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王一博的下一部剧》愚人壹佰

3、不是吧……真的着火了

　　刚走下楼，正遇见夜班回来的李哥。李哥迎面跟邱天打了个招呼：“诶，丢垃圾啊？”
　　“嗯，才下班？”邱天冲李哥笑笑。
　　“是呢，这天真是热死人。”李哥抹了抹头上的汗。
　　邱天的家在一个老厂的职工宿舍。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个厂子是一家国有的军工机械厂。繁荣的时候，工厂一千多号员工。宿舍区里有自己的幼儿园，自己的小学。家属区大门内俨然一个独立的世界。所以，厂里的人基本都互相认识。
　　这样的老家属区房子自然也老旧。就拿邱天家的房子来说，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仿照苏联样式修建的五层住宅楼。单元门挨着单元门，紧凑极了。
　　楼与楼之间的通道只够一辆小轿车通行。现在私家车越来越多了。家属区没有停车位，多数车都停在路边。万一哪天出火警，消防车都进不来。
　　邱天望着狭窄的道路叹气摇了摇头。想到家属区不知道多少老太太跟她老妈一样，经常炉子上煮着东西就出门，她心里就一阵怕。老妈还笑他为了王一博才买灭火器，这觉悟她也是服气了。
　　丢垃圾不用走很远，下楼转弯就是垃圾桶。心里揶揄了一阵自己的老妈。邱天的思路又转到了自己写的小说上。刚才那一段情节写完了，接下要怎么写，邱天又犯了难。架空玄幻真是一场脑力的消耗战。她扶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倚在了房子背后小花园的大树下。
　　站了半天，邱天脑子一片空白，感觉脑仁被谁挖走了一样。她看看手机，将近午夜12点了 。心里盘算了下，今天应该没有有关王一博的新内容更新，她也就不急着回家了。长期伏案，她的腰椎有问题。导致她的腿也不太灵便。为了自己能活着拿到退休金，邱天每天总是找时间活动活动，虽然时间段很奇葩，半夜十二点了，别人都在梦里历险去了，她还苦逼地在现实里凑够每日8000步。
　　老小区半夜倒是挺安全，迎面走来一个人，即使你不认识他叫什么，也能混个脸熟。虽然这些年，有些老邻居陆续在城里买了房，搬离了这里，但大部分人还是稳稳当当的继续在这里生活。邱天跑了两步，可脚后跟一用劲就钻心的疼，她咧嘴，瘸着腿停下来了。
　　“腿不好，就不要跑了嘛。”方才躲在房间角落的影子飘到了邱天身后。邱天感觉到一股力量托起了她的身子。
　　“我说这位同学，大半夜突然冒出来，不怕把我吓死？”邱天尽量压低声音，毕竟大半夜对着别人看不见的空气说话，怕是要被当成神经病。
　　影子没说话，但看得出来，他笑了。
　　邱天没好气地撇撇嘴，说：“改天找个道士把你收了。”
　　影子这下笑开了，说：“道士来了怕是会被我吓跑吧。”
　　邱天扬扬嘴角，也笑了。
　　这影子，是个鬼。名叫赵平，邱天的小学同学。七岁那年，他父母离异，他被判给了爸爸 ，爸爸又娶了个后妈。那年代的女人心胸普遍狭窄，后妈对他百般虐待，邱天原来的家离他们家很近。被打得凶了，他就会跑到邱天家来避难。两人关系很铁，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就是同班同学，称得上青梅竹马。赵平长得又标致，若能活到现在，邱天的心里应该也装不下王一博。可惜，九岁冬天，赵平生病，后妈抱着不过问的态度，导致他肺炎引发血液感染，病死了。死后，赵平不愿意往生轮回，就跑到邱天家来定居了。
　　也就是那时候，邱天才意识到，自己能看见鬼。可是，一般电影里都说未开蒙的孩子才看的见鬼，邱天那时候都快小学毕业了，这见鬼的事情要是说出来，大家还不得把他当神经病啊。邱天很无奈，只能自己默默扛了。
　　照理说，能见鬼，那算是异能了。邱天完全可以把鬼界当成小说题材来写，红遍整个小说界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可邱天偏不愿意写。因为在他眼里，故去的人似乎和生前一样。
