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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义成公主 ...


  •   七妹觉得宇文化及是在给自己撑腰,不光是她一个人觉得房玄龄搬弄是非,连宇文化及也看出来了,在场的青年公子都不是好东西,都帮着房玄龄,才不说句公道话。
      想通这一点,七妹更是理直气壮地说:“君子与君子为朋,小人与小人为伍。我国公府邀请君子赴宴,并未邀请眼睛长在头顶上,只认衣衫不认人的小人前来。”
      七妹是将门之后,是女中豪杰,心里如是想,嘴里就如是说。
      但这话一说出口,就得罪得所有人,这是暗指与房玄龄交好的朋友都是小人吗!?
      房玄龄只觉得今天闹成这样,全因自己一句无心之话而引起,害得朋友都被七妹连带责骂,真是大失颜面,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如此难堪。
      因为心情异常波动,没有控制情绪,当即大喝一声:“住口,不要再闹了。”
      立即引爆七妹的情绪。
      七妹怒道:“你凶我!?还敢对我吼叫!?”
      房玄龄头痛欲裂,赶紧放低语气解释道:“七妹,我不是在凶你……”
      话未说完,七妹就跳起来了:“我没聋,也没瞎。我今日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退婚。”
      七妹不喜欢这个未婚夫,她也跟母亲说过不喜欢房玄龄,可母亲总说只要嫁过去了,就会喜欢。
      今日闹到这份上,索性就闹大点,直接奔了主题,她要退婚。
      其实房玄龄说错了话,只是个小事。
      七妹却抓住这个小错,往大了闹,还把佚名的奴仆身份闹得人尽皆知,顺带尖酸刻薄地指责房玄龄的朋友都是小人,其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房玄龄。
      房玄龄为了平息事态发展,脱口而出喝止未婚妻不要再闹,这就又给她添加了继续闹得更大的理由。
      “退婚”的话一出,没人敢帮腔,因为这是他俩未婚夫妻的家务事。
      李二哥看不过眼,这也是他国公府的家务事,必须得处理,就劝道:“七妹年幼,说话不经过脑子,玄龄莫要介意才好。”
      七妹是房玄龄认定的未过门的妻子,既然李二哥出面打圆场,房玄龄立即就顺台阶下了。
      房玄龄恢复了一如即往的好脾气,他率先低头,朝李七妹作揖道:“是我做得不好,向七妹陪礼了。”
      七妹可不打算息事宁人,她双手叉腰,下巴抬上了天似的,骄傲地说:“我不喜欢擅长伪装的人,佚哥哥最好,我要嫁给佚哥哥。”
      直接将佚名推了出来。
      未婚夫妻俩人之间吵架闹脾气,现在牵出了第三个人。
      众人的眼刀直接飞向李佚名,房玄龄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七妹,再看看李佚名,想从俩人之间看出点什么。
      佚名吓坏了,这可是伤风败俗的大事,怎么七妹把他牵扯进来呢!?
      李二哥怒斥道:“七妹休要胡言。”
      七妹:“古有伏羲和女娲兄妹二人结为夫妻,也未遭天遣……”
      不等她说完,佚名立即说:“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我与七妹只有兄妹之情。”
      七妹是贵族女子,不可能继续追着佚名说喜欢要嫁之类的话,她今日的目的就是闹退婚,佚名也就是顺手拉来的挡箭牌,所以她完全不用考虑佚名的立场,她需要的结果就是“退婚”。
      房玄龄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种受辱到无地自容的感受。
      李二哥搬出一大套说词,还在继续劝说。
      七妹不想听,也不想留在这里,当下轻“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转身就走了。
      众人心想:申国公的女儿好大的架子,太彪悍了。
      场面极度尴尬。
      房玄龄抱拳说了声:“玄龄家中还有急事需要处理,先告辞了。”
      李二哥道:“玄龄莫生气,我会劝诫七妹的。”
      房玄龄也不回答,黑着脸走了。
      身边的朋友们,也相继告辞了,他们还要赶去陪房玄龄。
      其余贵公子也纷纷告辞,今日肯定不能继续留下玩了,以后再登门拜访吧!
      宇文化及看到人都走完了,拍拍佚名的肩,吹了声口哨,道:“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有本事嘛!李七妹已经跟你私定终身了吗!?”
