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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镜子番外严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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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师,秦导找您,说是商量剧本第四场的事。”
男演员走了过来,到他跟前小声道。
第四场是女二的戏份,女二长得很漂亮,背景也硬,她说要改剧本就改剧本,导演也奈何不了她。
只是,相对而言她还是有几分忌惮严琰,这个新拿奖的影帝。
所以男演员才过来卖好提个醒,不过到底有没有煽风点火的心就不清楚了。
穿着官袍的男子清淡“嗯”了一声,看了男演员的脸一眼,迈步向导演休息室走了。
“秦导您找我?”男子推开门,长身玉立,骨节修长的手搭在门边上,肤色瓷白的脸在日下发光。
“严老师,你来啦。”女二朝澄澄原本正坐着跟导演讨论剧本,一听到门声,看到来人,眼睛都亮了,立马高兴的站起来向他走去。
走到他面前两三步停下,偷瞄了他的脸一眼,又矜持的垂下眼说道:“严老师,第四场有两个不合理的地方,秦导说要改。”
秦导听这话,心想他哪里说要改了,不是她要改吗?
面上却是颜色不变,对上男主演严琰疑问眼神,秦导也是笑着顺:“小严啊,我们坐下来商量下第四场怎么改,澄澄提出了很多宝贵意见啊。”
“我也没说什么。”朝澄澄觉得导演很不会说话,一边又把椅子拉出来给严老师坐。
“严老师,您坐。”
“谢谢。”男人把椅子往后拉了两把,没有靠着女二坐下,惹得女二不高兴的憋起了嘴。
秦导当做没看到,跟男主演讨论了起来,最后倒是真的找出了两处不符合逻辑的地方,而女二想改的地方,不好意思,没看到。
女主演请假去拍广告去了,剧组就女二最大,而她近日总追着男主跑,剧组里已经议论纷纷了。
“严老师,晚上下戏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抱歉,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啊,我看你每天拍完戏都回酒店,难道你房间有什么好玩的?”
“那我要去看你房间看看,你是不是在玩那个王者游戏啊?什么段位啊?我是青铜,你带带我好不好?”
“没空。”
“不要来。”
朝澄澄才不怕他,九点多下戏,她小心的跟在他后头,看着他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然后她才轻脚上前,凑在门边上,看能不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男人一进门就闻到香味,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就往里面走去。
“你回来了,我煮了鱼汤,要不要喝一碗,你最近太累了。”
男人坐在餐桌椅上,朝厨房里的女人点了点头。
女人端出一锅鲜香鲫鱼汤,给他舀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要饭吗?”女人问。
男人摇摇头,接过鱼汤,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他是演员,对身材要求很高,到了晚上一般是不吃主食的。
只是,她煮的鱼汤,真的很好喝。
“你还要待在这里多久?”男人问她。
“影视城鱼龙混杂,我没身份证也能生活,我想先留在这里。”
“严……”她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他是她最喜欢的明星,明星离她的生活很远,现在却离的这么近。
像是做梦一样。
“我已经找到房子了,就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严琰想,这世上得寸进尺的人真多。
“如果…要是…哪天有人问你见没见过我,你就说没有见过我,可以吗?”
男人猜疑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也没问她为什么,答应了。
“谢谢。”
第二天一清早女人从房间里出来,四周没有人,她飞快离开了酒店。
影视城里来来往往的人,漂亮的不知凡几,她普通长相谁会记得她的脸。
但很快还是被发现了。
还连累了严琰。
“他是你的奸夫?”
“不是。”女人坚决否认。
可跟他在同一个房间住了好几天,这个事实怎么否认。
即使什么都没做,可他会相信吗?