　　就拿他爸来说。突发心肌梗死，前后半小时，人就没了。正在她和老妈伤心欲绝的时候。却看见他爸蹲在灵堂里，偷偷摸摸地吸供桌上的烟。这一幕搞得邱天真的是哭笑不得。你说，她看见他爸那偷烟抽的样子是笑？旁人怎么看？你爹死了，你做女儿的还能笑得出来？她哭？看着他爸偷烟抽的猥琐样子，她怎么哭得出来。唉……心累。
　　姥姥和姥爷也是。原来他们住的旧房子拆迁了，没了去处，也凑到邱天家里来了。如今智能手机人手一个，要想见谁，一个视频电话就打过去了。姥姥去世的时候，还是大哥大年代。如今，到了智能手机年代，姥姥也嚷着要视频看还在世的兄弟姐妹。邱天就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想老家的人了，然后用老妈的手机去拨那些她根本就不熟悉的人的视频……唉，心真的累。而且，每到逢年过节，那些故去的长辈都会凑到邱天家。
　　老妈每到春节就会黯然神伤，说什么自己没了爹妈，孤苦无依。邱天坐在旁边就想笑，她想跟她老妈说，你妈你爸你家所有亲戚这会儿都在我屋唠嗑。闹得我都听不清春节联欢晚会。
　　唉，可惜她不能说啊……
　　“我说瓶子，你有这神出鬼没的本事，为啥不替我去瞧瞧王一宝？”
　　“滚！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靠，偷看我洗澡从小看到大。从我没胸部看到我胸部下垂，你都没说给我点实惠？”邱天挤眉弄眼地说，“你就……”邱天想咒他下辈子投个猪胎，可如今猪肉价格飞涨，感觉让他投猪胎胎便宜他了。“算了……看在往日你帮我偷看答案的份上，我忍了。”她借着赵平的力，一步一拐地往家走。
　　夜色浓重隐约闻到一阵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不过，这里是郊区，外面还有几处农田。有可能是农民在烧秸秆。但接着昏暗的灯光瞧，好像前面有浓烟升起。
　　“我擦，不是着火了吧？”邱天心里一阵噼里啪啦，叽里呱啦的乱骂，“不至于吧，灭火器才到，就要贡献了？”她连忙往家跑。
　　果不其然，隔壁单元门冲出一股浓浓的黑烟。周围邻居有些闻到烟味都冲下楼了，有人喊道：“失火了失火了！”只见一群人在119，就是没人找灭火器的。
　　那火势还不大呀……邱天真是服了各位看官了。她冲进家门，提起灭火器，就往隔壁单元冲了。
　　唉……老小区就是这样的。她心里一阵叹息。走进隔壁单元门，就看见着火的房间门开着的。但是，烈火已经挡住了大门。邱天拔了安全栓，对着火一阵喷，门口总算是抢出了一条逃生通道。
　　屋里好几个人，那男女邱天也没来得及数。那些人急着逃命，也不顾一脸漆黑，飞也似的逃出了房间。
　　火源是从厨房燃起来的。也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在厨房做什么。锅台上能烧起来的都烧起来了。邱天一阵猛喷，一罐灭火器很快就用完了。好在水基灭火器的阻燃效果很好，没有死灰复燃。后面保安跟上，拿了干粉灭火器来助阵。在消防员叔叔还没抵达现场之前，就把火彻底灭了。
　　楼道里一团乌烟瘴气。邱天咳着从浓烟里钻了出来。
　　“邱天，卫生间里有东西不对劲。”火场对赵平来说，如履平地，邱天灭火的时候，赵平就进屋巡视了一番，看有没有人没跑出去。“卫生间地上有个纸箱，被血浸透了。”
　　“啊？”邱天没明白赵平的意思。现在小区有些房子租给外来务工人员了，这种出租屋很多时候被当做周边饮食场所的库房。“堆的冷鲜肉吧？”
　　“谁把肉堆在卫生间？”赵平伸舌头干呕着，“是尸体，人的尸体。”
　　“闭嘴，鬼讲鬼故事不好听。”邱天一瞪眼，赵平不敢说话了。她眼睛转了下，高喊一声，“卫生间好像还有人。”
　　那些保安一听，可不得了。若是谁在火灾里死了，他们可是要负连带责任的。几个人也顾不浓烟，赶紧冲了进去。
　　“呕……”几秒钟之后，几个大男人干呕冲了出来。“快打110，有人被分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