      李二哥拿眼珠子瞪着表弟宇文化及,心里暗自责怪这个表弟多嘴,但宇文化及就是要问个清楚。
      佚名立即否认道:“没有没有,宇文大人不要乱讲,我与七妹没什么交情,平时也极少说话的。”
      宇文化及哈哈笑起来:“如此说来,李七妹只是拿你当借口而已咯。”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李二哥肯定是要对父亲交待的。
      李二哥惑疑地问:“佚弟,你老实告诉我,你与七妹私底下真的没什么!?”
      佚名急道:“当然是真的,二哥你要相信我。”
      宇文化及笑道:“七妹只是一厢情愿吗?谁也不信呀!”
      李二哥很讨厌这个表弟在旁边说风凉话,就拉着佚名道:“走,佚弟,我们先去找母亲,此事父亲肯定也会知道,但在这之前,还是先告诉母亲吧!”
      宇文化及知道李二哥是在回避他,就道:“我有正经事找姑父,就不继续陪你们了。”
      ……
      申国公李浑坐在堂前品尝香茶,他还不知道小宴发生的事情,他以为宴会正在顺利进行中。
      就听下人来报宇文化及求见。
      李浑看到宇文化及,笑咪了眼睛,亲热地说:“娴侄来啦!!”
      宇文化及见了礼,直接道明来意:“阿爹让我给姑父传个话,说是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了。”
      李浑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
      三年前,李浑的父亲病危。
      李浑为了获得父亲的世袭爵位,就找到妻子的哥哥宇文述,商量道:“如果能继承封爵,我将把每年爵邑收入的一半奉献给您。”
      这么大笔财富,宇文述当然乐意帮忙,就向当时的太子杨广进言替李浑说好话。
      当时的太子杨广就请奏父皇杨坚,就这样,李浑顺利继承了父亲的爵位,现在是申国公。
      李浑做了申国公后,按照之前的约定,之后两年都很自觉,也按时将爵邑收入的一半奉献给宇文述。
      今年是第三年,李浑不想再继续分钱给宇文述了。
      宇文述的确帮了他得到爵位,而他也已经感谢过宇文述了,连续两年都分走了一半的收入,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李浑算过一笔帐,宇文述赚得比他申国公还要多。
      现在他获得圣宠,皇上下个月还会亲临,他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了,就觉得继续向宇文述支付这笔钱,不划算,想返悔了。
      所以宇文化及今日登门就说了一句“又是一年到了”。言外之意就是问他,今年还要分一半爵邑收入呢?钱呢?什么时候给钱?
      李浑也是早有准备的,当即笑道:“娴侄今日入我府时肯定也看到了,我国公府上下,到处都在翻修,要新建一座戏楼和一座望月阁,开销也是很大的。皇上下个月将亲临参加小儿的冠礼,文武百官都要来,还要添置很多东西,钱真是不够用了。所以这个钱嘛!麻烦娴侄回去转告诉一声,这个钱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因为我根本就拿不出来,就这样算了吧!”
      宇文化及一怔,没听太懂:“小侄问一句,姑父刚才说‘就这样算了吧’的意思是今年因为没有钱,就不给了吗!?”
      李浑笑着摸摸胡子道:“不是今年不给了,是以后都不给了。三年前的那个协定,只是个口头约定,之后两年,也都按协定给过了。我这里实在捉襟见肘,毕竟我守着这么大一份家业,到处都要用钱!想必宇文大将军也不希望看到我落魄得受人讥笑吧。”
      宇文化及“哦”了一声:“好,我这就回去告诉阿爹。”
      李浑立即:“送客。”
      ……
      宇文述听了儿子的转述,李浑居然反悔了,不给钱了。
      他气得跳脚,大骂道:“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他李浑算哪根葱!?要不是我帮他说好话,他凭什么能世袭爵位!?论亲戚关系,我还是他的大舅子!现在他翻脸不认人了,还说什么捉襟见肘!呸!跟我哭穷,当我是小孩子来糊弄吗!?真是气死我了!!”
