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包装》毛杉稻士

13、第 13 章

　　楼棠“唰”地把手伸过去，吓得李明以为自己要挨打了，结果就听见他身后的门发出“咚”的巨响——楼棠把李明“咚”在了门上。

　　李明吓得直结巴：“楼楼楼我……”我风里来，雨里去，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啊！

　　他话还没说完，楼棠满脸恶心地大退一步：“谁要搂你！想得美！”

　　李明：“……我没有！”

　　楼棠：“算了，看在你游戏玩得好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李明喊冤：“……”喂，不要以为你是我偶像就可以给我泼脏水啊！

　　楼棠质问：“你为什么不带我上分？！不是你说要补偿我的吗！”

　　李明更冤了：“我没说不带你啊！”

　　经过两个人鸡同鸭讲的一番争吵，李明和楼棠终于明白对方在会议室的比划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大一场误会……

　　两个人都很无语，心里狠狠地唾弃对方：

　　什么垃圾表达能力！

　　什么狗屎理解能力！

　　呸！

　　误会解除了以后，楼棠非要李明当场带他上分，否则就不相信他的话。李明内心五味陈杂，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快乐与偶像破格的悲伤，不知道哪个更强一点……

　　虽然安纳下过死命令，但人在偶像面前总是很容易失去尊严。更何况好脾气的李明完全招架不住楼棠的无理取闹。

　　没有办法，李明只好舍命陪君子，希望待会安纳能看在楼棠是主犯，他是从犯的份上，对他宽大处理。

　　穿梭OL是一款很神奇的游戏，手机端、平板端、电脑端全部互通，因而受众面极广。楼棠掏出平板，在李明身边的懒人沙发上瘫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四肢舒展，犹如一只晒太阳的狮子。

　　两人组队进入双人穿梭艇。

　　李明交代：“站在后面捡东西，不许上去送！”说完他就有点后悔，楼棠这个暴脾气，怕不是要当场把他炸成烟花？

　　谁知，楼棠说：“废话多。开！”

　　“Ready fo Time strike.”

　　“3，2，1.Set out！”

　　开局之前，李明暗示自己一定要忍住，但胜负面前无偶像，电子竞技没有感情，只有高手和菜鸡。就算娱乐圈里，楼棠是大佬，李明是小虾米；但是在穿梭OL，他李明就是大神。

　　“你能不能躲一下！你这反应速度怎么弹吉他的，你的手是鸡爪子吗？你不是摇滚天王，是摇摇乐天王吧！”李明，在安纳毒舌的熏陶下，一玩游戏就暴露出被安纳日渐染黑的一面。

　　而纯良的李明小朋友本人，居然无知无觉。

　　十分恐怖。

　　楼棠：“啧！”他肚子里有火，但是他发不出。

　　楼棠这个人，天之骄子，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就明确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父母伉俪情深，祖辈全都宠他，后来出道当歌手也一路顺风顺水。富豪家庭保驾护航，所有人都敬他三尺，更何况这位爷是真的有才。无数歌迷为他疯狂！

　　他，样貌顶尖，有钱，有才，基本上就可以解决世界上99.99%的问题。只有0.01%，就是他打游戏菜，很菜，非常菜，菜得令人发指，菜得惨绝人寰。

　　而这个问题，钱解决不了。

　　有钱让人快乐，但是打游戏菜，就不快乐。

　　这是他的痛脚，谁都不能说，一说就炸。

　　李明只是让他别送，让他躲，从来不说他菜，所以李明是个好人——楼棠的奇葩逻辑。

　　“Time strike Finished.”

　　“SSS Shot！Well Done！”

　　一次穿梭完成，楼棠惊呆了：“为什么加了这么多分！”

　　李明瞥了一眼：“哦，因为我在S++分级，你还在F-分级，我带你打的是S+的穿梭，你加得当然多。”

　　“……”楼棠抿了抿嘴，心想，以后他就是我过命的兄弟。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李明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强制关机，还招呼楼棠：“快！快把你的游戏退了！”

　　“嘎吱……”门被缓缓推开，外面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经纪人。

　　“你们俩在做什么？”

　　李明试图狡辩：“培、培养感情……”

　　楼棠：“谁要给你培养感情！别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着楼棠拉起自己的小箱子，急急往外冲。路过林西的时候，他还色厉内荏地喊：“我住哪里？快带我去！再跟这个人呆一间房，他要因为和我呼吸相同的空气，幸福得晕过去了！”

　　李明：“……”这人一关游戏怎么跟切换了人格一样！

　　林西和安纳相视，都露出微妙的表情。但是背对他们的楼棠和缺根筋的李明，并没有解读出两位经纪人进行了什么脑电波交流。

　　* * * * * *

　　这段时间，楼棠刚好通告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宅着创作。为了配合楼棠，安纳干脆给李明也调整了李明的课程，小部分不太要紧的取消，剩下的放在家里练。

　　——装修这套复式楼的时候，安纳特地装了练功房。

　　这一刻，安纳的厉害之处就体现出来了，永远有完全的准备，别人走一步想三步，他走一步想好了百步之遥。无论何时出现机会，他永远都能抓住。

　　至于游戏时间嘛……原本安纳限制李明的游戏时间，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最要紧的自然是楼棠。现在娱乐圈里能让楼棠用正眼瞧的明星，约等于0，也不知道自家艺人走了什么狗屎运。安纳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游戏时间加加加长——

