，下人们觉得养眼的画面，在解臾看来极其刺眼。
思绪渐渐飘远，虽然他告诉自己不要奢求什么，但自己似乎一直认为云绛对他是有情的，才会赌她会留下他。他习惯了云绛的给予，甚至从未想过她今生也许会喜欢上另一个男子，就像她前世对他那般，巧笑倩兮，解臾气血仿佛刹那凝固，不敢再想下去。师父常称赞他冷静自持，但这一瞬间，他恨不得冲上去将她藏起，不叫任何人看到她。
橘意默默地往前走了两步，尽量远离身遭又散发着迫人寒气的解臾。
走到分岔口，赵丰灵拱手告辞，云绛让橘意送一送，橘意应声，送赵丰灵出府。
云绛回首看了眼解臾，不经意对上他深不可测的视线，没来由的心微颤，轻声道：“解公子？”
解臾眸中异色迅速消散，他垂首，低低应了声，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她忍不住又问了句，“你还好吗？”
“解某无事。”他淡淡地回道，令人完全看不出他心下隐藏了那么疯狂的想法。
他不该如此，不该再去伤害她。
“解某有私事，先行告退。”解臾拱手，转身离去，他需要一个人好好平静一下，但又忍不住停下脚步，走回到云绛身边道：“庙会龙蛇混杂，殿下还是不去为妙。殿下若好奇可挑下月，人少安全。”
然后留下了云绛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第二天傍晚，云绛从长公主府后门带着橘意和解臾出了门。
解臾的脸色难看至极，所幸太阳已西下，看不怎么出来。
云绛今日一身海棠单罗纱齐胸襦裙，梳了双螺髻，只簪了玉珠流苏簪子，随着她的走动，在颊边轻晃，衬得她杏腮桃颊，这样寻常小女子的打扮，比往日多了分娇憨乖巧。
云绛昨日后来想想，觉得解臾说的也对，所以避开了人多的祭神仪式。
第一次去庙会，比她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街边一排排的灯笼换成了五颜六色的，人声鼎沸，混杂着路人观看杂耍时发出的叫好声，还有戏子的咿呀声，好不热闹。
路边摊卖卖的东西应有尽有，胭脂水粉发饰团扇，虽做工不如宫中的，但新鲜劲上来，云绛只觉得样样都好看，不一会橘意手上就拿了不少。
见孩童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云绛也跟着买了个兔子状的，提在手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惹得不少路人频频注目，猜测是哪家的小姐生得这般娇艳绝伦，且身后还跟着一位气宇不凡，清隽出尘的男子，一时众人纷纷又好奇起两人的关系。
云绛驻足在路边，兴致勃勃地看人变戏法。
解臾默默地陪在她身边，淬了冰的眸子看向一个又一个想上前来搭话的男子。
蓦地，他在人群中看到裴英的身影，见他进了岫楼，眉间紧皱。
“殿下，解某有点私事，离开一会，稍后就回。”
云绛回眸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又转了回去。
解臾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又环视了周围，才离开跟着裴英进了岫楼。
她又回首看到解臾进了岫楼，岫楼二楼以上皆设雅间，是专供权贵或富商品茗议事的地方，猜想到应该是因为裴家的事情。
这时身边传来了浓浓的鸡腿香味，云绛侧首一看，那鸡腿色泽诱人，勾的云绛不禁食指大动。她扯了扯橘意的袖子，指了指那人的鸡腿，橘意会意，问他是何处买的，听到是在不远处的摊边买来的，云绛让她也快给自己买个去。
橘意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这里，云绛好笑道：“本...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弄丢自己，而且有他们在，你担心什么。”
橘意这才放下心来，“小姐等候片刻，奴婢买完后速速归来。”
“快去快去。”
橘意走后，变戏法也很快就结束了。
围观的百姓打赏完银子分分散去，云绛四周环视了下，发现了一个套圈的摊子，来了兴致。
“摊主，给我圈子。”
摊主笑眯眯地道：“好嘞。”他拿给云绛十个竹圈子，伸手道：“小娘子一文钱。”
云绛身上当然没有带钱，理直气壮道：“等我丫鬟回来了，会给你的。”
然后接过圈子，放下手中的兔子灯，自顾自地挑选起想要的物品。
摊主见她衣着布料一看就贵，又生得好看，信了她的话，退到了一边。
云绛扫视了一圈，发现了一个泥塑娃娃，白胖可爱，莫名让她想到了云佑。只是它被放得离她有些远，她头一次玩这个，十个圈子被扔完了，都没套着。
她又向摊主要了二十个，目光灼灼盯着泥塑娃娃，蓄势待发。
结果最后，看着手中剩下的一个竹圈，心烦地蹙了蹙蛾眉。
一只指节分明白皙的手从她手中拿过竹圈，接着一抛，准确无误的套住了泥塑娃娃。
云绛雀跃不已，以为是解臾回来了，可她抬头看到的确是一张陌生的男子面孔。
眉梢带笑，眸光如点点桃花，俊美无俦，唇畔扯起了一抹足以让女子神魂颠倒的笑容。
两人目光相对，云绛暗叹，确认了眼神，是跟她一样样貌不俗的风流纨绔。只不过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气度穿着绝对不是普通人，也许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吧。
男子调笑道：“小娘子，在下帮你套得了此物，不知可否告诉在下小娘子是否已经许配了人家？”
云绛在心中暗暗赞叹，声音也非常悦耳。
她掏出绣帕轻掩朱唇，摇了摇头，自怜自艾道：“因无人敢上门提亲，所以奴家尚未婚配。”
她怎么可能会任凭对方调戏。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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