      宇文化及安慰父亲道:“李浑不想给这钱,我们也拿他没什么办法!父亲不要为这种小人生气。”
      宇文述还是很生气:“李浑给我记住,这笔帐我迟早要找你讨回的。
      ……
      宇文述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曾经帮忙皇帝杨广争夺太子位,立有头功,后来官拜宰相兼任大将军,终其一生,最大的爱好只有两件,一是权利,二是贪财。
      要说到贪财,宇文述有条可靠的发财路,认干儿子,有钱的大户和胡商们的政治地位不高,需要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保护他们,罩着他们。这些富商很愉快地认宇文述做干爹。做儿子的孝敬干爹是应该的。宇文述就这样通过认干儿子的渠道,迅速积累财富。
      为了富上加富,宇文述帮助妹夫李浑取得家族的继承权。
      李浑也按照承诺,把所得收入的一半送给宇文述,但是李浑只给了两年就中断了。
      李浑和宇文述因为分赃不均的问题,从此开始交恶。
      爱财如命的宇文述很生气,他记下这笔账,后来让李浑付出了血的代价。
      ……
      当李浑听到女儿大闹退婚的事,已临近傍晚了。
      李氏的解决方案是派人去房彦谦家好好陪礼道歉,这事被七妹知道了,又大闹一场。
      也是因为事情兜不住了,李浑才知道这件事情。
      李浑赶到后,七妹率先扑到父亲怀中大哭一场,死活要退婚。
      李二哥就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李浑听了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扶女儿坐起来,道:“不想嫁就不嫁,明天一早,就派人给房家送一份退婚书。”
      七妹听了大喜。
      李氏担忧地说:“玄龄这孩子我们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为了等七妹成年,早就错过了结婚娶妻的年纪。现在我们提出退婚,不是让他们难堪吗!?”
      李浑无所谓地说:“我是当朝一等候爵,他房彦谦不过三品官员,房玄龄要娶我的女儿,本就是高攀。现在我的女儿不愿意嫁,难道我都不能替女儿作主退婚吗!?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幸福的。”
      其实当年两家指腹为婚的时候,李浑只是老申国公的第十个儿子,也是不起眼的一个儿子。
      那时候,俩家也是门当户对的,并没有谁高攀谁这么一说,后来李浑继承了爵位,成了一等候爵,再这么一比,房彦谦的三品官员身份就低了许多。
      李氏道:“房彦谦的为人品性都没有污点,房玄龄更是年轻人中出众的一位,还是房家的独生子,将来肯定要世袭房彦谦的官爵。七妹嫁过去是做当家主母,这是一桩好姻缘。”
      李浑听了不高兴,严肃地说:“不要再说了,现在事情已经闹开了,我们难道要去房家赔礼道歉吗!?明天就送退婚书,这事就这么定了,好男儿多的是!”
      七妹在旁边努力地点头。
      李浑看了一眼女儿,慈爱地笑道:“七妹如果喜欢佚名,阿爹就安排你嫁给佚名,好不好!?”
      七妹想了想,摇头道:“不要,我不喜欢佚哥哥。”
      李浑:“……”
      七妹解释道:“我说要嫁佚哥哥,也是因为情急之下说的。我总不能说要嫁给二哥对吧!?只有佚哥哥是新来的,而我也知道佚哥哥对我是兄妹之情,兄长替妹妹挡驾什么的,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李浑看了佚名一眼,不放心地问:“你可要想好了,现在也是个机会,如果你要嫁佚名,我就做主安排你嫁,如果你不嫁,我可就安排别人了。”
      七妹立即问:“是谁呀!?阿爹准备安排谁嫁给佚哥哥呢!?”
      李浑朝妻子笑了一下。
      李氏走到佚名身边,温柔地说:“今日小宴,有两桌女眷席,我邀请了林惠娴参加。”
      七妹惊讶地说:“原来是惠娴表姐要嫁给佚哥哥吗!?惠娴表姐一向自视甚高,一般男子都入不了她的眼,她看上佚哥哥了吗!?”
      李氏就含笑点头。
      七妹赶紧对佚名道:“佚哥哥,你可有福气了,惠娴表姐长得很漂亮。”
      佚名深知并非良配,就道:“义母多费心了,孩儿出生低微,曾经是宇文将军府的奴仆,世族千金身份尊贵,孩儿不敢高攀。”
      李氏笑道:“在这之前,我也是很担心惠娴看不上你,但是我多虑了,她见了你,就跟我说‘婚事但凭父母作主’,可见她是心甘情愿的,如果她不同意,只需要说‘女儿还想再孝敬父母两年’,我就不会再勉强她。”
      佚名:“……”
      “你曾经的出生并不重要,我李氏一族将门世家,讲究的是英雄不问出处。我族女子选婿,选的是德才兼备,惠娴并不会介意你的过去。”
      佚名还是不放心:“义母,孩儿只是一介布衣,根本没有资格娶这这样身份尊贵的妻子。”
      李浑见佚名一直推委不想娶,就道:“为父觉得你必须定下一门亲事才好,今日七妹闹退婚,当众说要嫁你,肯定有人误会你与七妹有私情。其实你和七妹什么私情也没有,就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只有你另外定了亲事,才能证明你的清白,你觉得呢!?”