“严…琰老师,麻烦您向我丈夫解释一下好吗?说我跟您绝无任何的暧昧。”
不然她会死的,逃出来已经犯了死罪,还有了其他男人……
“我说了,你的丈夫不相信,我怀疑他有变态倾向,表面上好说话,实则心底里思想扭曲。”
“你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吗?原生家庭对一个人性格的塑造有很大的影响。”
女人只知道他的父母关系很差,也不爱他这个儿子。
尽管她没有刻意接触他的生活,但他有时候表现出来的东西绝不是一个普通企业家会有的,更像是行走在暗处,跟国外也有一定的联系……
这些她都假装不知道,他不说她也不问。
所以就错过了了解真正的池潍州的机会。
或许她潜意识里就知道,真正的池潍州是一个很可怕,很陌生的存在。
不是她高中时代暗恋的美少年。
也不是多年后重逢的绅士男人。
也不是一个宽容好说话的老板。
更不是她以为的能跟他成为朋友的池潍州。
细思极恐,他说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暗恋他这件事,也就是说他很早就知道她喜欢他,可这个可怕的男人却一直装作不知道,不动声色的,直到她主动送上门。
如果她没有呢?没有主动呢?一开始就没有跟他在一起呢?没有向他告白呢?
或许以他的手段,她还是会乖乖送上门。
无论如何她都会落入他的网。
她爱他,所以心甘情愿被他画地为牢。
可谁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呢。
双向暗恋这么美好的词怎么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解释清楚…”女人坐在沙发上崩溃的哭了,她的表情也很崩溃,准确的说是绝望的。
“他是个疯子。”
“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他没疯,觉得我疯了。”
“我们彼此喜欢,结婚也是夫妻恩爱。”
“我嫁给他是灰姑娘嫁入豪门,所有人都羡慕我,可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我有虚荣心,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他骗了我。”
“我被骗了,被我爱的人骗了,他在逼迫我,在掠夺我的呼吸,我是鱼,没了氧气会死的。”
“我会死的。”
“可是没人相信我。”
“你……”像溺水的人想要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女人小心又期待的抬头望向他,“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不想死。”
良久,久到女人眼里的希冀都散了,灰暗的眸里光亮都灭了时,她听到他说,声音宛若天籁。
“怎么帮你?”严琰问她。
“…我不知道。”女人摇头,她只想有个人能帮她,不要让她沉入水底,可怎么把她从水里拉起来。她不知道,她等待的太久了,已经失去了被人拉上岸的力气。
“你能跟顺利他离婚吗?”
“这怎么可能!”女人激动道,“他不会同意离婚的,就是我也不能有离婚的想法,他会不高兴的。”
“夫妻分居两年后就会自动形成离婚,你可以尝试分居。”
“这个行不通的,你看到婚姻律法了,对女性很不利,我根本做不到分居,只要他来找我……他会囚。禁我的。”
“私人囚禁是犯法的,你可以直接上法院起诉离婚。”
“…这些都没用的。”女人凉凉地笑,“我之前因为想考隔壁市大学老教授的研究生,他不希望我离开他,哪怕我说我周末就会回来,哪怕我告诉他结婚了我也会有我自己的人身规划不可能每天围着他转。”
“你知道他坐了什么吗?”女人侧头问他。
“他派人抹黑老教授的名声,送他进了监狱。”
“我求他放过老教授,他嘴上同意了,可你知道吗?”
女人痛苦的捂住了脸,“老教授死了。”
“因为我。”
“是因为我。”
严琰没有说话,将茶几上的纸巾盒推到她面前。
“你这样懦弱只会加剧他的放纵。”
“我…很懦弱?”
严琰对他人感情的事从来不发表意见,但看到她哭的这么惨,心里涌上一股莫名滋味,说不上来的竟然有点难受,他平复了心口那股不适,回答她道:
“害人是原则性的底线,你要坚定而明确的告诉他,向他表明,你很不喜欢他那样的偏执,你要让他改变,而不是逃避。”
“逃避没有用,只会让他以为你没有底线,他下次会做的更过分。”
“……我该怎么做?我不敢面对他,我害怕……很怕很怕他。”
很多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严琰也没逼她现在就出去跟她丈夫坚决的亮出底线,其实现在这个情况,这样做意义也不大,反而适得其反。
她现在最好立刻出去服软,至于他这个被强行误会的“奸夫”,就看她丈夫肚量大不大了。
不过他估计,出了这个门他有被弄死的可能。
不要小瞧男人的嫉妒心。
不过,他可不怕他。
“你待在房间里,我出去跟你丈夫先聊聊。”
女人感激的点头。
忐忑的等了一下午,等到严琰毫发无损的回来,女人很是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池潍州竟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