　　安纳原本十分担心。楼棠的傲气响彻娱乐圈，震撼全Z国。自家艺人性格再好，也扛不住楼棠不按常理出牌。可出乎他意料，李明和楼棠在游戏内外相处了快一个月，感情突飞猛进。

　　中间，两人还一起去拍了《前辈，请指教》的宣传照片。

　　楼棠不愧是号称行走的头条。前一分钟，两人同时出现在璀璨娱乐公司门口，下一分钟，两人的偷拍照片并配有动图，火速上了热搜，配文是：“摇滚小天王楼棠与偶像端木悠然两人共同现身璀璨娱乐公司，两人当场吵架。”

　　配图里楼天王满脸不爽，端木悠然也拧着眉头。

　　营销号最擅长看图说鬼话，没图编瞎话。要不是在当场，他们自己都要信了。然而，当时被偷拍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楼棠：“你带平板了吗？”

　　李明：“没。”

　　楼棠：“那算了，待会用手机玩。”

　　李明：“不行，安先生会没收手机的！”

　　楼棠：“啧。”摆臭脸。

　　两人都化好妆，进棚，先拍单人照

　　拍平面，端木悠然被安纳训练得十分专业。他这一次，头上戴着翘檐帽，上身穿着衬衣和小马甲，下面是紧身骑装，外面套着一件大披风，衣料挺括，上面装饰着炫丽的绶带。他左手握着一根手杖，右手扶着帽子，以下巴看人。

　　12号表情【傲世的中二病】。

　　——被他凝视着，仿佛被他锁定。

　　摄影师连连喊“完美”“很棒”。

　　楼棠则是朋克打扮，宽阔的牛仔裤，色彩绚烂的撞色运动鞋，黑色半透明的工字背心，图案诡谲的彩色纹身爬在右肩胛骨上，如同他的样貌一样夺人心魄。

　　楼棠走到布景中间，语气很狂地问：“你的相机质量好吗？”

　　摄影师不明所以。

　　楼棠：“能抓拍到我的动作吗？”

　　摄影师明白过来，点头：“不是太快应该可以。”

　　楼棠“嗯”了一声，说：“Follow me！”

　　紧接着，在场的人就看见楼棠在布景中舞动了起来，隐藏在他黑发中的彩色挑染跟随舞蹈，甩出美丽的轨迹。场内几个年轻人忍不住发出了小声的尖叫。

　　没有灯光，没有音响，他在的地方就是舞台。

　　安纳第一次近距离看楼棠的表演，也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狂的资本在哪里。

　　“好厉害，比在台下看的感觉还要厉害……”

　　安纳顺着这低声感叹望过去，就见李明眼睛都看直了。

　　“安先生……”

　　安纳：“嗯？”

　　李明露出一个苦笑：“我的名气，像是偷来的，我好差……”

　　“不要胡思乱想，别忘了，你是全国观众从100人里选出来的冠军。”安纳这次终于忍不住把手压到李明的头顶，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就算你不相信观众的眼光，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李明愣了一下，而后动了动脑袋，好似在蹭他的手心，又好似在挣扎。

　　“也对，安先生很厉害。”李明笑着道，眼睛弯成月牙。

　　楼棠只跳了5分钟，摄影师激动得差点没把手指给按抽筋了。抓拍了一大堆，摄影师一张都舍不得删，非常强势地跟宣传组工作人员提要求，决定把这个楼棠的这一组照片作为宣传的彩蛋。

　　林西知道楼棠的舞台有多出色，这套照片只会增色，不会减分，当然应允。

　　两人的单人照片拍完，接下来就是双人合照。

　　端木悠然和楼棠风格大相径庭，气质相去甚远，肩并肩站着也像两个世界。

　　勾肩搭背、对视、并排、背对背……换了无数姿势，都十分怪异。

　　楼棠炸毛——他红了以后，自己的专辑拍照都十分简单，好久没这么折腾过了。刚刚跳了一段身上出了点薄汗，他穿得单薄，这会停下来，小风一吹还有点凉。

　　楼棠：“烦死了！”

　　他从端木悠然的身上把风衣脱下来，挂在自己身上朝前走。“本少爷都冷了！”

　　端木悠然在后面追：“哎！楼棠前辈，我的衣服……”

　　摄影师灵感乍现，抓拍下了这一幕。

　　“OK！完美！辛苦楼少和悠然。”摄影师笑呵呵，搞得李明十分蒙圈——这就拍完了？

　　楼棠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就拍完了，但他并不愿深究这么多，反正拍完的意思就是工作告一段落，工作告一段落的意思就是可以玩游戏了。

　　可一扭头呢，他的大腿——李明，还非常不机灵地愣在那。

　　楼棠皱着眉头喊：“还不跟上？”

　　李明这才回过神来：“哦！来了。”

　　两人这番互动，引得场内小姑娘窃窃私语：
　　“妈呀！好萌啊——”
　　“我磕了！”
　　“好激动，能分在这个节目组太幸福了！”
　　“我有预感，我们要见证一对世纪CP的崛起！”
　　……

　　安纳听见小姑娘的对话，危险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