      佚名想了想,恭敬道:“感谢义父提醒,孩儿自当从命。”
      李浑笑起来,联姻的事情搞定了。
      李氏也笑得很开心,终于把兄长的女儿嫁出去了,她这个做姑母的,也能省不少心。
      七妹很开心,终于退婚了,她终于自由了。
      佚名笑得很勉强,他总觉得这门亲事订得过于仓促,齐大非偶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但碍于义父的颜面,他无法出言反驳。
      ……
      第二天一早,申国公府的大管家出面,将一纸退婚书,直接送到了房彦谦的府邸。
      房彦谦借口生病不露面,他昨天听到儿子的叙述,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觉得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实在不成体统,显然申国公府的家风不够严谨。
      今早就有下人来通报他,退婚书送来了,顿觉老脸都没地方隔了,就称病不见。
      大管家放下退婚书,立即就走了。
      房彦谦这才命人将退婚书拿过来,看了几眼,又气得长叹气。
      房玄龄闷在书房不出来,显然是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房彦谦径直推开书房的门,对儿子道:“李浑欺人太甚,仗着财雄势大,强压我一头。我会另外给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我倒要瞧瞧,李浑要挑一个怎样的女婿?还能比我的儿子更好吗!?”
      房玄龄只觉得头痛不已,不停地说:“父亲大人别再说了,儿子想独自待一会儿。”
      房彦谦知道儿子心情不好,就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就进宫面见皇帝,我要去求皇帝赐婚。”然后就去整理朝服。
      事到如今,也只有请求皇帝给玄龄赐婚,才能挽回他这张老脸了。
      ……
      与此同时,宇文述也准备进宫面见皇帝,不过他是去告状。
      ……
      宇文述想了一晚上,凭什么李浑说翻脸就翻脸,太可恨了,还是回不过味儿。
      一大清早又将儿子宇文化及唤来,再次询问昨天发生的事情。
      宇文化及还没睡醒,就被抓起来了,他揉着眼晴道:“昨天我与李浑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别的真没有再说什么了。”
      宇文述道:“你将踏进国公府的第一步开始之后所发生的事,全部给我讲一遍,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了。”
      宇文化及道:“其他事情都发生在小宴上,大家比射箭,阿爹也想听吗!?”
      “要听,现在就讲。”
      宇文化及一边打起精神,一边讲小宴的情景,又讲到李七妹与房玄龄吵架。
      宇文述听了直皱眉,他之前觉得李七妹很乖很听话,现在因为讨厌李浑,连带就讨厌李浑的儿女,他觉得李七妹太失风范了。
      宇文化及又道:“李七妹是个火爆脾气,当场就吼出要退婚,我瞧着吧,这就是七妹做的局,寻了个由头把事情挑大。房玄龄也是太笨了,根本不了解女人,这样人多的场合,竟大声阻止七妹,让她不要再说了。”缓了缓语气:“结果七妹因此发难,还拉出佚名来垫背,说宁肯嫁给佚名也不嫁给房玄龄。阿爹是没瞧见,房玄龄气得脸都黑了……”
      宇文述立即打断儿子的话:“等等,这个细节很重要,怎么昨天你不跟我说这件事呢!?李七妹说宁肯嫁给佚名也不嫁给房玄龄吗!?这句话的原话是什么?”
      “李七妹说‘我不喜欢擅长伪装的人,佚哥哥最好,我要嫁给佚哥哥。’当然这句一出口,就被李二哥阻止了,而且佚名也站出来说只有兄妹之情。我看这就是七妹为了退婚,随意找的借口。”
      宇文述却是面色深沉地摇头:“这是一条重要的消息,而且非常重要,只有李浑这种小人,才能教出这种叛逆的女儿。”
      开什么玩笑,皇上借李浑的手,将佚名推入仕途,李七妹却与佚名闹出这样的绯.闻,做局退婚己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七妹当众说要嫁佚名,这就很有问题了。
      皇帝看上的人,谁敢乱点鸳鸯谱?不怕皇帝怪罪吗?
      又考虑了一下,宇文述决定进宫面见皇帝,他要去告状。
      于是宇文述就碰到房彦谦了,俩人都是找皇帝解决问题的,只是目的不同而已。
      房彦谦是冲着儿子的婚事。
      宇文述是纯粹为了报复李浑的背信弃义。
      ……
      宇文述叩见了皇帝,直接道:“皇上,昨天在申国公府,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就开始着重讲述李七妹闹退婚的事情。
      皇帝杨广听了不觉得有什么,小儿女吵架闹腾就是情趣,只有你们这些老古板当成大事,还到处宣传。
      宇文述话风一转,道:“那李七妹竟然当众说,她的佚哥哥最好,她要嫁给佚哥哥。”
      皇帝还是有点蒙,没注意听这其中的人物关系,佚哥哥是谁?
      宇文述道:“就是李七妹说要嫁给佚名。”
      杨广立即皱眉,龙颜不悦。
      宇文述看到皇上的样子,心中了然几分,又道:“昨日化及就是专程去给佚名送卖身契的,已经当着佚名的面,把那卖身契销毁,从此后佚名就是自由身,佚名与李浑的女儿闹出这样的事,臣担心此事容易落人口石。”
      杨广心里不高兴,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就搭上了李浑的女儿!?看来他对佚名的了解还太少。
      又听太监总管来报:“皇上,房彦谦求见。”
      ……
      房彦谦进殿后,看到宇文述也在,实在不好当众开口要求赐婚,必竟这是自家私事。
      皇帝先问他:“房彦谦,听说你的儿子,昨天被李浑的女儿当众要求退婚。可有此事!?”
      房彦谦一怔,未料到皇帝这么快就收到消息,就叹道:“小儿才德有失,今天早上已经收到国公府送来的退婚文书,微臣就为此事进宫求见皇上。”
      宇文述暗中看了房彦谦一眼。
      房彦谦又道:“小儿与李浑的女儿是指腹为婚,因为正妻没过门,小儿也一直没纳妾。小儿已满25岁,这个年龄的青年,早就结婚生子。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然希望小儿有个美满姻缘。现在突然被退婚,臣很为难。”
      请求赐婚的话已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房彦谦是个品格高洁的人,当着宇文述的面,实在难以请求私事。
      皇帝杨广突然说:“刚收到消息,安义公主英年早逝,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安义公主是先帝安排的宗室女,以安义公主之名嫁到突厥和亲的,现在安义公主却早逝了。
      宇文述啄磨着皇上这话里的意思,刚才皇上听到李七妹闹着要嫁佚名的事,已经龙颜不悦,突然就开始说安义公主了。
      皇上的意思,莫非是!?
      “安义公主英烈。”宇文述道:“突厥可汗当年为了迎娶安义公主,亲手斩杀了北周武帝送给他的千金公主。可见突厥可汗与我大隋结盟的心意是很坚定的。现在安义公主早逝了,我大隋还能安排哪一位公主去和亲呢!?”
      房彦谦眉眼一挑,立即明白了宇文述话里的意思,就说:“突厥之地民风开放,其风俗也与我中原有差异,送个弱不经风的公主嫁过去,只怕适应不了塞外的习惯。微臣觉得将门之后的宗室女子更适合,毕竟和亲之事关系我大隋的万世基业。”
      皇帝杨广双眸半闭,下巴微微一点,算是对两人的回答比较认可。
      “那两位爱卿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又将问题推出来。
      宇文述婉叹道:“可惜微臣没有适龄的女儿,否则我宇文家当仁不让首先推荐自己的女儿去和亲。”
      皇帝杨广满意地点头:“宇文大将军为国尽忠,是好榜样。”
      宇文述又道:“微臣以为,只有武将世家的女儿才能获此殊荣,文官嘛,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肯定教不出帼国不让须眉的女儿。”
      皇帝杨广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人选是谁,答案呼之欲出,但宇文述就是不说这个名字,作为皇帝杨广,也不会亲口说这个名字。
      这也是君臣之间的相处之道。
      历来都是皇帝想什么,暗示出来,由朝臣去猜,谁能先猜对,先提出来,就能获得皇帝的认可。事后如果出了漏子,肯定是官员被问责,不关皇帝的事,皇帝依然是明君。
      宇文述虽然知道皇帝要说谁,但他不会将这个名字说出来,他要引导房彦谦来说这个名字。
      房彦谦精通为官之道,当然也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可他觉得如果由他说出来,名誉会受损,同僚会怎么看他呢!?他的儿子刚被退婚,他就向皇上提出让李浑的女儿去和亲,别人会觉得他小心眼,他在报复,这显然非君子所为。
      但是,在天子面前,他个人的名誉受损又如何呢!?
      房彦谦小心翼翼地回道:“皇上,微臣认为李浑的女儿李七妹尚可。”
      宇文述尾眉一抬,假装恍然大悟:“对呀!房大人这么一说,甚是合情合理,李七妹性情泼辣,是女中豪杰。”
      皇帝杨广满意地点头:“玄龄被退婚,房爱卿并未迁怒于李浑,反而以德报怨推荐李浑的女儿做公主,是品性高洁而且正直的人。”
      皇上说房彦谦是品性高洁而且正直的人,那就是为这件事定了调子,谁要敢私下说房彦谦是为了打击报复,那就是与皇上唱反调,除非是不想活了。
      和亲人选是房彦谦向皇帝推荐的,而且皇帝很满意这个人选,这个功劳就是房彦谦的了。
      皇帝杨广对一旁的史官道:“封李七妹为义成公主,行公主礼,即日进宫,由皇后亲自教导。赐突厥启民可汗为妻,封可汗王后。”
      只见史官手腕飞舞,笔下生辉,立即就将圣旨写好了。
      皇帝看了圣诣,当场就盖下玉玺印件。
      太监总管就带上圣旨,点了仪仗队的宫奴宫婢,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向申国公府进发。
      ……
      李浑正在指挥府院的修葺事宜,就听管家来报:“圣旨到——”
      管家赶紧通知李氏一族的子孙去正殿大堂。
      李浑率儿子们换了正装,前去接旨。
      太监总管将圣旨打开,念道:“李氏七女,品性纯良,封义成公主,行公主礼,即日进宫……”
      李浑听了满心欢喜,七妹居然被封为公主,他们李氏一族,出了一位公主,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继续念:“……赐突厥启民可汗为妻,封可汗王后,结秦晋之好,荣我大隋千秋万世太平。申国公李浑接旨。”
      李浑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
      太监总管念完了,笑眯眯地说:“恭喜申国公,贺喜申国公!皇恩浩大,这可是满门荣耀的大喜事。义成公主身份尊贵,皇上说了,公主入宫后,由皇后亲自教导。”
      李浑全身轻颤,哆嗦着接过圣旨,看到上面盖着玉玺印章,已知此事不可挽回。
      “臣……”一口气说不完,李浑缓了缓道:“臣叩谢皇上恩典。”
      太监总管笑道:“突厥可汗写信给皇上,说安义公主早逝,他十分悲痛。皇上思虑再三,李氏一族南征北战,保我大隋边境不受侵扰,其世代忠孝之心,天地可表。义成公主忠贞洁烈,是可汗王后的最佳人选。”
      李浑已经稳定了心神,既然不可能抗旨,那么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
      太监总管继续道:“宗室女子何其多,皇上却选了李氏一族,可见皇上对申国公是多么信任的。”
      李浑的内心已经完成了转换,他平静地问道:“是谁向皇上提意的!?”
      太监总管:“是房彦谦大人推荐的。皇上说了,玄龄被退婚,房大人并未迁怒于人,反而以德报怨,是品性高洁而且正直的人。”
      李浑笑得很勉强,他还能说什么!?只能顺着皇帝的话说,就道:“房彦谦的确品性高洁。”
      太监总管又吩咐宫婢:“你们还不快随申国公一起,去请义成公主驾,即日便要带公主进宫。”
      李浑道:“是不是太急了点,小女都没什么准备。”
      太监总管凉悠悠地看了李浑一眼。
      李浑看懂了这个眼神,改口道:“事出突然,义成公主没有准备,能否在我府留一晚,明早起驾呢!?”然后从袖子里摸出金锭,就往总管大人手里塞去。
      太监总管掂了掂份量,笑道:“宫里什么都不缺,义成公主不用准备。还请申国公体谅皇后娘娘的心情,皇后娘娘盼着义成公主入宫陪着说说话,老奴今天一定要带义成公主入宫。”话风一转,又道:“只是时间上嘛,可以晚一些。”
      李浑立即吩咐管家准备宴席,宫奴宫婢们暂时停留,不可能干等,吃个饭再走嘛,这也礼节,太监总管就单独备一桌佳肴,并留下几大管事陪坐着聊天说话解闷。
      安排完了,李浑才带着儿子们赶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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